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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197节

“臣工部尚书王卺,有事启奏!”

工部尚书启奏,莫非是关于山东水患的事情?

带着这丝疑问,沈忆宸回头看了一眼队列中的徐珵,他此刻双眼死死的盯着殿内情况,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王卿家,请讲。”

“山东今夏雨水泛涨,阳谷段的堤坝被冲毁决口,兖州抵济南一带,平地水高一丈,民居尽皆坍塌。老稚妻孥,流寓道路!”

“现今山东诸地人民缺食,粮草无征,臣恳请陛下下旨赈济灾民,并免除山东地界赋税,以稳定社稷民心!”

朱祁镇并不是什么忽视百姓之人,听到工部尚书王卺的启奏后,他脸色立马就变得凝重起来。

山东之地的黄河水灾,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年年治水却年年泛滥。

每逢夏秋之际,就能收到山东方面传来的水灾奏章。轻则农田禾稼尽毁,百姓衣食无着,流离失所。重则决堤冲毁城镇,水深数丈,浮尸如鱼!

现在听见阳谷段的堤坝决口,朱祁镇就知道受灾程度肯定不低,得抓紧时间调拨粮食赈灾。并且要下令漕运总兵密切关注黄河水患动向,万万不能影响到南粮北运!

“户部尚书王佐听令,立即调拨钱粮赈灾山东,并且免山东今明两年的赋税!”

面对朱祁镇的圣谕,户部尚书王佐出列。但令人没有想到的是,王佐并没有完全尊重皇帝的命令,而是禀奏道:“回禀陛下,山东之地界可以救灾,却万万不能免两年赋税!”

王佐的话一出来,立马就引发了殿外许多清流言官不满。

山东之地百姓深受水患之害,如今都流离失所、民不聊生了,连免两年赋税都不行吗?

看来是户部尚书掌管钱粮日久,难免会陷入到满眼财利的庸俗境地,忘记了圣贤书的仁义教诲!

很快都察院佥都御史出列反驳道:“大司徒当秉持仁以爱民之心,山东百姓已无粮可征,难道要逼迫他们家破人亡吗?”

很快又有一名给事中站了出来奏请道:“臣赞同御史所言,每逢天灾哀百姓之艰难,难道还要酿成人祸吗?”

“臣附议,当免除粮税!”

“陛下当体恤灾民!”

奉天殿内外诸多官员出列进言,反对户部尚书王佐的建议。

面对这种局面,户部尚书王佐可谓是有苦说不出。

随着明朝进入小冰河期后,各种极端天气引发的灾害可谓连绵不绝。夏有干旱水灾,冬有大雪寒灾,偏偏朱祁镇对于钱粮压根没有多少概念,一有灾难禀告,公式化流程赈灾减税。

理论上这样做是没错,但事实上连年征战导致国库空虚,还动不动就一大块地方减免赋税,国家财政的钱从哪里来?

自己这个户部尚书是管钱的,又不是造钱的,长此以往下去别说免税了,就连赈灾的银钱都拿不出来!

言官学官们不懂户部尚书的难处,阁部行政官倒是很清楚目前国家财政,于是也站了出来说话。

“陛下,正统六年你免了宁夏粮税,正统七年免了四川粮税,正统八年是河南部分,正统九年是江浙松江府部分。如今国库空虚,不能再大范围免除粮税,得因地制宜!”

“臣赞同大司徒所言,征讨麓川军费高涨,户部已无多余钱粮,得精打细算!”

“臣附议!”

阁部官员的言语份量跟权势地位,明显是要高于学官跟言官,之前还议论纷纷的奉天殿内外,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沈忆宸听着双方的争论,他心里面其实是更倾向于户部尚书王佐的。

这倒不是说沈忆宸冷血,视民间疾苦为无物,而是他很清楚国家财政的重要性,一旦如同明末那样崩溃带来的伤害就不是一省一地,而是整个大明都将陷入混乱之中。

明英宗朱祁镇虽然断了大明国运,而且土木堡之后作恶不断。但他对于百姓而言,真不能算是什么残暴冷血的君王。

朱祁镇在位期间各种灾害不断,据统计光正统七年到正统十四年之间,明朝百姓至少遭受了二十次以上大规模旱涝灾害。

并且受灾范围之广,为前朝所未有,他当皇帝在天灾这方面,也确实挺衰的。

每逢大灾难,朱祁镇无一例外都施行了赈灾免税的政策。在“生民之大本”的思维引导下,他实行开仓放粮、借支官粮、低价粜卖等手段,积极保障民生,解决民众受灾之苦。

事情确实做了,就是明英宗打战什么的花费更多,以至于入不敷出。

现在就面临这种局面,救灾可以,免山东之地两年粮草,那是万万不行。最多只能免除受灾严重的地界,而不是大手一挥全免两年!

就在朝堂沉默之际,沈忆宸背后传来了一声高呼:“陛下,臣翰林院编修徐珵,有本上奏!”

回头一看,是徐珵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双手捧着那封治水策,准备博取皇帝的赏识。

见到是徐珵出列上奏,沈忆宸只能感慨不愧是你徐有贞,果然是不放过任何一丝往上爬的机会,而且还豁的出去。

要知道历史上夺门之变,徐有贞拥戴被囚禁的朱祁镇复位,在政变之前首先把宫门钥匙给扔掉了。可谓自断退路、破釜沉舟!

一个文人如此果断决绝,就能看出徐有贞骨子里面有股狠劲,今日有此举动也就不足为奇了。

“有何事奏?”

朱祁镇看着这个莫名其妙站出来上奏的翰林官,开口问了一句。

“赈济灾民只能治标,兴修水利才是治本,臣请上疏治水策,可平黄河之患!”

徐珵这番话一出来,可谓全场哗然。

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角色,真是好大的口气。先宋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无数大能曾治黄河水患,无一能成功。

此人真是口出狂言,翰林官恐怕连黄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凭纸上谈兵去治黄河吗?

“欺君乃死罪,徐珵你还要上奏吗?”

朱祁镇也不信一个区区翰林官能治水患,恐怕又是个书读坏脑子的,以为靠着圣贤书就能安定天下。

“臣请奏!”

徐珵毫不退缩,把手中的治水策高高举起,期望能得到朱祁镇的御览。

只见这个时候,阁臣高穀满脸怒容的站了出来,向皇帝禀告道:“徐检修乃东阁进学翰林,有疏上奏当经过内阁审阅,不得逾矩!”

高穀此刻可谓是怒火攻心,治水策这东西必然得提前准备好,才能在朝会上拿出来,否则现场写都来不及,更何况没办法写。

徐珵能做到早有准备,很明显是通过山东布政司的上表奏章。前有沈忆宸揭帖逾矩,现在更是胆大妄为,绕过了内阁上疏。

自己这个掌管东阁的大学士,就这般没被放在眼中吗?

如果今天徐珵能上疏成功,那以后东阁进学的翰林都会有样学样,自己还有何威仪可言?

听到高穀的话语,朱祁镇立马明白这个上疏翰林,是个不守规矩之人。

再加上他根本就不信什么治水策,于是点了点头道:“就依高爱卿所言。”

听到这句话从皇帝嘴中说出,徐珵可谓是面如死灰,他精心准备的治水策,就等着这个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却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臣绝无欺骗之心,此治水策也不是虚妄之言,能拯救万民于水患,还请陛下览阅!”

徐珵的高呼,却没有任何的效果,反倒是把监察御史跟宫中校尉引了出来。

“殿前不得喧哗!”

监察御史警告了一句,然后向校尉使了个眼色,就准备把徐珵给拖下去。

见到这一幕,沈忆宸可谓是无比纠结。一方面眼前这人是陷害了于谦的奸佞,他献策也是为了抓住机会立功上位,私心远远大于公心。

但另外一方面,徐珵才华横溢,在水利方面的天赋更是世间仅有,是真的可以做到堵住决堤口,拯救山东地界的百姓万民。

否则明年今日,依旧能收到山东布政司的奏章,可能就连内容都大差不差!

如果徐珵这么被拖下去,按照高穀目前的愤怒程度,以及他循规蹈矩的性格。沈忆宸感觉大概率这篇治水策,是呈不到朱祁镇的御案前来。

一边是忠奸,另外一边是万民,沈忆宸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抉择,更害怕自己成为助力奸佞上位的“帮凶”。

看着御前侍卫已经抓住了徐珵的胳膊,沈忆宸明白再迟疑下去,就没有做选择的机会了。

于是他咬了咬牙站了出来,向朱祁镇高呼道:“臣有一事禀告!”

沈忆宸在朱祁镇心中地位,就远非徐珵这个“陌生人”可比,见到他这个时候出列,开口问道:“沈爱卿有何事上奏?”

“徐检修的治水策臣也看过,可谓字字珠玑乃水利良策,还望陛下御览此策后再做决断!”

沈忆宸说完这句话后,看着高穀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庞,心里面一下就泄了气。

这该死的正义感啊,当初在镇江府面对流民孩童,就别说大话要以天下为己任,不再让百姓流离失所了。

这下倒好成了奸佞的担保人,又得罪了高穀,以后日子还怎么过!

把天下扛在肩上,真是重如泰山啊……

第190章 于谦问罪

沈忆宸叹了口气,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历史上很多转折点,明明走向都非常清晰明了,就是没有哪位当权者愿意站出来主持大局,而是纷纷选择明哲保身。

就好比王振宦官专权,正统七年哪怕太皇太后张氏崩逝,没有了最强大的压制力量,“三杨”中的杨士奇跟杨溥依然能把控朝政、主持大局。

但是他们选择了绥靖退让,让王振愈发肆无忌惮,开启了大明权阉专政的先河。

又好比土木堡之变,面对明英宗朱祁镇的胡搞瞎搞,以英国公张辅为首的勋戚武将集团,难道就真的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吗?

答案很明显是有的,但是勋戚集团同样不愿意得罪皇帝跟王振,宁愿一起躺平等死。

甚至就连明英宗复位的天顺朝时期,真正的首位内阁首辅李贤都这样评价张辅:“辅既衰老,亦屈节于振以避祸,竟与土木之难,以衣衾葬焉。”

简单粗暴点翻译过来,就是年龄大了不想惹事,屈服于王振听之任之,然后大家一块死球拉倒……

为何做出这样的选择,究其根本原因就在于“避祸”两字。当出头鸟有事第一个就找你,玩脱了不单单自己要问罪,就连全家都不保。

明朝的勋戚看似地位崇高,却始终被皇帝给严加防范,打倒夺爵的不计其数,什么丹书铁券都能成为废纸。

相反独善其身随大流就简单的多,不做事就等于不担责,真要崩盘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并且事态崩的越厉害,牵扯进来的人越多,最后法不责众大家都平平安安混过去了。

但也恰恰就是如此,才能彰显出站在风头浪尖上,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的可贵!

才能让诸如于谦、张居正这群站出来的人名留青史、功垂竹帛,被子孙万世所敬仰!

这就是为什么,哪怕沈忆宸有担忧、有害怕、有纠结,却依然站出来为徐珵担保谏言的原因。

山东地界黄河之患,终得有一个人去做实事治水,而不是仅仅站在朝堂之上悲天悯人。

徐珵都敢拿命担保自己的治水策,为何朝中大臣无人发声,让皇帝花费点时间看上一眼?

因为他们都怕担责!

治好了黄河之患,功劳是徐珵的,但若是治不好,锅就得分一半自己背。

所以之前朝堂两派争论,把仁以爱民、体恤百姓这套说的再怎么好听,一旦关乎到切身利益,那百姓万民还是自求多福吧。

你这水爱谁去治谁去,反正跟我无关。

沈忆宸不是什么精通算计的机器,他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只不过在保身跟大义之间,就算心中各种后悔忐忑,行动上终究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才是践行着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

沈忆宸支持徐珵的这番言论,让朝堂文武百官都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绝大多数人都满脸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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