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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芳华 第136节

这时郭太后悄悄问道:“王家有野心?”

秦亮先是想到王凌,王凌虽然七十几了,但身体很好;二叔王飞枭也是个做事靠谱的人,文武双全不一定,但至少带兵很有经验、也识字断句读过书。

于是他实话实说道:“不太清楚。所以我觉得,可以先观望一下再说。这么做虽然保守,但要平稳很多,可以先保证自己不败,且有腾挪迂回的余地。”

郭太后忽然盯着秦亮的眼睛道:“那仲明有野心吗?”

秦亮顿时愣了一下。

甄夫人已经到楼梯旁边去了,帘子内只有两个人。刚不久前还亲密无间的感觉,忽然竟变得有点微妙起来。

但秦亮很快回过神来,点头道:“有。但有些事得顺势而为,不能强求。”

郭太后的眼睛里,顿时露出了复杂的笑意,那眼尾上扬的杏眼、笑起来更加妩媚,还有点异样。

她小声道:“卿承认得倒挺痛快。”

秦亮道:“殿下当初抛弃所有、跟我到了庐江郡,我早已不想对殿下怀揣什么保留的心思。”

郭太后听罢,轻轻叹了一声,说道:“仲明不是又把我送回来了吗?”

秦亮也呼出一口气道:“幸好赢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秦亮便又沉声道:“大魏皇权衰微到如此地步,皇帝想把大权拿回去,没那么容易,首先就得杀光王家、秦家、令狐家!没有人允许他那么做。”

他接着悄悄说道:“而郭家是凉州来的人,在洛阳的势力有限,因有殿下支持我们,郭家的处境不会太差。不管皇帝是谁,殿下始终是皇太后。”

郭太后轻咬贝齿,吃力地从筵席上站了起来,然后在帘子后面缓缓踱着步子。

秦亮见状,自己不好继续坐着,便也起身站在旁边。

外面阳光明亮,几缕光线正从窗缝里照射进来,却反衬得屋子里的事物、更像是笼罩在阴影之中。

郭太后转过身来,轻声道:“皇帝心里怨恨我。相比王家,我希望仲明能辅政。”

秦亮揖拜道:“臣当从长计议,不负殿下之期望。”

郭太后端庄地站在那里,对着秦亮轻轻点头:“我第一次见到仲明,便相信、卿有王佐之才。”

此时该说的话、已说的差不多了。

外面的人多半以为秦亮在阁楼上密议,但密议也不能议得太久。他看了一眼楼梯口的甄氏,便说道:“臣得告辞了,请殿下准备稍许。我们午膳后便出发,先去新城县,明日便可动身回到洛阳。洛阳君臣会带着仪仗车驾,出城迎接殿下。”

郭太后忙问:“以后怎么相见?”

秦亮道:“殿下主持皇宫,先把那些不可靠的人换了。此后能威胁到我们的人已不多,相见会比以前容易。回头我们再想个法子,让甄夫人从中联络。”

郭太后听罢轻轻点头。

秦亮没有揖拜,径直走上去搂住了她的后腰,然后把嘴凑了过去,郭太后也用力拥抱住了秦亮。秀气的小嘴刚被放开,她又把脸埋进了秦亮的颈窝,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味。

两人的身体分开后,郭太后温柔地拿出一张干净的丝绢,轻轻揩了一下秦亮嘴唇上的胭脂,然后用手指整理了一下他的头发、袍服。

秦亮顿时有一种被悉心照料的温暖感觉。他与郭太后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混乱。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处于上风、甚至能感觉到郭太后微微的屈辱,有时彼此是權力场的合作者,有时秦亮又得稽首称颂。而此时,他感觉到的却是某种宁静的柔情,甚至想到了郭太后给自己生的阿余。

他站了一会,便向郭太后揖拜,转身离开了。

走到楼梯口,秦亮再次回首看了一眼,郭太后也目送着他、向他轻轻点头。

秦亮回过头来,小声道:“回洛阳后,还是原来那个地方相见,不用像今日这么仓促。”

甄氏的脸颊有点红,但没吭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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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故人又逢

宣阳门内外,热闹非凡。从皇宫来了许多车驾、仪仗、随从侍卫,还有洛阳最有地位的官员们簇拥在周围。卢氏也在附近,观看着迎接郭太后车驾的场面。

但她竟沦落到了跟在百姓人群里围观,只能远远地窥探一番那权势中心的景象。

隐约之间,她好像看到了秦仲明,他正与大臣们揖拜见礼,谈笑风生。

秦仲明俨然已经成为整个洛阳瞩目的人物,被人们称赞为大魏社稷的救星、拱卫洛阳的英雄!可以想象,他的妻子、在洛阳的夫人女郎们眼里,自然也是德行高尚、身份尊崇的贵夫人,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称颂恭维。

而这一切,本来应该是卢氏的!她当初只要什么都不做,稀里糊涂地顺其自然、就能得到那一切了,唉!

仪仗人群陆续离开了城门,沿着驼铃街往皇宫方向走了,卢氏才与围观的人群一起、乘坐马车离开。

回到何府门前,再看门口冷清的模样,卢氏不禁又暗自感慨:命阿!

以前秦亮在洛阳渐渐出名的时候,何家的家势也不低,那时卢氏的心里、还没有太失衡。如今两厢对比,她想说自己不后悔、必定是骗人的。不过事已至此,后悔又有什么用?

卢氏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怨气,却又不知道应该怪谁,只能怪命、怪老天。

回到内宅,卢氏遇到了金乡公主母子。金乡公主又催促她去找秦仲明求情,何骏的眼睛里有羞辱的目光、但他竟没有吭声挽留。

卢氏了解他的想法,何骏只是觉得面子上难以忍受、毕竟是发妻,但对卢氏本人没什么不舍,他早就厌倦了。卢氏在何骏的心里,本来就不是什么冰清玉洁的人,完全比不上他的母亲金乡公主。

卢氏心里一肚子恼怒,若不是有阿生、卢氏真想径直回娘家!

几天前金乡公主就示意、让她去找秦亮,她没有同意,便是因为心里有气,也不想自贱名声。但如今金乡公主再次催促,她极不情愿之下、终于冷静下来重新权衡,决定妥协。

道理很简单,何家已经不行了,将来能依靠的、只有金乡公主的宗室身份。而卢氏已有丈夫儿子,没法回娘家,在娘家没有立足之地、便只能听从金乡的安排。以后的生计还要指靠金乡呢。

金乡公主见卢氏同意、便叮嘱了一句,让她把孝服换了。

何晏去世之后,孝子何骏天天都在吃肉喝酒,甚至煨亵伎女,因为何骏在服用五石散。连嫡长子都那样服孝,卢氏对丧服确实也没什么好执着的。

她换下孝服之后,还对着铜镜梳妆打扮、涂抹了胭脂水粉。想起何骏的屈辱眼神,她便提前戴上了帷帽,然后才乘车出门。

很容易就能打听到,秦亮回京之后、住在王家府邸。卢氏不好意思只报家门,依旧写了一片简牍:太学故人。

不料秦亮此时不在府邸中,奴仆请她到到府中等着。卢氏婉拒了,只待在府邸外面的马车上。

虽是春季,但太阳一晒,马车里十分闷热。等了许久,卢氏与随从的侍女都吃了不小苦头,才等到王家奴仆出门告知,说是秦将军有请。

很快她就在前厅旁边的厢房里,见到了秦亮。

卢氏进门后,侧目见奴仆离开了,这才把头上的帷帽取下来,款款向秦亮揖拜。

秦亮大概是因为看到她脸上的胭脂,脸上顿时露出了笑意,他还礼道:“卢夫人,好久不见。”

卢氏感觉脸颊绯红,抬眼偷偷看了一眼秦亮,只见他长身而立,相貌依旧俊朗,但脸上已没有了以前的郁气。

“秦将军别来无恙。”卢氏寒暄了一句。她没有办法,只能随口又讨好地问道,“王夫人何时回洛阳?”

秦亮道:“还有一阵子。夫人请入座。”

两人分宾主在筵席上入座,秦亮立刻问道:“夫人来见我,何伯云知道吗?他为啥不来?”

卢氏心里感觉很委屈,却只能忍着,用讨好的语气小声道:“知道。夫君与秦将军亦是故人,以前是有些误会。”

“误会?”秦亮忽然笑了一声,接着便看向地板、回忆着什么,片刻后道,“以前我就说过,并不会在背后悄悄诋毁他,显得我好像不如他似的,这么些年了,我说到做到了罢?”

他接着冷笑道:“他不是我的敌人和对手。我要报復,只会正大光明地对付他,让他痛哭流涕,害怕懊恼,悔不该当初!”

时间过去太久,卢氏有点记不清楚、秦亮具体怎么说的,她便问道:“秦将军要怎么做?”

秦亮道:“本来无冤无仇,又是太学同窗,何骏却不仅不念及交情,还非得跟我过不去!平素那些事就算了,他还算计王家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他一副思索的模样,“最近太忙,还没来得及理会此事,我得想想,要怎么做、才能出心中一口恶气。”

卢氏心道:别人的发妻送上门给汝睡,还不够侮辱、不能出气吗?

如今金乡公主、何骏都暗示了的事,主要受辱的人可不是她,而是她的夫君何骏。

卢氏想到这里,便悄悄打量秦亮。看到他俊朗朴质的脸、挺拔的身材,卢氏依旧没有多少抵触,当初在太学时、秦亮什么都没有,她不就是看中秦亮的长相?而且卢氏还隐约记得他的身体,确实异于常人,但当初她还不是太懂。

她又想到了秦亮响亮的大魏忠臣、除逆英雄等名气,便暗自鼓足勇气,主动暗示道:“妾能为秦将军做什么?”秦亮看了她一眼,却沉吟道:“以前的事过去了那么久,早就两清了。”他看了一眼门口,小声道,“在太学的一切、都忘了罢。夫人也不能怪我,因为那时的我……是想负责的。夫人自己选了何骏,按理我才是被抛弃的那个人。”

卢氏悄悄说道:“秦将军为人可靠,这么多年了,确实没有别人知道。”

秦亮点头道:“夫人请回,我与何骏的事、没必要牵扯到夫人。汝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对名声也不好。”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卢氏便立刻红着脸起身,仓促向秦亮揖拜告辞。

自己送上门,还被人婉拒了!卢氏感受到的羞辱,完全不比被秦亮按倒在榻上轻巧,此刻她不仅觉得羞耻、还感觉被嫌弃了。她几乎要哭出来,以前在太学受许多人追捧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如今自己竟然变得如此不堪。

秦亮好像也察觉了她的感受,竟然还安慰了她一句:“这么多人看到、卢夫人进了这个庭院,今天若是真发生了点什么,夫人乃有夫之妇、不怕流言蜚语吗?”

卢氏不愿听他多说,但想恨、又恨不起来,因为秦亮确实没有对不起她。以前她担心秦亮把陈年密事说出去,因此还希望秦亮死在秦川中、别回来了!不料他不仅没说出去,甚至从未以此要挟她。

她的心里乱糟糟的,埋下头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秦亮脸上的笑意全无,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我想拜见金乡公主殿下一面,还请卢夫人转达,问问公主、是否愿意召见?”

卢氏怔了一下。不过她随即回过神来,何骏最在乎的人、确实就是他的阿母金乡公主。不知道秦亮何时看出了端倪,确实找到了何骏的软肋。

夺妻之恨反而伤害不了何骏,最多被人嘲笑而已。只有金乡公主受辱,何骏才会受到发自内心的折磨。

而且金乡公主虽然已三十好几、年近四十了,但确实长得非常漂亮,据说像极了当年杜夫人的容貌。

卢氏十分清楚,在这些贵人眼里,什么年轻貌美的女郎一点都不稀奇,年龄根本不是问题,身份稀奇才莿激。就像何骏与邓飏之前睡的那个妇人、臧艾的姨娘,年纪不比金乡公主小,两人照样乐此不疲。

不过事情真是可笑,卢氏竟然比不过、年长了十几岁的阿姑。

她心中无奈,意味深长地看了秦亮一眼,微微屈膝道:“妾会把秦将军的意思带到。”

秦亮喊道:“来人,送客。”

侍女把卢氏带引出门楼。见面的时间很短、就说了一会话,马夫与随行的侍女可以作证。卢氏很快上了马车,只想赶紧逃回何府。

……

……

(谢谢书友“小贰上茶了”的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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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五章 哀怨境遇

宽敞的何家大宅邸,因遣散了许多奴仆,此时显得有点冷清。或因心境不佳,卢氏甚至觉得、阳光也仿佛是惨白的颜色。

穿着麻布丧服的金乡公主正在灵堂里,不过卢氏知道她没有多少丧夫之痛。金乡哀怨的、恐怕亦是命运和境遇,另外还有对儿孙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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