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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帝,但大明已经没了 第73节

江西今年的征调任务还没完成,就出了大乱子,主政江南的多铎还为此给谭泰下了申饬。

但到此为止,所有人都只不过将此事看作一场普通的民变罢了。唯独参与起事的百姓恐怕没这么想……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面对何洛会、刘一鹏等部共计三万多大军的围剿,赣南的民变趋势不仅没有被压下,而且愈演愈烈。

先是规模迅速扩大,本来清军未曾围剿之前,百姓只是出于对暴政的反抗才揭竿而起,但何洛会等人一入赣南,清军血腥残暴的屠杀和劫掠 ,却是直接激起赣南百姓的刻骨仇恨。

这下不止万安、兴国、宁都三县,赣州府的会昌、瑞金、 信丰,南安府的上犹、南康等县相继活跃起来。

那位万安首义的刘靖倒是很有眼光和手段,带着饥民武装和刘一鹏的绿营兜兜转转,让出县城,又南下袭击龙泉。

在缴获大量物资、装备后,准备沿遂水西进,进入湖广投奔明廷。

这些义军听取了一名之前快要饿死的乡野老秀才的称呼。

“乞活”

乞活军的旗帜在整个赣南地区乃至于部分赣北、闽北地区打了出来,连接十数县,烽火遍地燃烧。

等朱由榔接到消息,已经是半个月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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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说吧,坐视不管肯定不行,但如今才刚刚三月,直接开战时机也不成熟,该如何决断?”

朱由榔坐在龙椅上,面对下面十几个阁部大臣道

随着时间流逝,大量的工作经验积累下,新兴的光烈朝廷在实践中逐渐摸索出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政治规矩”。

比如,朱由榔取消了之前自己刚穿越时那种“三日一朝”、乃至于“一日一朝”的勤政,而是改为十日乃至十五日一朝。

这是因为朱由榔刚穿越时,对于明清的政治生态一无所知,只是觉得朝会这事,也应该是越勤越好。但经过一年半的实践,他终于知道,不是什么东西都是越勤越好,明朝的皇帝们之所以这么“懒”,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为一次朝会,在京文武几百号人,其实真正有发言权,可以处理中枢事宜的也就那十几二十个,其他大部分都是陪衬。

故而,咨询了瞿式耜和吕大器几位大臣后,他将原有的三日朝会改为十日一朝。但就在丽谯楼周边办公的内阁和六部却几乎每天都要开会,如此一来,大大加快了工作效率,中低层官员没必要参加这些个自己根本没发言权的会议。

所谓大权集中,小权分散就是这个道理。

瞿式耜斟酌道

“无论如何,大规模出兵还不是时候,但万安来的那股义民可以先让堵胤锡接收安置,那刘靖倒是个有本事的,可以给个军职安置下来。”

吕大器却是在一旁道

“陛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如今江西四处起火,州县沸腾,谭泰、何洛会等人无暇他顾,正是用武之际啊,若趁机提一偏师北上赣州,赣南百姓必然响应,内外齐攻,焉有不克之理?”

朱由榔有些左右为难,打吧,一旦全面开战,扩军和粮食、装备都没有准备完成的明军恐怕占不了太大优势。

可是如果不出兵干预,坐视赣南百姓被对面剿灭,自己良心那一关过得去过不去另说,这个千载难逢的战机就这样白白浪费,满朝上下的士气也会受到影响。

王夫之此时谏言道

“陛下,以臣言,此事不是做还是不做的问题,而是怎么做的问题,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赣南百姓被清虏残害,否则,将来就算打回江南,百姓又当如何看朝廷?”

“只要能遣一偏师,就算败了,也要两江百姓一个交代。”

王夫之的话说到了点子上

民心才是最大的本钱,朱由榔一无雄才大略,二没有外挂系统,能够统合各方势力,靠的便是头上这杆“明“字大旗。

说实话,老百姓对于大明朝恐怕也没什么好印象,但凡事最怕对比,如果明廷在百姓危难之时,伸手相助,只以政治宣传效果而言,就算打了一场不输桂北的大胜仗。

“通知高一功,无论如何,都要成功掩护接应西迁百姓,必要时,可以派军主动进入清军控制区。”

“闽南的张家玉,派出兵马北上袭扰江西、福建,帮助牵制清虏。”

“李过的中军也要动起来,先进入赣州府袭扰,随时准备进攻赣州。”

做完这些部署后,朱由榔又想了想,补充道

“锦衣卫那边,也要派人和义军取得联系,最好能给予一些情报和物资上的援助。”

专门被叫过来参加会议的锦衣卫指挥同知赵纪连声称诺后,又接着道

“陛下,浙南几个县的游击营已经整顿得差不多了,应该也可堪一用。”

所谓游击营,正是被派遣往浙南的张煌言、王翊等部,朱由榔将这股部队整编命名为四个游击营,主将为游击将军衔,大明本来就有游击将军这个官职,所以倒也不突兀。

命令下达后,已经休整了半年的明军大部又开始迅速行动起来,李过自广东率军北上,直逼赣州,张家玉、高一功等人也在旁策应,整个江西的清军迅速就陷入空前恐慌、紧张当中。

这才三月份,春耕时节啊,明军不过啦?

不得已,谭泰亲自率军屯住九江,并且分出一万五千人马,驻守萍乡,把住明军东进大门,而后快马加鞭,朝江宁传信。

正在江南的多铎、洪承畴也是大为惊恐,这南方小皇帝疯了?

但也不敢含糊,博洛亲率数千八旗精锐从浙江南下福建,应对闽南明军。

刚刚才赶到河南没多久的济尔哈朗也将上万镶蓝旗大军进驻襄阳、郧阳二府,隔江南望湖广。

川东方面的豪格、吴三桂也开始重新动作,进剿重庆、夔州等地。

一时间整个局势顿时剑拔弩张,仿佛明日就会全面开战,双方领导层都屏气凝神,仔细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

不过江西的起义军们却是仿佛被打了强心针一般,愈加活跃,仿佛明军大军将至,他们的腰杆都硬了几分,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始与围剿的清军撕咬起来。

与此同时,两万多衣衫褴褛、携老扶幼的西逃“乞活军”终于从湖广东部的桂东县进入明廷辖地……

第38章 激化

浙江布政使司,温州府南部

这里与温州北部乐清县的北雁荡山相对,被称为南雁荡山,山水交汇,乃是形胜之地。

张煌言等人登陆以后,在北雁荡山集结后,也被浙南清军发现了。

满清温州总兵田雄刚开始只以为是聚集反抗的士绅、乡民武装,聚集四千多绿营兵马围剿,结果不出所料,被张煌言、王翊等人不出三日便击溃了。

能够被选入参与登陆和敌后作战的都是三万浙东武装中的精锐,再加上肇庆方面援助的新式武器,很快就将清军绿营打得屁滚尿流。

清军这才发现,这股两千多人,新出现的反抗力量来历恐怕没这么简单。

浙江巡抚张存仁立即部属临近温州的张杰、肖起元等部参与围剿。

张存仁原是明朝副将,后随祖大寿降清,清军入关后,张存仁从征山西、河南、江南,在镇压抗清义军方面,当得上经验丰富。

与此同时,留守浙江的满清靖南将军朱马喇也注意到了此事,率军移驻温州。

张煌言并不傻,没有留在北雁荡山和清军硬碰硬的意思,正好此时肇庆方面策应配合江西民变的旨意传达过来,张煌言和王翊干脆向南面福建方向转移。

“流寇恐怕已经流窜到了福建地带,须赶快通知博洛王爷才是。”

追击的总兵张杰和田雄很快做出了判断,派人通知正在南边领军屯驻的郡王博洛。

只可惜这会他们的判断恐怕出了问题,事实上,张煌言等人南下至南雁荡山后就停了下来,只有部分轻装士绅武装继续快速南下。

等田雄、张杰追兵跟着南下后,潜伏在南雁荡山的明军立马又跳了出来,向东袭击空虚的温州腹地。

温州自古就是海贸繁华之地,满清执行禁海政策后,当然得罪了当地的走私商们,再加上南边明廷在广东和闽南不断开港的消息传来,所有人简直望眼欲穿,只盼着王师能早点打来。

张煌言大军一到温州腹地,不少商户捐钱捐物,甚至于举家投效。再加上上万因为禁海政策而衣食无着、饥寒交迫的沿海渔民,干柴烈火、一点就着。

两千多人马在温州转了一圈,立马如同滚雪球般,扩充到了五千多人手,郑成功的海军也趁机袭击温州沿海,运送武器装备补给。

“必须要提前动手了!”

江宁府城,也就是原来大明的南京城中,多铎火冒三丈。

“浙江、福建、江西,都不安生!很明显了,伪明就是打算此时反攻,如果再不做出应对,就都玩完了!”

多铎看着一份份战报,光秃秃脑门上青筋跳动,咬牙切齿一字一句。

这厮年纪轻轻就是主政一方的军政首脑,满清朝廷中排名前五的存在,脾气相当暴躁,不然也不会在江南掀起一片片血雨腥风,威名可止小儿夜啼。

一旁的洪承畴却是皱眉

“不对啊,无论如何,就算岭南秋收比江南要早,但眼下连夏收都还没开始,明军去年打了一年的仗,他们不怕饿死吗?恐怕背后另有阴谋啊啊”

多铎却只是冷笑,皮笑肉不笑的道

“洪学士不会是怕了吧?”

洪承畴顿时张红了脸

“豫亲王此言是何意?在下有些听不明白?”

“姓洪的少给我叽叽歪歪,摄政王给你个督抚江南,那是抬举你,可你给我记住,奴才就是奴才!这江南半壁,归根到底,是我这个亲王说了算!”

自从傅勒赫那事以后,两人的关系就进入了冰点,多铎一向对这些个汉臣不加颜色,乃至于厌恶,再加上狂躁的脾气,暴虐十足,当年对范文程做的那事就可见一斑。

阿济格和多铎的关系非同一般,阿济格是三人当中的大哥,比多铎年长得多,再加上努尔哈赤对他们三兄弟又实在不关心,故而二人的关系堪称“如兄如父”,当初皇太极整治阿济格的理由便是他擅自给多铎主持婚礼,可见兄弟感情之深。

洪承畴也是识大体的人,他连番稳住自己的情绪,也不和多铎争辩,淡淡道

“江南军政,确实以豫亲王为主,但是与明廷开战,如此大事,绝非王爷可以一人决之,微臣有权向摄政王反应!”

多铎冷哼一声

“随便你吧,届时看看摄政王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无论如何,江南大军必须要调动起来,新征的几万人先不动,但原先的人马先往江西方向压过去,江西是江浙门户,绝对不能出事!”

“博洛那边我已经通知了,浙江的乱子得迅速解决,至于福建,巡抚陈锦已经开始准备反攻闽南了。”

洪承畴再难忍受

“现在还是春耕时节,王爷如此用兵,不怕届时兵断粮绝吗!”

多铎冷声回应

“江南这么大,掘地三尺,总是能找到粮食的。”

第39章 条件成熟

江西布政使司,吉安府

吉安府会庐陵县城下,四万多黑压压的难民武装将城外十几里内的区域全部塞满 。

屋漏偏逢连夜雨,今年江西境内,伴随着满清沉重剥削与摊牌的同时,是致命的春荒,对于这个时代的农民而言,比起夏季乃至于秋季的水旱灾害,春旱更为可怕。

因为春季是农业种植中青黄不接的季节,这时候往往新的庄稼才刚刚播种,去年秋收的粮食快要耗尽,壮劳力还要忙于春耕,是农民一年中经济最为薄弱之时。

若是寻常年份,老百姓无论如何都会提前储备一部分粮食用于应对春荒,或者找乡中地主士绅借高利贷,也能勉强维持。

但今年的情况却大不相同,清廷突然加征的巨额摊派,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或许是常年经营关外,满洲贵族们对于关内小农经济规律认识并不深刻,否则他们不会不知道,自古以来的中原王朝都不会在春季征发赋税、徭役,甚至会尽量避免战争。当然,也许他们意识到了,只是不在乎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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