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监到皇帝 第299节

摩诘真心赞叹龙辰是个佛门天才，千年难遇的奇才。

“法师，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将军但说无妨。”

龙辰犹豫了许久，才缓缓说道：“我知道空寂大师是您的师父，佛法造诣高深，但他说的也未必正确。”

“佛法既然以慈悲为怀，空寂大师却又煽动百姓征战，实在有违佛门慈悲之义。”

“若法师能另辟蹊径，普度众生于水火，此功德足以成佛。”

摩诘心头一震，这次他没有破口大骂，而是沉默不语。

这些时日，他也质疑过空寂的佛法，也觉得有不对的地方。

但空寂和尚的权威太大，摩诘不敢说。

送行的队伍出了西门，到了十里亭，龙辰停下来，说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我就送到这里了。”

摩诘对着龙辰行了一礼：“将军后会有期。”

龙辰微微叹息一声：“临别送法师一句偈语。”

摩诘肃然道：“将军请说，小僧谨记。”

龙辰慢慢吟道：“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摩诘心头巨震，神情木木地看着龙辰，嘴里重复道：“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龙辰拱手一礼：“法师慢走，后会有期。”

说完，龙辰不拖沓，带人回京师。

“师侄，发什么呆啊？”

普玄从队伍前头回马，见到发呆的摩诘，奇怪地问道。

摩诘从沉浸中醒来，说道：“没事，我们走吧。”

一行人，缓缓回西夏。

....

回到京师，龙辰回宫交差，然后回龙帅府。

事情结束，龙辰就在家里窝着，玩玩香凝，逗逗小娥、小黛玉，没事再找苏有容推一推，日子过得舒舒服服。

南大营的骑兵正在训练，高桥马鞍让骑兵如履平地，战斗力猛增。

....

摩诘一行人回到西夏，进入兴庆城王宫。

国王石勒坐在王座上，空寂和尚身披红衣站在侧边。

堂下站着一个满脸胡须的男子，胡须遮住了半张脸，年纪约莫30多岁。

此人是西夏世子石浩然，武皇中期境界。

身后站着一个鹰钩鼻棕色眼睛的年轻男子，此人是二王子石运成，王者中期境界。

再往后是景天烈和景峰，两人入了西夏武将之列。

对面是几个身披袈裟的僧人，为首一个双目沉毅，脑袋很圆，此人是招提寺不动明王石明，属于王族，武皇初期境界。

身后是一个三角眼，嘴角上扬的男子，面相十分凶恶，此人是招提寺夜叉明王马尊，武皇初期境界。

这几个人是西夏的主力战将。

“拜见王上。”

摩诘和普玄、洪智三人同时对着石勒参拜。

石勒呵呵笑道：“飞鹰传书收到了，这一次你们做得很好，特别是摩诘，你能让龙承恩主动认输，为我大夏增光。”

比试过后，普玄就写了书信传回兴庆王宫，石勒和空寂早就知道了结果。

“国师，你调教出了一个好徒弟啊，我西夏佛门定能一统天下信徒。”

石勒非常高兴。

空寂和尚呵呵笑道：“都是王上的栽培，贫僧不敢邀功。”

世子石浩然笑道：“国师不必谦虚了，摩诘是您的入室弟子，是您一手调教的，这次是国师的功劳。”

摩诘始终没有接话，空寂和尚以为摩诘输了比武，心中不悦。

“摩诘，输给龙承恩并不意外，不要太放在心上，多少英雄都败在他手里，你这次比武也不算输。”

旁边的景天烈和景峰听了这话，心中大骂空寂死秃驴。

什么叫天下多少英雄败在龙承恩手里，你干脆指着我们点名算了！

摩诘拜道：“弟子知晓。”

说着，将一个盒子呈给石勒：“东周女帝有国书回复，请王上过目。”

空寂和尚接了盒子，拿出国书，递给石勒。

石勒拆开国书，里面无非是一些客套话。

“这次出使大周，摩诘立了大功，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摩诘三人拜道：“多谢王上。”

兴庆城立即庆祝，大家都知道摩诘赢了大周，感觉扬眉吐气。

宫里的夜宴十分热闹，普玄和洪智都很高兴，空寂和尚也兴致很高，唯独摩诘神情郁郁。

空寂和尚问普玄：“师兄，摩诘在京师遇到了什么事情？”

第357章 痛心疾首

“没有什么事情，就是比武输了，心情不太好。”

一路上，摩诘都很沉默，但普玄没有太在意，只当比武输了不爽。

洪智说道：“让他受些挫折也好，可以更加沉稳，刚到东周的时候，他出言不逊，女帝险些出手。”

说起这个，洪智还有些后怕。

空寂说道：“那是我授意，想看看女帝敢不敢动手。”

普玄愣住了，问道：“女帝是帝尊境界，你让摩诘去激怒她？你怎么想的？”

空寂呵呵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没有出手么。”

两人都不知道空寂在想什么。

宴席过后，摩诘回招提寺，寺中的僧众给摩诘准备了盛大的欢迎仪式，都赞叹摩诘佛法精深，让龙辰不战而败。

摩诘客套了一番，便回房间休息了。

“你有没有感觉摩诘师兄变了？”

“对，比以前更加谦逊了，果然出去历练有效果。”

“我不喜欢这样，我们招提寺就该高傲，就该进攻，谦虚是东周和南梁的事情。”

寺里僧众的观点并不一致，摩诘也不在乎，回到房间就开始回忆龙辰给的经文。

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摩诘感觉自己更加平和，更加空灵...

“摩诘。”

空寂和尚的声音将摩诘拉回现实。

睁开眼睛，见到空寂和尚坐在摩诘对面。

“师父。”

摩诘慌忙起身行礼，好像做贼被抓了一样。

“从你回来，我就见你魂不守舍，你在东周到底发生了什么？”

空寂和尚何其老辣，并没有被普玄、洪智两人蒙蔽，他看出了摩诘有问题。

摩诘支支吾吾说道：“未曾发生什么，就是比武输了，心中有些怏怏。”

摩诘是空寂一手带大的，心里想什么，他很清楚。

“你如果只是因为比武失败，你应该会很生气，回来就练武，而非关在房中独自冥想。”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摩诘不敢隐瞒，说道：“弟子其实与龙承恩在皈依寺辩论过佛法，弟子输了。”

空寂和尚头皮一麻，大叫道：“我让你小心龙承恩，不可中了圈套，你还是中计了！”

虽然摩诘还没有说辩论的经过，但从摩诘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肯定是中计了。

“师父别急，其实龙承恩是友非敌，他也尊奉佛门，他对佛法...”

啪！

没等摩诘说完，空寂和尚一巴掌扇在摩诘脸上。

“龙承恩是友非敌，他尊奉佛门，这种话你也信，为师怎么教导你的，龙承恩诡计多端，他的任何话都不能信！”

空寂和尚痛心疾首，他反复交代、反复强调，让摩诘不可以相信龙辰任何话，可最后呢，还是中计了。

“他都对你说了什么，你说！”

空寂和尚在摩诘对面坐下来，他要重新给摩诘洗脑。

摩诘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将龙辰的话全部说了一遍，包括三本经书的内容，但后来龙辰给的《楞严经》之类的，他没有说。

摩诘不是傻子，这些事情如果说出来，空寂和尚会打死他的。

摩诘说完，空寂和尚愣住了。

“师父，如果龙承恩说得不对，那您觉得什么是佛？佛的本性又是什么？人的本性又是什么？”

摩诘真诚地希望空寂和尚能回答，也真诚地希望空寂和尚以前教的东西是对的。

空寂和尚一脸茫然，他被震惊了。

他虽然仇恨龙辰，但龙辰说的经文实在是精妙，比他创立的教义更加高深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