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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我的时代 第255节

“哈哈......此闻所未闻呐!”

........

汤皖心中隐隐生出不安,这俩货一路上寡言少语,太反常了,越是这样,说明憋的大招越厉害。

再加上,一路上听到的各种云里雾里的话,让汤皖抓不住一点苗头。

倒不是说,担心这俩货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无非是一些玩闹之举,只是对于未知事物敬畏,让汤皖心里直刺挠的慌。

“豫才,德潜,稍微透露点,猜的难受!”汤皖眼巴巴瞅着左右二人。

这俩人依旧咧着嘴,不发一语,没办法之下的汤皖,只好求救似的看向了边上的仲夏,道:

“仲夏,你来说说。”

仲夏拼命的摇头,一张脸都笑成了花儿一样,露出着一排大白眼。

汤皖又看向了胖胖的傅斯文,只见傅斯文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转而撇过头去,当成了没看见。

“王依云,你跟着我学的时间最长,你提示提示。”没办法,汤皖只得打起了亲情牌,柔和的问道。

“先生.......我.......”王依云吞吞吐吐,左右为难,瘦瘦高高,像个竹竿似的,眉头皱着,嘴巴却是龇着的。

犹豫了片刻,快速的丢下两个字,便往后一缩,不发一言。

“丧礼!”

这两个字在汤皖的脑中被迅速放大,然后所有的关键信息都被串联起来,丧礼,放鞭炮,穿着打扮。

“先生倒是让我等开了眼界!”

“哈哈......此闻所未闻呐!”

还有老百姓说的这两句话,汤皖心里细细一思量,顿时得出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结论,惊的嘴巴成了“O”形状。

汤皖简直不敢置信,这俩货竟然给自己举办了一个丧礼,还拉着自己前来参加,亲眼看着自己的丧礼是如何举办的。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有木有;简直不干人事啊,有木有.......

给大活人举办丧礼,真是活见鬼,汤皖真是头一遭见,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要被后世人笑话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汤皖就不寒而栗,说什么也不能去,又生生停下了步子,大呼道:

“豫才,德潜,留点面子,好歹我现在也算是有牌面的北大教授,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又言:“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钱玄可不管了,哈哈大笑,道: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皖之,你就从了吧。”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迅哥儿死死的抓着汤皖的胳膊,生怕汤皖溜了。

“这事儿,可不能让我开这个头,否则我要被笑话一百年的。”汤皖真是怕了,苦苦哀求。

汤皖已经不敢想象,百年后的某度百科和知乎上,吃瓜群众们会拿这件事如何笑话自己了,那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既然苦求不成,那就利诱,汤皖又说道:

“一人一个月的饭钱和酒钱,我包了。”

俩人不为所动,汤皖只好再加码,道:

“两个月的,不能再多了。”

然而回答汤皖的只有“唰唰”的走路声,俩人依旧不啃一声,见此,汤皖咬着牙,又说道:

“最多半年的,不能再多了。”

“千金难买大伙开心,皖之啊,我劝你,别做无畏的挣扎了。”迅哥儿劝解道。

“你以前不是常说,乖乖躺下么,我也劝你,乖乖躺下!”钱玄道。

“这么说,没得谈咯?”汤皖道。

俩人皆是摇头,意思这事没得谈,气的汤皖心肝都疼,忽然想到,最开始迅哥儿说过一句话,“大家都在等着了。”

莫非这俩货还喊了不少人来了,汤皖小心翼翼的问道:

“除了我们这一波人,还有其他人么?”

“该来的都来了!”钱玄道。

“不该来的也都来了!”迅哥儿补充道。

“呼!”汤皖已经心肝疼的厉害,这俩人的“恶劣”行径已经不是丧心病狂,而是恶贯满盈了,被那么多人盯着,岂不是要生生的尴尬死呢。

总之,汤皖被连拉带拽的出了朝阳门,即使一万个不愿意,也架不住俩人拼命的“保护”,得不到一丝逃跑的机会。

城外的雾气更甚了,漫天都是白雾弥漫,前方茫茫一片,什么也没有,隐隐约约倒是听见了半空中鞭炮绽放的声响。

汤皖自知那鞭炮的绽放声,大概是为了死去的“自己”准备的,不免感到无奈,想不到终日打雁,终是被“雁”啄了眼睛,只得颓然叹气。

湿漉漉的水滴顺着头发往下滴,出门时,捯饬的发型,此刻也化为乌有,想到待会在那么些人面前出溴,想死的心都有了。

只是,“弥留之际”,汤皖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再挣扎一下子,冲着左右,喊道:

“这个太丢面了,换一个,只要不是这个,我都认了。”

“没戏!”

回答汤皖的只是硬邦邦的两个字,杜绝了汤皖最后的幻想,想不到“一世英明”,竟被这俩损友毁于一旦,想想就呼吸粗重。

汤皖接连使出三计,皆被识破,不禁对俩人另眼相看了,依着往日,这俩人的尿性,怕是早就被忽悠瘸了。

坚挺的迅哥儿和钱玄,忽而激发了汤皖的求生欲,脑子一转,点子就来,只得出大招了,猛吸就几口气,开始酝酿情绪。

雾气漫漫的天色里,远处一片白茫茫,眼睛里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这一片世界是寂静无声的,心有所感的汤皖瞬间带入了情绪,仿佛回到了那一夜。

那天晚上,菊长要来带走汤皖,以为会与这个世界告白,所以那一刻的汤皖,其内心是枯萎的,破碎的。

情绪已经酝酿到位,汤皖的眼睛瞬间变得迷蒙,不挣扎,也不说话了,仿若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任何留恋的东西。

片刻后,钱玄和迅哥儿察觉到了异样,怎么忽然安静起来了,不像汤皖的作风。

只见汤皖一脸的枯寂,其中泛着点点微笑,像极了一个饱受欺凌的人,行将就木前的认命。

却是让钱玄和迅哥儿迷糊了,不知道怎么了,便听到汤皖沉寂着,又似有哽咽声,说道:

“其实,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我就已经死了一回了,如今看来,这个丧礼,倒也恰如其分。”

“呵呵......”

汤皖释怀的笑着,仿佛看透了人生,而后抹了一把脸上,露水打湿了脸庞,看不出是露水还是泪水。

左右稍稍一瞥,见俩人还是毫无反应,便又继续进行表演,深情说道:

“在大洋上的时候,我被两个人看着,动弹不得,就如现在一样,那个时候我也死了一回。”

“先生,怎么了?”钱玄和迅哥儿依旧毫无反应,反倒是学生们被带入了其中,凑过来担忧道。

“没怎么,我本来想与其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不如索性与海洋来个亲密接触。”

“先生......”仲夏听明白了,不由得心里感到难受,替先生感到揪心。

“诶.......事与愿违,想活着比死了难,想死反而活着。”汤皖又说道:“在劳工营,每天看着同胞一天天变少,有时候今天与你在一起吃饭,聊着家常,明天就再也看不到他人了。”

汤皖在大雾天气里,深情的描绘着劳工营的情景,每天都要面对生死,引得学生们个个情绪低沉。

最后,话锋却是一转,哀叹道:

“很庆幸,我还能见到你们,我想老天爷还是眷顾我的。”

“受苦了!”钱玄似乎是被感动了,总算是冒出一句话了。

只是,钱玄的手却是没有松动的痕迹,而迅哥儿则是继续沉默不语,不时的瞅一眼汤皖,若有所思。

“放开吧,我不会走的,再说这么多人,我能往哪里逃呢?”汤皖坦然面对,纵情说道。

“两位先生,我们都在呢,皖之先生不会走的。”有学生求情道。

钱玄个迅哥儿似是在犹豫,相视一眼后,慢慢松开了手,而汤皖也是很配合的没有挣扎,连一丝反抗的迹象都没有表露出来。

继续往前走,已经至城外马路一半的路程,学校上空绽放的烟花声清晰可闻,像极了在劳工营听到了炮声。

在慢慢大雾中,汤皖一边走,一边给卖力的给学生描述,在战场上的所见所闻,就连迅哥儿和钱玄也听的入神。

“在战争面前,生命已经成了一种负担,站在后方的人,品着红酒,随意的一条命令下达,就是成千上万个年轻生命的消失。”

然后,汤皖又说起了女护士凯瑞和珐国大兵的浪漫爱情故事,待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的时候,汤皖忽然指着侧边的不远处,惊呼道:

“快看,那里是什么?”

顺着汤皖手指的方向,大家皆看去,结果空空如也,除了白雾还是白雾。

“那地上,是不是趴着几个人?”汤皖继续惊呼道。

“哪里呀?”

“没看见?”

“就在那里。”汤皖手指着一个地方,脸色焦急,十分确认道。

待学生们前去查看,迅哥儿和钱玄也都向那边看时,汤皖趁着众人不注意,猛地起身,转头就往城门口跑去。

等迅哥儿和钱玄反应过来时,慢了片刻,汤皖已经跑开几步了,正迈着大长腿,拼命的开溜,忽悠人总比社死要好得多。

“好你个汤皖之.......”

钱玄大呼上当,便开始追,迅哥儿也暗道失手,没想到还是着了汤皖的道道,提着衣襟就追赶。

所以,在大雾天气里,汤皖在前面跑路,后面跟着一帮人追赶,边追边喊:

“先生,你忽悠我们.......”

“汤皖之,你站住!”

“你逃不掉的,快站住。”

........

汤皖哪管这些,先溜了再说,好巧不巧的是,正跑着,忽然看见前方站着两个身影,待走进了,发现竟然是冯庸和张桖良,俩人正咧着嘴在大笑。

“先生,束手就擒吧!”

“先生,对不起了!”

人算不如天算,终是栽在了这俩混小子手里,汤皖大口喘着粗气,弯着腰,衬托着膝盖,不禁抬头看向了老天,觉得冥冥之中,受到了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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