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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大无赖 第72节

众衙役也有认识贾瑞的,知道他是和宋江雷横朱仝都交好的,便先将牛二按住了。

朱仝问道:“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大哥,这事……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贾瑞只得含糊着说道。

阎婆惜哭道:“朱都头可要给奴家做主!宋江那厮方才杀了我娘,才说要来报官,如今被这厮一拉扯顺势就逃脱了!”

朱仝喝道:“放屁!你这人怎敢胡说?宋押司是什么人品我还不知道吗?他怎么会杀人?”

阎婆惜道:“都头明鉴,可以往我家里去勘验!

我娘如今还挺在床上呢,浑身是血!宋江杀人用的凶器还摆在屋里头!

我这里还有宋江那厮为了堵住我的口给我写的欠条!”

朱仝也见了阎婆惜身上有血迹,又见贾瑞在一旁给他使眼色,知道里头定有缘由,因问道:

“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瑞只得说道:“我也不知,我听到间壁嫂嫂家里有些动静便去看,果然见……见阎婆死在屋里了。”

朱仝大惊,也不敢太过袒护,只让人先将唐牛儿绑了,又说道:“知县相公如今已经起来了,这就告诉他知道。”

阎婆惜道:“你再磨蹭,宋江就逃的远了,都是你这都头的责任!”

朱仝只当没听见,往里头告诉了知县时文彬。

时文彬这两天正为了劫生辰纲之事焦头烂额,听了又有人命案发,还和自己县衙里的押司宋江有关,也不敢怠慢,让朱仝带了几个差役同贾瑞阎婆惜两个过去查看。

到了阎婆惜家里,只见一楼阎婆倒在血泊中已经凉了,地上扔着一把刀子还有銮带招文袋等物正是宋江平日用的。

朱仝也不敢遮掩,只得让人护住了罪案现场,又请仵作来勘验尸体。

一时又在各处翻看,赫然见着尸身怀里有一封信,拿出来一看,朱仝也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那阎婆也是留了个心眼,只将信封放在招文袋中,却将信笺偷偷拿出来贴身藏了,宋江方才慌乱也顾不得看,只将封皮给烧了。

阎婆惜手疾眼快,一把抢了过来喊道:

“诸位大老爷看好了,这便是宋江那厮通匪企图谋逆的罪证!

朱仝也不好强抢,只得说道:“你这妇人,这是罪证,块拿来给我收了!”

阎婆惜又给众人看了一回才将书信递给了朱仝:

“我娘发现了宋江和匪人勾结,要去报告官府,宋江这厮一时情急便用刀杀了我娘,这回可是人证物证都有了吧!”

朱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等仵作验尸完毕,又将阎婆惜和贾瑞带回公堂上。

也不敢隐瞒,只将所见的事同时文彬说了一回。

时文彬听了大怒:“这还了得!

难怪派这许多人马趁夜色去抓匪首晁盖都抓不到,原来竟然是衙门里出了宋江这个细作!

来人呐!快快遣人去捉拿凶犯宋江!

这个唐牛儿是不是宋江同伙?先押入大牢等候审问!”

差役们答应一声去了,那边阎婆的尸首也被抬了过来作为物证。

阎婆惜作为苦主,使人送回到家里去了。

贾瑞本也想回去安慰,却被朱仝拉住了:“贤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贾瑞苦笑摇头道:“我也不大清楚,等我被吵醒了开门看时已经看见阎婆死在那里了。”

朱仝听了便知道果然是宋江杀了人不假了,因轻声说道:

“贤弟,宋押司和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即便宋押司错手杀了人想来也是事出有因,需要想法子帮他遮盖一二才好啊!”

贾瑞点头道:“哥哥所说不差,我也正是这个意思。

可如今知县老爷已经发签抓人了,且看公明哥哥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吧。

不过这书信倒是对公明哥哥大不利,该怎生开脱才好,朱大哥可有主意吗?”

朱仝道:“一时我哪里想的来什么主意?如今人证物证都有,贤弟,你是个聪明人,到底也想一想!”

贾瑞假装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说道:“这样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

朱仝大喜道:“你说说看!”

贾瑞道:“虽然那信中是晁盖写给宋江的,谁知道是真是假?

或许是有人伪造要陷害宋公明哥哥呢?难道还能把晁盖抓来核验笔记?”

朱仝听了双眼一亮:“果然贤弟反应得快!”

贾瑞又说道:“我的意思是,先将公明哥哥通匪的这一条罪状撕虏开了,至于杀人的事,是误杀还是另有隐情,咱们再慢慢计议了。

至于阎婆惜那边,虽然是死了娘,到底她得活着不是?

人死不能复生,咱们就想法子筹措些银子来先暗地里赔给她,一时将她稳住了,再想法子慢慢让她改口。

俗语说得好,民不举官不究,若是苦主都不追着不放了,只怕再活动也轻省许多了!”

第113章 贾瑞献计

朱仝听了大喜道:“贤弟这脑子果然够用,我听说宋江哥哥出了这事便有些慌了,到底还是你头脑清晰,人也冷静,说得一点都不差,只是……”

贾瑞因问道:“只是什么?”

朱仝道:“只是我看贤弟倒是和那阎婆惜颇为熟识,又是在隔壁住着,这如何去劝那婆娘,只怕还是要落在贤弟的身上了……”

贾瑞长叹一声道:“这算什么!为了宋江哥哥,别说是去劝她了,就算是倾尽我全部家当,或者出卖点色相小弟也在所不惜!”

朱仝不由得鼻子都有些发酸了,狠拍着贾瑞的肩膀说道:“宋押司能识得你这样的好兄弟,此生无憾了!”

贾瑞也拍了拍朱仝道:“朱大哥别这么说,你不也是在为公明哥哥的事发愁么?

衙门里需要如何协调都靠哥哥了,若是使银子,小弟那里还有!

至于阎婆惜,我权且硬着头皮一试吧!”

朱仝道:“好兄弟!啥也别说了,你却回去,这边交给我!”

二人作别,贾瑞回到西巷里,先往阎婆惜家里去。

只见血迹犹在,阎婆惜躲在角落里哭得双眼红肿。

贾瑞也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到底是同自己有夫妻之实的人,虽然阴差阳错使得阎婆成了替死鬼,阎婆惜唯一的亲人也是死了。

阎婆惜见了贾瑞哭着扑进怀里道:“相公要给我做主!”

贾瑞轻抚安慰道:“这是自然,你放心便了。”

哭了一回,阎婆惜心绪也渐渐稳定下来,贾瑞才问道:

“你想将宋江怎的?是要他的命,还是让他倾家荡产名誉扫地?”

阎婆惜摇头道:“奴家哪里还有什么主意?”

贾瑞道:“依我说,宋江那人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若是让他偿命倒也便宜了他,还不如让他落得个臭名声,如此一来他定然生不如死,你道如何?

咱们再想法子狠狠敲他一笔,让他以为有两个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阎婆惜道:“都听相公做主。”

不说贾瑞如何安慰阎婆惜,单说知县时文彬派人去捉拿宋江。

那些公人许多也受过宋江的好处,只是上命难为,便往宋家庄宋江家中去拿人。

谁知回来却报宋太公因说宋江不孝忤逆不肯本分生理,要去做吏,百般说他不从。

因此宋太公数年前,本县官长处告了他忤逆,出了他籍,不在宋家户内人数。

如今宋江犯了案也未逃回宋家庄,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谁知衙门中却有个叫做张文远的,也是押司,早就对宋江心怀不满,一心想取而代之,因对时文彬说道:

“大人明鉴,俗语说得好,为官容易做吏难。

宋江当吏多年,又爱结交江湖人士,恐日后出事累及家人,故而才早年做下了这假文书,实在是狡诈异常!

这郓城县里谁不知道宋江有个绰号叫‘孝义黑三郎’?这等人怎能同其老父断绝关系?其中必然有诈!

大人应将宋江父兄都拿到衙门来审问,想来宋江定然被他们藏匿在什么地方了!”

时文彬听了深以为然,便让朱仝雷横两个亲自带人去宋家庄再搜捕宋江,并提宋太公和宋江之弟宋清来衙门里问话。

朱、雷二都头领了公文,便来点起土兵四十馀人,径奔宋家庄上来。

宋太公得知,慌忙出来迎接。

朱仝、雷横二人说道:“太公休怪,我们上司差遣,盖不由己。你的儿子押司,现在何处?”

宋太公道:“实不瞒二位都头,我这逆子宋江,他和老汉并无干涉。

前官手里已告开了他,见告的执凭在此。已与宋江三年多各户另籍,不同老汉一家过活。亦不曾回庄上来。”

朱仝道:“虽有文书,到底我们奉公文来,好歹让我们搜检搜检,也好回去交差。”

宋太公道:“都头请便。”

朱仝便自陪着宋太公说话,让雷横带人找了一圈,哪里得人?

朱仝道:“我再去看一圈,雷都头且稍等。”

说着也不带人,走入佛堂内,把门栓了,去把供床拖在一边,揭那片地板来。

板底下有索头,将索子头只一拽,铜铃一声响,宋江从地窨子里钻将出来,见了朱仝,吃了一惊。

朱仝道:“哥哥莫慌,难道你忘了,这处藏人的地窨子还是你当初告诉我的?

兄弟今日也并非来拿你的,只是有些话要告诉你知道。”

宋江忙问道:“是什么话?”

朱仝道:“如今哥哥这件事怕不是躲两天就能躲得过的。

晁盖给哥哥的书信已经在阎婆的尸体上找了出来,这通匪的罪名若是坐实了可麻烦得很。”

宋江听了大惊:“怎的?我杀了那贼婆烧了书信,难道只烧了个信封?”

朱仝道:“我以为这件事万万不可认下了,若是真顶了个勾通梁山贼寇的罪名,只怕难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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