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风流，这假太监不做也罢 第168节

含香没有忘本，她老本行就是一个间谍，基本的技能还在，会留意一些不经意的事情。

“殉妈跟宋烨很熟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宋公子也就是中秋之前才去的萧山书院，之前也就来过八方会馆两次，含香的印象也不深，当初殉妈说宋公子出了一千两要包我唱曲的时候我还问过，殉妈说宋公子是江南大户人家之子，不差钱！”

江南大户人家？

童昊的那些商船，有很大部分是从江南过来的，再加上之前天宫堂的那个特制风筝，萧离心里面浮出了一个想法。

第二百四十四章 镇定自若就是最大的破绽

争霸天下，本身就是一件极其困难又曲折复杂的事情。

尤其是在和平年代，要想夺天下可比在动乱之际难得多了。

西王聂崇云被罚回了南塘之后虽然已经失了气数，但没有失了雄心，自己的大哥不也垮了嘛，老头子也只是一时气不过而已。

聂崇云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但到了老皇帝宣布禅让皇位给聂崇铭，自己退居二线之后，聂崇云顿时觉得天塌了。

虽然屡次传书给李煜，但李煜的回答也很直接。

基本上，聂崇云就看到了两个字。

认命！

聂崇云要是认命，他当初被封到南塘的时候就会认命了，如今让他认命，他认吗！

不过，聂崇云也不知道，跟他合伙的江南侯，其实早就跟端王搭上了关系。

江南侯孙玉博，孙淑妃的爹，妥妥的野心大家，但他的野心在暗，没有皇后和端王那么放肆，人家是皇亲，身份上差别大了去。

无论是明面上支持皇后，还是暗地里资助端王，江南侯两边都很吃香。

江南区域，鱼米之乡，水草茂盛，商业繁华，是大辛的主动脉。

有了底本，自然就不会甘心一隅之地，但没有身份，孙玉博明争不来，只能暗斗。

宋烨确实是孙玉博的人，而殉妈却不是，殉妈从头到尾都是李煜的人。

李煜的人，差不多等于聂崇云的人，所以殉妈也听从聂崇云的调遣。

看上去，关系很复杂，但其实很简单。

孙玉博是一个不甘于为下的人，端王造反他相助，聂崇云举兵，他也相助，只因为他想着自己才能是最后坐收渔利的人。

阴谋家，一般都跟阴谋家为伍，只不过看谁心里更有把握，谁的手段更加高明而已。

童家出事之后，萧离并没有穷追猛打，这让孙玉博有点隐忧。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萧离没有将童家钉死。

想来想去，也就想到了唯一一个可能。

那就是童老爷子还没有招供，又或者是童老爷子用什么事情来换取了童家平安。

孙玉博想着都有点冒汗。

他又不是端王，朝廷要动他可不用讲什么客气，指不定哪天大军就压过来了。

做坏事的人总会心虚，孙玉博没有想得太深，要不然也不会让聂崇云找人配合他。

可事实正如同萧离所说，即便查到了童家的商船在给江南侯运送东西到富洋，也不能说明什么，太上皇一天不死，端王一天都安全。

所以萧离也没有为难童老爷子，也只能治个私贩私盐的罪名，既然知道了大部分的商船都是往来江南和富洋，也猜到了江南方面跟富洋方面有来往。

知道又能如何，太上皇放任端王光明正大的搞事情，处置司难道就能因为那些密集的往来而定义江南侯谋反了吗？

逻辑就是这个逻辑，但孙玉博一来心虚，二来，端王原本说好的开春之后动兵的事有搁置了。

孙玉博有了别的念想。

“侯爷为何如此不安，宋烨办事不会出什么岔子。”

孙玉博的正妻是江南第一名门士族荆氏的长女，也是孙淑妃的生母，地方跟京城不一样，京城豪门扎堆，天子脚下，即便是南宫家那么强大，也不能只手遮天。

但江南不一样，地方，权贵跟士族结合，几乎就是土皇帝，朝廷派驻的官员，一般也不会怎么干预。

“夫人，我不是信不过宋烨，只是那个小太监......”

“侯爷，一个小太监而已，如若侯爷怕了一个小太监，那还怎么争雄天下？”

“夫人，你莫要小看了那个少年太监，这么多人都斗不过他，就连端王也怂了。”

端王没怂，只不过丁白云压着不给动，孙玉博不知道，便以为端王因为童家出事而怂了。

同样的，萧离也不知道江南侯孙玉博有驱狼博虎坐收渔利的想法，但此刻的孙玉博，却因为这一出，被萧离盯上了。

江南侯还以为用了聂崇云的旧人能让萧离误解还是端王那边的行动，毕竟老馆长是端王的人，那老馆长下面的人自然也有端王的棋子。

一子错，满盘皆输。

人是晚上离开的，但次日下午被李煜亲自带人从萧山书院里面逮了出来。

宋烨镇定啊，如江南侯所说，宋烨是个信得过的人。

萧离也没有让处置司动手抓人，而是直接带着殉妈的人头给李煜送了礼。

未来老丈人一看，原本自己的手下竟然持剑行凶！这还了得？自从老馆长一事之后，李煜就亏了老本，如今殉妈也冒泡了，他哪还能坐得住！

也不等萧离说什么，右丞相亲自带着提督衙门的人去萧山书院将宋烨给锁了，直接绑到了处置司的大牢里面去。

“宋烨我给你送来了，怎么样，你老丈人我还算仗义吧！”

“仗义，右丞相大人当然仗义，只不过我还不能确定殉妈跟宋烨有什么关系，如果等会我审不出什么，还要劳烦右丞相大人处理一下善后！”

“什么？不是你说的.......”

“我只是说可能，老丈人你就出发了.......这能怪我？”

“你他娘的.......”

“老丈人你是当今右丞相，抓个学子怎么了？难不成你怕老大找你麻烦！”

“我不管那么多，你要是审不出什么换我来，我保证让宋烨亲娘都不认识他！”

直接在萧山书院里面抓人已经引起震动了，而且是护国公右丞相亲自出面，如若朝廷说抓错了人......不，朝廷是绝对不会抓错人的，李煜已经想好了，如果宋烨真的无辜，大不了在提督衙门找几个无头的公案让这家伙吃了完事。

宋烨要是颤颤巍巍的，萧离倒也怀疑自己的判断，但宋烨如此镇定，那萧离觉得审来都有点多余。

一个生员，一个学生，虽然年纪有点大，但也不至于在这混无天日的牢房里面镇定自若。

这又不是演谍战片，谍战片里面的那些间谍英雄们面对敌人的猜测怀疑的时候镇定得不得了，这他娘的就很反常，一般人被冤枉，被怀疑，应该极力为自己辩解，而不是装得一脸正气的跟敌人对峙。

戏剧效果需要而已，真的要这样，第一集就是大结局。

范进中举时候五十四岁，面前的这个宋烨也约莫三十好几，这一脸的从容，让萧离看上去就像要慷慨赴义一般。

“宋先生，听说你要见我？”

第二百四十五章 这就是一场不美好的意外

宋烨抬头看了看萧离，悠悠的说了句。

“萧督主，你好大的官威啊，竟然让右丞相大人亲自去书院拿人！”

“宋先生，这里是处置司的大牢，我想你还是聪明一点，我问，你答，大家都省事。”

“萧督主，学生也不知道为啥会落入处置司大牢，还望萧督主不吝赐教一二！”

“赐教谈不上，也就是来找宋先生了解一下情况，为何昨日宋先生要见我！”

宋烨不慌不忙。

“听闻萧督主才高八斗，如今临近开春科举，特想请萧督主指教一二。”

宋烨倒也没有否认这事，虽然场合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让萧某指教一二，这本来没什么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那萧督主为何用这种方式来羞辱在下！我是学子，是生员，难道就因为萧督主不肯赐教，所以便找人锁了在下？还望萧督主言明一二！”

这个宋烨，张嘴闭嘴都是一二两字，萧离烦了，走过去拉动刑具，将宋烨整个人升到了半空。

“萧督主，你平白无故对本生员动刑，你就不怕被天下学子唾骂吗！”

宋烨非常镇定，他没犯事，而且殉妈也只是个接头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动用了殉妈能方便一点接近萧离。

他是个生员，中年生员也是生员，士族是朝廷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学子同样也是朝廷无法忽视的一部分。

抓他的时候，萧山书院已经轰动了，更是有不少的学子想要阻拦，虽然最终没有成功，但他知道外面已经开始乱了。

“不怕！”

萧离边说边走到了一边，拿起炭火盆里面烧红的烙铁划拉了一下。

宋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嘴里发出冷笑。

“好你个狗太监，你以为你如今权倾朝野就能任意妄为！来吧，别人怕你，宋某可不怕你！”

宋烨冷笑，萧离也冷笑。

“宋先生，你就别装了吧，普通学子来到这里早就吓尿了。”

“呸！我堂堂读圣贤书之人，岂能屈服于你这个狗太监的淫威之下！宋某虽然不才，但也不会丢天下学子的脸！”

宋烨始终认为，萧离不会拿他怎样，如今萧离这样就是在吓他而已。

都这个时候还这么镇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其实......你让殉妈来找我，本来没啥事，但殉妈提着剑来找我........”

“什么？殉妈提着剑去找你？”

宋烨根本想不到，殉妈竟然作出这种事！

殉妈其实也没有拿剑去找萧离，那把剑本来就是函姬的，是她剑舞的道具。

萧离昨夜喝醉了，函姬一个娇弱的女子根本无法抬得动，正好遇到殉妈过来找人，于是便招呼殉妈一起将萧离抬上了床铺。

原本殉妈看着萧离喝醉了，还想着回去告诉宋烨改日会面，结果又被函姬叫去了打水，等殉妈打完了热水回来之后，就发现了萧离假太监的秘密。

那该死的万盛丹，至阳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