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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106节

毕竟土木堡之变还未发生,勋戚集团不是明末的那种吉祥物啊……

另外朱勇出面,也解决了沈忆宸另外一个难题,那就是如何找时机去拜访钱习礼。

房师不同于座师,与考生的关系亲密度要差上许多,就好比班主任跟其他科目任课老师区别一样。

正常情况下,钱习礼不会如同座师王英那般,堪称无条件的支持沈忆宸。所以登门拜访他,得更讲究礼数跟分寸。

说完这几句话后,成国公朱勇也没管沈忆宸的如何回复,直接就转身走出来西厢别院。

因为现在这种场面,已经不单单是沈忆宸个人的事情,还关乎到成国公府的颜面,必须得展现一下权势给外界看看了。

几日过后,成国公朱勇就以行践言,带着沈忆宸来到了翰林掌院钱习礼府上。

相比较以往沈忆宸单独拜访那恭恭敬敬的模样,这次完全调转了过来,钱习礼在成国公面前毕恭毕敬的,礼数无比周全。

要知道钱习礼并不是什么趋炎附势的软骨头,当年原鸿胪寺改建为翰林院的时候,内阁三杨到场观礼,他都硬顶着不给设座,还称这里不是三公府。

这两年王振专权,达官贵人们多登门造访,钱习礼也耻于屈服宦官,宁愿上书致仕告老还乡。

但是面对成国公这种真正的豪门贵族,钱习礼还是不敢怠慢。毕竟掌控军政实权与国同休,跟宦官那种一时盛势,还是有着本质上区别的。

两位寒暄客套,基本上没有沈忆宸说话的份,就连引出老师林震关系的机会都没有。

几句寒暄过后,以朱勇的性格就开始直奔主题:“钱掌院,这次上门叨扰,本公是有要事相求。”

“公爷言重了,下官担当不起。”

“相求”这类词语描叙,自然是朱勇的客气话,所以他也没再继续废话,直言道:“沈忆宸将参加明年乙丑科的会试,钱掌院担任主考官,还望关照一二。”

听到成国公这句话,钱习礼简直是满脸震惊,因为他自己都还不知道,将被选任为会试主考官的事情。

之前还满心疑惑,为何成国公会突然带着沈忆宸登门拜访,原来对方是想要科举徇私!

说实话,钱习礼担任过数届乡试、会试的主考官,也见识过无数想要找他徇私走后门的。但如同朱勇这般“明目张胆”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特别是钱习礼身为文官,还是翰林院这般文学气息浓郁的部门,平常都习惯弯弯绕绕的委婉。咋一面对成国公这种武将勋戚风格,顿时有些反应不过来,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别说钱习礼,就连沈忆宸听到都目瞪口呆,他虽然知道朱勇风格一向直接,但也没想到能把徇私说得这般简单粗暴,这就是权贵的力量吗?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应天府成国公府舞弊。虽然朱勇用权势压下了舆论的继续发酵,但背后主谋可能还真不是他,这明摆着就是与文官徇私经验不足嘛。

“这个,这个……解元郎天资聪慧,就算没有下官主考,也定然会金榜题名。”

钱习礼都被朱勇给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但好歹也是“储相”之地的扛把子,怎么说面子还是要的,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答应成国公科举徇私。

“钱掌院,乡试解元金榜题名没有悬念,本公想要照顾的是会试名次。”

朱勇身为超品国公,要么就不选择出手,既然已经亲自登门拜访主考官,想要简单用几句客套话打发,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乡试解元不出意外本就能中进士,钱习礼相当于说了句废话,朱勇要保证的是会试排名,只有足够靠前在殿试上才能得到皇帝的足够关注度。

面对成国公的步步紧逼,钱习礼满脸为难,额头上隐约都浮现出了汗珠。

你成国公实在要关照排名,好歹也用点潜规则的方式,毕竟沈忆宸才华横溢,还是林震的弟子,自己必然会有所优待。

但这般打开天窗说亮话,有违了钱习礼的士大夫精神,让他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公爷,制科取士,全系司衡,下官会尽量保证解元郎的文章审阅,还望公爷体谅。”

制科取士,全系司衡这八个字,就是明清科举主考官的座右铭。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皇帝下旨选拔人才,取中全权掌控在阅卷官的手中。

所谓权利越大,责任就越大,这句话就是在警示主考官,要坚守自己的准则,因为你的评判结果,将决定士子的一生命运!

钱习礼说出这番话,其实已经称得上是无奈之举了,只能期望成国公能理解退上一步。

其实如果没有胡濙这档子事,触碰到了朱勇的底线,他就算是位高权重习惯直接了当,也不会如此咄咄逼人的。

好歹是在官场混了几十年,与人为善,就是予己为善的道理,怎么可能不懂?

只能说钱习礼莫名其妙的撞在枪口上了。

就在气氛有些凝固之时,沈忆宸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掌院大人,晚生并无徇私之意,只求在会试审阅中公平以待就足矣。”

说实话,沈忆宸无论是今日,还是之前想要拜访钱习礼,都无任何徇私舞弊的想法。最多就是在规则允许范围之内,期望能博得主考官的熟脸好感罢了。

所以有了钱习礼那句,尽量保证自己文章审阅就足够了,这表明能凭借真才实学去竞争,而不用担心被关系户给压排名。

只是朱勇听到这句话后,微微皱了下眉头,要求也太低了点吧?

“本官为国取士,自当公平阅卷,这点解元郎放心。”

“再说了,解元郎乃本官门生弟子,追溯起来还得称本官一声师公。”

其实认真来说,这层师公关系是有些勉强的。不过钱习礼都提了出来,摆明是要拉进双方关系,也好安成国公之心,沈忆宸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于是他立马行礼道:“晚学沈忆宸,拜见师公。”

突然整出的这幕场景,反倒是让成国公朱勇看的有些懵圈。他听闻过沈忆宸拜了状元林震为师,但是身处不同的官宦集团,对于文官圈子里面各种座师门生关系,就不怎么清楚了。

朱勇还真的没有想到,沈忆宸能跟钱习礼牵扯到这层关系,早知道自己还费个什么事。

“原来钱掌院与忆宸还有这层亲近关系,看来是本公多虑了。”

“既然如此,那本公就不再叨扰,就此告辞了。”

成国公明白钱习礼这番话,其实已经隐喻会优待照顾沈忆宸。

事情既然已经办妥,就没有必要留下了继续客套,干脆起身告辞。

“下官恭送公爷。”

钱习礼也连忙起身送客,同时心中算是松了口气,还好沈忆宸这小子上道,否则面对成国公权势威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

临上马车,沈忆宸再次向钱习礼鞠了一躬道:“今日打扰,晚学在此谢过师公。”

沈忆宸走的是文官之道,他很清楚对于翰林这种清贵官而言,面子跟气节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甚至能为之送命。

所以在成国公的衬托之下,自己表现的越谦虚,越给钱习礼面子,就越能博得对方的好感。

有些时候笼络发展人脉,不一定要靠金钱、权势,只要能投其所好,就能事半功倍。

果然看到沈忆宸这般恭敬模样,钱习礼假客套一整场的脸,终于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他摆了摆手说道:“都是亲近之人毋需客套,有时间可以随时来府上一聚。”

这句话出来,就意味着钱习礼正式把沈忆宸当做“自己人”看待了,而不是之前那种名义上的“师公”。

马车“吱嘎、吱嘎”的朝着成国公府方向驶去,沈忆宸跟朱勇两人坐在车内相顾无言,完全没有之前在钱习礼府上的亲近模样。

话说回来,之前那种反倒是异样,目前这种才是常态。

不过这一次,沈忆宸内心里面有些五味杂陈,因为他能很明显的感受到,成国公朱勇出手相助,不仅仅是为了公府利益,而是动了真怒。

无论这种愤怒诞生缘由,是因为胡濙把主意打到了成国公府“一份子”上面,还是单纯跟自己这个“儿子”有关。

至少这一次的成国公,不再是那个冷漠无情的模样。

沉默良久,眼看着快要到公府了,朱勇才开口说道:“这几日夫人与我说起关于你婚事的事情,过完年后也有十八了,是该考虑定下一门亲事。”

不管怎么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这个时代既定的礼法,沈忆宸就算还没有入宗谱,成国公也得主动承担起父亲责任,帮他选择一位良配。

毕竟十八岁的年龄放在古代官宦家庭,很多孩子都能下地奔跑玩耍了,沈忆宸连门亲事都没定下说不过去。

放在外界眼中,也会被说闲话的。

“公爷,过完年就是春闱,大丈夫不立于世,何以家为。”

沈忆宸没法曝光跟陈青桐的关系,要知道在古代私相授受,同样属于有违礼法的操作。

如果不告知私相授受的事实,单纯让成国公去找媒人跟泰宁侯提亲,那估计在朱勇跟陈瀛的眼中,就不是有违礼法的问题了,而是有违智商。

所以只能用先立业后成家这个理由来搪塞,并且事实上春闱的时间很紧,没功夫去谈情说爱。

“也罢,等会试高中之后,再考虑婚娶之事。”

成国公自然不会勉强,如若不是林氏这几天不断提及,加上在马车上氛围有些尴尬没话找话,他估计都不会特地跟沈忆宸说这件事情。

谈话之间,马车停在了成国公门前,朱勇老当益壮的首先跳下马车,沈忆宸紧随在他的身后。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步入公府,依旧是谁都没有说话,只是今日这气氛与以往有些不同,多了些许温情的味道。

“沈忆宸,如果我再给一次入宗谱的机会,你会做何选择?”

成国公朱勇说这句的时候没有回头,看不到他脸上是何表情。

其实对于这个问题,沈忆宸早已有答案,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却被内心种种复杂关系给牵扯,属于剪不断理还乱。

“公爷,其实相对于入宗谱而言,我更在意你是否还记得,在应天府街角小院里,有着一位等了你十几年的女人。”

第129章 师生重逢

原本沈忆宸内心里面的不甘、愤怒,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淡薄了不少。

毕竟你对于一个人没有爱与期望,自然就谈不上什么恨与失望,哪怕这个人是自己血缘上的父亲。

但是母亲沈氏不同,她没有那些来自现代的思维观念。封建礼法教育之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成国公就是她人生中对于丈夫的执念,永远都不可能放下了。

并且沈忆宸还很清楚,以母亲沈氏的性格,也不可能站在成国公面前说出这般话。她只会一辈子都远远的注视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大明国公。

既然如此的话,身为人子,自然得为自己母亲讨回个公道。

听到沈忆宸这声询问,成国公停下了脚步,脑海中浮现出关于沈氏的一些记忆。

说实话,十几年的时间过去,沈氏形象在朱勇的心中,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仅仅是记忆深处一张曾经熟悉的脸庞罢了。

“还是在为你母亲不平?”

朱勇依稀记得,当初在应天家宴结束之后,沈忆宸就提及过自己母亲沈氏,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愤愤不平了。

“抛妻弃子,如何能平?”

“那得不到名分就心生不满,私自携带国公子嗣脱离公府,就没有一点错吗?”

朱勇转过身来,厉声向着沈忆宸质问,在他看来这件事情责任并不在于自己!

要知道对于成国公这般位高权重的勋戚而言,婢女这种奴仆就如同物件一般,不可能每个发生了关系就得给对方名分,国公“如夫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可能这种观念放在现代有些不可思议,十足的渣男行径,而在古代的礼法观念里面,就显得无比正常。府中奴婢本身就属于主人的私人物件,怎么处置都是家主的权利。

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就连侍妾都能当做礼物或者应酬工具,就能明白封建礼教之下,女性的地位是多么卑微。

所以在成国公眼中,自己不给沈氏名分再正常不过,外界也无人会有非议,撑死就是讨论下沈忆宸入宗谱的问题。

相反,沈氏带着国公子嗣连夜离开公府,就是绝对的违逆行为,严重点说是奴仆私逃都不为过。

以国公之尊的身份地位,最终没有处置沈氏,并且还看在子嗣的情分上,给了她一座栖身之所,已经称得上仁至义尽了。

沈忆宸没有任何资格跟理由,来指责自己亏待了他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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