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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风流 第495节

陈庆之一伸手,从身边的人手中接着一柄钢刀,把钢刀架到其中一个人的脖子上面,冲着张知鱼冷冷说道:“张知鱼,我数三个数,咱们一起动手,一……”

张知鱼哪料到陈庆之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可是这杭州有名的员外,杀人的事情都是手下人干的,什么时候需要自己亲自动手?刚刚也不过是吓唬陈庆之一下,真让他杀洪英昭,怕是早就把刀给扔掉了。

随着陈庆之数数的声音,张知鱼却陷入了慌乱之中,自己该怎么办?这人是杀还是不杀?陈庆之的话自己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自己要是杀了洪英昭,他就要杀了张家所有人替他报仇,别人自己不敢说他敢不敢,可是陈庆之……自己还真的相信他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二……”陈庆之的声音在继续,握刀的手也很稳健,像是下一秒就能用刀锋划开对方的喉咙一般。

“三!”话音刚落,陈庆之手中的刀突然举了起来,接着以雷霆万钧般的力量劈了下来。

看到陈庆之举刀的动作时,张知鱼心里顿时一慌,连忙大喊道:“且慢。”接着手中的刀便被他扔到了地上。

陈庆之的刀依然劈了下来,只是方向却稍稍改变了一点点,锋利的刀锋擦着那人的头皮切了下来,一大蓬的乱发在空中扬起。

毫无感情的目光看着张知鱼,陈庆之的嘴角却不屑地勾了起来:“张知鱼,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不就杀个人吗?有什么大不了的,要不要我先给你打个样?”

说完,陈庆之的刀又一次抬了起来。

看着陈庆之的动作,张知鱼心里暗骂,几天不见,这个陈庆之怎么变成了一个疯子,动不动就杀人砍人的,自己可是正经人,不能跟他一样疯疯颠颠的。

“且慢。”

陈庆之的刀就这么悬在空中,慢慢地看了张知鱼一眼,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笑:“张员外有什么话能不能一次说完?婆婆妈妈的好不痛快。”

“你……”明知道陈庆之是在侮辱自己,可是张知鱼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击,自家大部分的护院现在生死不知,剩下的那些又被陈庆之的手下用钢刀架住,就算自己不屈服,难道真的要用自己身后这些丫鬟、小厮去跟他手下这些大汉拼命吗?

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张知鱼一伸手把手中的钢刀给扔到地上,不甘地看了陈庆之一眼:“你赢了,我把洪英昭放了,你也把我的人给放了,咱们各退一步,今天这件事就算了如何?”

“算了?”陈庆之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讽刺:“张员外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了?你抓了我的徒弟,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现在就要跟我说算了?张知鱼,你觉得我的脾气真的这么好吗?”

“陈庆之,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张知鱼心里开始变得忐忑起来,听陈庆之的意思,他分明就是不想轻易地放过自己,现在一旦打起来,遭殃的自然是自己。

陈庆之慢慢悠悠地把钢刀落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思考之色,接着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是谁把我徒弟给抓来了,你把人交给我。”

“这个不行。”张知鱼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要是自己真的把张满交给陈庆之,那以后还怎么服众,还有谁会给自己办事?

钢刀重新又举了起来,陈庆之一字一句冷冷道:“张知鱼,你要搞清楚一件事,我现在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让你听我的话去做。”

“陈庆之,你别太过份。”张知鱼被气得浑身已经开始哆嗦起来,颤抖着手臂指着陈庆之。

“我过份?”陈庆之哼道:“麻烦是你挑起来了,居然说是我过份?看来你是不打算好说好商量了。”

说音未落,陈庆之的手腕突然一翻,手中的钢刀突然插到了身边那人的大腿上,惨叫声在众人耳边陡然响起,把张知鱼给吓了一大跳。

“看到没,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了。”陈庆之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带着血迹的钢刀一指张知鱼,就像下一刻就要扑上来一般。

张知鱼心里一叹,目光不由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满,此时的张满面色如土,看到张知鱼看过来时,哪里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他当成了替罪羊,膝盖一软,张满一下就跪到了地上,喃喃道:“老爷,求求你,不要把我交出去,他们会杀了我的。”

“张满,你对老爷的忠心老爷心里清楚,可是你觉得老爷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张满的脸一下就变得惨白,自己知道自己已经被张知鱼给放弃了,自己对张家忠心耿耿,换来的却是张知鱼无情的抛弃,自己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犹如木偶一般地向对面走了过去,目光贪婪地看着四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第660章 难断家务事

“第二……”

张知鱼的心刚要落下,谁知陈庆之突然伸出两根手指,自己不由惊讶道:“陈庆之,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得不多。”陈庆之摇了摇手指,淡淡道:“你们把我徒弟打成这样,这跟打我又有什么区别?所以给些汤药费……总该不过份吧?”

你只是伤了一个人就问我要汤药费,要知道自己的手下都不知道伤了多少,难道一个个都得问你要汤药费不成?

张知鱼气得嘴唇发抖,有心拒绝陈庆之的要求,可是又一看到他身后这些大汉不善的眼神时,再多的委屈也都化为乌有,幽幽地叹了口气:“好吧,一千贯,总可以了吧?”

“一千贯?张员外也太小气了吧。”陈庆之鄙视地摇了摇头,伸出一个拳头笑道:“一口价,十万贯。”

“陈庆之,你别欺人太甚。”张知鱼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这陈庆之莫不是疯了不成,治一个人就要十万贯,他真当自己是开钱庄的不成?

“我就欺负你怎么了?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还真以为我陈庆之好欺负,一句话,给还是不给?”

“我……”张知鱼本想硬气地说句不给,可是架不住陈庆之身边那些虎视眈眈的大汉,长出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无奈道:“十万贯太多,老夫现在拿不出来。”

“没关系,张员外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剩下的只要写张欠条就可以了。”

写了这张欠条,那就代表着自己下半辈子都得被陈庆之捏在手里,犹豫良久,张知鱼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吧,陈庆之,你赢了。”

这么大的张家,居然只拿出了两万贯银票,剩下的八万贯全都变成一张欠条递到了陈庆之的手里,仔细地看了一番,陈庆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边让人把洪英昭给接过来,一边拍了拍张知鱼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有句话,我早就想提醒你,可是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就把这句话说给你听,至于你能不能听进去,那就不干我的事了。”

“你说。”张知鱼阴着一张脸,很难看。

“其实说到底就一句话,以后有我的地方你就躲远一些,记住了。”说完,陈庆之冲着张知鱼笑了笑,接着一挥手:“咱们走。”

陈庆之的人来得快,去得更快,看似在这里停留了很久,其实也不过就是半个时辰左右时间,直到院子重新恢复平静之后,张知鱼突然觉得眼前一晕,直接便跌倒在地上。

队伍出去不远,陈庆之便遇到外围的古寒,两个人见面时,古寒担心地问道:“英昭怎么样,没什么大碍吧?”

陈庆之摇了摇头,低声道:“眼下还不太清楚,不过看上去应该只是皮肉伤而已。”

说着,陈庆之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来,笑道:“英昭的伤只是小事,花不了几个钱,哥哥把这些钱收下,你别急着拒绝,这钱又不是给你一个人的,这些兄弟忙了一宿,总得意思意思才行。”

看到陈庆之拿出银票时,古寒第一反应果然就是想拒绝,不过一听陈庆之的话,自己顿时犹豫了一下,腼腆地笑道:“本来也没做什么事,兄弟总是这么客气,那哥哥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把银票接了过去,古寒不忘嘱咐道:“兄弟让张知鱼吃了这么大一个亏,以后还是要小心些,毕竟张知鱼在杭州也有些势利,听说钱塘县县令跟他交情莫逆,你马上就要县试,别让他给你穿了小鞋。”

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这种关系?

陈庆之微微一愣,接着点了点头:“多谢哥哥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

等到众人回到陈府时,已经是深夜时分,陈庆之刚刚从马上跳下来,苏小容领着白依依、袁彩蝶还有弦歌便迎了上来,到陈庆之身边时,弦歌焦急地问道:“陈小官人,英昭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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