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国师，替咱大明算一卦 第212节

　　把李秀娘的爹妈抓了，说他们欺凌女儿，办他们一个大罪，充军发配也好，打入大牢也罢？

　　这样能给李秀娘一个交代，结束这个案子？

　　韩煜不傻，要是这么简单，何至于层层往上推。

　　不管怎么说，女儿把父母送进大狱，又是在当下理学盛行的时候，多少人都等着落井下石呢。

　　到时候李秀娘不会有好下场。

　　负责办案的自己，也会名声尽毁。

　　可是不抓人，不审案，刑部又压下来了。

　　这可怎么办？

　　韩煜回到应天府衙，愁得两天都没睡好。

　　他思前想后，干脆把衙门的所有吏员衙役，都给找来，然后把他们弄到了二堂。

　　韩煜叫人把门户一锁，几十个大男人在狭小的空间里挤着，气氛严肃。

　　韩煜扫视这群衙役书吏，冷声道：

　　“案子你们都知道了，本官现在也无路可走，若是办不好这件案子，不仅官位不保，名声尽毁，连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今天，大家一起动动脑子，想想办法，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办，告诉你们，这件事已经惊动那位国师了，他都写文章批判我们这些官员不作为，推诿扯皮，这是一个信号，若是我们再不重视，都等着脑袋搬家吧。”

　　书吏差役都无语死了，有这么当府尊的吗？

　　上面压着你，你就压我们。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韩煜也不管这些。

　　反正就在里面耗着，看谁先受不了……狭小的空间，所有人挤在一起想办法。

　　过了一会儿，有个老吏脸色发青，苦兮兮道：

　　“府尊，其实这事不难……只要把那对夫妻抓起来，以滋事乱政的罪名，关几天就好了。”

　　“关几天就行？”韩煜质问道。

　　“他们就是一群刁民，贪小便宜，只要关起来，就会害怕的，他们害怕了，也就会说出真相。”

　　“真相？”韩煜眉头紧皱：

　　“这事情还有什么真相？”

　　“府尊，李秀娘的爹妈不过是愚夫蠢妇，没人怂恿他们，他们怎么敢去闹事？是，是……”

　　“是谁？”韩煜追问。

　　“是，是一个老儒生，他让这对夫妻来闹事的，说自己给他们撑腰，让这对夫妇尽管去闹！”

　　“老儒生？他这么干是为了什么？”韩煜皱眉，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

　　该死，这帮混蛋，竟然敢瞒着他。

　　果然，下面人无能，自己这个知府就得跟着倒霉，真是岂有此理。

　　书吏支支吾吾道：

　　“他女婿是做生丝生意的，如今织布行业，全面开花，李绣娘所在的纺织厂，是老儒生女婿的死对头，所以他们为了自家的生意，就抹黑对方，各种难听的话都说出来，李绣娘只不过是牺牲品而已。”

　　韩煜看了一眼这帮人，冷笑道：

　　“有些事情本就不复杂，看来不逼得狠了，你们就是不愿意张口，说，那老儒生给了你们多少好处？”

　　众人也不敢再隐瞒了，纷纷老实交代。

　　没办法，韩煜的话，吓到他们了。

　　真没想到上头会对这么个破案子这么在意。

　　·· ········求鲜花··· ·······

　　突然，有一个书吏道：

　　“府尊，其实，我们并不是完全被收买了，而是，有我们自己的苦衷啊。”

　　“什么苦衷？”韩煜面无表情。

　　那书吏叹息道：

　　“不是我们不愿意张口，而是朝廷下了一个很荒唐的政令，竟然准许女子读书，还允许她们参加科考，这……简直荒唐嘛，纵观历史，哪有朝代会这么干的？女人做官？那还要我们这些男人干什么？”

　　这下子，韩煜也是皱眉。

　　是啊，其实这道法令，他也很反感。

　　女人怎么能参加科考呢？

　　怎么能做官呢？

　　虽然唐朝有个武则天，可那仅仅只有一个，有且只有一个，让女人上位，把男人置于何地？

　　可是，大家不喜欢这个政令，却又无可奈何。

　　没办法，这是皇帝下的法令，他们这些人，可没那个胆量去悖逆老朱的旨意。

　　老朱杀起官员来，可不会手软的。

　　所以，他们只能变着法地，往上面推，就是希望上面人可以看到让女人出来做事的坏处，期盼皇帝能收回之前的政令。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皇帝的决心。

　　“唉，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抓紧时间把案子理清好，然后交给我。”

　　……

　　两天后，刑部！

　　“就这么个破事，你们就不查？让我背黑锅？”刑部尚书周桢都要气死了。

　　这种破事跟天理纲常，提升女人地位，都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是几个小人为了一己私利，在下面闹腾。

　　结果就把火烧到了他的头上。

　　几乎断送了他的前途，老周能不抓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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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煜低着头，也不敢说话。

　　他自己都冤死了，下面那群人乱搞，自己也跟着倒霉。

　　发怒之后，周桢也渐渐冷静下来了，道：

　　“既然知道了结果，那就给我开堂审理，当众宣判，不要给我搞小动作，否则撤了你的职！”

　　“下官遵命！”韩煜擦擦额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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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事情的来龙去脉，也传到了陆涯这里，他看着这些事，不禁摇头：

　　“看似不大的案子，如果不能事先知道结果，就不用查下去。不然的话，开了这个头之后，就会出现不可控制的结果，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跟着倒霉。”

　　“如今朝廷决定要查，下面也开始查了，初步的结果也送上来了，这个小事，能让应天府的各级衙门，少一两成的人。”

　　新旧交替，绝不是几道政令那么简单，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改造的……

　　旧时代留下来的东西，还在方方面面发挥着影响，想要肃清只怕不是那么容易！

　　陆涯默默盘算，应该如何借着这次机会，从上到下，彻底清理一遍，让官场吏治，来一场脱胎换骨的改变……

　　李秀娘一家人，直奔应天府衙，接受审判。

　　李秀娘被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十分虚弱，脸色惨白，整个人都病病歪歪的。

　　“娘子，不用怕，官府肯定会给我们一个公道的。”她相公安慰道。

　　李秀娘紧咬着牙，用力点头。

　　她现在也不敢想别的了，只求能澄清乱七八糟的谣言，还自己一个清白。

　　等她们到了之后，整个应天府衙，里里外外，已经站满了人，大家伙伸长了脖子看着。

　　这场子女父母之间的大戏，会如何收场？

　　韩煜头皮都发麻了……刑部尚书周桢就坐在旁边，会同审案，还有都察院的人也在。

　　甚至，韩煜还看到一个太监也守在旁边。

　　这可是上达天听的人，他压力山大。

　　一个案子能得到这么多人关注。

　　也算是前所未有了。

　　韩煜深吸口气，让自己保持镇定，沉声道：

　　“李家夫妇，你们为什么要去找李绣娘？”

　　这两口子被关了几天之后，之前的泼辣嚣张，早就消失殆尽，此刻双腿发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为，为了给俺儿子要点彩礼。”

　　“要多少？”

　　“二，二十匹布！”

　　人群顿时议论起来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就算还有往来，女儿也愿意孝顺爹娘，可一张口就要二十匹布，寻常人家，谁拿得出来？

　　这不是让孩子为难吗！

　　韩煜又问道：

　　“你们一次索要不成，频繁过去骚扰人家，连着许多天吵闹不休，到底想干什么？”

　　李老头早就被吓服了，不敢再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