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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初唐:我与武曌争皇位 第62节

刘仁轨回头,穿着青绿色襦裙的刘瑾瑜不知何时从书架后方走了出来,看向李绚消失的方向,有意识的问道:“阿翁,他搬到隔壁,真是无意的吗?”

“或许是吧!”刘仁轨看着自家娇俏的小女郎,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玉儿,你对南昌郡王怎么看?”

刘仁轨最是知晓,自家孙女虽看上去温柔乖巧,但实则天赋异禀,在字里行间便可看透人心,处理政务有章有法,兼又睿智果断,在一些特殊事务的敏感上还要超过他这个宰相。

除了在处理上稍欠老练外,其他即便是外放一州刺史也绝对够格。

很多事情,刘仁轨也放心让她来处理。

毕竟他已经七十有五,精力不济,而他的对手又绝对不好招架。

刘瑾瑜小巧的鼻子有些不自然的抽了抽,沉思着说道:“这个南昌王人虽然看上去温文儒雅,神色诚恳,但实际上却暗存丘壑,心有野望。”

“哈哈,我儿看的透彻!”刘仁轨突然笑了起来,笑的十分开怀,随即点拨道:“其实不说是他,就是阿翁我,也都心有野望,所以,要提前进行控制和引导,这才是为人长辈当为之事!”

“阿翁所言甚是。”刘瑾瑜微微欠身,平静的脸上也看不出她心中真实所想。

“你去忙吧,阿翁有些事情要去和你父亲去说!”刘仁轨对着刘瑾瑜摆摆手。

刘瑾瑜稍微欠了欠身子,转身,走到桌案后坐下,开始批阅起来桌案上的公文。

看到这一幕,刘仁轨突然觉得一切有些熟悉,脸色微微一沉,转身离开了书堂。

书堂四周的护卫,都是刘仁轨从百济战场上带下来,对他绝对的忠诚,眼前这一幕不虞被外人看到。

走在后园之中,园内空无一人,府中的其他护卫,都在更远处戒备。

月光清澈,刘仁轨站在荷花池畔,看着微微飘荡的莲蓬,目光沉思。

此时,一阵脚步声在他背后响起:“阿耶,伱叫我!”

“嗯!”刘仁轨点点头,招呼刘元朗走上前来,指着眼前的莲蓬说道:“你看,那莲蓬,在这清池之中生长,过不了几日,便会荷花展开,无限美艳,可终有一日,荷花会逐渐凋零,越是美艳的荷花,凋零的就越快,甚至会被人下手折断!”

刘元朗微微一愣,脸色瞬间肃穆起来:“阿耶说的是玉儿?”

刘仁轨一顿,点点头,伸手按在石廊上,面色阴沉的说道:“还记得元日之时,株儿曾开玩笑,好在玉儿没有进宫,不然,恐怕就又是下一个天后了!”

刘元朗脸色瞬间一沉,株儿是他大哥的小儿子,比女儿玉儿还要小上三岁,但已经进学,

元日之时说的话虽是无意,但多少有犯忌之嫌,所以刘仁轨听到之后,狠狠的将株儿罚跪了半宿,

自那之后,家中类似的话便彻底绝迹。

今日父亲旧话重提,又提到了女儿玉儿,刘元朗的立刻就明白了父亲话里的意思。

“父亲,黄家子命薄,早日归夭,连累玉儿的婚事也成了难题,儿近日已经开始准备……”

刘仁轨轻轻一摆手,止住了儿子的话,轻声说道:“黄家子早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你想想,若是玉儿嫁入到黄家,以她的性情和本事,非得在黄家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阿耶,不至于,玉儿性情温顺,必定会好好孝敬公婆的!”刘元朗连连摆手。

“性情温顺不假,但也最受不得气,她有一身的本事,大家族历来事多,我真的担心她嫁入豪族之后……要么,她将一家人都收拾的服服帖帖;要么,就将一整个家族闹的天翻地覆!”刘仁轨说到这里,嘴角不自然抽搐了一下。

有例子在先啊!

“儿也不想让玉儿嫁入豪族去受罪,如此,不如在来年年初参加进士科的贡生中择一二贤者,观其家世,然后……”

大唐进士科,每年开科一次,选十几二十余人为进士,有时甚至还要更少。

“闭嘴,然后,然后什么!”刘仁轨转过身,不豫的呵责道:“科举在朝廷大政,即便是宰相,亦不能轻易干涉,你……你莫不是为玉儿选好了夫婿?”

“儿不敢,不经大人允许,怎敢私定玉儿的婚姻之事!”刘元朗一下子就跪了下来,脸色无比惶恐!

“最好如此,”刘仁轨一身的杀气在瞬间收敛,深深的看着儿子刘元朗,轻声说道:“若是让为父知道你擅自而为……为父虽不去做那等择人之事,但毁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

“儿明白,大人放心!”刘元朗深深的匍匐在地,看不清他脸上神色。

“起来吧!”刘仁轨摆摆手,转身看向一侧的荷花池,轻声说道:“为父知道你的想法,吾家不去攀附门阀豪族,但在士族寒门中,择一贤者,用心培养,亦可成为佳婿,但,你要想清楚,我朝历年进士之人,多数年纪偏长,只有少数才正值年华,未定亲之人更是少之又少,此时能中进士者,无一不是世家豪族出身,例外不是没有……”

刘仁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语气尖锐的说:“例外之人,仕途也多例外……然则这些都无妨,若是你等兄弟有一二成者,为父伸把手又算什么,可你等兄弟愚顽,贪婪,散漫者多,搅入其中,是要送死吗,而且为父也没有几年了!”

“阿耶!”刘元朗刚刚站起来,立刻差一点就惊慌的又要跪下。

刘仁轨直接一手抓住了他,冷冷的道:“如今朝中政局诡异,若是你等兄弟,安心守家,无有妄想,玉儿择一寒门子弟又未尝不可,安心过上十几年,然后像为父一样,一步步的熬上来,也未尝不可!”

“阿耶!”刘元朗立刻无比惊讶的看向自己的父亲:“何至于此,阿耶,何至于此!”

刘仁轨沉沉的叹息道:“如果玉儿在此,必不会如此问!”

刘元朗羞愧的低下头,不知该做何应对。

“你心中有所念,亦是正常,为父不知你究竟见看过何人,但若是和玉儿年纪相仿,又是本届贡生,即便为父袖手,其人亦难得中进。”刘仁轨毫不客气的下达了预言。

他不是没想过意外,但若真是有那种天赋异常之人,早为他所知了!

“阿耶!”刘元朗面色微微一变,刘瑾瑜是他的女儿,作为父亲,刘元朗为女儿操心婚事是自然之事。

只不过女儿时常帮助父亲处理政务,故而女儿的婚事,必须要由父亲点头。

“父亲可是想南昌王?”刘元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句话直接脱口而出。

“非也!”刘仁轨摇摇头,叹声说道:“为父看上的是宋之问。”

“乙亥科进士宋之问!”刘元朗脸上充满了惊愕,但紧跟着就心中一喜道:“宋家虽门第普通,但其父宋令文为骁卫郎将,东台详正学士,且宋之问,年刚满十九,母早丧……不对,阿耶,宋之问两月前已经定亲了!”

“不错,为父当初的确属意他,在他考中进士之后,亦有意结亲,然而看了一眼,为父便断定其人不堪,此事便丝毫未提!”刘仁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的确私下里暗自见过宋之问,但其人言行多藏媚色。

“至于南昌王,独子,彭王府欧阳氏崇道,性温和,南昌王其人多谋善断,未来亦可至一州刺史,尤其是边州……边州最好!”

伏笔多了一些,写的不是很好,大家轻喷,我先睡了

第97章 阴谋诡祟(愿诸位今夜欢愉,万事可期

晨光照在内室之中,照在李绚身上。

李绚双手张开,任由侍女似锦和如玉帮自己披上黑金郡王蟒袍。

七巧平静的站在一侧,手里捧着一只托盘。

托盘上放着一顶黑色翼善观,一块青色的玉佩,一块柳木腰牌。

李墨站在门口三步处,低声回禀:“宗正寺辰时贴出谥告,庄王病逝,谥号虢,庄王世子李翼降封平阳郡王。”

“谥告,谥号虢,世子袭爵,出来的真快啊!”李绚轻声冷笑,道:“你不觉得尽是欲盖弥彰的味道吗?”

李墨站在一边,微微垂首,一言不发。

“本王昨日才把奏章送进宫中,今日就出来盖棺定论,好似一切都是在替本王掩盖一样。”李绚冷笑一声。

宫中这一手,看似是在表面上平息了舆论,但却是将锅都推到了他的身上。

这些自然不是皇帝和天后的作为,看这手法,倒是颇有些明崇俨的味道。

“不着急,再等等!”李绚轻吸一口气,昨日很多事情都已经布置了出去,等待回音即可。

今天最重要的,还是太子三七拜祭之礼。

今日会见到淮南郡王李茂,可能还有千面佛。

披上白麻丧服,李绚从托盘上拿起翼善观,戴在头顶。

七巧将托盘交到似锦和如玉手中,帮助李绚整理翼善观,整理身上的每一寸衣服,最后帮他挂上玉牌和腰牌。

七巧稍微退开半步,低声说道:“阿郎,可以出发了!”

“嗯,对了,记得做点绿豆汤,天热了!”李绚轻笑一声,然后转身,大踏步的朝门外走去。

穿过回廊,来到了前院之中,马车已经备好。

余泽站在马车旁,递上一只箱子,同时说道:“王爷,多加小心。”

李绚默默的点头,虽说如今庄王之死已经盖棺定论,但这一切背后的纠葛却远还没有休止。

天阴教,秘卫,都在暗地里相互盯着,不管谁露出一点破绽,立刻就是雷霆一击。

千面佛今日想要安全的从龙鳞宫出来,从神都苑出来,可没那么容易。

除此以外,还有庄王世子李翼,流言在龙鳞宫传了整整一整天,都说是李绚毒死的庄王。

李翼不可能没有听到,也不可能置若罔闻。

今天见面之后,双方之间不起冲突才怪。

与此同时,李绚还要找李茂的麻烦。

在太子三七之礼的情况下尤为需要小心,他还未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

今日的一切看似平静,但在看不见的水面之下,水流湍急。

马车出门,往东而行,路过乐城县公府,府门紧闭,此刻左相应早已入宫了!

穿天津桥,入端门,马车轻轻摇晃。

一路以来,透过车帘,李绚能明显感受到有很多视线在暗中关注着他。

但此刻,李绚早已经心思沉定,面色肃穆。

今日是太子三七之礼,李绚为拜祭而来,在太子宫内之时,绝对不能失礼!

马车停在东宫门外百米之处,两支队伍并排两列,缓慢前行。

仿佛看到了李绚,诸王队伍之中,一个人伸手对他招了招,是霍王世子李绪!

李绚稍快几步,走上前,对着李绪微微拱手:“见过十一兄长!”

“二十七郎来的有些晚了!”李绪稍微向后退了半步,让出半个位置让李绚插队。

“多谢十一兄长!”李绚抬头看向前后的嗣郑王李敬,淮南郡王李茂,韩王世子李讷等人,微微行礼的同时,诧异的问道:“十六兄长呢,怎么不见他?”

庄王世子李翼,他今天根本就没出现在太子宫外,也没来参加太子的三七之礼。

“二十七郎怎么忘了,十六弟有丧在身,按礼制,必须要守丧的!”李绪低声解释了一句。

“是我该死!”李绚重重的拍了一下额头,按照礼制,孝子必须守丧百日,轻易不得出门。

太子三七之礼虽然贵重,但庄王过世,李翼按制必须守在庄王灵前。

“二十七郎昨日没来,可不知道昨日乱成什么样子,龙鳞宫各种流言,有说是庄王叔自己服丹而亡的,也有说是二十七郎害死庄王叔的,甚至有人说是……”李茂话未说出口,但身体却微微侧向乾阳殿的方向,目光微微一挑,眼含深意。

李绚一愣,脊背不由得就是一阵发寒。

他是真没有想到,昨日在神都苑中竟然有那么多的流言在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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