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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被抄家,反手烧祠堂 第61节

  “没了?”张重辉一脸淡然,似乎还在等著申时行继续‘骂’下去,见对方不再吭声,他才继续说道:“既然你没话说了,那就轮到我来说了。”

  说话间,张重辉十分不见外的直接坐在了书房的正座之上,仿佛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般。

  “你为什么要上疏废除考成法?”张重辉靠在太师椅上,对申时行发出了这个问题。

  话音刚落,申时行微微瞪大了双眼,似乎在不可置信,更似乎是在做贼心虚。

  与此同时,申时行心中在呐喊著:

  “为什么?”

  “为什么他会问这个问题?”

  “那么多的问题可以问!为什么他偏偏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申时行本来做好了‘装神弄鬼’的张重辉会质问他这些年来为什么对张家不管不问之类的问题,毕竟他真心觉得眼前之人不可能是张居正。

  然而,张重辉问的却是这样一个问题。

  为什么废除考成法?

  申时行愣住了,因为像这样的一个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张居正一个人会问他了……

  “你就算装得再怎样像他,我也不会相信你嘴里说的任何一个字!”申时行咬牙切齿,他是不会信的,因为张居正已经死了!

  面对申时行的咬牙切齿,张重辉的脸色也冷了下来,他质问般地道:“我问你为什么要上疏废除考成法!”

  “我……”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的申时行,竟不自觉的有些慌乱起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他想不到答案,更不想回答。

  逃避一般,申时行软下语气,转而道:“你可以走了,我过两日就要回苏州去……”

  “我问你为什么要废除考成法!”张重辉打断了申时行那毫无疑义的碎碎念,他就偏要抓著这个问题问了!

  “废不废除考成法关你什么事?”申时行再次焦躁了起来,甚至还不斯文地道:“你又不是官!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汝默。”张重辉丝毫不在意申时行的讥讽,而是失望地冷笑道:

  “当初我选你,是想让你延续我的改制,结果你又是怎样做的?

  为了改制,我连全家族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为了改制,我什么身后名也可以不要。

  我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我也不指望你能延续中兴之世,可你……你毁了我生前付出的心血啊。

  唉,想当初,我就不应该对你说那句话。汝默,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张重辉这番含有失望的质问,其实并无多大情绪起伏,语气更是平静到犹如在问:“你为什么下雨天不打伞?”

  然而正是这番平静,却是激起了申时行那埋藏在心底的千帆大浪。

  一时间,张重辉的话,和张居正当年对他说的那句话,在申时行脑海中来回滚动著。

  “想当初,我就不应该对你说那句话。”

  “汝默,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创造中兴之世!”

  “汝默,我真的对你很失望。”

  过往与现实重迭交合著,张居正当年对申时行那满怀期待的盛情邀请,与张重辉此刻平静无波的失望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仿佛受到了致命打击一般,申时行心底埋藏已久的那一根弦,终究还是崩断了。

  申时行破防了,他癫狂般地挥舞著双手,似乎忘记了面前之人的‘身份’,十分不甘地大声道:

  “失望?你凭什么失望?我做的还不够好吗?考成法!考成法!你永远都只知道按自己的想法走!你知不知道考成法的弊端有多大?

  你以为群臣百官们会老老实实的按照你制定的考核标准,踏踏实实的干出政绩来吗?你以为地方官吏会因为考成法就勤政爱民嘛?

  你错了!张白圭你错了!考成法只会让群臣百官们怨声四起!考成法只会让地方官吏们为了完成考核标准,更加剥削压榨百姓!

  哪怕不是考成法,一条鞭也是如此!你以为重新丈量土地,那些地主们就会乖乖交税吗?你以为将赋役合并,百姓们就能少受杂役之苦吗?

  你知不知道你大力推行的一条鞭让民间谷贱银贵?你知不知道那些地主们永远都会有想不尽的办法,将那些需要多交的税款,转移到普通百姓们的身上?

  张白圭!大明朝已经两百多年了!诸多弊端早已经是深根入髓!土崩鱼烂!不可救药!

  你只知道上有政策!你不知道下还有对策?你只知道充盈国库!你不知道有多少百姓在国库充盈之际,活活饿死在这场盘剥之中?

  张白圭!你知不知道你以为的为了朝廷!你以为的为了百姓!到头来却是在吸大明百姓们的血!来续大明朝廷的命啊!”

  申时行歇斯底里地质问著面前的‘张居正’,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不久前,信誓旦旦说过的那些话。

  又或者,申时行其实还记得,只不过现在的他不想记得。

  他只想说出这些话,他只想告诉张居正自己没有错,错的人是张居正!

  申时行似乎还没有‘骂’够,又继续说了起来:

  “叔大,我知道你不求能有善终,也知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有善终,我知道你只想当‘商鞅’,起码人走了,制还在。

  可现在是大明,不是先秦,你张居正只是张居正,你不是商鞅!你也成不了商鞅!你只能成为另一个‘王安石’!

  你以为我不想延续改制吗?可你知道这有多难吗?我申时行只是申时行,我不是你张居正!我没有‘虽死千万人俱往矣’的想法!”

  申时行的话似乎是说完了,但看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还有话没说出口。

  被‘狂喷’了一顿的‘张居正’按理来说应该大声反驳对方才对,然而张重辉却只是淡淡问了句:

  “所以呢?你想说明什么?”

  申时行似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问题一般,他早有准备地肯定答道:“所以!错的是你!”

  一时间,气氛沉默住了。

  张重辉没有即刻作答,而是低头沉思了起来。

  申时行见对方被自己怼的无话可说,不由得心中大喜起来,好似他真的将‘张居正’给怼到无话可说一般。

  就在申时行陷入此‘成就’的喜悦之中时,沉默了半晌的张重辉,终于给出了回答。

  “就算我是错的,你也绝对不是对的。”

  张重辉的这句辩驳仍旧平静,只轻飘飘掠过申时行的耳畔。

  然而,正是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让申时行呆住了。

  原先心底的喜悦逐渐消散褪去,转而代替的,是逐渐浓郁的失败与绝望。

  许是在内阁呆得太久了,就连申时行自己都已经快要忘记,他曾在心中立过志向,想要向张居正证明自己才是对的。

  可这样的志向,竟在他年复一年的政治生涯中,逐渐被他自己所遗忘。

  久往的志向被再次提起,申时行感到很是难堪,心中更是在问著自己:

  “所以,就算他张太岳是错的,我申时行也绝对不是对的吗?”

  偏偏在这怀疑人生的时候,张重辉像是看穿了申时行在想什么一样,开始说了起来:

  “汝默,这大明朝内阁首辅的位子,我坐了十年,你也坐了十年。你说我错了,但其实你比我错的还要彻底。

  我知道,你一直都认为我在位时得罪那样多的人,是愚蠢至极的行为。而你认为你能够寻求到一个折中的法子,来做好这个内阁首辅。

  这十年来,你夹头藏尾,在皇上和百官们之间两头奉迎。你窝囊的半死,就连被官职低于自己的下属指著鼻子骂都不敢报复回去。

  你这样矜矜业业,两头讨好,最终却仍旧被皇上拿来当了挡箭牌,还在大臣们日复一日的羞辱弹劾之下,落了个首鼠两端的臭名。

  你在内阁十年,当了十年的老好人,也是当了十年的受气包。我在位时好歹享受过,好歹光荣过,而你呢?所以汝默,其实你错的比我还要彻底。”

  张重辉的话,可谓是字字句句都戳到了申时行的痛点之上,惹得这位‘老好人’阁老再次震怒了!

  “不!你才错的更彻底!”申时行大声反驳著,许是恼羞成怒太深,他竟将在心底里憋了十年之久的怒气爆发了出来,大声吐道:

  “我首鼠两端又如何?我受气包又怎样!难道要我像你一样背上千古骂名嘛?

  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那些支持你改革的张党被骂得有多惨?满朝文武都在骂他们是你的帮凶走狗!

  你知不知道你死后才不到半年,你的名声就已经比狗屎还要臭了?

  老百姓们在骂你是人渣败类!皇上说你是言行不一的伪君子!就连当初阿谀奉承你的那些人,也全都跳出来骂你!

  他们说你有几十个老婆!还说戚继光给你送千金姬,海狗鞭!

  张太岳!你从大明朝万人敬仰的内阁首辅,转变成人人都为之唾弃的有罪之臣,这一切变化之快,黑白转换不过在你死后半年间而已!

  我就算再怎样首鼠两端,我就算再怎样背负臭名,可在后世的史书之上,我申时行只不过是那样浅浅一笔罢了!

  而你呢?叔大!你得罪的可不仅仅是握著笔杆子的读书人啊!你得罪太多太多人了!

  上至皇上,群臣百官,下至地主,小民百姓!这所有人,我大明朝的所有人,全都被你得罪光了!

  哪怕你的初衷是为了大明又如何?哪怕你的初衷是为了小民百姓又如何?小民百姓们听到的声音,全都是……官绅世家们说的啊……

  世宗皇帝那样高深的城府手段,连他一个皇帝都不敢对积弊已久的大明朝大兴改革了!

  而你张太岳只不过是一个臣子罢了,你这样豁出命去到底为了什么啊?真的值得吗……”

  申时行说到最后,已经开始哽咽。

  从一开始的替自己鸣不平,到最后变成了替张居正鸣不甘。

  这样多年过去了,申时行始终都想问张居正这一个问题:“真的值得吗?”

  然而张居正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哪怕是张重辉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抱歉,方才失态了。”申时行恢复了最开始时的理智,他对眼前的少年这样解释道:“另外,这些话我是对张白圭说的,不是对你说的。”

  张重辉不仅没有再纠结于申时行方才的失态,甚至还十分配合的转移开了话题,道:

  “如今我是罪臣之身,你要是倒台了,我们张家也就完了。所以你不能走,你得留下来,继续当你的内阁首辅。”

  申时行苦笑一声:“你当这内阁是我家,想留下便留下?实话跟你说了吧,是皇上逼我走的,他把我拉出来当最后一次挡箭牌,想借著这个机会把水搅浑,好立皇三子为皇太子。”

  面对申时行的这番苦衷,张重辉却是不以为然地笑道:“皇上为了立太子能把水搅浑,你申汝默为了留在内阁,就不能也把水搅浑吗?”

  此番话让申时行皱起了眉来,似乎想问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不问,而是妥协似地道:

  “算了……这十年的首辅之位已经将我折腾得精疲力尽,我累了,还是早些致仕,回老家过种竹养鹤的清闲日子吧。

  你也放心吧,我走后皇上会让王锡爵回内阁,到时候,我会请王锡爵暗中庇佑你们张家。”

  面对这样的一个回答,张重辉似乎没有听到后面那一句一般,只问道:“回家?哪个家?”

  听到这个问题的申时行愣了一下,他开始认真仔细地审视起面前的少年来,毕竟敢对他问出这种敏感问题的人,也就只有张居正。

  “当然是申家。”申时行回答间,也在仔仔细细观察著对方,他倒要看看对方到底有多能演。

  张重辉似乎没有发现申时行在仔细审视自己一般,十分自然地道:“哦,可是你回去应该会住不习惯吧?毕竟那一大家子,就没一个跟你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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