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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398节

锦儿也已经拿出不少耐心来,但原本家世就不好的这些孩子,见的世面本就不多,有时候呆呆的连话都不会开口。锦儿在小苍河的打扮已是极其简单,但看在这帮孩子眼中,仍旧如女神般的漂亮,有时候锦儿眼睛一瞪,孩子涨红了脸自觉做错事情,便掉眼泪,哇哇大哭,这也免不了要吃点排头。

好在打过之后,他们便能做得好点。

只是一帮孩子原本受过云竹两个月的教导。到得眼下,类似于锦儿老师很漂亮很漂亮,但也很凶很凶的这种印象,也就摆脱不掉了。

锦儿有时候便也挺委屈的。不过面对着一帮小孩,倒也没必要表现出来,只能是冷艳着一张脸继续将《千字文》教下去。

教室中课程持续的时候,外面的小溪边,小男孩带着小姑娘已经洗了手和脸。名叫闵初一的小姑娘是冬日里从山外进来的难民,原本家境就不好,虽然七岁了,营养不良又胆小得很,遇上任何事情都紧张得不行,但如果没有陌生人管,采野菜做家务背柴禾都是一把好手。她比年幼的宁曦高出一个头,但看起来反倒像是宁曦身边的小妹妹。

洗完手后,两人才又悄悄地靠近作为课堂的小木屋。闵初一跟着课堂里的声音用力地提气吐声:“推……位……让国,有虞……陶唐。吊民……伐罪……周……发……殷汤……”在小宁曦的鼓励下,她一面念还一面下意识的握拳给自己鼓着劲,话语虽还轻盈,但总算还是通顺地念完了。

宁曦在旁边点头,然后小声地说道:“推位让国,有虞陶唐,这是说尧和舜的故事……”

“……尧和舜是什么啊?”闵初一小声地询问,话说到最后,又微微有些害羞。

“啊……是两个皇帝吧……”

“那……皇帝是什么啊?”小姑娘迟疑了好久。又再次问出来。

“呃,皇帝……”小男孩嘴唇碰在一起,有些傻眼……

阳光耀眼,显得有些热。蝉鸣在树上一刻不停地响着。时间刚进入五月,快到中午时,一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小孩子们挨个给锦儿先生行礼离开。先前哭过的小姑娘也是怯生生地过来鞠躬行礼,低声说谢谢先生。然后她去到课堂后方,找到了她的藤编小箩筐背上,不敢跟宁曦挥手告别,低头慢慢地走掉了。

山谷中的孩子不是来自军户,便来自于苦哈哈的家庭。闵初一的父母本就是延州附近极苦的农户,西夏人来时,一家人茫然逃跑,她的奶奶为了家中仅有的半只铁锅跑回去,被西夏人杀掉了。后来与小苍河的军队遇上时,一家三口所有的家当都只剩了身上的一身衣裳。不仅单薄,而且缝缝补补的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小女孩被父母抱在怀里,几乎被冻死。

他们一家人没有什么财物,一旦到了冬天,唯一的生存方式只是躲在家中围着火塘取暖,西夏人杀来烧了他们的房子,其实也就是断了他们所有生路了。小苍河的军队将他们救下收留下来,还弄了些药物,才让小姑娘摆脱风寒的夺命之厄。

这种穷苦之人。也是知恩图报之人。在小苍河住下后,沉默寡言的闵氏夫妇几乎从来不顾脏累,什么活都干。他们是苦日子里打熬出来的人,有了足够的营养之后。做起事来反倒比武瑞营中的不少军人都得力。也是因此,不久之后闵初一得到了入学读书的机会。得到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家中素来沉默也不见太多情绪的父亲抚着她的头发流着眼泪哽咽出来,反倒是小姑娘因此知道了这事情的重大,此后动不动就紧张,一直未有适应过。

老实说。相对于锦儿老师那看起来像是生气了的眼睛,她反倒希望老师一直打她手板呢。打手板其实好受多了。

来这边念书的孩子们往往是清晨去采集一批野菜,然后过来学堂这边喝粥,吃一个粗粮馒头这是学堂赠送的伙食。上午上课是宁毅定下的规矩,没得更改,因为这时候脑子比较活跃,更适合学习。

待到中午放学,有些人会吃带来的半个饼,有些人便直接背着背篓去附近继续采摘野菜,顺便翻找地鼠、野兔子,若能找到,对于孩子们来说,便是这一天的大收获了。

闵初一当然是没有午餐吃的。哪怕宁先生有一次亲自跟她父亲说过,小孩子中午多少吃点东西,有助于以后长得好,长期以来一天只吃两顿的家庭还是很难理解这样的奢侈哪怕谷中给他们发的食物,即便在并不足量的情况下,至少也能让家里三口人多一顿午餐,但闵家的夫妇也只是默默地将粮食收起来,存在一边。

有一次闵初一曾听到父母偷偷地商量,要不要将这些粮食退回去。在这边呆了近半年后,他们忧虑于这山谷中的困局,据说谷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而同时,他们也忧心于这谷中有可能受到西夏人的来犯。只有简单想法的苦人家分析不出太多的事情,只是这种不欺负人,发给粮食还发给了新衣服,甚至还关心孩子吃得不够多的地方,对他们来说,已经近乎天堂了。

他们很害怕,有一天这地方将不复存在。后来粮食没有退回去,父亲每一天做的事情更多了。回来之后,却有着稍许满足的感觉,母亲则偶尔会提起一句:“宁先生那么厉害的人,不会让这里出事情吧。”言语之中也有着希冀。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从不怕累。

孩子渐渐的离开了,锦儿拿起一个放书的小兜兜,才将宁曦抱起来。宁曦在她怀中别扭了一下:“姨,我想自己走。”

锦儿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将他放下,然后牵起他的手。两人走出去后,附近的女兵也跟了过来。

“长大啦。跟那个女孩子呆在一起感觉怎么样?”

“……她好笨。”

“哦。”锦儿点点头,“嗯,是很笨。”

“姨,皇帝是什么意思啊?”

“皇帝啊,这个嘛,古书上说呢,皇为上,帝为下,上下,意思是指天地。这是一开始的意思……”

“那为什么皇就是上,帝就是下呢?”

“古书上说的嘛,古书上说的最大,我怎么知道,你找时间问你爹去。但现在呢,皇帝就是大官,很大很大的官,最大的官……”

走出围绕着课堂的小篱笆,山路延绵往下,孩子们正兴奋地奔跑,那背着小箩筐的女孩儿也在其中,人虽瘦小,走得可不慢,只是宁曦看过去时,小姑娘也回头看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看这边。宁曦拖着锦儿的手,扭头道:“姨,他们是去采野菜,拾柴禾的吧,我能不能也去帮忙啊?”

“你去啊……你去的话,又得派人跟着你了……”锦儿回头看了看跟在后方的女兵,“这样吧,你问你爹去。不过,今天还是回去陪妹妹。”

“哦。”宁曦点了点头,“不知道妹妹今天是不是又哭了。女孩子都喜欢哭……”

背着箩筐的小姑娘与一帮孩子已经奔向了远方,更远一点的河谷间,成列的士兵正在进行训练,发出呐喊之声。锦儿与宁曦走向不远处位于山坡一侧的院落。山风凉爽,院落中有一棵大树,树上的秋千正随风摆荡。斜对着院外的一间房开着窗户,窗户前作为丈夫和父亲的男人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东西。元锦儿与宁曦看见院外也有一名男子在站着,这是武瑞营的军人,元锦儿却有点印象,这人名叫罗业,在军中成立了一个名叫华炎社的小团体,许是来见宁毅的。

宁毅平时办公不在这边,只偶尔方便时,会叫人过来,此时多半是因为到了午饭时间。

小宁忌正在屋檐下玩石头。

“啊,妹妹没哭。”没有听到院落里常有的哭声,宁曦颇为开心,放开了锦儿的手,“我进去看妹妹。”

眼见哥哥回来,小宁忌从地上站了起来,正要说话,又想起什么,竖起手指在嘴边认真地嘘了一嘘,指指后方的房间。宁曦点了点头,一大一小往房间里轻手轻脚地进去。

锦儿朝院外等待的罗业点了点头,推开院门进去了。

过得片刻,宁毅停了笔,开门唤罗业进去。

这一天是五月初二,小苍河的一切,看来都显得寻常和平静。有时候,甚至会让人在恍然间,忘记外界沧海横流的巨变。

书房之中,招呼罗业坐下,宁毅倒了一杯茶,拿出几块茶点来,笑着问道:“什么事?”

“对谷中粮食之事,我想了好些天,可能有一个办法,想私下与宁先生说说。”

宁毅还没有坐下,此时微微的,偏了偏头。(未完待续。)

第六六四章 敌人们 家人们(下)

“对谷中粮食之事,我想了好些天,有一个办法,想私下与宁先生说说……”

时间接近正午,半山腰上的小院之中已经有了煮饭的香气。来到书房之中,身着军服的罗业在宁毅的询问之后站了起来,说出这句话。宁毅微微偏头想了想,随后又挥手:“坐。”他才又坐下了。

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自从宁毅等人逐渐在小苍河安定下来后,除了永乐青年团和正气会的年轻人们,军中逐渐出现小小的结社,华炎社是其中最为光明正大的一支,团体的名字是在宁毅提出华夏二字后出现的。

这团体的参与者多是武瑞营里下层的年轻将领,作为发起者,罗业本身也是极出色的军人,原本虽然只是统领十数人的小校,但出身乃是富家子弟,读过些书,谈吐见识皆是不凡,宁毅对他,也早已留心过。

“如果我没记错,罗兄弟之前在京中,家世不错的。”他微顿了顿,抬头说道。

罗业在对面笔直坐着,并不避讳:“罗家在京城,本有不少生意,黑白两道皆有插手。如今……女真围城,估计都已成女真人的了。”

“但武瑞营起兵时,你是第一批跟来的。”

“如属下所说,罗家在京城,于黑白两道皆有背景。族中几兄弟里,我最不成器,自幼念书不成,却好勇斗狠,爱打抱不平,常常惹祸。成年之后,父亲便想着托关系将我送入军中,只需几年高升上去,便可在军中为家里的生意尽力。初时便将我放在武胜军中,脱有关系的上司照管,我升了两级,便正好遇上女真南下。”

名叫罗业的年轻人话语铿锵,没有迟疑:“后来随武胜军一路辗转到汴梁城外,那夜偷袭。遇上女真骑兵,大军尽溃,我便带着手下兄弟投奔夏村,后来再编入武瑞营……我自幼性情不驯。于家中许多事情,看得气闷,只是生于何处,乃性命所致,无从选择。然而夏村的那段时间。我才知这世道糜烂为何,这一路战,一路败下来的原因为何。”

“……当时一战打成那样,后来秦家失势,右相爷,秦将军遭受不白之冤,旁人或许无知,我却明白其中道理。也知若女真再度南下,汴梁城必无幸理。我的家人我劝之不动,然而如此世道。我却已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

他一口气说到这里,又顿了顿:“而且,当时对我父亲来说,若是汴梁城当真沦陷,女真人屠城,我也算是为罗家留下了血脉。再以长远来看,若将来证明我的选择没错,或许……我也可以救罗家一救。只是眼下看起来……”

这些话可能他之前在心中就反复想过。说到最后几句时,话语才稍稍有些艰难。自古血浓于水,他看不惯自己家中的作为。也随着武瑞营义无反顾地叛了过来,但心中未必会希望家人真的出事。

然而汴梁沦陷已是半年前的事情,此后女真人的搜刮掠夺,杀人如麻。又掠夺了大量女子、工匠北上。罗业的家人,未必就不在其中。只要考虑到这点,没有人的心情会好受起来。

他没有将最后那句说完,宁毅点了点头,将茶水朝他推了推:“汴梁之事,你家中人若能活下来。将来未必没有转机,你且将心放宽。”

罗业坐在那儿,摇了摇头:“武朝衰弱至此,如同宁先生所说,所有人都有责任。这份因果,罗家也要担,我既已出来,便将这条命放上,只求挣扎出一条路来,对于家中之事,已不再牵挂了。”

宁毅笑望着他,过得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对此不再多说:“明白了,罗兄弟先前说,于粮食之事的办法,不知是……”

罗业正了正身形:“先前所说,罗家之前于黑白两道,都曾有些关系。我年少之时也曾虽父亲拜访过一些大户人家,此时想来,女真人虽然一路杀至汴梁城,但黄河以北,毕竟仍有许多地方未曾受过战火,所处之地的大户人家此时仍会有数年存粮,如今回想,在平阳府霍邑附近,有一大户,主人名叫霍廷霍员外,此人盘踞当地,有良田万顷,于黑白两道皆有手眼。此时女真虽未真的杀来,但黄河以北风云变幻,他必然也在寻找出路。”

“我曾随父亲见过霍廷,霍廷几次上京,也曾在罗家盘桓小住,称得上有些交情。我想,若由我前去游说这位霍员外,或能说服其托庇于小苍河。他若答应,谷中缺粮之事,当可稍解。”

小苍河的粮食问题,在内部并未掩饰,谷内众人心下忧虑,只要能想事的,多半都在心头过了几遍,寻到宁毅想要出谋划策的估计也是不少。罗业说完这些,房间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宁毅目光凝重,双手十指交错,想了一阵,随后拿过来纸笔:“平阳府、霍邑,霍廷霍员外……”

他将字迹写上纸张,然后站起身来,转向书房后头摆放的书架和木箱子,翻找片刻,抽出了一份薄薄的卷宗走回来:“霍廷霍员外,确实,景翰十一年北地的粮荒里,他的名字是有的,在霍邑附近,他确实家财万贯,是数一数二的大粮商。若有他的支持,养个一两万人,问题不大。”

罗业道:“此人虽行止不端,但以如今的局面,未必不能合作。更甚者,若宁先生有想法,我可做为内应,弄清楚霍家虚实,我们小苍河出兵破了霍家,粮食之事,自可迎刃而解。”

他家中是黑道出身,随着武瑞营起事的原因固然磊落勇决,但骨子里也并不避讳阴狠的手段。只是说完之后,又补充道:“属下也知此事不好,但我等既然已与武朝决裂,有些事情,属下觉得也不必顾忌太多,遇上关卡,总得过去。当然,这些事最终要不要做,由宁先生与负责大局的诸位将军决定,属下只是觉得有必要说出来。让宁先生知晓,好做参考。”

“你是为大伙好。”宁毅笑着点了点头,又道,“这件事情很有价值。我会交由参谋部合议,真要事到临头,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罗兄弟可以放心。”

罗业一直严肃的脸这才稍稍笑了出来,他双手按在腿上。微微抬了抬头:“属下要报告的事情已毕,不打扰先生,这就告辞。”说完话,就要站起来,宁毅摆了摆手:“哎,等等。”

罗业复又坐下,宁毅道:“我有些话,想跟罗兄弟聊聊。”

看着罗业再次坐直的身体,宁毅笑了笑。他靠近茶几,又沉默了片刻:“罗兄弟。对于之前竹记的那些……姑且可以说同志们吧,有信心吗?”

罗业皱了皱眉:“属下绝非因为……”

“不,不是说这个。”宁毅挥挥手,认真说道,“我绝对相信罗兄弟对于军中事物的真诚和发自内心的热爱,罗兄弟,请相信我问及此事,只是出于想对军中的一些普遍想法进行了解的目的,希望你能尽量客观地跟我聊一聊这件事,它对于我们今后的行事。也非常重要。”

罗业这才迟疑了片刻,点点头:“对于……竹记的前辈,属下自然是有信心的。”

“但是,对于他们能解决粮食的问题这一项。多少还是有所保留。”

“……事情未定,毕竟难言十分,属下也知道竹记的前辈十分可敬,但……属下也想,若是多一条讯息,可选择的路子。毕竟也广一点。”

“……我对于他们能解决这件事,并没有多少自信。对于我能够解决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多少自信。”宁毅看着他笑了起来,片刻,目光肃然,缓缓起身,望向了窗外,“竹记之前的掌柜,包括在生意、口舌、运筹方面有潜力的人才,一共是二百二十五人,分组之后,加上与他们的同行护卫者,如今放在外面的,一共是一千二百多人,各有所司。但是对于能否打通一条连接各方的商路,能否理顺这附近复杂的关系,我没有信心,至少,到现在我还看不到清楚的轮廓。”

“但我相信努力必有所得。”宁毅几乎是一字一顿,缓缓说着,“我之前经历过许多事情,乍看起来,都是一条死路。有很多时候,在开头我也看不到路,但后退不是办法,我只能慢慢的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推动事情变化。往往我们筹码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时候,一条意想不到的路,就会在我们面前出现……当然,话是这样说,我期待什么时候忽然就有条明路在前面出现,但同时……我能期待的,也不止是他们。”

罗业正襟危坐,目光稍稍有些迷惑,但明显在努力理解宁毅的说话,宁毅回过头来:“我们一共有一万多人,加上青木寨,有几万人,并不是一千二百人。”

“罗兄弟,我以前跟大家说,武朝的军队为什么打不过别人。我斗胆分析的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他们完全不能信任身边人。但如今我们小苍河一万多人,面对如此大的危机,甚至大家都知道有这种危机的情况下,没有立刻散掉,是为什么?因为你们多少愿意相信在外面努力的那一千二百人,而这一千二百人呢?他们也愿意相信,哪怕自己解决不了问题,这么多值得信任的人一起努力,就多半能找到一条路。这其实才是我们与武朝军队最大的不同,也是到目前为止,我们当中最有价值的东西。”

罗业目光晃动,微微点了点头,宁毅顿了顿,看着他:“那么,罗兄弟,我想说的是,假如有一天,我们的存粮见底,我们在外面的一千二百兄弟全部失败。我们会走上绝路吗?”

罗业抬了抬头,目光变得决然起来:“当然不会。”

“当然不会!”宁毅的手猛地一挥,“我们还有九千的军队!那就是你们!罗兄弟,在山外的那一千二百人,他们很努力地想要完成他们的任务,而他们能够有动力的原因,并不止他们本身,这其中也包括了,他们有山内的九千弟兄,因为你们的训练,你们很强。”

“如果有一天,哪怕他们失败。你们当然会解决这件事情!”

“是!”罗业微微挺了挺肩膀。

“一个体系之中。人各有职司,只有各人做好自己事情的情况下,这个系统才是最强大的。对于粮食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很多人都有担忧。作为军人,有忧虑是好事也是坏事,它的压力是好事,对它绝望就是坏事了。罗兄弟,今日你过来。我能知道你这样的军人,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压力,但在你感受到压力的情况下,我相信很多人心中,还是没有底的。”

罗业低头考虑着,宁毅等待了片刻:“军人的忧虑,有一个前提。就是不管面对任何事情,他都知道自己可以拔刀杀过去!有这个前提以后,我们可以寻找各种方法。减少自己的损失,解决问题。”

“宁先生,我……”罗业低着头站了起来,宁毅摇了摇头,目光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罗兄弟,我是很真诚地在说这件事,请你相信我,你今日过来说的事情,很有价值,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拒绝这样的信息,我绝不希望你今后有这样的想法而不说。之所以跟你分析这些,是因为你是华炎社的头,我想抓你个壮丁。”

宁毅道:“当然。你当这个头,是不会有什么福利的,我也不会多给你什么权力。但是你身边有不少人,他们愿意与你交流,而军队的核心精神,必须是‘拔刀可杀一切’!遇上任何事情。首先必须是可战。那一千二百人解决不了的,你们九千人可以解决,你们解决起来吃力的,这一千二百人,可以帮忙,如此一来,我们面对任何问题,都能有两层、三层的保险。这样说,你明白吗?”

“属下……明白了。”

“所以,我是真喜欢每一个人都能有像你这样独立思考的能力,但是又害怕它的副作用。”宁毅偏了偏头,笑了起来。

罗业站起来:“属下回去,必定努力训练,做好自身该做的事情!”

窗外的微风抚动树叶,阳光从树隙透下来,正午时分,饭菜的香气都飘过来了,宁毅在房间里点点头。

“留下吃饭。”

**************

同一时刻,距离小苍河十数里外的荒山上,一行十数人的队伍正冒着日头,穿山而过。

他们的步伐颇为迅速,转过山岗,往山涧的方向走去。这里怪木丛生,碎石堆积,颇为荒凉凶险,一行人走到一半,前头的带路者陡然停下,说了几句口令,阴暗之中传出另一人的说话来。对了口令,那边才有人从石头后闪出,警惕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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