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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325节

周侗只是微微一退,“啊”的一声,第二枪朝着完颜宗翰再度刺来,他的口中,眼中,都是鲜血,宗翰悍然横刀挥斩,完颜希尹也一齐跟上,完颜撒八已是空手,朝着周侗合身撞上来,只听几声巨响,宗翰手中长刀飞上天空,他的双手虎口已经完全迸裂,完颜希尹双手握剑,也被震得不由自主地后退,牙关已经咬得满是鲜血。

宗翰不断后退,老人犹如猛虎般还在前进,直刺到尽头后猛然横扫,劈开旁边的完颜撒八,甩开扑在他身上的拔离速,长枪在他身后,消失了一瞬间,而后从另一侧跃出。

剧烈的龙吟震响耳膜,回马枪!苍龙跃起,抬头!冲向疯狂飞退的完颜宗翰的面门,但下一刻,他的脊背已经靠上墙壁,箭矢朝这边射来,有士兵朝周侗猛扑而来,完颜希尹手握金剑试图劈下长枪。

血光在枪尖绽放开来。

……

视野远离的那一瞬间,眼前的世界,全都是血红色的。

人世如苦海,肉身做皮筏。许多年来,老人都未曾将这具身体用到这个程度了,他心中知道,极限早已到达,或者,也早已超越过去。

最后的那一刻,他的眼前已经看不见东西,鲜血已经遮蔽了一切。如果可能,他只是希望能将手中的长枪多刺出去一点点。

枪锋刺进身体。

银术可挤在宗翰的身前,看着嵌入他肩膀上的长枪,不知道那枪锋有没有刺穿过去。

一名士兵砰的撞在老人的身上,然后摔落地面。

龙吟蓦止……

宗翰看着眼前的血光,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哈哈、哈哈!”完颜希尹手握长剑,剧烈的喘息,发出了他自己都不太明白意思的笑声,而后他“啊——”的发出如负伤猛兽般的吼声,手中的长剑,朝着前方手握长枪的老人,猛地斩下——

战斗还在进行,一拨一拨的士兵正在从四面八方赶来,在这染着烽烟的、秋日的黄昏里,将反抗者们的身影淹没下去……

天地寥廊……

景翰十三年秋,金国分东西两路伐武,由金国元帅完颜宗翰带领的西路军自雁门关一线南下,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八月初七,忻州城破,超过十万军民遭女真军队俘虏、屠杀。

八月初九,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挟福禄、左文英、仇鹤年等数十武朝义士行刺女真元帅完颜宗翰,重伤女真将领十数人,力竭身殒,终年八十二岁。

周侗等人的行刺,并未影响女真南下的步伐,不久之后,完颜宗翰率领的西路军还是挥师进发太原,而东路军已经踏过河北三镇,飞速南下。但他的死所带来的影响,在这之后,才陆续发酵、扩大,甚至在此后数年、十数年里,贯穿和改变了许多人的一生……

这是后话。

(第六集<胡马度阴山>完)

(——铁马冰河入梦来!)(未完待续。)

第六集 小结

第六集终于写完了。

首先要跟大家反省一下,第六集结尾的五章,是我一直在试图避免的写作模式,倒不是指内容,而是指主角并未出现,而且这一情况,持续了整整五章。

我是一个很自大的人,因为我对自己要求严格,我总是会看清楚大家到底想要什么。而主角没有出现的章节,即便是自大的我,也不会认为读者就会因为是我写的、或者因为我有多么的认真而感到喜欢,这绝对是一种不讨喜的行为,我只是想让大家知道,我心中明白这点。

但我也没有办法,这一段杀到眼前了,于我来说,也只能这样写下去。周侗的分量太重,战场的分量太重,即便再好的儿女情长,我也没办法将它在这里插进来。大家可以看到,即便在第五集后期的赈灾情节里,主角也会穿插出现。但只有这五章,我希望写完之后,或者在大家重复看过来时,能够感到其中的重量,至少明白我并非是为一个“不必要”的东西而写的。

之后仍会尽量避免这样过长的支线。

这是作为作者,反省的内容。

然后第六集在目的和结构上,仍旧是做到了立意想要的效果的,这一点……哈哈,还是要自己夸奖自己一下。第六集的写作过程里,曾经对某些章节,有过想要说得更明白的念头,但后来想想可能影响阅读,也就不多说了。毕竟书还是希望能够引起人思考为上的。

在这本书开始不久的时候,曾经出现过一例这样的事情:有一个读者,由于看见我说,抗战时期的我党,可能是人类有史以来最清廉的一支统治队伍,并且例举解放军战士在朝鲜战场上作为,宣扬红军的精神。就发帖表示,现在的社会一塌糊涂,所以这些先烈的奋斗是不值得的,当我对他予以反驳的时候,他就开始转进,从“不值得”,一直转进到“不存在”,他认为,在近代史上根本就没有出现过一支这样的队伍,宣传里的先烈,都是不存在的,他认为,在抗战时期,就是他这样的普通人,无意中打败了日本人,也打败了国民党,最后建立国家,再来渲染自己当初有多伟大。至于为什么呢,他有个论点非常简单:因为那种人他做不到,所以那种人是不存在的。

这个论点,若是要驳,当然是不值一驳的。那么写一本书,历史文,重要的到底是什么呢?真实性,教训,或是寓意?

我崇尚一个想法,所有伟大的作品都必须是寓言。重要的不是你说了什么,重要的是,进入读者心里的那个信息到底是什么。也许在某个时代,有某一群人,经历了某些事情,成为了某个样子。

天地如炉,造化为工,阴阳为炭,万物为铜。这是整本书的立意之一,当我们将所有人放进这个炉子里,看看有些人可能会变成什么样子。

有许许多多的爱国作品,只要杀掉小日本,中华民族屹立民族之林,就是爱国了。相对而言,我更加想说出何谓国、为何要爱国以及何谓爱国、怎样爱国。我认为,这可能是更重要的事情。

在我写出吴乞买出兵的那一章时,有些人说,看起来女真人反而更正面了,也有人说,这样一来,还怎么打败女真人呢。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国家,是有希望的,甚至是最有力量的,而相对来说,武朝昏聩无能,活该灭亡——后者当然是正理,但在前者上,我想说,它或许不是最有力量的。

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兽性,失去一切。兽性很重要,野蛮与激情带来的力量,也很重要,但世界上唯一能够胜过野蛮与激情的,是信仰。我想写出它来。

如此一来,你们就知道了,这本书还有很长。

当然,我现在把这个话题说得如此严肃,看过之后,你们也不妨忘了它。不必担心,我所写的,仍然是一个yy的,且让人心潮澎湃的故事。

接下来,书将进入第七集了,这是整本书最重要的一集。我曾经写的《隐杀》的第七集八月火也是最重要的一集,那是以一百八十万字堆垒的一章,由量变达成质变的效果。《隐杀》的第七集之后,全书走向收尾,但《赘婿》不是,《赘婿》将有两个由量变推向质变的大过程,而不是一个。

我会写得精彩,这要求是不变的,大家看下去就是了。

另外,最近正好遇上双倍月票,起点又在弄年度作品的活动。我昨天看了三天两觉的一个单章,今天也看了一些有关刷票的图片,确实,现在很多东西有些乱七八糟,如果是照我以前的脾气,可能撂下挑子也就不玩了,但在实际层面上,它确实又跟我的成绩、收入,息息相关,所以,书既然写到了,也请大家手头有票的,能够帮忙投一投,将这本书的成绩推得高一点,谢谢了。

然后,欢迎进入《赘婿》的第七集:《君王社稷》。

——聚九州铁,铸一字错!(未完待续)

第七集君王社稷

第五七七章 人间事 祭魂酒(上)

泥泞之中,黑色的、被烧成炭的房屋,一具一具的尸体。

雨停下不久,这是被兵祸屠过之后的村庄,雨水冲散了原本的火焰与血腥,却将一切汇成更为难以形容的气味,令人闻之作呕。旁边小山坡上的林子里有三名骑士骑马站在那儿,正在往这边看。

为首的那名骑士留着胡子,穿一身书生袍,看来颇为从容淡定。他一手拿着个本子,另一只手上拿了支细毛笔,往腰间的小墨水袋里沾一沾墨水,便在本子上对着这屠杀后的一幕做着涂鸦,画上一阵之后,还会将毛笔笔尖往舌头上舔一舔,然后吐出一口黑色的口水。

后方两人大概是武朝的官兵,看看天色,其中一人低声道:“成大人,我们已经在此逗留很久了,再不走,说不定遇上女真斥候……”

那姓成的大人添了几笔,然后拿着本子晃了晃,轻轻吹了吹,过得片刻,墨迹稍干了,才收起来。缓缓开口。

“粘罕主力屠忻州,完颜娄室破代州。估计过不久,就要到太原。”他的语调不高,带着些许淡漠,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这成大人的话让两名官兵面有难色,好在对方也只是随口感叹,过得片刻,一勒缰绳:“走吧,快些回去,莫要被女真斥候撵上了。”

三骑便绕了树林而走,飞快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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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太原,秦绍和站在城门外的小土坡上,看着大队大队的百姓往城内涌进去,更远处的原野上。有大片大片被收割起来的稻子,也在往城里转运。

不久之后,有一队骑士尽量分开人群,从远处过来,风尘仆仆的。为首的穿书生袍的男子下马之后。朝秦绍和躬身行礼:“大人。”

“舟海,怎么样了?”

“代州城破,忻州城被屠尽,城市附近亦受波及……惨烈无比啊。”成舟海目光冷峻地看着他,然后叹了口气,转身望向后方。“若非亲见,难以想象。”

“不难想象,太原也近了。”秦绍和回头看了看高耸的太原城墙。他是今年调任的太原知府,童贯在时,听令于童贯麾下。此时童贯已经南遁,便剩下他与掌军的王禀一起镇守此地了。

作为秦嗣源的长子,秦绍和素来秉承君子之道,为人谦和,唯有这次童贯弃太原而走,秦绍和几乎当成与童贯翻脸吵起来。当然,此后楚国公的心意未改,南下而去。秦绍和自然也只能与王禀一同挑起担子。

这一次女真人的南下,攻城略地速度之快,令得武朝一方的防御看起来俨如纸糊一般。秦绍和也好。成舟海也好,对于军队的作用,已经没有了估算的依据。朔州也好、忻州也好、代州也好,前一刻还说金兵进犯,下一刻似乎就已经开始屠城。太原的城防固然比那些城池坚固,但能够守住多久。谁的心中都没底。

远处的原野上风走云飞,太原的墙头。大量的工事也在随着军民的进城而构筑起来。由西面、北面传来无数的讯息,其中也有武者行刺完颜宗翰的。虽然听说杀了一些将领,但由于完颜宗翰只是受伤,对于太原城的估计,就仍不能乐观。

看起来,或许过得几日,所有的人就都要死了。

望着这一片一片避祸的人群,秦绍和与成舟海等人的心中,未尝没有这样的念头闪过。但既然身处此地,也唯有拼尽全力的一搏。片刻,成舟海去往城内,召来竹记在太原城的负责人,开始做大家擅长的、煽动全城军民一齐参与守城的工作。而秦绍和在片刻的放松之后,也走上城墙,更多的指挥忙碌起来。

不久之后,已经坐稳河东水陆转运副使位置的李频,也随着大量转运的军民物资进入城内。

即便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心理准备,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等待在他们面前的,会是怎样一场艰难而又漫长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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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潇潇雨歇。

阴沉的天气,师师从睡梦里醒来,时间还是下午,矾楼中已经热闹起来了。

因为北面打仗的原因,最近几天矾楼的生意变得格外好起来。来往京城的大商户,进出朝廷的官员,乡下进京的士绅名士,挥斥方遒的书生,都往这里聚集过来。

战争的阴影笼罩下来,在北面有生意的商户要转移利益,需要进京来疏通关系;担心家中产业受损的士绅们要向熟悉的官员打听战局的变化;朝堂之上,有各种利益牵扯的官员需要私下串联;慷慨激昂的书生要来这里大论朝政,抒发胸臆。凡此种种,一片忙乱的热闹。

也有决定投笔从戎,北上抗敌的书生,被人请来矾楼,诗酒相送,并且互相约定,不久之后,将在北地见面。

每及于此,师师总要不由自主地想起已然北上数日的宁毅,他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人诗酒以贺,只是安顿好家中妻儿,便就那样走了。师师到现在也不清楚他北上的具体目的,想是大事,但他也叮嘱了家里人的南下。

“事情可大可小,最近有可能的话,往南边走一走也好。”

这是宁毅离开的那天下午对她说的话。当时宁毅只是将她叫到家里,交代了暂时要北上的事实,后来却还是对她说了这一句。师师是何等的七窍玲珑心,多少猜到宁毅北上,是为了预防女真南下的战事,那么这句话的深层意味,就变得可怕起来了。

当时她神色愕然地望了宁毅半晌,然后才低声问:“有这么糟糕吗?”宁毅也只是郑重地点头:“可能性是有的,有备无患。”

他当时正在家中指挥收拾北上的东西,神色太过淡然,话语太过镇定。师师当时心中震撼。甚至都没有叮嘱他北上小心。

后来想及此事,认识他这么久,他对付梁山匪人,在汴京开店、做生意、收留孤儿、招募大量工人,让竹记跟人讲述那些文人卫道、武者为国的故事。为了赈灾殚精竭虑,还得罪了许多有背景的人,导致隔三差五的受到刺杀,一直以来,他都是从容以对的。但显出那天那种淡然而随意的神情,或许也说明。他又要开始认真做事了。

这一次,是为了迎击女真人。纵然不明白他要做些什么,也能够猜到其中的凶险的。

他离开后,师师心中耿耿于怀的,是未曾对他说过一句小心。有时候她心中也想。他让家人南下,也顺便叮嘱自己,莫非对自己的感情与对家人的无异了么?这样想的自己,又是否对宁毅动了男女之情呢?

后来又想,对这样的人,无论是谁,她也是要说一句小心的,更何况他又是自己的儿时好友呢。如此一来。心中也就释然,不再在儿女之情上多纠结了。

此后,矾楼里的消息。也是纷繁复杂、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她细心地听着,时而听说郭药师的投降是受了谁谁谁的迫害,时而听说完颜宗翰已兵逼太原,有时候也听人说,宗望在河北吃了个大败仗。也有说武成、武奉两军要夹击宗翰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朝堂之中,也是各种各样的消息。有人主张何谈,有人主张出击,有人主张坚守,据说,种师道大帅的西军不日便要开拨过来,也有悲观者,说金人的军队将推至汴梁城下的——这一消息来自国公爷童贯,师师注意到,倒是与宁毅的想法有些类似。而后,汴梁城附近,似乎也已经开始坚壁清野的准备,上百万甚至几百万人的迁移,被人大骂暴政……

以师师的信息能力,往日里是可以清晰地从混乱的消息里理出线索的,这一次却不那么容易了。而在这其中,她也看不到北上的宁毅,如今到底是在做些什么事情。附近的武朝军队,似乎都在北上,预备迎击女真人。这样的情况下,宁毅为何还会觉得汴梁将有危险呢?

这样的情绪里,至于宁毅曾说过的让她南下的建议,她反倒不愿多想了。这熟悉的城市啊,她不能如他一般的往北而行,总还是能等待结果,守在这里的。

雨停后的水滴自檐下滴落,风从庭院里吹来,抚动她身上薄纱的衣裙,带来阵阵的寒意。楼内的喧嚣隔着墙壁,往院子里传过来,丫鬟也来了,带来了两拨人一齐求见的消息。她拉了拉衣领子,望向外面仍被乌云笼罩的阴郁的天空。

唉,天凉好个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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