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2，奋斗在路易十四时代 第64节

　　“是我，汀娜睡了没？”阿方斯开口道。

　　“啊！老爷啊…还…还没…”萨拉的声音有点紧张，阿方斯隔着门还能听见轻微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足足过了一分钟时间，萨拉才小心的打开房门，对着阿方斯微微一礼出了门去，把阿方斯让进了房间。

　　阿方斯走了进来，克里斯汀娜的房间虽然谈不上乱糟糟，但也不像女孩子的房间：

　　桌子上放着好几本书，第一本就是《论如何为武器施加魔法符》，这种“魔法书”堂而皇之摆在桌子上，显然就是她常看的了；

　　桌子旁边还有一个木箩筐，里面放着一大堆各色各样的贝壳，这是她经常跟阿方斯出门淘来的小玩意儿，很显然这就是她日常的玩具了；

　　再看向克里斯汀娜的床，就见她正盘坐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得结结实实，一副她已经上床睡觉的模样；但很可惜，阿方斯一眼就发现她的拖鞋一只在床边，一只飞的老远，说明她是听到自己敲门后、赶紧跳上床的…

　　“你的礼仪教师来了，这意味着，你的礼仪课要排上日程了；苏珊娜夫人是胡安阁下的礼仪教师跟养母，我希望你能看在胡安阁下、曾经传授你剑术的面子上，对苏珊娜夫人尽可能尊重些，明白吗？”阿方斯看着克里斯汀娜，认认真真的说道。

　　“胡安阁下的礼仪教师？那胡安阁下吃饭的样子，那也是她教的？”克里斯汀娜却是翻了翻白眼好没气道。

　　拜塞里昂吃饭前后跟吃饭时、简直是变了一个人，本来仅仅是看着就像冰山，吃饭时确实是冰山：一言不发且神情肃穆，知道的说他在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吃人呢…

　　“这个…你要是不担心失礼的话，可以去跟苏珊娜夫人请教一下。”阿方斯摸了摸鼻子，带着几分尴尬继续道：

　　“我还是那句话，看在拜塞里昂的面子上，别跟苏珊娜夫人过不去，尤其不准对她恶作剧，后果很严重；如果你这段时间能好好表现，那么我去布洛涅的时候，就把你也带过去。”

　　“带我去参加拍卖会吗？我也想要拍卖个拍卖品！”克里斯汀娜高兴得站起身来，发现暴露了自己还穿着常服的模样，便又连忙坐了回去道。

　　“苏珊娜夫人会教导你不要讨价还价的，晚安。”阿方斯淡定的摆摆手，就自顾着回自己房间去了，感谢拜塞里昂，今晚自己总算可以睡个舒坦觉了…

　　此时的巴黎、法学院。

　　小威廉正坐在宿舍门口的台阶上，抬起头看着头顶那明亮的月光；今晚是他在法学院居住的第一个晚上，他就失眠了。

　　两天前，他跟里埃刚刚抵达巴黎的时候，里埃就带着小威廉去了他父亲家；小威廉特地带了一套加莱带去的铜器，送给这二位老人，这使得他得到里埃的父亲、老达沃斯先生的青睐，盛情的邀请小威廉留宿家中。

　　隔天，老达沃斯先生还非常热情的带着他，去拜访了一位法学院的故交，经由这位故交的推荐，小威廉顺利的成为了著名法学家、卡普佐夫的学生，专注于学习《专利法》。

　　随后，他又跟着里埃回了一趟他家里，拜访了里埃的夫人跟孩子，谁知隔天，里埃又带着他去见了自己的情人跟私生子…

　　直到入住法学院，小威廉也没能见上勒泰利埃公爵或者柯尔贝尔伯爵一面。这倒也没什么，只是等里埃走了以后，小威廉突然发现，自己前所未有的想念加莱：

　　想念那里的港口跟帆船，想念爸爸妈妈，想念维罗妮卡跟列森，想念阿方斯、威尔o莫蒂等等每一个亲朋好友，不知道他们在加莱怎么样，又是否会想念正在巴黎的自己…

　　次日一早，阿方斯先是乘着马车，送阿纳尔去了码头，乘坐上前往奥斯坦德的商船，这才掉头去了德赛家；到了那里，才让阿图重新折返宅子、把阿尔贝托夫人跟苏珊娜夫人两位礼仪教师都带到德赛家来。

　　“阿方斯，我明天要给威廉寄信跟东西去，你有没有要一并交代的？”戴伦o德赛笑着招呼阿方斯坐下，然后才开口笑问道。

　　“威廉见过菲力爵士了吗？”阿方斯想了想问道。

　　“他前天写的信里说，他要等这个周末，才会去见他堂兄。”戴伦o德赛想了想回道：“菲力他现在在军中执勤，都要周末才回家。”

　　“那行，就让威廉告诉菲力爵士，说我会去参加布洛涅的拍卖会；另外，您再告诉威廉，就说让他安心读书，不用担心社交的事情。”阿方斯想了想回道。

　　“行。”戴伦o德赛点点头又继续开口问道：“我这边过几天就要出任副镇长了，维杰里爵士那边？”

　　“他这两天应该也要再次出发来加莱了，他的事情到了哪里，届时他自然会说清楚。”阿方斯笑道：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收集必要的信息，尤其是伯恩斯那边，即不能让他感受到明显的敌意，又不能予取予夺；

　　如果把商盟具体的收入暴露无遗，届时不但税务局会狠狠搜刮我们一笔，而且等里埃来了，肯定也不会把到手的好处再吐出来。”

　　“那咱们还把索瓦二世送到税务局里面去吗？”戴伦o德赛问道。

　　“当然，但我想弗朗西斯先生也不会想着现在就进去吧？还是等我们帮里埃拿下税务局后再进去比较妥当。”

　　阿方斯笑道：“话说，听说弗朗西斯先生想让库伦先生也进市政厅？”

　　“说是让老库伦负责街道治安官，方便我们布置商业街跟码头新区，不过是找个由头想捞钱罢了。”戴伦o德赛撇撇嘴回道。

　　“没事，您就跟他说，到时候你会在11号的商盟股东会议上，推荐老库伦来担任治安官，至于商盟会不会通过，您也不能保证不是吗？”阿方斯笑道。

　　戴伦o德赛意味深长的点点头，阿方斯的意思非常明确，由戴伦o德赛来举荐老库伦，大家肯定能猜到，这是弗朗西斯的意思；

　　到时候，弗朗西斯自然会发动支持他的人，大张旗鼓的支持此事；而戴伦o德赛跟阿方斯这边的人，只需要在旁观望，确保老库伦低票数勉强通过这项提议即可。

　　再然后，戴伦o德赛就可以借这个由头，跟弗朗西斯私底下谈一谈了；让弗朗西斯还是把心思多放在商盟事务上，免得将来索瓦二世进了税务局，商盟的一众股东会更加不满！

　　戴伦o德赛还给阿方斯提供了一个意外的消息：今天早上，有几个英国人进了伯恩斯家里，随后伯恩斯的人去药店买了一些药品！

　　“药品？受伤了？”阿方斯顿时好奇起来，昨天戴伦o德赛给他的消息是，前几天有英国人在伯恩斯家里见了凯因，而今天这几个英国人就受伤了？“凯因没有出现？”

　　“没有，那个罗伯特o皮特也没出现，英国人也少了。”戴伦o德赛压低声音道：“可以乐观的认为，他们确实去办了什么事，但损失惨重。”

　　“凯因、英国人…”阿方斯皱了皱眉头，猛地，他就想到那天闯入他府邸又被巴迪斯赶走的神秘人：莫非，凯因跟英国人的目标是他？看来，自己要让巴迪斯的人出动了，必须抓个英国人问清楚情况才行…

　　很快阿尔贝托夫人跟苏珊娜夫人就到了，戴伦o德赛跟阿方斯便也没有再讨论正事，而且陪同二人跟德赛夫人、维罗妮卡参观了德赛家；

　　又向她们请教了一些西班牙的趣事，并且留在德赛家用过午餐之后，这才确定了由阿尔贝托夫人留在德赛家，出任维罗妮卡的礼仪教师。

　　说起来，阿尔贝托夫人还是比较满意在德赛家的工作的，相对于不好管教的克里斯汀娜，维罗妮卡对学习礼仪极为热衷；再加上同样期待学习礼仪的德赛夫人…

　　“看起来阿尔贝托夫人还是比较满意这份工作的。”在回来的路上，阿方斯随意的找了一个话题，跟苏珊娜夫人聊起了天来。

　　“很少有人会热衷于学习礼仪，认为它枯燥无味而且古板刻薄。”苏珊娜夫人笑着说道：“正常的学生，大概是克里斯汀娜小姐那样的态度。”

　　“很抱歉汀娜给您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她是个可怜的孩子。”阿方斯开始替克里斯汀娜卖惨，以激发苏珊娜夫人的母性光辉：

　　“她的父亲是我舅舅兼教父，本是一个行侠仗义的乐观青年；但很不幸，他在成婚不久就迫于生计而改行经商，后来破产了；

　　那时候汀娜才刚出世，她父亲就被迫借住我家、躲避债务；她母亲则改嫁了，因此汀娜只能寄养在她祖父家里。

　　两年前我父亲去世后，舅舅离开庄园另谋生路，自此消失的无影无踪；前不久外祖父的去世，汀娜又被她姑妈赶出了家门，只能来我这儿了。”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苏珊娜夫人叹了一口气道。

第105章 悲惨的童年（求推荐票）

　　“可不是吗？我是她的哥哥，所以她姑妈就把她打发到我这儿来，谁知道，不负责任的马车夫又把她送到了我故乡的庄园；

　　在那里，她又受到我兄嫂的歧视，最后还是我的车夫恰巧回了庄园，才把她带了回来。”

　　阿方斯也跟着叹气道：“她的童年如此悲惨，又连连失去亲人，得不到系统的教育；如今来到加莱，我也想尽我所能、让她重新过上快乐的生活；

　　但我工作繁忙，很难有时间去关注她，这才为她聘请了多位家庭教师，想要给她补充上缺失的教养；对此，我也非常感谢胡安阁下的帮助、以及您的乐意前来。”

　　“不用客气，我既然答应里昂，前来担任克里斯汀娜小姐的礼仪教师，我自然会尽到我的责任的，您可以放心。”苏珊娜夫人笑眯眯回道。

　　“那真是太好了，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像我一样称呼她为汀娜，把她当成您的女儿来看待，她从来没有感受过母爱。

　　胡安阁下在加莱的时候，她也把胡安阁下当做她的兄长那样尊敬；胡安阁下还曾短暂的教导过她，指导了一些刺剑的使用技巧。”

　　阿方斯继续道，恨不能让克里斯汀娜马上来拜干娘，哪天说不定可以去西班牙继承老大一笔遗产？还能白捡一位西班牙皇室的私生女公主姐姐、一位西属尼德兰总督的姐夫...

　　“您放心，我会的。”苏珊娜夫人依旧保持着微笑，这让阿方斯有些被她看穿想法的心虚。

　　“非常感谢，另外您以后叫我阿方斯就可以了，不用那么客气。”阿方斯决定自己也攀攀亲，但苏珊娜夫人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根本不回答！

　　尴尬之下，阿方斯便又提议道：“夫人初来乍到，肯定需要购买一些东西吧？我陪您在加莱到处逛逛？”

　　“方便吗？”苏珊娜夫人对此倒是有些兴趣。

　　“当然，巡视自家产业，也是我的日常工作之一。”阿方斯笑着回道，陪着苏珊娜夫人在加莱兴建的新区好好的兜了一圈。

　　一路上，苏珊娜夫人也显得很感兴趣，还特意去参加了镜子交易所的拍卖会，甚至试着报了两次价；在发现竞拍商人实在太多、也太过于财雄势大后，才不得不可惜的放弃。

　　“您需要镜子的话，我还有几块放在家里，一并送您便是。”陪着苏珊娜夫人笑着离开镜子交易所后，阿方斯笑着开口道。

　　“倒不是需要镜子，只是觉得便宜想买下来，以后送朋友也不错，没想到镜子拍卖这么热切，这么多的商人会参与竞争。”苏珊娜夫人笑道。

　　“其实我们也是考虑过镜子的销售问题后，才决定使用这样的拍卖模式的。”阿方斯笑着给苏珊娜夫人做了一番详细的介绍：

　　“一开始我们是按内部价供应给商盟内部的成员出售的；但每个成员都急着抢到镜子、然后转手赚差价，价格混乱、且内部竞争严重；

　　在经过讨论后，我们才决定采用集体竞价的模式来拍卖镜子，即能保证我们的利润，也能确保销售商同样获得丰厚利润；现在竞拍到一组镜子，可以带来至少1000利弗尔的利润，这让更远的商人也乐意前来加莱一趟。”

　　“很多商人不远千里而来，他们就会抓住机会多买一些；这使得附近的商人得不到库存补充，也不得不同样参与竞价。”苏珊娜夫人笑了起来：“这也就使得，竞拍价格可以一直维持在很高的价格上，对吧？”

　　“您真是真知灼见！我知道，胡安阁下即将出任尼德兰总督，在商业方面，他可以参考一下加莱的模式，您如果有什么需要我讲解的，都可以直接提问。”阿方斯笑道。

　　“您能信任我们？毕竟大家来自不同的国家。”苏珊娜夫人回道。

　　“信任是彼此建立的，夫人，因为认识戴伦叔叔，胡安阁下大胆的信任我、亲自前来加莱；那么我自然愿意因为胡安阁下信任您。”

　　阿方斯笑了起来：“这无关国度，仅仅是帮助一个朋友，为他遇到的一些难题提供解决方案而已。”

　　苏珊娜夫人深深地看了阿方斯一眼，随即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阿方斯便也不再纠结于此；而是陪着她去商业街走上一圈，买上一些常用物品，另外打包了不少小吃，再陪着苏珊娜夫人一并返回了宅子之中。

　　“带了什么？”当阿方斯提着大包小包的小吃走进门来，本来在大厅玩花牌的克里斯汀娜，一下子就蹦了过来。

　　“跟夫人问好。”阿方斯把手中的零食背到后面去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又没上奥德蕾小姐的文化课？”

　　“您好，夫人。”克里斯汀娜一个九十度鞠躬，然后伸出手来，对阿方斯理直气壮道：“现在都下午了，我早就没课了。”

　　“明天开始你的礼仪课，依旧是每天2个小时，时间由夫人安排。”阿方斯这才把带来的小吃递给她，还不忘又交代了一个作业：“晚上去替我写封信，我要寄给小威廉。”

　　“你要给他寄信，干嘛要我写？”克里斯汀娜顿时就不乐意了，自己有那个美国时间，不如找亚索打打牌，还能坑他几个铜苏呢。

　　“我要考核一下你的书信写作水平跟书写水平，至少200个字，记住了，明天中午午饭时交给我。”阿方斯交代一句，便背着手自顾回书房去了。

　　“我就不写，看你拿我怎么样！”克里斯汀娜在阿方斯的背后做了个鬼脸，再回头才发现苏珊娜夫人正看着自己...

　　“咳咳，夫人，您忙您的吧。”克里斯汀娜回了一句，也自顾跑回楼上的房间去了，留下苏珊娜夫人想了想，才带着侍女继续转身向着右附楼的房间走去。

　　“怎么样？账算完了？”阿方斯走进书房，在书房临时设置的另一张桌子前，安正坐在椅子上，无聊的按着上面放置的一个铜质计算机；这是阿方斯花了老大的心思才买到的数学计算机，据说还是帕斯卡发明的，可以非常快捷的进行加减乘除的基础运算。

　　“商盟的算完了，但你的家产太乱七八糟了，不想算，反正过阵子又是大变模样。”安趴在桌子上回道。

　　“商盟的算出来就行，今天都6号了，我们11号就要开会了。”阿方斯笑着走过来拿起商盟的账本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戴伦先生的人脉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仅仅支出43092利弗尔零6个苏就拿下了副镇长的委任状，其中还包括了向卢浮宫买官职的35000利弗尔；

　　而你跟奥通先生的两个议员的委任状也已经到了，一共只支出21856利弗尔，其中还包括给卢浮宫的20000利弗尔；

　　总费用是64948利弗尔零6个苏，要知道原本的总预算是90000利弗尔，所以他算是给大家省了25000利弗尔的资金。”安回道：“你出让给商盟的制镜工坊依旧是收入最大的渠道，从最开始每天只有300利弗尔收入，到现在每天有2560利弗尔的收入；

　　净利润也从不到200利弗尔到现在超过2400利弗尔，不到一个月时间，已经为商盟带来42175利弗尔净利润。”

　　“听起来还不错？”阿方斯笑道。

　　“这42175利弗尔占了商盟超过八成的利润；而第二大利润点也跟你有关，就是你推出的特产铜器。

　　从一个工坊到昨天已经是七个工坊，收入也从最开始的每天400利弗尔（销售额商盟跟工坊主各一半）到现在每天3000利弗尔；

　　如果12个工坊全部运营起来，每天的收入应该能达到5000利弗尔；不过利润率只有不到20%，总计到目前才只有不到一万利弗尔的利润。”安撇撇嘴回道。

　　“回报率已经很惊人了。”阿方斯笑着说道：“商盟跟工坊主是各占50%股份的，商盟每天能有5000利弗尔收入，就有1000利弗尔利润；

　　那工坊主自己也如此，12个工坊每天能有1000利弗尔利润，平均下来一个工坊就是80利弗尔，一年就有近30000利弗尔净利润了。”

　　“话虽这么说，但其实就富裕了少部分人，每个工坊需要的工人并不多；最多的金船锚也就40个工人，其中还有一部分是替火炮工坊培养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