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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我的时代 第164节

大牛不知何时,把房里的火炉子拎出来了,放到了草棚子里,不一会儿,草棚字的边缘就像下起了雨一般,连成了一条线,往下流。

早餐吃完,汤皖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眯着眼,忽然头顶出现了大牛倒映着的一张脸。

“先生,湘灵小姐中午一个人在家,要不要去请来一起吃?”

“去吧!一个人烧饭也麻烦!”汤皖说道,不过对于大牛的举动,汤皖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却是说不出来。

大牛高兴的直奔门外,湘灵家而去,不一会儿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说道:

“湘灵小姐说不来了,要去劳什子公馆!”

“那是瑛国公使馆!”汤皖没好气道,大概是有一些事情需要办的吧。

“哦!可是我羊肉都准备好了!”大牛委屈道。

“多了就多了,你中午多吃点!”汤皖乐呵呵道。

然而,这多余的羊肉正好派上了用场,因为仲浦先生来了,身后还跟着孟邹先生。

“不是还有几天么?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汤皖惊喜的问道,而后看向仲浦先生身后,开心道:“孟邹兄,你也来了,好久不见!”

“我这不是想你了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仲浦先生打趣道,随意的在草棚子下面,找了个位子坐下。

“本来是后天到的,仲浦说要提前来絮叨絮叨,就更换了车票,刚好赶上了大雪天!”孟邹说道。

“孟邹兄,快坐。”汤皖招呼着,然后给俩人倒上茶水,忽然想起了什么,冲着厨房大喊:“大牛,羊肉不够,还要多准备些!”

大牛显然知道院里来人了,一看到是仲浦先生,连忙上来打招呼,憨笑道:“先生,俺晓得了,我再切一些羊肉。”

“谢谢大牛了!”仲浦先生说道,然后回答的,却是大牛憨憨的傻笑。

“仲浦兄,你这踏雪而来,想必沪市的事情已经办的差不多了,这回来是寻场地的?”汤皖问道。

“非也,还没那么快,不瞒皖之兄,我们俩这回来是来拉投资的!”仲浦先生答道,随后开始解释起这其中的弯弯道道。

原来仲浦先生已经说服了沪市的股东,但是《新年轻》要想搬到首都来,还需要不少的费用,另外仲浦先生也想把规模办的再大一些。

因此,就需要再拉几个股东,寻求多一些的资金,好买一些设备,租房等。

“这个简单,《新年轻》如今在首都非常受欢迎,只要你程仲浦说一声,要拉投资,想凑上来的人,从这里可以排到朝阳门!”汤皖龇着嘴,夸张的说道。

“唉......排到朝阳门太夸张,排到胡同口就行!”仲浦先生幽默道。

“仲浦啊,先别高兴的太早,就怕事情有万一。”孟邹提醒道。

仲浦先生咧着嘴,指着孟邹,就说大笑道:“皖之兄,你看看孟邹,我这还没开始拉投资呢,他就给我泼冷水,这大冬天的,首都又冷,我这马上就成冰人了!”

“怎么说我呢?”孟邹无语道,泛着白眼,又解释道:“这经商和搞学问是两条道,商人首先看重的是利益,赚不到钱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

汤皖拍拍孟邹的胳膊,安心道:“孟邹兄,放心,我给你出个主意,包你能谈成!”

“哦?”孟邹疑问道,连带着仲浦先生就来了兴趣,就催促道:“皖之兄,有什么好主意?”

“你与人谈的时候,就说首都的《星火》将为《新年轻》长期供稿。”汤皖神秘兮兮说道。

孟邹一想就明白了过来,顿时拍着大腿,喜笑颜开,说道:“如此一来,至少增加两成胜算。”

北方的《星火》和南方的《新年轻》,这两个如果一起合作,定然能掀起一波又一波新文化的浪潮,那么杂志的销量就不用愁了。

“诶....终是让这些商人获了利!”仲浦先生佯装叹气道,却不料孟邹无情嘲讽道:“皖之兄,我和你讲,仲浦当初一个子都没出,就办了《新年轻》,我都不知道怎么就被他忽悠上了船!”

“现在这会,又说起商人的不是了,我看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因为孟邹本身经营着亚东图书馆,哪能受得了仲浦先生这般阴阳怪气的说话。

“好了,你们俩可是老搭档,别窝里反,凭白让我看了笑话,哈哈哈.....”汤皖打趣道,而后瞬间变得严肃起来,看向了仲浦先生,说道:

“仲浦兄,有件事,我得和你说一下,你要坐好准备!”

“什么事?”仲浦先生被汤皖严肃的样子,吓一跳。

于是,汤皖就把孑民先生要请仲浦先生去北大当文科学长的事情,诉说了出来,引来了俩人的惊讶。

“请我去北大当文科学长?”仲浦先生不可置信道,而后又摇摇头,笑道:“不可能,再说我也不想蹚北大的浑水,我自己办杂志,乐得逍遥。”

汤皖笑而不语,还是没忍住,说道:“仲浦兄,我赌你会去北大当文科学长,八大居一顿饭,可行?”

“孟邹,你做个证,皖之的赌我接了!”仲浦先生干脆利落的答道“轻轻松松一顿饭到手!”

“哈哈哈.....”汤皖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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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大雪中的火锅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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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的天气,就和人的心情一样,阴晴捉摸不透,汤皖早上起床的时候,还是大太阳,远处屋顶,皑皑白雪,晶光闪耀。

在草棚子下面喝了会茶,在与仲浦先生聊了会天后,已然不见了大太阳的身影,这会天色又阴沉了下来,开始飘起了雪屑。

汤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冲着厨房喊道:“大牛,去和德潜先生,秋明先生,首常先生,豫才先生说一声,就说沪市的仲浦先生来了,一起来吃饭!”

大牛手里还拿着菜,应着声,跑进院子,踌躇道:“先生,这菜还没择完,我.....”

大牛这跑一圈,不少消耗时间,怕耽误中午先生们吃饭,一时难办。

仲浦先生随即说道:“这马上又要下雪了,大牛满大街跑也不方便,不如去外面餐馆吃,省事还便捷!”

“是啊,皖之啊,我看就去外面吃,我们住的宾馆边上就有一家羊肉火锅店,听宾馆老板说,口味不错,吃的人多。”孟邹也不想麻烦,补充道。

“嘿嘿......去外面吃,花那钱干嘛。”汤皖笑道,想起刘半夏来应聘时,说的话,开玩笑道:“仲浦兄,孟邹兄,你们俩可不知道,有许多人花钱要来我这里吃饭,我都不带搭理的。你们俩可倒好,还要花钱出去吃,这要是传出去,让我面儿往哪里搁?我还要不要在首都混了?”

“哈哈哈哈.....”仲浦先生大笑,看了孟邹一眼,又看了看大牛手里的菜,顿时生出一个点子来,说道:“既然皖之兄盛情邀约,如果再推辞就是我程仲浦的不是了,传出去也丢你皖之先生的面子。”

“哈哈....”汤皖手指着仲浦先生发笑。

“我有个主意,让大牛去通知他们,至于这中午的饭,我们自己来,所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依皖之兄之见如何?”仲浦先生问道。

“好!”汤皖当即爽快答道,其实汤皖已经想到这个点子了,却是没想到与仲浦先生想到一块了,于是,吩咐道:“大牛,你只管去,剩下来我们来!”

大牛的目光从三人的手上扫过,除了孟邹的手稍微粗糙一些,汤皖和仲浦先生的手都是细皮嫩肉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像是能做饭的手。

大牛怀疑的目光,收入了三个人的眼中,引得三人一阵笑,孟邹当即卷起袖子,露出手腕子,说道:“大牛,你尽管放心,有我在呢,保证中午不耽误了。”

大牛嘴角喃喃着,还想说自己手里活快些,在跑的快些,然后回来做饭,可话还没出口,就看到汤皖已经带头站起来了,开始撸袖子,说道:

“不过是一顿饭而已,当真比写文章难?大牛你只管去,平日里都是你给我做饭,今日我也给你做一顿。”

“就是,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我还不信了,来!”仲浦先生也站起来,准备撸袖子。

见此,大牛也不好说什么了,在厨房里,仔细叮嘱了一番后,一步一回头的走出了门,生怕这几位先生把厨房给点了。

随即,像是屁股上被抽了几鞭子似的,埋着头冲出门去,想的是早点回来,连伞都忘了带。

汤皖看着自己等三人,撸起了袖子,突然想起了大大的一句话,然后鼓舞着士气,喊道:“诸位先生们,让我们撸起袖子加油干!”

“加油”一次,最早出自于清朝道光年间,张之洞的父亲张瑛,时任黔省知府时候,为鼓励当地读书人读书,便令衙役每晚出去巡视时,遇到有秉烛夜读的读书人,就往油灯里添上一勺油。

因此,加油一词用在此处,仲浦先生和孟邹还是能理解的,随即齐声应和道:“好!撸起袖子加油干!”

另外,可别小看了孟邹,其文学素养丝毫不低,在20岁的年纪就能中秀才,也还是可以的,只是后来家中巨变,不得已才经商养家。

厨房的烟筒正冒着袅袅炊烟,而厨房里的三个人正在热火朝天的准备午饭,孟邹穿的很正式,却是围上了大牛的围裙,正手拿着大勺,没有一丝违和感。

仲浦先生和汤皖俩人,则是面对着坐在小马扎上,有说有笑的择着菜。

不知不觉,天空中,原先的雪屑渐渐变大,不一会儿,就簌簌的下起了大雪,整个院里又重新回归了静谧之中。

只是偶尔的从厨房里飘出来一两句拌嘴的话:

“仲浦兄,你是不是没坐过小马扎,衣襟都拖地上了,赶紧撩起来,嫂子不在,可没人给你洗。”

“这大白菜,你得把最外面的一层剥掉,放的久了,不新鲜,皖之兄,你连这也不懂,难怪大牛不放心你!”

“大牛明明是不放心我们三个,怎么就不放心我一个人了?”

“皖之兄,大牛对我可是放心的,你们在沪市的夜宵,可是我带着他们做的,大牛是对你们俩不放心。”

“咱们三个就别争老大老二了,在大牛眼里都一个样!!”

“哈哈哈......”三人干着活,齐齐笑道。

...........

院里接着又稍稍起了些风,大雪开始斜着往下落,光秃秃的树枝上,早就盖上了一层薄雪,被风轻轻一摇,就整片的往下掉。

这一刻,整个世间,都被这簌簌下落的雪充斥着,仿佛是一副动态的雪景画,而偶尔几句厨房里的拌嘴飘荡在院里,更为这幅画添上了一丝灵动。

.........

“仲浦兄,仲浦兄.....”钱玄一进门就大喊道,一收到大牛的通知,钱玄夹着个木盒子,就兴冲冲的赶来了,片刻不耽误。

“德潜兄,我们在厨房。”仲浦先生闻声站起身来,走到厨房门口,便看到钱玄正一手放在头顶挡雪,向厨房赶来。

“刚好,赶紧来搭把手,”汤皖说道。

钱玄看着厨房里的三人,顿时明白了,笑着放下了木盒子,寻了个空出,蹲在地上,加入其中。

等到菜择完,洗干净,碍手碍脚的三人就被孟邹赶出了厨房。

钱玄拿着木盒子,就说道:“走,去草棚子里,古有青梅煮酒论英雄,今有雪中三人斗地主。”

“斗地主是什么?”仲浦先生疑问道。

汤皖一边拉着仲浦先生往外走,一边诡魅笑道:“等会你就知道了!”

草棚子里,石桌旁,红泥小火炉里有热茶,边上是有烧的正旺的炭火炉子,外面则是下着大雪。

钱玄和汤皖演示了几遍后,仲浦先生顿时起了兴趣,很快就明白了玩法,不过却是不怎么熟练,但是不碍事。

结果还是很明显的,汤皖包了地主,赢得多,偶尔的输了一把,那还是故意放水的缘故,免得打击这俩个小农民的积极性。

不一会儿,秋明先生到了,说起两人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十几年前,秋明先生在杭市当教员的时候。

“仲浦兄,别来无恙!”秋明先生抱拳笑道。

“秋明兄,亦别来无恙!”仲浦先生手里拿着木质扑克牌,单手抱拳答道。

“赶紧的,仲浦兄,轮到你了,顶住他的老k,别让他过!”钱玄正斗的正酣,听到秋明先生的声音,忙说道:“秋明先生,等会你上,把皖之这个老地主换下去!”

一看在斗地主,秋明先生立刻起了劲,行完礼后,就直往汤皖身后站,只等着接汤皖的位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渐渐地,首常先生也来了,很快加入了斗地主,四个人,谁输换人上,草棚子里全是斗地主的声音。

“抗住,别放水!”

“上家,你接着出!”

“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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