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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婿 第424节

他摇了摇头:“打败西夏不是个好选择,虽然因为这种压力,把队伍的潜力全都压出来了,但损失也大,而且,太快打草惊蛇了。如今,其它的土鸡瓦狗还可以偏安,我们这边,只能看粘罕那边的意图但是你想想,我们这么一个小地方,还没有起来,却有火器这种他们看上了的东西,你是粘罕,你怎么做?就容得下我们在这里跟他扯皮谈条件?”

“有其它的办法吗?”陈凡皱了皱眉头,“若是保存实力,收手离开呢?”

“陈小哥,以前看不出你是个这么瞻前顾后的人啊。”宁毅笑着打趣。

陈凡也笑了笑:“我一个人,可以置生死于度外,只要死得其所,拼命也是常事,但这么多人啊。女真人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我不曾对阵,但可以想象,这次他们打下来,目的与先前两次已有不同。第一次是试探,心中还没有底,战决。第二次为破汴梁,灭武朝之志,皇帝都抓去了。这一次不会是玩玩就走,三路大军压过来,不降就死,这天下没多少人挡得住的。”

“西路军毕竟只有一万金兵。”

“完颜娄室用兵如神,去年、前年,带着一两万人在这边打十几万、三十几万,摧枯拉朽。不说我们能不能打败他,就算能打败,这块骨头也绝不好啃。而且,若是真的打败了他们的西路军,整个天下硬抗女真的,先恐怕就会是我们”陈凡说到这里,偏了偏头,看他一眼,“这些你不会想不到,目前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跟绍谦、承宗他们都讨论了,自己也想了很久,几个问题。”宁毅的目光望着前方,“我对于打仗毕竟不擅长。如果真打起胜算真的不大吗?损失到底会有多大?”

陈凡想了想:“娄室本人的能力,毕竟要考虑进去,如果只是西路军。当然有胜算,但不能掉以轻心,就像你说的,很难。所以,得考虑损失很大的情况。”

“火器的出现。毕竟会改变一些东西,按照之前的预估方法,未必会准确,当然,世上原本就没有准确之事。”宁毅微微笑了笑,“头这种困难的地方打开局面,过来为的是什么?打跑了西夏,一年后被女真人赶跑?撵走?太平时期做生意要讲求概率,理智对待。但这种天下大乱的时候,谁不是站在悬崖上。”

“我不甘心。”宁毅咬了咬牙,双眼当中逐渐显出那种极度冰冷也极度凶戾的神色来,俄顷,那神色才如幻觉般的消失,他偏了偏头,“还没有开局,不该退,这里我想赌一把。如果真的确定粘罕和希尹这些人铁了心要图谋小苍河,不能协调。那”

夜风轻盈地吹,山坡上,宁毅的声音顿了顿:“那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扑杀完颜娄室。哪怕再来的是粘罕,我也要在他的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甚至于考虑把他们留在这里的可能。”

事情还未去做,宁毅的话语只是陈述,向来是平平静静的。此时也并不例外。陈凡听完了,静静地看着下方山谷,过了好久,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咬咬牙,笑出来,眼中隐现狂热的神色:“哈,就是要这样才行,就是要这样。我明白了,你若真要这么做,我跟,不管你怎么做,我都跟。”

他顿了顿,一面点头一面道:“你知道吧,圣公起事的时候,号称几十万人,乱七八糟的,但我总觉得,一点意思都没有不对,那个时候的意思,跟现在比起来,真是一点气魄都没有”

旋即又道:“我把这事情说给西瓜听,那小妞会喜欢死你的。表面上什么都不说,背过头去,眼睛里就冒星星,嘿,就是这样。”

听他这样说着,宁毅也笑了出来:“只是暂时的想法,有些时候,形势比人强,如果有变化,也只能见步行步。”

“知道。”陈凡双手叉腰,随后指指他:“你小心别死了,要多练武功。”

“我已经是武林高手了。”

陈凡看着前方,摇头晃脑,像是根本没听到宁毅的这句话般自言自语:“娘的,该找个时间,我跟祝彪、陆宗师搭伙,去干了林恶禅,少个心腹大患不然找西瓜,找陈驼子他们出人手也行总不放心。”

“傻逼。”宁毅颇不满意地撇了撇嘴,转身往前走,陈凡自己想着事情跟上来,宁毅一面前行一面摊手,大声说话,“大家看到了,我现在觉得自己找了错误的人选。”

“我说的是真的,可以做。”陈凡道。

“我哪有时间理那个姓林的。”

两人议论片刻,前方渐至小院,一道身影正在院外转悠,却是留在家中带孩子的锦儿。她穿着一身碎花袄子,抱着宁毅还不到一岁的小女儿宁雯雯在院外散步,附近自然是有暗哨的,陈凡见已抵达地方,便去到一边,不再跟了。

宁毅走过去,与锦儿在一旁的草地上坐下,锦儿询问了几句葬礼上的事情,宁毅答了。此时下方山谷火光点点延绵,人的踪影让一切都显得温暖,锦儿忆起在江宁时候的事情,与宁毅说了几句,在青楼里的日子,与姐妹对一个个江宁才子的评价,秦淮河边那小小的楼房,与云竹的同居生活,每日里的晨雾,晨雾里的奔跑,奔跑过来的陌生的男子。那个时候,她想不到这个男子会成为自己的丈夫,当然也想不到,自己爱上的赘婿、才子,最后会走到这里来。

如果一切都能一如往昔,那可真是令人向往。

“我们将来还能那样过吧?”锦儿笑着轻声说道,“等到打跑了女真人。”

“等到打跑了女真人,天下太平了,我们还江宁,秦淮河边弄个木楼,你跟云竹住在那里,我每天跑步,你们嗯,你们会整天被孩子烦,可见总有一些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锦儿便莞尔笑出来,过得片刻,伸出手指:“约好了。”

宁毅伸手勾了勾:“约好了。”

这一夜,天空中有灿烂的星光,小苍河的河谷里,人群居住的火光也如同星星一般的延绵往山口,此时,女真人女真自北南下,整个黄河以北的局势,已经完全的混乱起来。商道多已瘫痪,小苍河中的货物进出也渐告一段落,倒是在三月初四这天,有人带着信函前来,随后过来的,是运往小苍河的最后一批大规模的物资。

很意外,那是左端佑的信函。从小苍河离开之后,至如今女真的终于南侵,左端佑已做出了决定,举家南下。

而大量的军械、铁器、火药、粮草等物,都往小苍河的山中运送了过来,令得这山谷又结结实实地热闹了一段时间。

东面,中原大地。

由北往南的各个大道上,逃难的人群延绵数百里。大户们赶着牛羊、车驾,贫寒小户背着包裹、拖家带口。在黄河的每一处渡口,来往穿行的渡船都已在负荷的运作。

因为金人南来的第一波的难民潮,已经开始出现。而女真大军紧随其后,衔尾杀来,在第一波的几次战斗过后,又是以十万计的溃兵在黄河以北的土地上推散如海潮。南面,武朝朝廷的运作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完全僵死了。

鲜血与生命,延烧的战火,悲哭与哀嚎,是这天下付出的第一波代价(未完待续。)

第六九八章 血沃中原(上)

傍晚,九木岭上晚霞变幻,远处的山间,林木郁郁葱葱的,正被黑暗吞噬下去。鸟儿从林木间惊飞出来的时候,林冲站在山路上,转身回去。

九木岭还是那样,小小的山岭,附近显得贫瘠而又险恶。几所宅子,一家客栈,也都是后来逃难过来的人新住下的,林冲与妻子徐金花已在这里住了一年多的时间了,平素倒也无甚大事,只有在最近这几天,逃难时无意间经过的人,渐渐的多了些。

“有人来了。”

回到客栈当中,林冲低声说了一句。客栈大厅里已有两家人在了,都不是多么宽裕的人家,衣衫陈旧,也有补丁,但因为拖家带口的,才来到这客栈买了吃食热水,好在开店的夫妇也并不收太多的钱粮。林冲说完这句后,两家人都已经噤声起来,显出了警惕的神色。

“不要点灯。”林冲低声再说一句,朝旁边的小房间走去,侧面的房间里,妻子徐金花正在收拾行李包袱,床上摆了不少东西,林冲说了对面来人的消息后,女人有着稍许的慌张:“就、就走吗?”

“不用,我去看看。”他转身,提了墙角那明显许久未用、样子也有点歪曲的木棍,随后又提了一把刀给妻子,“你要小心……”他的目光,往外头示意了一下。

“我晓得,我晓得……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坏人,还有孩子呢。”

徐金花接过刀,又顺手放在一边。林冲其实也能看出外面两家该不是坏人,点了点头,提着棍子出去了。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妻子的肚子徐金花此时,已经有孕在身了。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他到九木岭上的其余几户去拍了门,让还在这里的人也不要亮起灯火,然后便穿过了道路,往前方走去。到得一处转角的山岩上往前方往,那边几乎看不出好路的山间。一群人陆陆续续地走出来,大约是二十余名逃兵,提着火把、挎着刀枪,无精打采地往前走。

说话的声音偶尔传来。无非是到哪里去、走不太动了、找地方歇息。等等等等。

林冲并不知道前方的战事如何,但从这两天路过的难民口中,也知道前方已经打起来了,十几万逃散的士兵不是少数目,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新的朝廷军队迎上去但就算迎上去。反正也必定是打不过的。

女真的二度南侵之后,黄河以北流寇并起,各领数万乃至十数万人,占地为王。比起山东梁山时期,声势浩大得难以置信,并且在朝廷的统治削弱之后,对于他们,只能招抚而无法讨伐,许多山头的存在,就这样变得名正言顺起来。林冲居于这小小山岭间。只偶尔与妻子去一趟附近村镇,也知道了好些人的名字:

号称人马七十万之众的大盗王善,“没角牛”杨进,“晋王”田虎,八字军“王彦”,王再兴,李贵,王大郎,五马山群雄这些,至于小的山头。更是无数,哪怕是曾经的兄弟史进,如今也以赤峰山“八臂龙王”的名号,再次聚众起义。扶武抗金。

而这在战场上侥幸逃得性命的二十余人,便是打算一路南下,去投靠晋王田虎的这倒不是因为他们是逃兵想要避开罪责,而是因为田虎的地盘多在崇山峻岭之中,地形凶险,女真人就算南下。首先当也只会以怀柔手法对待,只要这虎王不一时脑热要螳臂当车,他们也就能多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

回想当初在汴梁时的景状,还都是些歌舞升平的好日子,只是最近这些年来,时局愈发混乱,已经让人看也看不清楚了。只是林冲的心也早已麻木,无论是对于乱局的感叹还是对于这天下的幸灾乐祸,都已兴不起来。

听着这些人的话,又看着他们直接走过前方,确定他们不至于上去九木岭后,林冲才悄悄地折转而回。

妻子收拾着东西,客栈中一些无法带走的物品,此时已经被林冲拖到山中树林里,随后掩埋起来。这个夜晚有惊无险地过去,第二天清晨,徐金花起身蒸好窝头,备好了干粮,两人便随着客栈中的另外两家人启程他们都要去长江以南避难,据说,那边不至于有仗打。

再度回望九木岭上那破旧的小客栈,夫妻俩都有不舍,这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只是他们几乎要过习惯了而已。

途中说起南去的生活,这天中午,又遇上一家逃难的人,到得下午的时候,上了官道,人便更多了,拖家带口、牛马车辆,熙熙攘攘,也有军人混杂期间,凶横地往前。

有身孕的徐金花走得不快,中午时候便跟那两家人分开,下午时分,她想起在岭上时喜欢的一样首饰未曾带走,找了一阵,神情恍惚,林冲帮她翻找片刻,才从包裹里搜出来,那首饰的装饰品不过块漂亮点的石头打磨而成,徐金花既已找到,也没有太多高兴的。

偶尔也会有官差从人群里走过,每至此时,徐金花便搂林冲的手臂搂得愈发紧些,也将他的身体拉得几乎俯下来林冲面上的刺字虽已被刀痕破去,但若真有心怀疑,还是看得出一些端倪来。

这天傍晚,夫妻俩在一处山坡上歇息,他们蹲在土坡上,嚼着已然冷了的窝头,看那满山满路的难民,目光都有些茫然。某一刻,徐金花开口道:“其实,我们去南边,也没有人可以投奔。”

林冲没有说话。

“这么多人往南边去,没有地,没有粮,怎么养得活他们,过去行乞……”

女人的目光中愈发惶然起来,林冲啃了一口窝窝头:“对孩子好……”

“北面也留了这么多人的,就算女真人杀来,也不至于满山里的人,都要杀光了。”

林冲沉默了片刻:“要躲……当然也可以,但是……”

“我怀着孩子,走这么远,孩子保不保得住,也不知道。我……我舍不得九木岭,舍不得小店子。”

徐金花摸了摸林冲脸上的疤痕。林冲将窝头塞进最近,过得好久,伸手抱住身边的女人。

“那我们就回去。”他说道,“那我们不走了……”

两人身影融在这一片的难民中。互相传递着微不足道的温暖。终于还是决定不走了。

女真人南下,有人选择留下,有人选择离开。也有更多的人,早在先前的时日里,就已经被改变了生活。河东。大盗王善麾下兵将,已经号称有七十万人之众,战车号称上万,“没角牛”杨进麾下,拥兵三十万,“晋王”田虎,对外称五十万大军,“八字军”十八万,五马山群雄聚义二十余万只是这些人加起来,便已是浩浩荡荡的近两百万人。此外。朝廷的众多军队,在疯狂的扩张和对抗中,黄河以北也已经发展至上百万人。然而黄河以北,原本就是这些军队的地盘,只看他们不断膨胀之后,却连飙升的“义军”数字都无法抑制,便能说明一个浅显的道理。

然而那并没有什么卵用。

人们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求得生存而已。

而少数的人们,也在以各自的方式,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汴梁。一位被临危启用,名字叫做宗泽的老大人,正在全力进行着他的工作。接下任务半年的时间,他平定了汴梁周边的秩序。在汴梁附近重构起防御的阵线,同时,对于黄河以北各个义军,都尽力地奔走招降,给予了他们名分。

不过,当女真真的南压而来。在这些“义军”之中传来的压力,也已经在不断的增加。王善、杨进、田虎、王再兴、李贵等一支支军队的首领都朝这边聚集过来,向朝廷索要大量的粮草、军械,乃至于真正被认可的属地、封号、名分。正如郭京主动打开汴梁城门的原因,骗子本身才是最为清醒的,作为首领,他们比谁都明白自己麾下的几十万上百万大军到底有多少力量他们之中,也多有想要与女真一战的,但这样过去,本身也没有任何意义。

面对着这种无奈又无力的现状,宗泽每日里安抚这些势力,同时,不断向应天府上书,希望周雍能够回到汴梁坐镇,以振义军军心,坚定抵抗之意。

这一年,六十八岁的宗泽已须发皆白,在大名练兵的岳飞自女真南下的第一刻起便被招来了这里,跟随着这位老大人做事。对于平定汴梁秩序,岳飞知道这位老人做得极有效率,但对于北面的义军,老人也是无能为力的他可以给出名分,但粮草辎重要调拨够百万人,那是痴人说梦,老人为官顶多是有些名气,底蕴跟当年的秦嗣源等人想比是天渊之别,别说百万人,一万人老人也难撑起来。

然而,尽管在岳飞眼中看起来是无用功,老人还是果决甚至有些暴戾地在做着他向王善等人承诺必有转机,又不断往应天发文。到得某一次宗泽私下召他发命令,岳飞才问了出来。

“北面百万人,即便粮草辎重齐全,遇上女真人,恐怕也是打都不能打的,飞不能解,老大人似乎真将希望寄望于他们……即便陛下真的还都汴梁,又有何益?”

老人看了他一眼,最近的性情有些火爆,直接说道:“那你说遇上女真人,如何才能打!?”

岳飞愣了愣,想要说话,白发白须的老人摆了摆手:“这百万人不能打,老夫何尝不知?然而这天下,有多少人遇上女真人,是敢言能打的!如何打败女真,我没有把握,但老夫知道,若真要有打败女真人的可能,武朝上下,必得有豁出一切的决死之意!陛下还都汴梁,便是这决死之意,陛下有此意念,这数百万人才敢真的与女真人一战,他们敢与女真人一战,数百万人中,才有可能杀出一批豪杰志士来,找到打败女真之法!若不能如此,那便真是百死而无生了!”

“老夫只是看到这些,做当做之事而已。”

岳飞沉默许久,方才拱手出去了。这一刻,他仿佛又看到了某位曾经见到过的老人,在那汹涌而来的天下激流中,做着或者仅有渺茫希望的事情。而他的师父周侗,其实也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做就能成,只是想成事,便只得这样做而已。

应天府。

激烈的讨论每日都在金銮殿上发生,只是宗泽的奏折,早已被压在众多的折子里了。即便是作为强硬主战派的李纲,也并不赞同宗泽不断要皇帝回汴梁的这种提议。

那座被女真人踏过一遍的残城,实在是不该回去了。

“……真正可做文章的,乃是金人内部!”

“……虽然自阿骨打起事后,金人军队几近无敌,但到得如今,金国内部也已非铁板一块。据北地商旅所言,自早几年起,金人朝堂,便有东西两处枢密院,完颜宗望掌东面军政,完颜宗翰掌西面朝堂,据闻,金国内部,只有东面朝廷,处于吴乞买的掌握中。而完颜宗翰,素有不臣之心,早在宗翰第一次南下时,便有宗望催促宗翰,而宗翰按兵太原不动的传闻……”

“……及至去年,东枢密院枢密使刘彦宗病逝,完颜宗望也因多年征战而病重,女真东枢密院便已有名无实,完颜宗翰此时乃是与吴乞买并列的声势。这一次女真南来,其中便有争权夺利的缘故,东面,完颜宗辅、宗弼等皇子希望树立威仪,而宗翰不得不配合,只是他以完颜娄室征西、据闻还要平定黄河以北,恰好证明了他的企图,他是想要扩大自己的私地……”

“……以我观之,这中间,便有大把挑拨之策,可以想!”

朝堂之中的大人们吵吵嚷嚷,各抒己见,除了军事,士人们能提供的,也只有上千年来积累的政治和纵横智慧了。不久,由陈州出山的老儒偶鸿熙自请出使,去女真皇子宗辅军中陈说利害,以阻大军,朝中众人均赞其高义。

康王周雍原本就没什么见识,便全由得他们去,他每日在后宫与新纳的妃子厮混。过得不久,这消息传出,又被士子欧阳澈在城内贴了大字报声讨……

小苍河,这是安静的时节。随着春日的离去,夏日的到来,谷中已经停止了与外界频繁的来往,只由派出的探子,不时传回外界的消息,而在建朔二年的这个夏天,整个天下,都是苍白的。

如果说由景翰帝的死去、靖平帝的被俘象征着武朝的夕阳,到得女真人第三度南下的现在,武朝的夜晚,终于到来了……(~^~)

第六九九章 血沃中原(下)

三月十一,完颜宗弼率军攻肃州,肃州缪才良率万人抵抗一日夜,肃州沦陷,城池被屠,三日后,肃州大火,将半个城池烧成白地。

三月十五,银术可率军战于辽州,原辽州守将黄开奇率勇士队星夜出袭,然而夜袭被银术可识破,军队溃败,黄开奇率亲卫向银术可起冲锋,身中十数刀由力战不懈,遂身死。

三月二十六,宗辅、宗弼大军攻陷河间府,深州、景州、沧州等地归降。

十五至二十七,洛州、冀州、相州、磁州等地相继归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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