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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3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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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忽如其来,降在汴梁城里,绵绵陌陌地下了一整晚。第二天上午,雨云仍旧遮蔽天际,使得城里的光芒都暗了几分。师师来到宁府之中时,院落之中的一些房间仍旧亮着灯,在雨幕之中,灯火显得湿润而温暖。

接待她的是苏檀儿,作为家中大妇,此时乍看之下,她并没有给人太多的压迫感。论身形,她比云竹稍稍矮一点点,头上是素净的妇人髻,一身秋日的青裙,其上缀了花朵。双手微微握起,放在两边腿上。一般来说,双手如果放在一起,会比较有拒人千里的感觉,但分开来放,就显得并不设防,有些柔和,甚至于显得有些青稚了。

但师师还记得,前几次见她的时候,她并非是这样的。她能够在宁毅不在的时候去矾楼跟李妈妈谈生意,从容之中丝毫不落下风,能够在运筹之中控制着竹记的势力跟左厚文打了个对台,师师有一次出城祈福时曾在大兴寺外的阶梯边见到她,女子蹲在地上,伸出一只手让名叫宁曦的孩子跑过来,她身形并不富态,有些地方看来还有与少女无异的单薄,笑容也温暖柔和,但师师知道,这女子的身上有力量。

但在此时,她将一切都收敛起来了。或许是宁毅已经回家了吧……想来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立恒一大早就赶去相府了,不过今天应该没有很多事,会很快回来。现在又是大雨,师师姑娘留在这里等一等他吧。”

温暖的灯光与笼罩一切的秋雨里,檀儿是这样说的,随后,让人奉了茶点上来……

相府,书房之中,宁毅与秦嗣源、尧祖年、纪坤等人碰了头,打过了招呼。

“……那个叫做罗谨言的,入狱之后,便畏罪自杀了。说起来,立恒对秦会之,还真是有先见之明……”

话题算是先从闲聊开始,说过之后,众人的情绪不见得高亢,脸上各自露出复杂的神色,或沉默、或微微冷笑。过了一阵子,秦嗣源才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样,立恒总算回来了。坐、都坐,事情可是积累一大堆了,都来商量一下吧……”

卷积的雨云一直延绵,越过千百里的土地,到这片大地的南面,一个叫秦口的小镇旁,雨在落,满地黄叶堆积。

鲜血流淌在水里,旋即被冲淡了。上午,雨中的长街,一个背着包袱的身影立在那儿,面对着街道那头由四名汉子抬着的绿呢小轿。

被单手拉在背后的包袱长长的,刀枪剑戟,各种兵器在其中露出锋芒来,不远处街边的墙壁上,有背负鸳鸯双刀的女子,缓缓的在土墙上走过来。

这里是大光明教的一处据点。

“陈凡。”绿呢小轿之中,老妪的声音缓缓念出这个名字,“你真的活腻了。”

“司空南。”雨中,名为陈凡的男子面对着这位在江湖上成名数十年的女宗师,笑着开了口,“你说过的,人在江湖,总是一代新人葬旧人。你也许搞错了,我们夫妻不是被你截住的,这次我们专为你来……为我师父报仇。”

“方七佛……”司空南说了这个名字,“为他报仇,你觉得你武艺够了?”

“我不知道。”陈凡背着那包袱开始往前走,“但是你已经老了,我还年轻……我不会给你老死的机会。”

脚步踏过流水,肃杀的气氛,已经在周围凝固。陈凡身上的衣物早已被雨水打湿,然而其下的身形匀称刚猛,每跨过一步,都显得更加沉稳和坚定。片刻,他偏了偏头。

“哦,对了,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你说。师父有时候会跟我提起接掌摩尼教的事情,他一般不说你,但如果有时候非得提起,我觉得他对你的心情很奇怪。我觉得他喜欢你。这是你们老一辈的事情,圣公已经走了,师父走了,你也要走了,但是在入土之前,我还是觉得有必要告诉你这件事。”

绿呢小轿那边沉默了片刻。

“不过我现在觉得,师父的品味真是不怎么样。因为我上次见到你就想说……老太婆,你真是丑极了——”

怒吼声发出,身后的包袱朝着前方用力掷出的瞬间,那绿呢小轿之中,有身影扑出来:“放肆——”

布匹展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挝……各种武器飞上天空,司空南的身影斩裂了雨幕,冲开兵器,半空中,犹如远古妖魔凶戾至极的一道挥爪痕迹,呼啸而下!

陈凡也已经直冲上来,接住扑向他面前的第一样兵器,下一刻,攻势犹如狂怒的龙卷飓风,与司空南碰撞在一起……(未完待续。)

第五五九章 相聚之秋(下)

雨渐渐小了。

相府书房中的会议,进行了半个多时辰,也就渐渐走出正式的内容,变得随意起来。

对于相府之中的这些幕僚们来说,各自有各自负责的方面,眼下到了这个阶段,大部分的问题,也都不是概念上的,而是诸多具体事项的推进和结合。这次的晨间碰头,主要也是因为宁毅的归来,大伙儿说说近况,然后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沟通配合的事项。

宁毅目前在相府之中管理着资金,管理着舆论宣传的萌芽,也管理着大量商场上的关系——虽说资金算是相府私产,舆论的萌芽并非相府主抓的事情,商场上的关系也都只能说是私下里的来往,所有的事情都拿不到官面上去,但相府之中许多正事的推进,还真的需要这种私下里的牵连来插手。宁毅与众人的配合,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当然,在他没有回来之前,众人与宁毅这边的配合就没有出什么篓子,此时他回到汴梁,这些东西当然也只是一个招呼,让他心中有数。实际上,最近这段时间以来,武举人试的结果就要出现,大家明里暗里的抢人,试图将合适的人一个个推到合适的位置上,能拉拢的就拉拢,不能拉拢的,也会分析能不能威逼利用,桩桩件件、明明暗暗的琐碎,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按照现有状况去做,不做,就只会更加糟糕。

必要的事情谈完之后,大家坐下来喝茶闲谈。说起金国的局势,大家也觉得有些扑朔迷离。

“……阿骨打才死,吴乞买继位后,放下征战,稳固朝政,这是眼下可以看得到的。如今朝堂之上说法芸芸,有人相信,吴乞买稳下朝政之后,便要对我武朝发难,坚持趁金国根基未稳。大量收揽辽国余部。也有人相信,金国核心军政成员都不足,无力南侵,但若是我们做得太过分。就逼得金国毫无选择。因此。眼下伐辽已毕。我们两方当以诚意,开始做生意了。唐钦叟,耿希道等人皆持此观点。能影响到朝堂内外的几支大势力,也都是如此鼓吹,认为接下来的一年,将是决定日后双方态度的关键时刻,其实也是有道理的。”

尧祖年说完这些,喝了一口茶。秦嗣源在书桌后倒是接着说了下来。

“毕竟现在,咱们也很难看清楚,金国接下来会怎样去走。之前的许多事情,我与李相有过反省,如今对于这些小打小闹,反倒有些厌恶。你的力量足够,原本想打你的,也会过来做生意,力量不够,再跳来跳去,本有善意者,也会觉得非打你不可。只是如今的朝堂之上,这类的想法很多,圣上也有些倾向……”

老人顿了顿,拿起茶杯来:“阿骨打死后,继位者并非嫡长子,而是兄死弟继。此事近乎禅位,并非正常传续。我等也有过了解,金国之中,其太祖一系的力量还是很重的,包括宗翰,包括希尹,都是金国之中最为能征善战、举足轻重之辈。便有好些人趁机上书,奏请圣上以此为引,对此时的金国下手。这些投机之人,最是可恨……”

宁毅吃着糕点:“无论如何,不管未来有没有打的可能,千里纵深,一战之力,总是要有的。”

“任谁来看、来说,都该是有了,但观及往时战例,却又都没什么信心,不知该准备到何等程度才好啊……”

金灭辽、再到阿骨打死后,一切的局势,都显得有些虚幻。对方会不会打过来,是个奇怪的问题。因为无论从何种方面看,雁门关外的燕云六州,数万的军队,再加上不断扩大的郭药师所部常胜军,就已经足够对抗一次大型战争。而在雁门关内到京城的距离上,包括正规军队、包括董庞儿这类的招安者、再包括这次谭稹招安诏后压在千里土地上的军队编制,几十万的数量,如此庞大的阵势,乍想起来,大部分人都有种错觉——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预防什么。

可是从另一方面想来,辽国摧枯拉朽地倒下,武朝内部本身的诸多弊端,可以说的、不能说的各种理由,如果加起来,竟没有人能够在“对抗金国”的命题上,产生太多信心。

一切都太快了,金国在几年时间内推垮了辽国,已经变成武朝的真正对手。而无论哪一个命题:打你、不打你、打得过、打不过——哪一个结论都存在过多的理由和过多的破绽,因为因素太多,反倒哪一个想法都无法推算,甚至显得荒谬。

就像是这次,武举结束之后,大家开始操作布局,相府试图在这种混乱的状况中,仍然能在北方巩固起一条防线来。可是一方面,真有必要做这么多吗?从雁门关开始,这条巨大的防线无论防御的是谁,应该都够了。而在另一方面,这样做有意义吗?因为看起来,整个上千里的防线,看起来又都不怎么靠谱,你巩固一个再牢固的气泡,最后也只是一个气泡而已啊。

一旦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众人都会觉得自己站在一条剧烈波动的线上,往哪一个方向去都有可能,往哪一个方向去,都会以摧枯拉朽之势一冲到底。大伙儿就像是在为一件虚幻的事情,在做虚幻的努力,并且等待着它凝为真实的那一个瞬间。

而若真要理智地想到最后,一切都源于一个理由:刺刀要见血了,无论降临下来的宣判是什么,接下来能做的,恐怕都不多,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了。

“秋天要过了,走觉得有种尽人事的感觉。”走出房间之后,在屋檐下,觉明和尚跟宁毅闲聊了两句,微微笑了笑。宁毅便也笑了笑:“应该还有时间。”

“世情汤汤啊。好些年前。大家在一块说起辽国局势的时候,不会想到今天的这种局面。骰钟就要揭开,不知道是通杀还是通赔啊。”中年和尚看着檐下的水线,“不过,立恒楼中说的书,很有些意思,我喜欢武侠的。”

“哇哦,想不到大师这么俗气……”

宁毅笑了笑,尧祖年从旁边走过来,一同站到了屋檐下。笑道:“这和尚本来就不怎么高明。”

众人又闲聊了几句。

一路回到家中。雨刚刚停下,周围都是湿润的空气,屋檐下、树叶上,水还在滴。对于等在这里的师师。宁毅倒是有些意外。不过见他回来。檀儿随后便牵着宁曦离开,给两人留下了空间。

“原本还以为立恒不再回来了呢。”师师望着他笑,“好几次过来寻你。却找不到。”

“北上有些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怎会不回来,毕竟家在这里。”

待客的偏厅对着小花园,宁毅给她倒了茶,师师低头沉默下来,用袖子遮着喝了一口,抬起头看了宁毅一会儿,方才低声道:“灾情没有了。”

“啊。”宁毅点头,“如你所见,秋收了,事情也就完了。”

“我有时候出城去看那些乞丐,给他们一些吃的。”景色温润的窗前,两人话语也显得平静,师师一面想着,一面说道,“灾情没有了,他们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宁毅想了想:“世情如此。”

师师的眼睛望着他:“立恒只是这样想而已么?”

“想多了不幸福,人生的意义,我想,最好是停留在三五人之间,也停在三五年间,除了最亲密之人,不要去想三五十年。”宁毅的回答倒也平淡,“如此应该会开心点,否则,无论怎么想,都不会让人心安的。”

师师低下头去,喝着茶水,过得好一阵,她看了看窗外的小花园后,方才说道:“立恒在相府之中所做之事,也是停在三五人之间吗?”

宁毅笑起来:“我所关心的三五人,大多都在这院子后面了。”

“……檀儿嫂嫂她们倒真是幸福。”师师由衷地笑起来。

她沉默许久,又想起其它的情绪,叹了口气道:“可不该想的,终究也是想了。”

“我听说了,你拒绝了周美成的提亲。”

“立恒觉得我该答应不成?”师师的目光又望着他了,随后道,“不光是他的,许多人也都拒绝了,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不过从今年开始,总觉得有些东西就要变了,年龄到了,要嫁人了,往日里想起,觉得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可如今想起来,总觉得空荡荡的。我十四岁住进矾楼的院子里,觉得到处都是人,我住在那里,也总觉得自己就在那。只要我在,院子里就是满的,别人过来跟我聊天、跟我诉苦、听我弹琴唱曲,在我身上花钱,没有人时,我一个人在那里,也是在那儿活着,可忽然的,好像什么东西都变了。我以往能想得清楚的……”

她双手握拳,搁在桌子的沿上,话语渐渐变快,目光也显得茫然起来。

“如今我一个人在院子里,就好像那个院子已经不是我的了。李妈妈对我很好,劝我嫁人,也是体贴我,旁人瞧我时,总有种几个月半年后就见不到我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月、几个月后,我就不在那院子里了,不知道在哪里,也许是在我不熟悉的房子里,不熟悉的床上,用一辈子,陪我其实不熟悉的男人……”

师师闭上眼睛,几滴眼泪从那儿泌出来,她咬了咬嘴唇,随后又像是给自己打气一般的笑了笑。

“因此我才去看那些乞儿,做些……善事。这些事我以前就做的,若是以后也在做,,似乎事情就没怎么变过。”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说话,沉默片刻后,她吸了一口气,“其实,立恒是不怎么关心这些事的吧?不过我想你一定明白……其他人也许不明白。”

宁毅给她倒上茶:“明白的人应该还是很多的。我是早就成亲了,成亲之前的事情,也都忘记了。不过就算没忘记,当初是个书呆子,也没什么家人,应该不怎么重要。”

师师看着他:“立恒现在……是在做很多很重要的事情吧?”

“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好说。”

“还跟那些粮商打擂么?”

“呵,哪能一直打下去。”

“但他们还会找麻烦吧?”

宁毅笑起来:“……偶尔……那个倒是会。”

师师便也笑起来。两人之间的距离,终究不算远,也不算近,师师的神情虽然在笑,但看起来也多少有些落寞。喝完这杯茶,她站了起来。

“我最近想法有些奇怪,也不知道该找谁去说,今天的话有些冒昧了……”

宁毅摇着头:“我还是能听懂的。”

“早先在前头与嫂嫂说了些话。立恒最近若一直呆在汴梁,要谈生意时,不妨去矾楼坐坐吧。小妹……最近一直在推掉邀约,但若是立恒的事情,一定不推。”

“呵,知道,没事你也来家里走走、坐坐,当然,檀儿是个人精,你当心别被她卖了。”

他将师师送到门口,说话之间,师师笑容灿烂地向他福了福身,然后又有些落寞的离开。宁毅在檐下笑了笑,他大概明白这位“儿时好友”到底是被什么事情困扰着,不过这些事情,自己可真是解决不了。

而在自己这边,事情也是压了山一样的一大堆啊。

但是倒也无所谓,一切按部就班就好,毕竟真正的大事,并不在这里。

他一路返回,穿过屋檐、院门,进到后院时,与等在那里的、久违的妻儿们汇合了,冬天就要到来,接下来,他们将有很长的、相聚的一段时间。

而他就这样的,不打算出门了……(未完待续。)

第五六零章 傲慢与偏见 耍赖跟诈糊

江宁,九月。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上午,秦淮河畔道路上的行人不少,但由于河道两侧的诸多青楼楚馆还处于安静的状态,对于习惯了附近生态的人来说,眼前的风光,便显得有几分萧索了。

周君武坐在道路对面的酒楼房间里,与过来见他的濮阳逸碰头,然后谈论商业上的事情。

景翰十二年的秋天,周君武也已经是十六岁的年纪了。作为康王府的小王爷,如今的他算是江宁城中最受瞩目的少年人之一。这样的受瞩目其一固然因为他的身份,其二因为他的样貌俊逸,气质也与同龄人破有不同。而这两点之后,便是一系列的古怪与奇特之处,时常被人议论起来。

作为康王府的继承人,虽然身为皇族导致不能涉政,但如果有心去做,终究还有不少的事情能够参与。尤其是在年少之时,大部分有点智慧和修养的皇族还是会附庸风雅一番,例如吟诗作赋,宴请文人搏个好名声之类的,对于这个时代来说,这是最好的方向。

当然皇族之中还是存在许多的歪瓜裂枣,若是蛮横霸道、没事上街欺负老百姓,大家或许也不会感到奇怪,毕竟乃父周雍曾经就很热衷这些事情。可矛盾在于,这位小王爷长得英俊文弱,待人接物也颇有修养,文质彬彬的,在做事上,却只喜欢工匠活,委实让人奇怪。

他零零总总地搜罗了大量的工匠,整天里研究各种奇巧淫技。若听说某地有某个匠人会些特殊技艺的,他挖空心思也要将人请来,就连他自己,都喜欢亲手去做些木匠活、手工活之类的。还在江宁不少“二代”的中间搜罗纨绔子弟,组成一个什么“格物党”。

一个大有前途的小王爷,喜欢些如此不上道的东西,更何况“君子群而不党”。文人们就觉得可惜,好多次的规劝过来。康王周雍本身是个无所谓的王爷,但人家说自己儿子有出息。还是喜欢听的,就让这些文人亲自去劝周君武,闹了好一阵子,温文尔雅的小王爷发了飙,拖把椅子追着几个文人打了一条街,事情后来才消停了。

一如宁毅所说。当人们觉得他是好人的时候,多少就想要去“改变”一下,“纠正”一下,而当对方真的露出狰狞的面目,反倒没人“惋惜”了,能躲就躲吧。

其实。无论是引起话题,还是文人想要改变君武。内中的原因自然不会那么简单。若追索下去,也是因为小王爷在这十五六岁的年纪,就籍着王府的力量撑起了一个大摊子:收购各种物资,上百匠人、数百小工在其手下吃饭,花钱如流水。能让这一切运作起来,就算是王府背景,单靠吃白食也是不可能的。首先还是因为小王爷本身,并非无能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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