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最根红苗正 第35节
蒙奇尔哈随手接过，一饮而尽，而后抹了一把胡子上面沾染的白色奶酒渍，揭开帐帘往外面走去。
王市目送蒙奇尔哈出去，然后转身走回自己刚才的位子，给自己倒了一大碗奶酒，忍着刺鼻的膻味满脸郁闷地喝了起来。
其实他确实很郁闷，当时他因为不服刘嵩在村里搞改革，所以跑到胡里改来仗着首领是他姐夫，所以借了几个身高体健的女真人打算回去吓唬吓唬刘嵩。
结果没想到到了刘嵩的村衙，威胁并不起作用，反而被刘嵩厉声呵斥他王市勾结异族，按照防异法令，应该立即把这些女真人杀掉。
然后双方迅速不受控制起了冲突。
等他反应过来时，刘嵩已经倒在了血泊里。
他瞬间就懵逼了，很快意识到自己这下闯了大祸了，不光勾结异族，而且还杀了总督府往基层村子的派遣官，那大都总督府的总督可是当朝太子，怎么可能放过他？
他王市一下子举国皆敌了！
于是赶紧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带上老婆孩子就跟着这几个女真人跑到胡里改来了。
想到这里，王市的心就直抽抽，这一跑家里的财富和土地全没了。
“我他姥姥的真不该带女真人回去，这些蠢货脑子里都是肌肉，只知道杀人，带他们回去不是没事找事么？刘嵩要把自己多出来的土地给村民分掉，那就让他分掉嘛，反正太子的改革也没有要赶尽杀绝，自己手里只要还有一百亩地，他依旧是下马村呼风唤雨的人，哪需要像现在这样喝着骚哄哄的奶酒……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啊！”
王市懊恼地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想：明军这次来了多少人呢？肯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听多赖那个莽夫说来了很多，但是估摸着不会超过一千吧？估计朝廷也不会轻易和女真开战吧？
蒙奇尔哈走出大帐的时候，多赖已经召集了数百精壮的女真男人围在了大帐跟前。
蒙奇尔哈抬起手中的弓箭，大笑道：“儿郎们，随本首领去会会明朝军队！”
然后几百人跟着蒙奇尔哈大声怪叫着往族地外面跑去。
打仗时候怪叫是他们的习惯，因为他们打猎时也会用叫声驱赶野兽。
蒙奇尔哈原本没有将明军当一回事，但是当他亲眼看到几十步外穿着乌黑盔甲一眼望不到头的明军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不以为然的嬉笑彻底消失了。
“怎么会这么多明军？这得上万了吧？就为了抓一个人出动这么多军队？”蒙奇尔哈凭着丰富的狩猎经验，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所以神情凝重，再也没了在大帐时的轻松。
“多赖，你去问问，这些明军到底要干什么？记住，如果他们是要王市，你就坚决否认，告诉他们我们胡里改根本没有汉人，打发他们去别处寻找！”
多赖扛着大刀上前几步，叽里咕噜用女真语喊了起来，喊完以后，静静地等了一会儿，见明军没有反应，于是悻悻地跑回蒙奇尔哈旁边，抱怨道：“首领，明军好像不愿意和我们对话！不如冲过去杀吧！”
蒙奇尔哈气得给了多赖一巴掌，骂道：“杀你个头，敌人是我们的二十倍，而且装备精良，你要知道他们可是连元兵都赶走了！你再过去用蒙古语喊话，你个蠢货用女真话说，对面有人听得懂吗？”
多赖恍然大悟，立即扛着大刀又跑到前面用蒙古语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0 ..
随后明军那边果然有了回应，对方有人用一口流利的蒙古语说道：“我们乃是天朝皇明军队，王市此人杀官造反，希望你们把人交出来，并且将杀人的女真交给我们处置，否则刀兵相见！”
多赖想起首领的交代，用蒙古语冲着对面刚喊了几句，下一刻，漫天箭雨就飞了过来。
对面的上万大军以骑兵打头开始呼啸着冲了过来。
多赖心中纳闷，什么时候汉人这么好战了？然后就被射成了刺猬。
后面的蒙奇尔哈直接懵了，怎么说动手就动手了？汉人不是喜欢打嘴炮吗？
不过这时候既然对方已经展开进攻，他只能硬着头皮上，举起弯弓大叫着带着儿郎们冲锋。
女真人虽然打起仗来悍不畏死，但是毕竟是血肉之躯，装备太差，组织性3.0也一般，只知道各自为战往前冲杀，远不是明末的满八旗时期，所以两个冲锋后，就被剿杀。
蒙奇尔哈回头看了看身边还剩下的十几个部落儿郎，红着眼睛大声道：“伟大的大明天军，我们投降，愿为大明皇帝陛下的奴才！王市就在后方大帐里，奴才这就带他过来交给大明天军！”
大明将领走上前来平静地说道：“王市我们会自己进去抓，至于投降……我大明太子殿下有令，不接受女真人投降！”
“怎么会这样？你们汉人不是自诩最仁义吗？”蒙奇尔哈傻眼了，愤怒地大声咆哮。
“太子殿下说仁义只对同胞，不对异族！”大明将领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卒一拥而上将蒙奇尔哈剁成肉泥.
第八十七章他竟然是太子（求订阅）
当朱文忠和王保保等人在胡里改族地后面的首领大帐里找到王市的时候，这老小子已经吓瘫了。
外面的喊杀声他当然也听见了，明军真的和女真开战，他便知道自己难以幸免了。
“将军，将军，能不能放过小人？小人必有重谢，必有重谢啊！”王市在王文忠面前捣头如蒜，眼泪鼻涕一大把：“小人也不想杀那刘嵩的啊，小人从始至终都只想吓唬吓唬他，让他不要分小人家的地，都是女真人，是那几个女真王八蛋，话都没说完就动手了！小人当时也被吓傻了啊，小人就一乡下土财主，哪敢故意杀官啊？杀官等同于造反，小人明白的啊！”
偏将陆仲亨闻言上来一脚踹飞王市，往他身上吐了口唾沫，满脸鄙夷地怒骂道：“你这腌臜老货还有脸在这里求饶叫屈？就算你没有想要杀害刘村长，但是你勾结女真异族进村02，这本身就触犯了太子殿下制定的防异法令，你特么知不知道多少人因你而死？整整一百二十八人被砍头，他们本来不用死的！”
陆仲亨越说越火大，走过去又在王市脸上狠踢了几脚：“你个老狗不死，那才是没有天理！”
王市被踢得惨叫，但是他更关注一件事，挣扎着问道：“一……一百二十八人被砍头，将……将军是说真的？”
“谁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太子殿下制定的防异法令你以为开玩笑呢？你个老杂种坏胚子！”
“好了，陆仲亨，再打要打死人了，太子殿下还等着将此人明正典刑！”朱文忠也恼怒王市一人连累这么多人，所以前面看着他被打也没阻止，但是他心里有分寸，知道太子打算用王市的脑袋杀鸡儆猴，给全燕云地区其他州县乡村的百姓们做过警示，估计下马村那的案子将会被作为反面教材在各州传播。
陆仲亨听朱文忠提到太子，心里一凛，本来已经抬起的脚连忙放下，干笑道：“将军，末将记着呢，太子殿下的谕令末将怎敢忘记？”
朱标本就通过北伐战争在几十万军士之间树立起了崇高的声望，而昨天为了维护律法，一口气连杀百十人，眼都不眨一下，丝毫不讲情面。
执法如山，本就是刚正威严的体现。
所以现在下面的军士不光崇信太子殿下，而且还很敬畏。
朱标虽然逗留在渔阳，但并不是说他就可以天天睡觉睡到自然醒，然后休闲自在无事可干，相反大都那边如果有紧急公事要处理，都会有锦衣卫快马加鞭把案本送过来。
朱标上午处理公务，下午就带上宋忠和二虎两个，穿上普通人的衣服，趁机到渔阳下面的村落走动走动，摸查各村改革的成效。
总体来说，改革成效不错，朱标还是比较满意的，当然其中也有个别新任官吏利用职权受了大族豪绅的钱，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朱标撞见一律斩首。
他让渔阳县令统计了一下，改革后比改革前光渔阳一个县就增加了两百多户，几乎在原来的基础上提高了百分之五，如果大概做个估算，光燕云地区改革后就会最少增加三万多户，那全国呢？估计保守也得在这个基础上乘以十。
多出来三十万户不光意味着可以多收三十万户的农税，更重要的是大宗族被彻底拆分，短期内可能由大族拆分的同姓各户联系还比较紧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因为利益的冲突，必定会逐渐疏离，燕云地区将不会有动辄人口过百丫鬟奴仆成群资产半城的豪门存在。
中午从石河村回到县城，朱标看到街对面有一家小菜馆，便对宋忠和二虎笑道：“走吧，今天孤请你们好好吃一顿，菜，随便点，孤有钱，管够！”
宋忠和二虎都笑了起来，太子爷这样的时候可不多，他一直表现得沉稳得体，久而久之，都让他们这些身边人忽略了他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
二虎咧了咧嘴：“那微臣可得好好吃一顿！”
“你就敞开了吃，孤听说你哥哥大虎一顿可以吃一盆饭，不知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朱标笑着打趣道。
二虎顿时呼吸一窒：“这个微臣可做不到，微臣一餐一碗饭就饱了！”
宋忠在一旁嘿嘿笑道：“同样是一个爹妈生的，你哥吃饭用盆你用碗，你们兄弟差距有点大啊！”
“这个……确实差距有点大，别说千户你了，就是微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进了饭馆以后，朱标惊奇地发现这小馆子里居然还有说书的，说书先生此时正在讲隋唐演义，说的是李元霸和宇文成都在殿前比试。
点了菜以后，宋忠和二虎都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朱标听了一会儿，却冒出个想法，也许可以雇佣这些说书的唱曲儿的宣传改革制度，这样老百姓大概记得也快理解得也通透。
还有，他下一步要搞信仰改革，也许可以试着写本关于佛道基督的小说出来，有时候这些话本小说的宣传小说比官方喊着赶着的宣传要好得多。
就算是故事，老百姓听得多了，久而久之也当成了事实。
说书先生说完书以后，旁边一037桌有几个人开始闲谈，聊着聊着便说起了燕云的改革。
其中一人说道：“咱们这位太子啊，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从这些改革就能看出来，太子理政能力非常好！”
“不错！这些改革措施看似天马行空，但都又有其合情合理之处。”
“嗯，就是刑罚上稍显严酷了一些！”
“乱世用重典嘛，国朝初立，各种势力纵横交错，社会矛盾重重，严酷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们啊，严酷也应该有个范畴，就拿下马村来说，一口气杀了一百二十多人，纵观历朝历代也只有秦法可以类比了……”
朱标蹲着酒杯就坐在一旁笑眯眯地听着。
宋忠和二虎却气得脸色铁青，几次想过去拿人都被朱标拦住了。
朱标听这几人言谈，似乎有些见识，于是端起酒壶过去加入其中，跟这些人就改革之事也天南地北聊了起来。
一直聊到有锦衣卫寻他。
“太子殿下，开元路的女真被灭，王市被押回来了，现在就在县衙！”锦衣卫说完以后，朱标那一桌刚才还在高谈阔论，现在立即变得鸦雀无声。
太子？他竟然是太子？.
第八十八章众生平等那是佛祖的话，孤只管汉人
朱标起身向在座的几位聊友拱了拱手，微笑道：“孤还有要事处理，先失陪了，走之前有一句话积在心中不吐不快，改革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也做不到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改革是用一种制度代替另一种制度，是打破固有阶级利益分配原则重新整合，所以必定伴随着各个阶级的利益冲突，有冲突就有流血，它就是这样一种激烈的运动！”
离席之前，朱标又笑着问道：“为何秦商鞅变法能够成功，而宋王安石变法却失败了？各位闲暇之时可以想一想这个问题！”
“还有，孤看诸位都是有才学的人，也不像燕云之人，莫不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特意观看孤与南方儒士大辩论的？好了，孤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朱标说完大步离去，宋忠二虎和刚才奏报消息的那个锦衣卫连忙跟了上去。
等朱标离开好一会儿，饭馆才重新有了声音。
刚才高谈阔论那一桌几人面面相觑，还觉得不可思议：“他竟然就是当朝太子！”
“我们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辅仁兄是担心太子殿下秋后算账？在下看不至于吧？太子殿下人挺和善的，跟大家意见不一致时也是本着讨论的原则，并没以势压人！”
“诸位，我倒觉得咱大明这位太子爷是个人物，你们发现没有，刚才大家天南海北的聊，但是无论大家聊什么，他都对此好像了如指掌，每每发表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观点，比我等强多了，说学富五车也不为过！”
突然有人低声吟诵起朱标刚才那一番关于改革的言论：“改革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知绘画绣花……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也许太子殿下是对的！”
“子川兄，你……你不是刚才还是太子执行的刑罚太严酷了吗？”
被称为子川兄的青年叹了口气：“刑罚严酷只是相对而言，太子走的时候提的问题你们难道没有触动吗？为什么秦商鞅变化成功了，而宋王安石变法却失败了？是，我知道你们要说，秦法严酷，但是卫鞅他确实让疲弱的秦国从一个西陲小国统一了天下！而王临川的熙宁变法却只维持了四五年时间就中途夭折了？而大宋朝的衰败也没有因此有所改观！恐怕最根本你的一点就是前者杀的人多触及到了深层次的东西，而后者温文尔雅大概只能称之为变法改良，根本称不上变法改革々｀ ！”
“子川兄不会是要弃儒入法吧？你刚才俨然一副法家学派的代表！”被称为辅仁的高个青年皱眉道：“通过刚才一番交谈，在下也不反对改革，毕竟你我这几天亲眼所见，农村的变化简直就是日新月异，可是那个防异法令，是否对异族太过酷烈？都是大地上生活的人，应该平等对待，那样防异在下总觉得少了个仁字！”
他话刚说完，刚才说书的那个老头不高兴了，忍不住一拍惊堂木，鄙夷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是假仁假义，老朽就赞成防异法令，你们也不看看，在蒙元统治下我等汉人过的是什么日子？老朽爹娘儿子女儿都是在元兵手里，老朽这条腿也是被元兵纵马踩断的！你们的仁只对异族，可有设身处地为我等汉族同胞想一想？太子的法令看似对异族严酷，确实对我等汉民最大的仁，一个人若连自己人都保护不了，却去对别人仁义，那就叫假仁假义！”
老头说着拾起旁边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一边走一边还有铿锵有力的声音飘过来：“老朽现在觉得做大明百姓真好，因为将来的皇上做事都是为咱汉人考虑的！不为汉人考虑却想着异族，就是汉奸！”
说书老头走出饭馆，刚好还能看见太子带着几个人离去的背影，他冲着那个背影遥遥一拜，然后转身朝着铁匠铺走去，他要去问问打铁的老李，能不能给他的惊堂木里加装一个发射暗器的小机关，万一将来碰到异族听自己说书，也能射死几个！
饭馆里，辅仁和子川等人一张脸憋得通红，说书老头走的时候说的汉奸两个字，仿佛在抽他们的脸，而且抽得啪啪响。
更重要的是，周围几桌的客人现在看他们的目光都怪怪的，满是嫌弃。
读书人在别的地方地位尊崇，但是在燕云地区这种特权却大打折扣，总督府的一系列改革条例，再加上公然将读书人和其他人生生拉到同一起跑线的公考制度，这一番熏陶下来，百姓已经不觉得读书人就高人一等了。
现在每个村子都设立了一个公立书塾，负责教导适龄孩童读书，而公立书塾门口都有一块照碑，上面写着一句话：读书让人明理，让人开阔视野，让人知道忠君爱国，但却并不能升华灵魂，让你自觉优等于他人！
子川和辅仁等人坐在凳子上却仿佛如坐针毡，然后连忙起身落荒而逃。
朱标带着宋忠和二虎往县衙走，边走边笑道：“｀ ¨想不到孤那位表哥这么快就把开元路的女真灭掉了，这个王市百死莫赎，孤要亲自做他的监斩官！”
二虎张了张嘴，忍不住问道：“太子殿下就不生气吗？刚才那几个是儒生吧？竟敢公然诋毁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