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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被抄家,反手烧祠堂 第18节

  张重辉很清楚,在体型与力量的强大悬殊之下,他只有这一次机会,必须得出其不意才行!

  任养心终于还是爬不动了,他的血流得到处都是,从他倒下的那个地方,到他停下的这个地方。

  这一路的艰难爬行,带出了一条令人触目惊心的血路。

  这是任养心辛苦攀爬了一辈子的官场生涯,也是他巡按州府之下那些被无情压榨的黎民百姓。

  “怎么不爬了?”

  张重辉居高临下地睥睨著任养心,毫不留情地抬起了脚,狠狠踩在对方头上。

  任养心七窍流血的狰狞面孔近在咫尺,张重辉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怕之意,反倒还俯下身凑近了些,幽幽道:

  “当初你带兵来围困张家时,不是风光得很嘛?”

  “任巡按,活阎王,放心吧,等你死后,被伱害死的张家人,以及曾因你徇私枉法而死的无辜之人,他们全都会在阴曹地府‘好好的’迎接你这位活阎王。”

  “噢,不,可能他们的魂魄早就在这附近恭候你多时了,等你一死,他们就会将你撕魂裂魄,蚕食殆尽,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永远没有轮回。”

  “哦,对了,你不是还想知道张家的家产在哪吗?其实我也想知道,如果你能见到张居正的话,记得帮我问问他。”

  “不对,你应该见不到他了,因为你即将魂飞魄散啊。”

  孩童的声音是稚嫩的,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的阴翳无情。

  张重辉的话犹如阎王的宣召令一般,在任养心死前最想要安静的时刻,一字一字,一句一句,全都毫不留情地钻入了他的灵魂骨髓。

  “魂飞魄散”四个字好像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一般,在他恍惚的意识内四处乱窜著。

  任养心不信鬼神,可此时此刻的他却好像透过了猩红的双眼,瞧见了张家十七口冤魂,正徘徊在他的身旁。

  他们在笑,阴厉的笑!他们在尖叫,兴奋地尖叫!似乎饕餮在等待著即将到来的盛宴一般!

  任养心死了,死前的最后一刻,像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的他,总算看清了绊倒他两次的东西。

  那根本就不是张重辉说的什么柱子,而是一块又一块的牌位。

  也是直到最后一刻,任养心才意识到,初进门时,他就是在这个地方被绊倒的。

  当时他要是抢过灯笼仔细查看情况的话,一定就会发现这里摆了一地的牌位。

  只要他发现了这些,肯定就会再次起疑,只要起疑,他就不会傻到相信张重辉的鬼话。

  只要不相信张重辉的鬼话,他就不会死了。

  可现实没有那么多的只要。

  因为早在一开始,张重辉就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

  因为早在一开始,他就已经错了。

  最终,任养心死在了那个一开始就绊倒了他的地方。

  亦如身负‘监察’之职的他,其实早就死在了那个靠打点进入都察院的荒唐之日。

  ……

  任养心死了,张重辉接下来又是有得忙了。

  他先是将作案凶器塞进了任养心手里,又回到了那块被按下的墙砖处,将下塌的半块墙砖恢复回了原样。

  在离开祠堂前,张重辉还把灯笼吹灭,并丢到了尸体旁。

  随后他又借著极好的视力,摸黑到了祠堂后面的院墙之下,捡起花丛里的石头就往墙外扔去!

  紧接著,第二块,第三块!

  直到墙外传来巡逻锦衣卫的声音!

  “什么动静?后院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又搞什么呢?”

  “赶紧通知人去后院看看,陈千户千叮咛万嘱咐过,天亮潞王就要来了,可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知道了,我这就去前院通知。”

  ……

  任养心的尸体很快就被发现了,在被发现时,他的血都还是温热著的。

  与此同时。

  骆思恭正在和张简修进行著激烈的辩驳。

  张诚沉浸在酣睡之中。

  于慎行则是翻来覆去,夜不能寐。

  邱橓却好似预感到了什么一般,竟直接被噩梦给吓醒了。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江陵县城外,一支整齐浩荡,庄重肃穆的军队,正披星戴月护送著一辆华丽的銮驾徐徐驶来。

  銮驾内的人正是万历皇帝朱翊钧的亲弟弟,潞王朱翊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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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你有病吧?

  张家后院,祠堂外。

  此时已是丑时末,再过一个时辰左右,天就要亮了。

  本该是睡觉的大好时刻,然而此时的张家后院却是围满了人。

  “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任养心怎么会死在张家祠堂里!”

  张诚真的快崩溃了,本以为潞王就快到了,事情就将万无一失,没成想在这节骨眼上,任养心居然就这么死了!

  虽然任养心的手上握著一块作案凶器,可众人一眼便能看出任养心不是自杀,而是杀人凶手强行将这凶器塞在了任养心手里。

  任养心不是自杀,这谁都知道,然而最令人费解的是,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任养心在割喉死后,居然还费劲千辛万苦地爬到了堆放著张家牌位的地方!

  除此之外,任养心的死状更是惨不忍睹,不仅喉咙被挠得血肉模糊,七窍流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内,更是好像在死之前看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画面一样,瞪得都鼓了出来!

  如此诡异之事,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

  “这些牌位是谁摆在这里的?”邱橓问道。

  “我查过了,这些牌位是张家人从大火中抢救出来是,早在两日前,他们就已将牌位摆在了这里。”回答的是骆思恭,此时此刻,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这么说来,不是凶手杀人之后摆的,而的确是任养心自己爬过去的?”邱橓提出了疑问。

  骆思恭点了点头:“照现场的痕迹来看,是这样的没错。”

  “所以,任养心究竟是不是自杀?”一旁的于慎行不咸不淡的问了一句。

  “不是。”骆思恭很肯定,“肯定有凶手。”

  “那凶手又是谁?”于慎行似乎有些不依不饶,又接连问道:

  “凶手总不能是张家后院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老小吧?另外,任养心半夜三更的不睡觉,独自一个人跑来这儿做什么?他这么个大活人进来,锦衣卫应该是知道的吧?”

  于慎行这接二连三的问题矛头可以说是直指著锦衣卫,这下子骆思恭没急,张诚倒是先急了。

  张诚忙说道:“先不说任养心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里做甚,咱就是说于大人,你说张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老小,这怕是以偏概全了吧?你别忘了,张居正的儿子们可都被放出来了,他们可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

  “身强力壮?”于慎行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是说连路都不能走的张嗣修身强力壮?还是说手筋被挑断了的张懋修身强力壮?还是说连话都不会说的张允修身强力壮?还是说年仅六岁的张静修身强力壮?”

  “于大人!”张诚似乎抓到了什么细枝末节的把柄一般,激动龇牙道:“伱难道忘了张居正的第四子张简修?他可是全须全尾,一根头发丝儿也没掉啊!”

  “哦,差点忘了张简修呢。”于慎行好似被张诚给点醒后恍然大悟一般,只是下一刻,他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骆思恭,“骆大人,你觉得是张简修吗?”

  “我……”骆思恭纠结了。

  “嗯?”张诚意识到了不对,忙走到骆思恭跟前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骆思恭的脸色愈发纠结起来,先前张诚只让他汇报一些具体的情况,所以他并没有将今夜张简修来找过他这件事告知给张诚知道。

  加上他也有私心在,想著这件事情能掩一时便掩一时吧,没想到的是,这该死的于慎行居然故意挖了个坑给张诚跳,专门将这件事情给扯了出来!

  骆思恭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就在他犹豫之际,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张诚公公,你可别诽谤我啊,那段时间,我一直都跟骆大人在一块儿,我可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信你问他。”

  说话的是张简修,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骆思恭身旁,衣衫虽有些破旧了,可气质上,他似乎还是曾经那个傲气凌人的锦衣卫指挥同知。

  “什么?你们俩在一块儿?”张诚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你们俩大老爷们大晚上的不睡觉在一块儿干什么呢?有病吧!”

  “你才有病!”暴脾气的张简修直接就是回骂:“我找骆思恭是光明正大的找,他手下人都看著的,你他娘的别乱泼脏水!”

  “张简修,你怎么跟咱家说话的呢?别以为你还是锦衣卫了!咱家告诉你,你现在就是个罪臣之后,你没资格这么跟咱家说话!”张诚气道。

  “老子怎么就没资格了?”张简修的嘴是出了名的毒,开口就是直击张诚心灵的猛烈攻击:“你个鸟都没有的死太监,当初你求老子,巴结老子的那些狗样子难道忘了?”

  “张简修你!!”被提起不堪回首的往事,张诚气得手都在抖了,他想要上前给张简修一巴掌,然而对方牛高马大的身材使他停住了脚步。

  可气已上心头,是不得不撒,最终张诚只好将怒火撒在一旁的锦衣卫身上,大骂道:

  “你还愣著干嘛,快把他给拖下去啊,他一个罪臣之后,你们居然还让他大摇大摆进来了,你们都是死的嘛!”

  锦衣卫早就对张诚的吆来喝去极为不满了,眼下骆思恭没有发话,加上张简修又是他们曾经的上司,能看张诚吃瘪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实在不想搅扰这喜闻乐见的一幕。

  锦衣卫的无动于衷让张诚更加气愤了,与此同时,先前他的那些怀疑猜测,可谓是真正的得到了验证。

  果然啊!骆思恭是张鲸的派来搞他的人!

  张敬修的死,张家祠堂的著火,以及任养心的死,说不定全都是张鲸为了扳倒他而使出的手段!

  张诚既气恼又崩溃,此时此刻他只觉得孤立无援,一想到潞王就要来了,到时候……

  不对,潞王就要来了!

  张诚突然眼前一亮!

  潞王来了之后,说不定事情就能有所转机了!

  张诚心里很快便有了一番打算,深知说越多,错越多的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怎么都不说话了?”见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身为‘罪臣之后’的张简修反倒是像个审判官一样发起了质问。

  张诚自知吵不过张简修,干脆闭口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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