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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开局被抄家,反手烧祠堂 第95节

  几乎就是在那一个瞬间之内,朱翊钧就想起了,自己那‘下意识往后瞥’的习惯,是从哪里来的了……

  与此同时,张重辉也是震惊的!

  他没想到,身为皇帝的朱翊钧,居然……是个瘸子?

  许是太过于震惊了,张重辉一时间也没有做好表情管理,于是心绪复杂的他,恰好就撞上了朱翊钧那突然瞥来的视线。

  四目相对间,气氛尴尬住了……

  张重辉不好意思再盯著朱翊钧那条瘸腿看,只好朝李太后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正是这么一个‘求助’的目光,却是换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结果’!

  ……

  皇帝陛下摔了。

  还是在被人扶著的情况之下,平地摔的。

  就连当时扶著皇帝陛下的陈矩,都没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矩只知道,皇帝陛下明明就已经被他扶住了,怎么一个没留神的功夫,皇帝陛下突然就像见到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一样,竟直直拖著伤腿‘往前’退了好几步!

  最终一个踉跄!“啪”栽倒了!

  ……

  后宫。巷道。

  宫人们正在一边干活,一边鬼鬼祟祟地悄悄聊著八卦。

  “我亲眼见到那个姓张的小郎君对皇三子殿下说过,被他跪过的人,三个时辰之内会倒大霉,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别说,还真是邪了门了,不仅皇三子殿下在三个时辰之内被崩掉了两颗牙,就连皇上也好端端的摔了一跤,真就见鬼了呗?”

  “怎么会这么邪门啊?话说那张小郎君现在怎么样了?害得皇上摔了,该是已经被拉去凌迟处死了吧?”

  “瞧你说的什么话啊,咱们皇上最是宽仁待下了,哪能是那样残暴的人啊!他不但没有杀那小郎君,甚至连罚都没有罚他呢!”

  “不是吧?话说,听闻那张小郎君,是那个被抄了家的张首辅的孙子?”

  “就是他,一个罪臣之后,本该死不足惜!也就亏得皇上仁慈,才好心饶他一命!”

  “的确,罪臣之后,活该死了才对!”

  “额……话说……那张小郎君的祖父,是犯了什么罪,才被抄的家啊?”

  “管它什么罪,反正皇上圣明,总不会冤枉了有罪之人就是!”

  “啊……这样嘛……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啊!时候不早了,有芙,你赶紧把这块地给擦干净!活就都交给你了,我们就先走了啊!”

  “啊……好……”

  ……

  乾清宫。

  自从‘摔了那一跤’过后,朱翊钧就一直在愣著神,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道这样过去了多久,直到天都黑了,朱翊钧才终于‘回过神’来。

  只见他突然间就激动了起来,并忙问道:

  “人呢?他人呢?”

  “回皇爷的话。”张诚回来了,他虽然不知道皇帝陛下说的‘那个人’是谁,但他也猜到了,于是赶紧上前回话道:

  “张重辉就在午门那儿押著呢!您放心,他跑不了的!”

  “快!快!快!”朱翊钧激动地抬手乱挥起来,急切间又像是怕暴露了什么一样,他急忙压低声音喊道:

  “快!快去杀了他!偷偷的!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第107章 心疼皇帝?一心辍朝的小万历!

  “快!快去杀了他!对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是朕要杀了他!”

  “就……就让他……就让他不知不觉的死了就好……”

  朱翊钧的情绪时而激动不已,时而却又低沉了下来。

  总而言之,反反复复,很是‘迷惑’。

  皇帝陛下这副‘见鬼’一般的慌张模样,著实让张诚诧异住了。

  由于下午他被皇帝陛下派去跟王锡爵‘交流’了,故而他并不知道‘当时’在慈宁宫之内,到底‘具体’发生了什么。

  在听完陈矩等人的描述过后,张诚只觉得更迷糊了。

  好端端的,还是在被人扶著的情况下,皇帝陛下是怎么做到,在平地上还能摔一大跟头的?

  难不成真就那么邪门?被张重辉跪过的人,在三个时辰之内,真就会倒大霉?

  张诚很是诧异不解,可就算再如何不解,也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他诧异了。

  因为皇帝陛下给他‘偷偷’下发的这个‘杀人任务’,似乎很急很急……

  ……

  张诚走了,去‘杀’张重辉了。

  皇帝陛下特意叮嘱了,既要不被人发现,又要让张重辉不知不觉的死去。

  这样‘既要,又要’,实在是难办得很。

  然而就算再怎么‘难办’,张诚也得去办,反正对于他来说,只要张重辉死了,那他就可以交差了。

  毕竟死人又不会说话。

  ……

  张诚走后,朱翊钧的‘情绪’才后知后觉的稳定了些许。

  “他不是张居正……张居正已经死了……”

  朱翊钧心间重复著这句话,事实上他嘴上也在念念有词著,只不过他自己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伴驾的太监又换回了陈矩,看著皇帝陛下神神叨叨的模样,陈矩目光复杂,不知不觉间竟都湿了眼眶。

  “你哭什么?”朱翊钧发现了陈矩在偷哭,当即便是好奇问了起来。

  “皇爷,奴婢……”陈矩低著头不敢看朱翊钧,抽泣道:“奴婢不敢说……”

  “说!”朱翊钧命令道,与此同时,他也总算是停下了碎碎念的喃喃。

  “皇爷……奴婢……”陈矩擦了擦眼泪,心疼地道:“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奴婢心疼您……”

  好在此刻的大殿内,只有朱翊钧跟陈矩这主仆二人而已,若是有旁人在,听到这话怕是要吓一跳。

  毕竟人家做主子万岁爷的人,哪用得著他一个做奴婢的来心疼了?

  ‘淡’吃萝卜‘咸’操心是吧?

  陈矩哭得很是真诚,值得一提的是,他并没有在装。

  朱翊钧从小到大,看过,也看惯了许许多多‘演戏’的人。

  身边伺候他的奴婢们,前朝尊称他为‘圣人君父’的臣子们,后宫与他肌肤无间的后妃们。

  这样许许多多的人,在面对朱翊钧这个皇帝时,永远都戴著各式各样的面具。

  哪怕是他最喜欢的郑梦镜也是如此,哪怕他的亲生母亲李太后,也是如此。

  其实也不然,毕竟朱翊钧这个皇帝在面对别人时,也得戴著面具。

  世人都是如此,不论是蝼蚁一般的平明百姓,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圣人。

  这是规矩,更是被制定好的规则。

  朱翊钧已经有许久都没见到,像陈矩这样毫无‘演戏成分’的真情实绪了。

  这位高高在上的圣人君父,更是有许久都没听到,有人‘敢’对他说,心疼他了。

  他可是天子,天子是圣人,是君权天授的君父。向来只有高高在上的君父心疼子民的份,哪能有子民心疼君父,这样倒反天罡的事。

  可在这已经垂垂老矣的大明王朝,在这‘君不君’,‘臣不臣’的大明王朝,所谓的‘倒反天罡’,似乎早就已经没有了‘所谓’的‘天罡’可言。

  看著低头抽泣的陈矩,朱翊钧没有说话,他也没有询问对方,究竟都在心疼自己这个皇帝什么。

  转眼看向自己那条已经有些肌肉萎缩了的‘残腿’,答案其实已经了然。

  是啊,身为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皇帝,却是一个瘸子,这的确‘应该’挺让人‘心疼’的。

  朱翊钧不知道他的子民们,究竟会不会真正心疼他这个‘瘸子君父’,他只知道他自己倒是挺心疼自己的。

  许是‘自我感动’过了头,不知不觉之间,朱翊钧又回想起了,下午看见的那个‘熟悉’眼神。

  那个熟悉的眼神,在‘曾几何时’,其实是朱翊钧最‘盼望’看到的。

  可如早今已时过境迁,时隔那么多年再次看到那样‘熟悉’的眼神,朱翊钧早已不复当年的‘感动兴奋’。

  有的只剩难堪,窘迫,惊慌失措……

  朱翊钧不知道该怎样形容,那种令他浑身上下,乃至皮肉里都好像有虫子在爬的不适感。他只知道那个‘熟悉’的眼神,让他很难受很难受。

  那是一种无地自容,也是一种无颜以对。更是朱翊钧曾经的一腔赤诚,如今的空余不甘。

  羞窘间,朱翊钧也不知为何,竟细细琢磨起来了,那道‘复杂’的‘眼神’之中,究竟有没有……心疼之意?

  “怎么可能啊……他又不是真的他……”

  几乎是无意识的,朱翊钧便脱口而出了。

  他知道张居正已经死了。更知道张重辉不是张居正。

  可他还是心绪复杂,还是坐立不安,还是不知所措。

  “皇爷,您说什么?”陈矩红著老眼抬头询问,方才他哭的太过投入了,没听清皇帝陛下在说什么。

  “没什么。”朱翊钧只疲惫地摇了摇头,逃避一般,叹声道:“朕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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