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最根红苗正 第67节
所以只要是率先献出粮食的，不管是否是出于真主动还是假主动，朝廷都应该给予奖励。
朝廷衡量善恶，向来是重行而不重心，不是看你想做什么而是看你真做了什么。
这跟大家道德上一般所提倡的标准并不相同，个人道德上强调“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正好是相悖的，这就是法和德在某些时候矛盾的地方。
朝廷重法，而个人重德。
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朱标亲自签发了中书省上奏的地主豪绅奖励名单，其中张东良被他赐予三等奉粮尉。
男爵听起来肯定比不上公侯伯子这几个，似乎爵位不高，但其实在那一批人里这个爵位并不低，可以排进前十，在他前面的也就九个人，其中位列第一的沈万三因为又献粮又献出一半财富，也才得了个商大夫爵位，奉粮尉从爵位来说也就比大夫低两级而已。
“掌柜说的张老爷可是奉粮尉张老爷？”朱标确认道。
掌柜的默默胡须，得意道：“正是！小郎君也听说过我家东家？”
“听说过！”朱标笑笑：“奉粮尉啊，那可是朝廷赐了爵位的正经爵爷，大人物啊！”
朱棣王中纪纲陈圆圆四人在旁边听得差点喷出来，监国爷这话讽刺意味很浓厚啊，因为实事求是地说，甭说一个小小低级爵位的奉粮尉，除了皇上，任何人在面前这位小爷跟前都算不上大人物，对一国监国来说，大明的大人物只有一个人。
“老掌柜的，据我所知官府是禁止倒卖粮票的，你们家张爵爷就不怕官府查吗？”
“嘿！爵爷乃是朝廷亲封的爵爷，更何况还有府衙……”老掌柜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得有点多了，连忙把到嘴的话咽下去，而后恼道：“你这小郎君，问了这么多，不会是官府的人吧？”
朱标失笑道：“老掌柜莫非是魔怔了？官府会用我这种少年做官吗？”
“说的也是！那你到底有没有粮票？没有就赶紧上楼去休息吧，莫要问东问西的，老朽再不会回答你的问题啦！”老掌柜已经有点为刚才的话多后悔了，不过想到自己东家的背景，又觉得无所谓，反正说给个小孩子听能怎么滴？
朱标笑笑：“粮票当然有，不过掌柜的你恐怕做不了主！”他说完带着朱棣和陈圆圆沿着楼梯上楼去了，临上去之前，向王中使了个眼色，王中在朱标身边伺候久了，瞬间明白主子的意思，所以从怀里掏出十张五十斤面额的粮票拍到桌上。
“掌柜的，这些粮票抵住店的银子够了么？”
老掌柜顿时眉开眼笑，拿过粮票数了数，笑道：“是这样啊，本店上房一两银子一晚，你们三间房就是三两银子，五百斤粮票按照现在苏州的价格可折合十两银子，这个……剩下的要不给您预存喽？咱苏州可是好地方，您主仆几个不多住几天好好游玩一番？像是虎丘啊，寒山寺啊，狮子林寺啊等等，要知道当年北宋时候大文豪大诗人东坡居士都写下‘常言过姑苏不游虎丘不谒闾丘，乃二欠事’这样的话，所以来了得游！得游！”
老掌柜抓着粮票就不想放开了，要知道现在粮票可珍贵得很，能一次随手甩出十张大面值的人可不多。
他不由琢磨起来，要不要联系一下东家，也许那个小郎君没有撒谎，真有不少粮票呢？
王中被老掌柜的贪得无厌气得想发火，却被纪纲一把按住。
“好！就依老掌柜所言吧，剩下的预存！”
“好叻！这位客官的决定真是太英明了！”老掌柜连忙收好粮票，安排起房间来：“目前空着的有天字辰号、天字巳号，这两房间挨着，剩下还有一个天字申号。”
130王中和纪纲两人领了房牌上楼去了。
“老纪，你怎么就答应那个老贪鬼了？大少爷还没说住几晚呢，万一咱们明天就要离开苏州呐？”王中一边上楼一边抱怨道。
在他想来，这等大事肯定要征求监国爷的意见啊，怎么能自己擅自做主？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纪纲拍拍王中肩膀，轻声道：“你没看出来大少爷对倒卖俩粮票这事儿有兴趣吗？所以我们肯定要在苏州多留几日了！”
王中将信将疑，等到了楼上，安顿好以后，果然，朱标发话了，要在苏州多留几日，好好感受一下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风光。
“走吧，出去吃点东西，顺便问问掌柜的，附近没有听说书的地方！”
半个月前宣传司的说书人都已经委派到了各地，这苏州就派了一个。
这些人走之前杨讷的《洪荒西游传》上中下三册已经写完了一册，所以朱标便直接让这些说书人誊抄了一起带走了。
不知道苏州的说书人有没有在讲这本书？对于政令和渔轮的宣传做得怎么样？他还蛮期待效果的！
渔轮把控的怎么样，这也是他下来要考察的一个方面.
第一百六十三章扬州瘦马？这里面蕴藏着怎样的罪恶
朱标几人从楼上下来，老掌柜的脸上都笑出了花：“小郎君，贵客们，您几位这是要出去？”
王中嗯了一声：“你们这客栈附近可有好一些的用膳之地？”
掌柜的闻言热情地介绍起来：“有！有啊！咱朋来客栈本就地处姑苏城正中间位置，这儿啊是姑苏最繁华的几条街之一，您出了门往西走，就有一家烤鸭店，那片皮鸭味道……啧，绝了，如果不想吃烤鸭就再往西走几十尺，那是一家扬州菜馆，扬州菜做得十分地道，最重要的是店里有扬州瘦马弹曲卖唱，吃着扬州菜瞧着柔情似水才艺俱佳的扬州姑娘们咿咿呀呀的唱曲儿，那滋味儿美，要是想吃北方菜，就出了门往东走，那里有楼兰风味的、鲁菜也有、还有回回饭店，总之啊，您几位住在这就对了，想吃什么出了门都能找到！”
“有没有带说书的饭店？”
“有啊！”老掌柜捻着胡须乐道：“就那家扬州菜馆就有。您几位可算来对时间了，最近城里好几家酒楼饭店都请了说书人，说的是最近大火的话本《洪荒西游传》，这书老朽也去听过几次，写得真是好，要不是店里走不开，老朽都想去了！”
“最近城里有很多酒楼饭店请了说书人吗？”朱标突然插嘴问道：“都在说这本洪荒西游？”
“是啊！您是不知道，自打十多天前有人在天香楼那边说了几回这洪荒西游之后，百姓都听疯了，其他都不听，就要点这个，你说书要不说洪荒西游，客人愤怒之下能给你把摊子掀喽！”
“也是，什么隋唐十八条好汉听起来哪有开天辟地过瘾？您几位听过吗？那可是三清女娲西方二圣巫妖两族的世界，对了，还有大坏蛋罗睺，原来孔子和儒家是奉了魔主罗睺的命令下来乱人族的…々｀ …”
老掌柜显然对洪荒西游这本书很是喜爱，说起来就唾沫横飞滔滔不绝。
王中知道这书本来就是自家监国爷说与宣传司的杨讷听的，所以挺了挺胸，心里暗暗自豪，贪心死老头，你大概绝想不到那话本的初创就在你面前吧？还敢在这卖弄，真是不知羞。
一刻钟以后，朱标一行五人已经坐在了扬州菜馆的二楼。
不得不说，这家扬州菜馆生意很好，二楼都坐满了客人，甚至有的人没有桌子了，单就拖了长凳坐在一边，凳子旁摆着一壶茶，客呲溜呲溜喝着，也不点菜，显然不是为了吃饭而是为了听书。
这菜馆老板也是会做生意，但听书不吃饭可以，不过每人要点一壶茶，茶水也不便宜，十文一壶。
朱标他们的位子离窗口也就隔了一个桌子，所以可以清楚地看到街上的风景。
此时刚进入戌时，华灯初上，这一条街的每家铺子前都挂了灯笼，所以照得整条街灯火通明。
这苏州比应天的晚上还要热闹一些。
点了几个本店的招牌菜以后，等着上菜的功夫，小台上娉婷袅娜地走上来一位穿着艳丽的美貌少女，臀儿挨着早就备好的椅子轻轻坐下，而后开始捧着琵琶弹了起来，弹了前奏以后，婉约的江南唱腔响了起来，朱标听了一下，此女唱的应该是关汉卿《拜月亭》改变的唱曲，典型的书生小姐戏，但不得不说上面这位扬州瘦马功力不错，把王瑞兰和蒋世隆的悲惨唱得催人泪下。
朱标一边听着曲子也在一边打量台上的姑娘，他倒不是真饥色到这种程度，只不过扬州瘦马这个词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后世都颇为著名，所以本着好奇的心态观察观察。
为生扬州瘦特别出名？
这是因为扬州自古就是两淮盐商的聚居地，盐商那个个都是富得流油，古代的盐商比后世的地产商还要有钱，其奢侈程度有时候比皇家更甚。
人啊钱太多了就想找刺激，一般的消费方式已经无法满足他们，所以就必然向变态化靠拢。
养瘦马就是为了满足盐商的变态欲望而应运而生的。
瘦马，从字面意思理解就是瘦弱的马匹。
曾经有一类养马的马商喜欢挑拣瘦弱的马屁低价买回去，然后豢养一段时间再高价卖出去，这就叫养瘦马。
所以一些牙婆牙公在盐商变态需求的崔发下，向养瘦马的马商学习，低价从穷人家买来幼小女孩子，从小开始调教，养成之后再高价卖给盐商们，谋求暴利。
因为本身就对口的是盐商，所以这些小女孩自小便会被买他们的牙公牙婆逼着学习很多讨好男人的东西，这些东西很多都只单纯从男人的享受出发，一点不顾及是否会对受体产生摧残，所以往往变态得很。
但是从男人的角度来说瘦马会的东西自然极大满足了男人们的各种癖好享受，所以迅速被追捧起来爪。
而扬州瘦马也因此火爆了江南。
但没人去关注这些吹拉弹唱样样精通的女人们到底经历(得好的)了怎样残酷的经历。
朱标就能从唱曲的这个女人身上看到深入灵魂的谦卑怯懦和恐惧，她有时虽然在笑，但朱标却仿佛看到了哭泣的小女孩。
他眯了眯眼睛，在心里又记下一件回宫后要做的事，第一就是身份证制度，第二就是严厉禁止人口买卖，父母不得变卖子女，第三就是向那帮富得流油毫无人性的盐商下手，盐铁茶等必须收归国有。
上面的扬州瘦马唱完曲子以后，又弹了一曲古琴，琴声很悦耳，但是下面的顾客们显然都听得不耐烦了。
“｀ ¨弹的什么狗屁曲子，哭丧呢？”一个打扮富态满脸横肉的胖子骂骂咧咧地端着酒走上台去，酒壶一斜，把酒从唱曲的少女头上浇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四章周文王和孔子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酒水顺着弹曲的扬州瘦马头发脸颊流到衣服上，她眼神惊恐，但是曲子没有弹完，他不敢停，不过手还是抖了一下，错了两个音符。
“看看，走音了，真特么刺耳，赶紧滚下去吧！”
其他顾客看着也没反应，只是觉得好玩，嘻嘻哈哈地议论，在他们看来，扬州瘦马本来就是买来蹂躏的。
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那姑娘平日里弹曲应该也没少被戏耍。
朱标看得直皱眉，不喜欢听可以不鼓掌不喝彩，但是这样明摆着欺辱别人就有点过分了！况且，平心而论，这首十面埋伏弹得很有水准。
更让朱标火大的是朱棣这小子竟然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看着，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啊！
“王中，去让那个胖子下来，记得语气客气一点，咱们不要仗势欺人，但是如果对方不配合，就把他扔到楼下去！”
王中躬身应了一声：“奴婢也觉得此人太过聒噪！”然后朝着小台子上自称陆爷的富态男人走了过去，伸手拍拍对方的肩膀：
“你130，麻烦下来安静一会儿，吵到我家少爷了！”
“你谁啊？你家陆爷凭什么听你的？”富态男人挥了挥戴着几个金戒指的手，嗤笑道：“爷没见过你们啊，外地来的生人吧？不知道你陆爷在这苏州府是什么人吧？陆爷我……”
王中懒得再听他废话，反正监国爷说要客气，自己也客气过了，不听那就只能进行下一步了，他一把揪住对方近两百斤重的身体，一步步走到窗口，然后手一松，扔了下去。
砰！富态男人砸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因为二楼也没多高，所以男人除了觉得疼，一点事都没有，但是却被气得够呛。
他骂骂咧咧地从地上爬起来重新进了饭馆，爬上二楼，看到王中就想过去动手，但是一想到对方刚才单手就能拎起自己，顿时丧失了勇气，瞪了王中一眼，羞恼到道：“你……你小子等着！”说完走回自己的桌子乖乖坐下，没再吱声了。
其他客人们陡然一静，接着发出巨大的哄笑声。
富态男子瞬间(acda)黑了脸，按道理来说这时候他应该迅速离开这里才对，但又舍不得即将开始的说书，所以只能垂着头喝闷酒，厚着脸皮无视这些笑声。
朱棣失望道：“那个男人居然没有过来找王中报仇，我还等你们打起来看戏呢，真无聊！那个男人那么大的个子居然是个没胆怂包！”
王中嘿嘿笑道：“四少爷，他就算过来也是打不起来的，只会跟刚才一样被奴婢扔到楼下！”
“额……说的也是！”朱棣怏怏地嘀咕道：“王中，你说你一个小太监没事练这好的身手做什么……”
“小四，你给我适可而止！”朱标眼睛一瞪，朱棣立马乖乖闭嘴不敢吱声了。
几个人闲聊的功夫，点的菜已经上了桌，那个弹曲的扬州瘦马也弹完了曲子，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酒水，冲客人们弯腰盈盈一礼，最后又朝着朱标这一桌深深鞠了个躬，然后粲然一笑怀抱琵琶退了下去。
“大少爷，婢子突然觉得那个姐姐好可怜！”陈圆圆拉了拉朱标的胳膊，红着眼眶说道。
朱棣也笑不出来了。
朱标也有被琵琶女下台前那个笑容所打动，这种强颜欢笑总是让人觉得心酸，当然很快他就收拾好心情，琵琶女的事情其实很好解决，稍后让纪纲出面从牙婆手里拿到身契就行了。
但是他是太子，所以单个人的悲剧不应该是他考虑问题的出发点，他考虑问题要从普遍性出发，是不是有很多人如此，然后用政令和制度去解决。
而解决扬州瘦马这种悲剧的方法他刚才就已经考虑好了，无非就是打击盐商和禁止人口买卖两条。
当然从深层次来说的话，还要提高老百姓生活水平，大家如果都有钱有吃有穿，相信也没几个父母会狠心把女儿卖给人牙子。
“吃饭吧，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
朱标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朋来客栈那个老掌柜确实介绍得不错，这家饭店的菜味道十分鲜美。
他发现除了自己动筷子以外，其他几个人都静静坐着没有动。
“吃啊！都发什么呆？菜是你们点的难道不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