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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经没了 第47节

他之前只是抱着一种猎奇心理,将王夫之后世思想大家当做一个历史名人看待,现在却发现王夫之居然还有带兵的潜能没被挖出来,不如趁机培养一下,日后自己手下也能多出一个能文能武的方面之才。

“胡一青!又是胡一青这个狗贼!”

孔有德快要气炸了,清军才刚刚步入尧山地域,早就在这边山区以逸待劳的胡一青部就冒了出来。

有了当地夷民帮助的明军打起游击更厉害了,在深山老林任意穿梭,东边放一铳,西边射一箭的,虽然没能造成多大伤亡,但却实实在在拖住清军前进脚步。

“报!王爷,北边,北边......”

“李定国已经到海阳山北边了!”

海阳山北麓不远,明军已然开始整顿队伍,两军相距不足三十里,大战一触即发......

第69章 决战(上)正面碰撞

五月的天空,分外阴沉

再过三天就是小满,民谚有云“小满小满,江河渐满”,也就是说,整个南方地区的大规模降雨即将来临,这对于刚熬过春季少雨期的农民们是一件天大的喜讯,因为这些降雨对于多年来渐重的旱情而言十分重要。

但在广西北部,一场席卷十几万人的巨大风暴即将爆发。

海阳山后是一般被叫做海洋山,风景优美,盛产杉树、松树,是湖广和广西的天然界线之一。

而尧山则是桂林周边最大的山峰,因唐时在山上建有尧帝庙而得名。

两军生死抉择的战场,就设在这风景如画的两山之间。

第一场正面冲突,是在一个叫做岭阳的小山庄旁进行的。两军的前锋在此偶遇,爆发了一场遭遇战,清军虽然连日作战,疲惫不堪,而且士气低迷,但如今乃是为了求活路,所以垂死挣扎的意志力也不可忽视。

明军前锋稍微受挫,也不气急,只是回师禀报。

明军将六万大军分为十二阵,各有参将统领,以两个雁形排列,自东北方向清军逼来。

孔有德既为突破,便让大军集结为一字长蛇状,摆开决战架势,桂北山区地势狭窄,只能依靠稍微开阔的河谷地带,依据而守,并将兵力向两侧铺开。

除了本阵之外,两军还各有一支游离在外的机动兵力,孔有德这里,是敬谨郡王尼堪所率的四千多八旗劲旅(在平乐、胡一青那折了几百,又在桂林攻城时被朱由榔坑了不少,原本六千骑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二了)。

而在李定国手中,便是李过的三千骑兵以及一万精锐。

这次对决相当公平,李定国这边本部也就是六万多人马,而孔有德在桂林城下消耗这么久后,手中能用的也不到七万。

当然,公平是相对而言的,在战场外围,胡一青的“游击队”还在到处活跃,而王夫之抵达桂林后,两万联军与城内守军合流。

朱由榔将城防交给周邦麾下民夫营,而把已然修整了三日的城内剩余约六千明军(部分轻伤员归建)全都带了出来。

现在还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如果不能把孔有德和他剩下的七万大军全部歼灭在广西,那么之前做的这么多准备,付出这么多牺牲岂不是毫无意义?

他不能对不起,那些牺牲在桂林保卫战的将士和百姓。

当然,与之同行的,还有葡萄牙雇佣兵的十六门大炮(与红夷大炮对射中损失了两门)。

朱由榔亲自领军东进,踹清军的屁股,不过他倒是对自己几斤几两掂量得比较清楚,并没有干涉前线李定国的指挥,只是当个吉祥物,用身后那根龙纛振奋士气和凝聚军心而已。

这倒不是说朱由榔喜欢多事,明明可以坐在桂林等战果,却非要跑到前线去添乱,其中还是有着多方考量的。

一方面,此战除了李定国所领导的光复左军以外,还有前军、中军各部,乃至于广西本地的土司人马、葡萄牙的雇佣军参与。这些杂七杂八的人马本就是上个月朱由榔才勉强捏合在一起的,想要让他们统一起来,配合默契,没有让朱由榔这个大明天子,亲自到前线给李定国坐镇更好的办法了。

其次,朱由榔当然也有些私心,作为一个已经干了大半年,过了“实习期”的皇帝,他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目前自己麾下的军方势力种种问题,那就是派系独立性太强。

故而他必须要在战争的第一线,越过这些将帅,直接在底层官兵心中建立起领导者的威望,而那杆龙纛便是最好的工具。

清军绿营骑兵总兵马雄部最先与明军军阵接触。

将近三千骑兵犹如铁钎,以箭头状直奔正在列队前行的左军左师总兵王复臣麾下军阵。骑兵短途奔袭,速度很快,三百多步的距离,瞬息即至。

王复臣是跟随张献忠起义的老兄弟,一直在刘文秀麾下听用,乃是刘文秀手下第一悍将。

骑兵们抽出马鞍下的弯弓,朝向明军大阵,隔着数十步抛射一轮,有些人拿着骑矛、花骨朵、马刀,嘴里不断呼喝,喊杀、怪叫一片,作出架势,直欲冲阵。

王复臣乃是陕北出身,对这些同样大多为北方而来的绿营骑兵相当熟悉。

“咚咚咚……”

眼见清军骑兵逼近,明军队列中鼓手进军的鼓声响了起来。

王复臣手提长矛,跃马当先,带着将佐和亲兵向前,随着他的动作,整个军阵也开始动了起来。三个参将麾下,总共数千人一齐前进,将士们挥舞手中兵器,大吼三声“杀杀杀”,声震八方,气势恢弘。

一人高的盾牌和藤牌与长矛、长枪、狼筅交替放置,面对清军骑兵冲锋方向,后面强弓、硬弩、火铳严阵以待,早已装填完毕。

其后又是一通鼓声“咚咚”震响,手持藤牌的步兵在前排半蹲,后面士兵的长矛、狼筅远远伸出指向对面,火铳“砰砰”开火。

清军虽然也有用骑弓、火铳回击,但只能对明军造成零星伤亡。

清军骑兵最前面的百骑犹如割麦子般,顷刻倒下,但后面的如云的骑兵却能凭着惯性直突明军阵内。

三十步,军阵火铳、弓弩齐射,对面的箭矢也蜂拥而至。

这次距离更近,伤亡便顿时增大,前面的长矛、狼筅兵即便有藤牌保护,但依然稀里哗啦地,哀嚎着倒下一片。

哪怕是作为主将的王复臣这里,不少箭矢也透过前方藤牌、枪矛阵势窜了进来,身边几名士卒被射中,立即跌倒在地,咬着牙根,低声呜咽痛叫。

可左军将士毕竟也都是老兵,并非中军那些个民夫壮勇临时充数,阵列依旧完整无缺,毫无动摇迹象。

“杀!”

双方终于碰撞到了一起,在巨大的惯性下,军阵前面的士卒立马就尸横遍野,但清军骑兵的速度也被迟滞下来。

见马雄打算指挥骑兵撤出,再来一次冲击,王复臣立马招呼左右步军刀牌手,上前将清军紧紧咬住!

马雄左劈右砍,见脱不了身,干脆在马上与明军混战起来,企图一举突破这一军阵。

桂北地势不平,部队往往被分割为好几个部分,现在其他部分的两军也开始混战了起来。

孔有德企图在右翼集中兵力,从刘文秀领导下的明军王复臣、张胜等部军阵突破。

李定国干脆将计就计,也不增强被突击的左翼,而是同样将兵力集中于另一边,将战场从一条直线拉成一条斜线。

而在离战场西面不远处,一座秀丽的山坡上,十六门长管火炮正在调试,很快就吐露出自己的怒火。

王夫之麾下的各族联军则和胡一青的“游击队”合流,开始在远离交战前线,多山的芦田镇北部骚扰牵制清军左翼。

游离在战场之外的尼堪,还在到处寻找捕捉李过的身影。

战斗迅速进入白热化,对于后方突然冒出来的炮火,很是让清兵骚乱了一番,因为在桂林城下,他们都快被这些大炮折磨出恐惧症了。

为了回援被炮火和“游击队”搞得寸步难行的左翼,孔有德不得不从中军调集部队前往顶住王夫之部和高一功、赵印选的那六千多人。

结果当然是,兵力越来越分散,给了李定国战机可寻,他几乎毫不迟疑,亲自率领中军,毫不保留,直接扑了过去!

《孙子兵法》有云“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鸷鸟之疾,至于毁折者,节也。是故善战者,其势险,其节短。势如彍弩,节如发机。”

就是说,在两军刚刚交战时,以严整的军阵应对周旋,但只要一发现改变形势的战机到来,指挥官就应当毫不犹豫的将全部筹码赌上去,一鼓作气!

双方最为激烈的交锋便由此毫无征兆的突然爆发,孔有德本部和李定国本部几乎是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便猛烈碰撞在一起!

而此时,阴沉天空终于承载不了积累的水分,淅淅沥沥的雨点,向厮杀声震天的桂北山区倾泻而下......

第70章 决战(中)孔贼授首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雨幕茫茫,沉重天际拉开一幅灰暗色的布幔,雨从远方开始,接着又响起近处的雷声,灰幔缓缓向上升起,风势由缓到急,伴随着瀑布般雨点倾泻而出。

广西本就是山水形胜,丛林与田地的国度,雨水如注浇洒在双方士卒身上,在短兵相接的拼杀中,与污浊的泥土和草碎混杂,变成一个个泥猴。

仅有头上那标志性的发髻和小辫可以分出敌我,喊杀声和雷声、雨声交错在一起,让人实在分不清是天在吼,还是人在吼。

所有阵型、编制、指挥都乱了套,遮天蔽日的大雨和狂风中,参将、总兵除了自己周边的亲卫,再也喊不应其他人,至于什么金鼓、旗号更是无从谈起。

在雨水和疾风冲刷下,所有火铳、火炮都哑了火,弓箭与强弩也丧失了原有的威力,接下来,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最残酷,意志与勇气的碰撞!

李定国中军与孔有德中军接触的地方,是一处狭隘的河谷,风雨之中,为了抱成一团,明军往往四五个人聚为一伙,向着散乱的清兵阵列发起进攻。

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兵法战策、奇谋妙计都是虚妄,因为根本传达不出去。孔有德也只能硬着头皮,带着亲军不断向前,杀出一条血路。

“谁道沧江总无事,近来长共血争流。”

混乱拥挤,却又建制散乱的战场中,刀剑这种短兵器往往要比长矛好使,随处都可见拿着刀盾的明清双方士卒交错扭打在一起,“锃锃”的破风劈砍声和哀嚎惨叫夹杂在风雨当中。

冯双礼手持长刀,在其中突来驰往,无人可挡,作为李定国本部中军的指挥官,他现在已经找不到自己手下参将们了,仅有身边两三百人亲卫还受控制,其他都交错混杂在整个战场上。

纵目望去,双方只有两位统帅的大旗,由于高达两丈有余,能够依稀看见,其余旗号均杂乱无章,难以分辨。

冯双礼便只得带着亲卫,不断向李定国大旗处杀去。

而李定国却依然没有停下脚步,他那小麦色皮肤的面庞上毫无表情,只是勒住战马,在数百亲兵的簇拥下,一步一步向孔有德处逼近。

两侧不断遇到的清兵,只是被这股战斗力彪悍的步兵迅速冲开,而后作鸟兽散。

李定国速度不快,却几乎没有停留。

面对那逐渐靠近的对方主帅大旗,毫不掩饰的说,孔有德害怕了。

这位从山海关打到广西桂林的清军宿将,害怕了。

刚才自己让人回援左翼时,几乎就是那一瞬,对面的那名年轻统帅连一分钟都没有犹豫,就下达了全军突击的命令!

他不怕失败吗?他不怕这是个陷阱吗?他不先试探一下吗?

他没有,他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

漫长的一刻钟后,两面帅旗迅速碰到了一起。

二人麾下亲兵都是骑卒,但风雨加持之下,很难催动战马发起全面冲击,只能在马上交错厮杀,刀剑与盾牌、铠甲刺耳摩擦,刀锋入肉,沉闷低吼,粘稠的血浆被雨水稀释,散入广西的红色泥土,最终交汇流入不远处的小河。

双方装备都很精良,一两刀往往难以致命,一些亲卫将士甚至身披十几个伤口,依旧染血拼杀。

随着战斗逐渐激化,整个战场上,只要能望见这边的都聚集起来,其他人就算看不见帅旗,但这么多人聚集所在,也必然就是战场核心。

在西面山坡上的朱由榔正远远看到这幕,从高处望去,天空上乌云阴暗得可怖,两军将士犹如争夺食物的蚂蚁,互相交织在一起,短兵相接,想尽一切可以用上的办法,刀剑、腿脚、泥石、牙齿......

所有人都杀红了眼,几乎半个战场的人员都往这边赶,一眼看去密密麻麻至少两三万人,全都如泥猴般,从远处难以分清。

孔有德拿着长刀站在十几名亲卫的盾牌护卫之中,而不远处的李定国正亲自捉刀拼杀在一线。

他已经四十五岁了,他曾是矿工出身,由于吃苦耐劳,被明军将领毛文龙看重提拔。

“骁勇善斗,临阵先登,为诸将冠。”

哪怕当上了参将,也每战比冲锋在前,锐不可当!

可从何时开始,自己竟然怕死了呢?

大概是等自己兵变之后,带着一万多人投了满清,皇太极出城十里相迎,先是封为都元帅,而后晋升恭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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