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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大明勋戚 第435节

但哪怕如此,他也不过才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能以从龙之功高居正三品兵部侍郎,且官拜东阁大学士,已然开创历史红极一时。

现如今担任辽东总督,这可是事实上的正一品封疆大吏,有史以来仅有靖远伯王骥获此殊荣,难道说他的圣眷恩隆恐怖如斯吗?

历经两代帝王,却依然能成为心腹重臣,这份在权力中枢翻云覆雨的能力,着实让人惊叹!

“曹总兵,起身吧。”

“是,末将遵命!”

既然是当今圣上红人,曹义自然不敢怠慢,立马就用上了末将的谦称。

“曹总兵切莫如此,鄙人官身不过正三品侍郎,平级互称即可。”

总督名义上是要压过总兵一头,不过曹义身上还有着五军都督府正一品都督头衔,而总督在正统朝仅仅是个名誉加衔,并没有正式确定品阶。

沈忆宸不想在老将面前高居,同时身份跟职位决定他也不可能认低伏小,最好是平级相处。

“那本将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义也没有推托,为帅者需要绝对的威望跟低位,才能让手下将士们信服。

明末就是把武将的脊梁骨给打断了,让他们在文官面前连狗都不如,这样低贱的模样被下面士兵看在眼中,怎么可能有血性奋勇作战?

“曹总兵,那我们就不耽误时间,赶紧清扫战场安置伤员,以防鞑虏卷土重来。”

东方已经出现了朦胧的白光,意味着太阳将很快升起。沈忆宸无比清楚就算加上石亨的先锋部队,己方兵马依旧远远落后于蒙古大军。

之所以能打的对方兵败如山倒,更多是占据着夜袭优势,一旦太师也先稳住阵脚收拢溃兵,很有可能会发动反扑。

偌大的漠北万里河山,任何人都可以轻视,沈忆宸惟独不敢轻视太师也先。

“是,沈督宪!”

就如同沈忆宸预想的那样,虽然蒙古大军看似仓皇退却,但事实上当回援的主力赛康王部,以及之前分散到两翼的伯颜帖木儿部跟阿木尔部汇集后,混乱的瓦刺本部立马稳住了阵脚。

蒙古大军混乱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做猪队友,只要太师也先狠心放弃两翼,反倒获得了更强的战斗力,而不用担心被“友军”冲散自己的阵型。

石亨驰援部队开始势如破竹,一路追击杀了不少混乱落单的蒙古骑兵。不过随着瓦刺本部大军完成集结后,加之天空已经出现了曙光能看清楚敌我,瞬间攻势就被挡了下来。

瓦刺本部的奋勇迎战,还顺带让跑路的脱脱不花鞑靼部停下了逃命步伐,从侧翼绕后石亨的追击军。

原因很简单,漠南蒙古跟辽东现在算是脱脱不花的鞑靼部基本盘,危急关头他可以保存实力,任由瓦刺部去断后跟明军火拼。

但要是彻底被打出辽东,那牧场跟势力范围就会少了大半,这种结果脱脱不花很明显无法接受。

基于共同利益,加之能探查清楚明军追击兵马不多,脱脱不花果断选择联合瓦刺部反击,从而让石亨部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

“叔父,我们不能再追了,鞑虏兵马众多稳住了阵脚,再打下去就危矣!”

石彪意识到情况不对劲,立马就劝说起战意昂扬的石亨。

石亨此刻正杀的兴起,要知道明朝杀敌有着明确的奖励标准,那便是敢勇当先,生获贼一名,或斩首一级,军民官总小旗甲军人升一级。

也就是说对于底层士兵而言,升一级的条件就是杀死或生擒蒙古兵一名。

当然对于石亨这种勋戚来说,不可能轻松就能晋爵,他需要更多蒙古兵的人头,乃至分量最重的太师也先跟蒙古大汗脱脱不花的项上人头。

此时的石亨,已经逐渐品尝到勋戚地位带来的尊贵,以及掌兵权力带来的威望。土木堡一战元老贵族勋戚半数覆灭,此时不痛打落水狗赚取战功上位,更待何时?

“兵马众多又如何,谁能成为本伯的一合之敌?”

石亨横刀立马,丝毫没有顾及侄子的劝说,依旧打算朝着也先旗帜竖立的方向冲去。

不仅仅是石彪出言劝阻,另外一名亲信部下董沁也策马来到石亨身边禀告道:“石帅不可,再打下去我军就要被鞑虏合围了!”

听到董沁的话语,石亨这才回头借助着蒙蒙亮的黎明微光,发现确实在自己兵马后方,出现了蒙古人的旗帜。

“鸣金收兵!”

石亨并不是什么莽撞之辈,否则也不可能成为正统朝的不世名将。

他这次率领的先头部队,还是靠着俘获蒙古败军的战马,以及收拢京师残余骑兵,硬生生的凑了一万多人赶过来紧急驰援辽东。

现如今敌众我寡,真到了陷入重围的阶段,辽东再也不可能出现第三支援军解围。自己问罪下狱,以及成国公朱勇夺爵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石亨可不想成为下一个丧师辱国的罪人,该见好就收了。

石亨部退兵期间,沈忆宸正好率领着麾下兵马进入宁远卫城。经历过半个月多的攻防战,整个宁远卫城的残垣断壁,全部染上了一层血色。

城中几乎所有房屋,都被拆了用来修补城墙以及夜晚取暖,无数伤兵缺乏救治,就这么一群群的躺在街道两旁,很多人身上覆盖着皑皑白雪,不知是否还活着。

望着沈忆宸进来,宁远卫城辽东守军,纷纷把目光投向了他,眼神中充满了期待跟感激。

他们已经知道沈忆宸仅率领三万多兵马,却在昨夜亡命一般的朝着鞑虏接近二十万大军发动进攻,如今自己还能活着看见朝阳升起,全拜沈督宪救命之恩!

“曹总兵,现在辽东军伤亡情况如何?”

沈忆宸面色凝重的询问了一句,以目前时代的医疗条件跟寒冷气候,这里大多数伤兵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

“辽东军各卫所兵马四万六千五百人,本奉大司马之名驰援京师,结果半路上遇到了也先率领的鞑虏大军。十几日守城之战下来,伤亡高达半数,再加上昨夜出城还未有统计的数据。”

说到这里的时候,曹义深深叹了口气道:“恐怕辽东军三不存一。”

听到“三不存一”这个数字,沈忆宸同样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辽东都司由于其特殊重要性,需要威压震慑蒙古、女真、朝鲜乃至倭寇四方力量,鼎盛时期卫所兵马高达八万余人。

结果数次战争下来,就算加上李达率领的这几千原本辽东将士,满打满算不过两万人。

奴儿干都司已经名存实亡,接下来辽东同样岌岌可危。

这一战下来,很难说谁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李瓒,即刻率人返回船上,把药草跟御寒衣被运送过来。另外通知许逢原,不惜一切代价从山东收购物资驰援辽东,本官不会容许任何一名将士,没有牺牲在战场上,却死在伤病跟苦寒上!”

沈忆宸对于明朝的小冰河时期,可以说是刻在骨子里面的警惕,这一次驰援辽东大明宝船舰队搭载兵马,另外许逢原后续的福建民船跟山东卫兵船,全部用来搭载物资驰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大明巅峰时期带来的底蕴优势,哪怕遭遇到土木堡之变这种惨败,京师乃至北直隶各处物资依然充足,短暂的紧缺更多是运力不足导致的,而不是真的没有东西。

如果到了明末那种王朝末世,各地仓廪搬运一空,沈忆宸想要做到这一切都无能为力。

沈忆宸掷地有声的话语,让跟随在他身后的辽东守军将士,以及远远围了一圈的辽东伤兵们,很多人听到后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沈督宪救命之恩,小的此生不敢忘!”

“小的谢过沈督宪!”

“待老子伤养好了,必拿几个鞑虏脑袋回报沈督宪!”

“沈督宪真乃再世菩萨!”

相比较辽东重燃起生的希望,此刻京师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并没有过多大战后的庆贺。

原因就在于南征军主力在宁阳侯陈懋的率领下班师回京,可这一支兵马并没有想象之中的向景泰帝朱祁钰效忠,反倒是联合了左都御史王文、右都御史杨善,以及部分阁部大臣上疏请求趁机迎回太上皇朱祁镇。

并且上疏的阁部大臣中,赫然有着地位最高的吏部尚书王直跟内阁首辅陈循的名字!

这些大臣上疏,并不仅仅是对明英宗朱祁钰的效忠,以及想要攀附太后篡取复辟之功。更多是在于天朝上国的尊严跟颜面,岂能让堂堂太上皇真的在塞外北狩不归?

朱祁钰在蒙古人手中一日,就是对于大明王朝最大的羞辱!

更让景泰帝朱祁钰始料未及的是,自己引以为心腹重臣的兵部尚书于谦,这次却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

第385章 合纵连横

御书房内,景泰帝朱祁钰看着群臣上疏脸色异常难看,特别是当于谦的名字跃然于纸上的时候,实在忍不住的朝着身旁成敬委屈道。

“朕待大司马不薄,提升他为兵部尚书提督各营兵马,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何他还要在此份奏章上署名?”

朱祁钰想不明白为什么,至少在他的心中,于谦已然成为自己的股肱之臣,荣华富贵皆为自己赏赐,结果却想着迎太上皇回京。

“陛下,大司马为人刚正不阿,他想要迎太上皇回来,可能仅仅是不想大明颜面受损吧。”

成敬帮着解释了一句,他相信于谦的为人,绝对不会为了权势利益才去署名。

站在家国天下的角度上看,太上皇长久落在鞑虏手中,对于大明的威望跟士气是个沉重打击,总得想办法迎接回来。

“那宁阳侯陈懋又为何选择这时上疏,携大军之威逼宫吗?”

就如同当初沈忆宸率领的驰援军,是京师兵马中最强大的一支力量,会对朝廷跟皇室造成威胁一样。

现在宁阳侯陈懋率领的南征军主力十万余人,同样是整个大明最强盛的兵马,就算京师守军经历过这一场保卫战的磨砺,恐怕也不是麓川百战之师的对手。

陈懋选择在这个时候上疏,很难不让人怀疑其背后动机,特别是身为帝王,当时时刻刻保持一份应有的猜忌。

“这个……奴婢倒是有些耳闻。”

成敬面带犹豫的回了一句,他大概知道陈懋上疏的背后原因。

“你听到过什么?”

“奴婢听说当初和议副使杨都宪出使蒙军营地归来,太皇上曾给他传达过密令,联络朝中重臣上疏恭迎回朝,不知宁阳侯是否跟这件事有关系。”

“此事当真?”

朱祁钰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话,那代表着朝中勋戚跟阁部大臣,依然效忠于太上皇朱祁镇。再加上太后的法统跟威望,如果让皇兄朱祁镇安然回来,自己这个皇位还能坐上几天?

“奴婢不敢妄言,只能说无风不起浪。”

这种密令自然是没有证据,但从目前局势来看,背后很有可能存在着一股恭迎朱祁镇回京的势力。

“可杨善也是朕从礼部侍郎,提升为都察院右都御史,何曾亏待过他?”

如果说于谦的署名,仅仅让朱祁钰感到委屈,那么杨善串通朝中勋戚大臣密谋“复辟”,就有些朱祁钰感到寒心了。

毕竟署名上疏,确实很多文武大臣是站在家国的角度上,不能放任大明的太上皇在敌人手中受辱,必须得想办法迎接他回来。

而串通勋戚大臣,就没有任何的借口,属于纯粹的背叛!

“陛下,人心难测啊。”

成敬重重叹了一口气,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猜测的东西,不是你对别人好就一定会有回报,从古至今白眼狼比比皆是。

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朱祁钰的善良跟大度,导致许多朝臣没有把他给放在眼中,认为这不过是特殊时期的一个过渡皇帝,暂时登基帝位行“监国”之责而已。

待朱祁镇北狩归来,皇位终究还得交还到太上皇一脉手中。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后世,朱祁钰想要改立自己儿子朱见济为太子,居然做出了行贿朝中大臣的举动,对于皇帝身份而言简直就跟闹笑话似的。

有血性跟骨气,却行事手段不够强硬,最终酿成了南宫之变的悲剧。

“满朝文武,朕可有信任之人?”

此时朱祁钰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亲王身份登基没有自己班底,始终是他的死穴之一。面对勋戚大臣的上疏,他连找个有足够份量的人去唱对台戏都没有,只能默默接受现实了。

“有一人可以效力,却无法保证是否可信。”

“沈忆宸吗?”

朱祁钰仅仅在帝王心术上远不如皇兄朱祁镇,并不意味着才华能力有问题,他猜测到了成敬口中的这个人是谁。

“没错,沈忆宸与奴婢达成过交易,他可为陛下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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