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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我的时代 第70节

听到启明说钱玄和汤皖来了,“啪”的就扔掉手里的笔,往大厅走,远远的就能听到钱玄再拿自己来玩笑。

“打个赌,豫才这几天肯定憋坏了,见面第一句话会说啥?”

第104章 原创白话文学行动

汤皖试着按照迅哥儿的秉性,想着会说出什么话来,结果还是一头雾水,谁也猜不准一个憋了好几天不说话的人,时隔几天会突然说什么。

说不定一如既往的幽默毒舌,也有可能是疯言疯语,还有可能是破口大骂,总之,迅哥儿这个人总是于关键时刻,给人以出奇不意的。

索性不去管钱玄的赌注,只是端起茶杯,饮一口还不算苦涩的茶水,从好友的角度予以安慰道:

“我不知道豫才会说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心里不好受,否则不会有如此行径。”

行至门口处的迅哥儿突然停下了脚步,原本打算骂一番汤皖的心思也逐渐没了,伴随而来的是突然的理解,却更让迅哥儿心里难受。

一言不发的走进大厅,先是给自己倒一杯茶,然后安然若态的坐在椅子上,45度歪着头,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启明忙着招呼众人,热情道:

“诸位还没吃午饭吧,我这就去多准备几个菜来。”

汤皖和钱玄站起来弯腰鞠躬,礼毕,启明匆匆向后院走去,留下无言的三人,只有时不时的端起茶杯声,在炫耀着存在感。

“豫才,怎地不说话?”钱玄耐不住,问道。

想起刚刚钱玄的打赌,于是迅哥儿道:

“我在想要不要说一些话来,但只怕说了又不受待见,反而惹了不痛快,索性便不说。可我若是不说话,肯定会有人问我为什么不说,所以我该不该说呢?”

此时只有三个人,汤皖估计是不会在这个时候问,摆明了只有钱玄忍耐不住,会问迅哥儿为什么不说话。

可能是迅哥儿说的太绕脑子,导致钱玄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钱玄根本不屑于去想,只是脱口而出道:

“这里又没外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入的了我们三人之耳,便绝不会出这个院子。”

迅哥儿沉着肚子里的一口怨气,像是要把最近的这一段时间,所有受的气全部通过这一句话给打发了。

压着声音吼着:

“去他个鸟世道,今日作威作福之人,他日我定然给今日之人作一篇传来!”

“所以你要打算如何给今日之人作传?”汤皖疑问道。

迅哥儿挪动了一下屁股,反问道:

“如何作?自然是从他祖宗开始作起?”

敢情是要骂人家祖宗八代啊,倒是让汤皖哭笑不得,看来这会迅哥儿所遭受的怨气很大。

本就是一个喜欢讲真话的人,非得用破布堵着他的嘴,还要把他关在房子里,门锁的死死的,这不亚于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蹂躏。

“但是今日之人如此多,他日你如何记得住?”汤皖又继续问道。

“此事无需担心,我那日记本里清清楚楚的记着何年何月,何人骂我的!”

“扑哧!”给汤皖逗乐了,原来是怕年久遗忘,专门用小本子给记着呢,要是忘了还可以翻一翻小本子,便可以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

貌似这个时代的文人都有记日记的习惯,后世最著名的两本日记莫过于“天天打牌”和“女子腿粗”。

汤皖在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写上一本日记,专门记录自己每天的生活日常,没准在互联网时代也能小火一把。

正思考着呢,便听到迅哥儿问道:

“这次去沪市,收获如何?”

汤皖强忍着在好友面前大倒苦水的冲动,刻意屏蔽了一部分见闻,打算以后的时间慢慢告知。

只是把和仲浦先生的接触以及《R国威胁论》的创作过程讲述了一遍。

“何时能完本?”迅哥儿连忙问道。

“我估计一个月之内吧,具体的已经完成了七七八八,剩下的就是要查一些比较偏僻的资料和数据,填充作为论据。”

“没想到还有这等好事,程仲浦此人眼界见识和心胸乃一流,值得一交啊!”迅哥儿心悦诚服道。

“你刚说你后背的伤,是怎么回事?”钱玄从汤皖的字里行间里抓住了这点,这会已经跑来汤皖身后,准备撩衣服看了。

汤皖撇了一眼,躲开了,安心道:

“就是挨了一鞭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哪知钱玄却是不依不饶,追问道:

“你且仔细说说,如何挨的一鞭子,你刚刚一笔带过,没听明白!”

迅哥儿也把目光投过来,意思不言而喻,无奈之下,只好把码头上的事情复述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突出。

原本以为都会愤怒的两人,听完后却有些不同,钱玄依旧还是在愤怒着,只不过身在首都,没法发沪市的火。

而迅哥儿却是出奇的没有愤怒了,反而是保持着冷静,只是嘴里道:

“你这鞭子挨的好,他们心里发怒了才会抽你鞭子,若是哪天他们发怒后,不抽你鞭子,我劝你赶紧逃,因为他们要开始吃人了!”

迅哥儿的这段话越听越熟悉,有种感觉似曾相识,汤皖一时没想出来,但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却还是能听明白的。

一个是明晃晃的关心,一个旁敲侧击的关心,总之很令汤皖感动,不像在仲浦先生那里,这伤说过来,倒过去,总是替他儿子受的。

若是一本正经的讲起自己所受的伤,未免给人一种道德要挟的感觉,所以汤皖在沪市能避开则避开。

所以在无所顾忌的好友面前,汤皖便可用开玩笑的口气,接着迅哥儿的话,笑道:

“无非是一鞭子,迟早要挨的,这回至少命还在,下回若是再挨鞭子,便有了经验去对付。”

汤皖用乐观的态度去可以避开这个时代的恶行,便是不想让两位好友遭受一样的心灵感受,免得此刻紧要关头,胡乱作出一些文章来,害了命。

眼看俩人都不说话了,汤皖便又故意岔开这个话题,道:

“我在沪市,与仲浦先生讨论过,白话文要推广,最重要的便是一部扎根于本土的原创文学的出世。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无法胜任,还需两位国学大师助我一臂之力。”

这是,启明从后厨走了进来,热情招呼道:

“饭菜准备好了,赶紧来吧,别饿着肚子,可以边吃边聊!”

第105章 电影《一九四二》翻版

看着启明忙碌的背影,在忙前忙后的招待饭菜,让汤皖怪不好意思的,毕竟自己只是和他哥哥有关联,和他并没有来往,他本无需如此的。

桌上菜品不多也不贵,中间一个汤,边上四个菜,但是胜在做的精致,比较讲究,可能是跟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有关,对于这些有高一些的要求吧。

这一顿饭,汤皖只有安安静静的吃饭,在背后伤口没有彻底愈合之前,是无法饮酒的,这俩人也是知道的,所以也不饮酒,用茶来代替。

和迅哥儿和钱玄混的久了,汤皖就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俩人一般刚开始吃饭的时候,基本只是吃饭,很少谈论事情。

一般是吃到中途,或者半饱才会停下来,似是吃累了休息,便顺便这休息的时间,闲聊一番,也不知这个规矩是从什么时候流传下来的。

迅哥儿刚吃完一碗饭,就往后靠在椅子上,吃了几口茶后,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皖之,你刚说的白话文学作品,具体事宜,详细说一下!”

见要谈这个,钱玄识趣的停止了吃饭,同样把目光移到汤皖身上,对于白话文学作品,现在也是有着很高的关注。

汤皖放下筷子,抿了一口茶,把自己在沪市和仲浦先生,白沙先生聊的,关于白话文学作品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其中特意提到了白沙先生说的一句话:现阶段我们只能吃国外的大米,却是有着的水土不服的副作用,而国内产的又是粗糠腌菜,什么时候国内才能产没有副作用的大米?

这个问题对于汤皖来说,倒是打击不算大,毕竟后世的白话文学作品多得很。

但是对于迅哥儿和钱玄来说,显得极其沉重,像是一块巨石压在胸口一般。

这两个人都有揽天下重任于己身的习惯,特别是一向以文人自居的他们,便更加觉得肩膀上的担子无比沉重。

不知不觉间,桌上气氛变得突然凝重,钱玄则想张开嘴辩解几句,可现实就像是一块破布,把他的嘴堵的严严实实的。

迅哥儿在冰冷的现实面前,罕见的低下了那颗永远往上看的头颅,这会也是大气不出一声,只是无言的沉默着,脸色也是越来越难堪。

“你让我们来助你一臂之力,如何相助?”迅哥儿过来片刻又问道。

汤皖当然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如果说要单纯靠自己的实力,去写一篇扎根于现实的白话文学作品,无异于痴人说梦。

但如果是三个人互相合作,那就不一样了,搞文化,迅哥儿和钱玄是专业型选手,目前只是缺少正确的指引而已,刚好汤皖可以提供方向,以及写作思路。

汤皖之前就想过这件事,特别是一部由国立老师主演的电影,给了汤皖极大的震撼,内容是1942年河南发生大旱灾,千百万的老百姓背井离乡,外出逃荒找活路的故事。

然而在大约在40年前,就已经发生过更加严重的旱灾,导致了大饥荒,那一年整个北方的晋省、豫省、冀省、鲁省、陕省等降水大规模减少,正在人们以为这是普通的旱年的时候。

到了第二年年,降水更加稀少,直接酿成了大旱灾,造成了无数人受灾饿死,此次旱灾则被称为“丁戊奇荒”。

所以可以把这部电影的情节抽离,背景更换,然后由迅哥儿和钱玄俩人查资料和执笔,汤皖只需要把握住大方向便可。

当汤皖把自己的大致构想说出来的时候,迅哥儿和钱玄的目光,当即就变得闪亮。

第一,“丁戊奇荒”发生在40年前,不算久,想找一些当时的资料不算难事,还可以找老朱帮忙。

第二汤皖提供的思路很有想法,鸳鸯蝴蝶派所代表的基本都是情情爱爱之类,浮于社会表面,只能称之为娱乐小说,不能称之为文学作品。

而汤皖所说的是从一个逃荒者的视角出发,通过一路逃荒的艰难历程,对社会进行深层次的剖析,揭露某些人的不作为和无能,以及对于人性真善美的赞扬。

“什么时候开始?”钱玄迫切的问道。

“大纲还没作好呢,让我好好想一想!”汤皖道。

“我和德潜先去搜集资料,你写大纲,必须一周完成。”迅哥儿坚决的说道。

“嗯?”汤皖有些不解,忙问道:“这么着急干嘛?”

迅哥儿冷哼一声,有些不服气道:

“都成粗糠腌菜了,还不急?你能睡的着觉?”

看来白沙先生的话杀伤力太大,某人已经被伤到了自尊,所以这会汤皖也不想继续戳他的伤疤,免得晚上回不了家,被抓壮丁写大纲。

人一旦有了想要做的事情,其他的所有负面情绪便都会被抛之脑后,尤其是这一部小说关系到自己的尊严,所以迅哥儿和钱玄是在用十分严谨的态度对待着。

午饭刚吃完,俩人就一边喝茶,一边开始了交流,商量着一些准备工作,汤皖自然也要参与其中,三人说着说着便就去了迅哥儿房间里。

推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夹杂着纸张,墨水,汗渍等交合在一起的特殊气味迎面冲来,汤皖和迅哥儿则是习以为常了,倒是钱玄生出一副嫌弃的模样。

汤皖和迅哥儿两个人现在相当于单身汉一个,虽然再怎么爱干净,终归家里缺少一个女主人来打理,而钱玄就不一样了,天天老婆孩子热炕头。

迅哥儿跨过门槛便往书桌前走,满地的纸张像是春天里,铺了一地的柳絮般,人从上面走过,纸张被脚后跟带起的风吹得往两边跑。

房间里的陈设也很简单,没什么出彩的地方,都是一些普通的家具等,床边有一个衣服架子,上面搭着几件衣服,其中的一件长衫,侧面有条大口子,从腰部一直延伸到胳肢窝。

汤皖低头捡起一张纸,发现上面写满了字,定睛一看,好家伙,原来是对某人的详细介绍,再拿起一张,则是对其祖宗的溯源探究。

看着迅哥儿正拿着笔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又看了看这满地的纸,只得无奈的笑着摇摇头,便开始一张张捡起来。

每捡一张,汤皖便看一张,这才发现原来迅哥儿对于骂人一道,研究的极其透彻,无论是正着骂,反正骂,还是从外往里骂或者从里往外骂,都能骂出精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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