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贯穿大明的百年世家 第173节

  毕竟八王之乱,直接导致了西晋的衰亡,这半点说头都没有,而且就是这一次的混战,导致的五胡崛起,最后招来了五胡乱华。

  事实上,很多人都看出来了这篇文章的“险恶用心”。

  它未必是想要就这么扭转大众的观念,却一定是想要把现在的“水”给搅浑,让大家不再执着纠结于传统礼法之所谓“非嫡长子不能即位”这一板上钉钉的言论。

  张以诚也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的那些个同窗,会满脸的纠结了,他现在和他们一样,也是满腹的难受。

  就算他们想要坚持礼法,说一些道理,在晋惠帝这个大背景下,他也没办法说。

  因为对于打胡人起家的明朝而言,司马家一脉,那是绝对的批判对象,骂他们,是政治正确。

  就很难评。

  总不能因为一个继承人问题,给他们洗白吧。

  张以诚只感觉自己出来散心,却好像越散越烦了。

  他的内心当然还是坚定着相信礼法的,不可能因为这个文章就这么改变想法,但是终究也难免去思考这一问题。

  他也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他的思考,他心底坚不可摧的“非嫡长不可即位”的观念,被撬开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第269章 国本之争(一)

  张以诚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客栈。

  在两个继承者相差极大的情况下,到底是选择哪一个呢?

  他当然知道,正确的回答,应当是“选择年长又嫡出的那一个”,事实上他也依然站在这一边,但是却也止不住去思考——如果因此,王朝覆亡,那还坚持吗?

  对于其他人而言,其实并没有什么,毕竟纵然这个理论确实难以辩驳,但是在他们眼里荣王却也比福王贤明,哪怕换一个角度讲,也当立荣王。然而作为一名名家出身的士子,张以诚很清楚,福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可以说,福王和荣王在民间的形象,是掉一个个儿的,荣王除了并不残暴之外,其他的无能、懦弱之类的,几乎都是占了的,这一点就连教导他的老师都不能否认。

  而福王,本身就很聪慧,且也在其母与师傅的教导下,不停地以那些明君的姿态表现自己,因此根据宫中传出来的言语,那位小王爷,简直就是一个贤君的模板。

  也正是因为这个,张以诚才很难受。

  作为一个帝王,你可以并不勤政,你也可以有着一些不良好的嗜好,甚至你可以残暴,但是却不能庸弱,不能没有主见。

  或许对于某些心怀不轨的大臣们而言,庸弱的皇帝更好控制,但是张以诚却不在此列。任何一个忠臣,都会对贤明的太子更有好感。

  张以诚以“忠直”作为座右铭,自然是一位忠于皇帝的臣子,他当然不希望,大明如同晋朝那样覆亡。

  或许,立贤……

  不,不对!我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荣王是长子,他才是继承者!

  张以诚拍了拍自己的脸,意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唉!”他深深叹气。

  ……

  五十文的价格,在当时也不算很便宜。

  但是在这个娱乐极其匮乏的年代,对于百姓,尤其是京师的百姓而言,长乐书坊里的时事评论之类的文章,真的是不多的消遣时间的玩意儿,一些落魄的书生,也时常买一些,通过给百姓们讲解,赚一些糊口的饭钱。

  这篇文章,也就这么逐渐地传播开来。

  这个时候的大明百姓,相较于原时空,已经有文化许多了,当然,这个有文化,不是指他们能够读书写字还是怎样。

  说的是,在大量评书故事的耳濡目染之下,得到了一定的对于政事的经验,并且也善于“以古为师”。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只是“知道了有一个皇帝叫晋惠帝,朝廷就是在他那里开始衰落”,并且津津乐道于讥讽他。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文章末尾的这句话,并且很快,引起了众人的思考与谈论。

  “要我说啊,这皇帝,真的还不如立他的其他几个儿子呢……这皇位说丢就丢啊!嘿,司马仲达费尽心思从曹家那里夺来的天下就这么给了胡人,要早知道这样,当初干嘛这么费劲儿阻拦丞相,还不如让季汉得了这江山呢。”

  “话虽这么说,但是长幼秩序,万不可废啊……就是咱们这些平头老百姓,都是家有家规,更何况那些官差老爷?”

  “怎么,伱愿意让你的傻儿子继承家业,然后通通败光?”

  “唔,这……”

  这样的对话,在大街小巷里传播着。

  相较于士大夫们执着于礼法,百姓们却是更看重眼前的利益。

  同样的话语,你要是去问一个卫道士,他可能真的会说:“江山可兴亡,礼乐不可废。”但是百姓们却是会做出相反的选择,毕竟丢弃这偌大的天下,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那些读书人老爷们的话,确实能够在百姓们之中引起较大的反响,这不假,但是你也不能太过降智,尤其是一旦有人问起来,就是长幼秩序这样玄之又玄的东西,如此一来,百姓能够相信,那才是奇怪呢。

  于是渐渐的,民间的舆论产生了一些改变,并不是就此就支持福王登基之类,毕竟在士大夫们的渲染之下,福王在民间的形象可不太好,但是那坚不可摧的“立嫡立长”的思想,却是有了些许的动摇。

  甚至连那《忧危竑议》所引起的轰动,也被这件事情给压了下来,本来在京师范围内,皇帝就已经不允再谈论,正好以此为替代品。

  而民间舆论的变化,并没有超脱陈国公严晨信的眼睛。

  这一切本来就是他一手策划的,长乐书坊本就是家族的产业,甚至那篇文章,都是出自他那个才华横溢的弟弟之手,也正是堂堂状元郎亲自撰文,才让一众举子们无法辩驳。

  现在民间舆论的扭转,早就在他的计划之内,自然也是有着后续的手段。

  一旦出手,那就必然是连绵不断,在达成目的之前,绝不停下!

  他叫来了隐龙的一名指挥同知,嘱咐道:

  “是时候了,把“福王聪慧有礼,荣王懦弱无能”的消息,放出去!我要这个消息,传遍京师的大街小巷!”

  “遵命!”指挥同知应诺道,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问道:

  “那那个顾伯阳,该当如何?毕竟根据我们的调查,此人……”

  “让他暂且嚣张一会儿,有他倒霉的时候!”

  严晨信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

  以隐龙的情报能力,又怎么会查不出这顾伯阳的根脚?

  放纵他,自然有着自己的道理。

  指挥同知领命而去,就在当晚,严晨信的命令层层而下,传递到了京师里的所有谍报人员。

  隐龙在京师的成员,数量并不少。

  隐龙的编制,一般是一个府,作为一个“站”,由一个千户统帅,而一个省,便是一个“区”,由指挥同知掌管各个千户。

  而指挥同知之上,还有一个指挥使,但是这个人就是跟在祖身边的了,轻易连他也不多见。

  而他刚刚召见的,正是北直隶的指挥同知,而京师做为监控的重点,可是单独有着一个独立的千户所,甚至还是“加强版”!

  上千人的规模,同时传这话,这还是很恐怖的。

  可以说,几乎每一个闲人们聚集起来谈古论今的地方,就会有一个或数个隐龙存在,不动声色之间,把这个消息传递了出去。

  渐渐的,京师的风向,有了些许的转变,福王的评价,出现了两极的极端化。

第270章 国本之争(二)

  有人说,福王是一个很聪慧的王爷,待人接物极有气度,颇有明君之姿,但也有人说,福王残暴不仁,哪怕是被囚禁在京师不允就藩,都不为过。持这两种说法的人,经常在市井之中互相争论,吵得面红耳赤。

  很快就有人,把之前的那一篇时论,与之结合起来,一起探讨,话题从哪位更加贤明,又转回到了立储之争上。

  但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随着争论的不断进行,他们争论的焦点,已经是“福王和荣王,那个足够贤明可以担任太子之位”,而不是“按照礼制应当是长子担任太子”。

  百姓们,似乎已经默认,在两个儿子相差极大的情况下,应当选择更加贤明的一个,成为太子。

  毕竟相比于那什么虚无缥缈的规矩礼教,这王朝的昌盛,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那龙座上坐着的是谁,可是和他们自己也密切相关啊!谁不愿意再来一个仁宣之治,轻徭薄赋,自己能够安居乐业呢?

  ……

  “一派胡言,简直一派胡言!”

  客栈之中,顾伯阳高声斥责着民间的这种说法。

  虽然取消了会试,但是他却并没有离开京师。不仅他没有离开,事实上,许多的举人都没有离开。

  毕竟三年一次,实在是可惜,他们也在等待着群臣能够让皇帝回心转意。

  而顾伯阳,则是其中最为积极的一位,这些日子里,他走街串巷,拜访了许多的大臣,同时也积极拉拢举子们,试图搞出自己的小团体,一力驳斥朝堂上那几个“奸臣”,反对皇帝的“荒唐”作为。

  倒也还真有一些臣子,与他这个没有功名的小小举人交好,其中甚至还有一位尚书,倒是一时令他成为了京师之中炽手可热的人物。

  而当察觉到民间风向的转变之后,他立刻便开始驳斥起来。

  “立嫡立长,乃是世代之传承,岂可胡乱更改?”

  “更何况惠帝,如何与荣王相比?纵然是立贤者,也当立荣王才是!福王,不及荣王之万一!”

  “妖妃所生,非我等中人所教,难道还能够出来一个谦谦君子?反倒是荣王,由我辈清直之人教育,定然会是一代贤君!”

  “依我看,有福王贤于荣王之传闻,怕是有人急着以此转移天下人之眼,所为的,便是遮盖他们被《忧危竑议》所揭露的奸邪作为!”

  “朝廷之乱首,天下之祸根,当斩,当斩!”

  顾伯阳意有所指地说着,而有心人也看得出,他在暗指着那民间流传的“十凶”。

  他身边的举子们,纷纷鼓掌喝彩,显然他们对于顾伯阳的话语也是十分的认同。

  不过,很明显他们没有意识到的是,从他们开始讨论哪个王更加贤明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被绕进去了,他们真正该做的,就是一口咬死礼法,而不是在仅仅反驳了一句之后,便开始转移战场。

  可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这就导致了话题的风向,从立嫡立长那一边,莫名其妙地来到了立贤明之人这一边。

  毕竟还是太年轻。

  张以诚也站在一边,以往,他听到顾伯阳这样的话,一定会热血沸腾,就如同那一天一般直接第一个署名上疏,但是今天,他却莫名感觉有些不适。

  顾伯阳的同样也是出身士族,他不相信,对方会不知道这福王和荣王的真实面目。

  可是他依然这么说。

  总感觉很别扭。

  “民间谣言,未免失真,贤明与否,还是要亲眼所见才好。”

  他的脑袋不知道怎么回事,下意识地便脱口而出。

  然而此言一出,他立刻便意识到了不妥——在这种情况下,这简直相当于是质疑顾伯阳的言论,在贴脸开大啊!

  果然,四周传来惊疑的目光,而他自己,也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嘴巴子——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为福王说起话来了,立长,立长!

  他在自己的内心重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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