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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明 第612节

  “人家都已经在西域称帝建国了!还将朕这个大明天子,废为燕王!”

  “这都大半年了,朕才收到消息!可恶!可恶至极!”

  王锡爵拿起来一看,不禁脸色剧变。

  原来,虽然西北叛乱的首犯庆王、啺荻家丫铮汕焱跏雷又焖咳绰柿觳胁刻油饔颉�

  这朱帅锌还真是能耐,居然灭了叶尔羌汗国,占了整个西域,自称大明皇帝、天可汗。

  他还发布所谓的诏书,宣布废黜皇上的帝位,贬为燕王。

  真是丧心病狂,胆大包天!

  却听皇帝咆哮道:“人家都在西域僭越称帝大半年了,朕还蒙在鼓里!是不是等朱帅锌打到陕西,你们才知道!”

  “朱寅和戚继光罪不可绾!戚继光不许封伯!朱寅贬为知县!”

  什么?沈一贯惊讶的看着皇帝,一脸苦涩。

  稚虎刚才还定为南京刑部尚书,这转眼间就被贬为知县了?

  皇帝一脸狰狞,“反正仗也打完了,立刻派人去高丽接掌朱寅和戚继光的兵权!戚继光直接致仕,朱寅就去重庆府当彭水知县!”

  …

  PS:不要说虐主,虐不了多久了。相信小老虎。另,历史上的海瑞在南京死后,史书记载:“市廛尽闭,哭者声震秦淮,纸铺无存,烛尽金陵。”很多人自发扶柩南归。“丧出长江,白衣冠送者夹岸,酹酒百里不绝。”、“百工舍器,万民辍舂,昔有比干,今有刚峰。”华夏几千年历史,做官做到这种地步的,寥寥数人而已。

第404章 小老虎的愤怒

  皇帝怒不可遏,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朱寅和戚继光西北平叛,数月间大获全胜,称为大明少有的大捷,可到头来,庆王世子居然率领叛军残军出塞,在西域建立伪朝,僭越称帝!

  更可恶的是,这是去年的事,自己今年才收到秘奏!

  “这是欺君之罪!”万历怒不可遏,“朱、戚二人的西北军功,朕许与不许,还在两可之间!”

  “这算什么西北大捷?哼,朱寅的军功,怕是配不上江宁侯的爵位,不如削了他的…”

  沈一贯赶紧说道:“陛下,朱寅和戚继光的军功的确是打了折扣,未竟全功,过错不小。以至于没有肃清残敌,导致庆王世子逃入西域僭越伪号。可是这也算事出有因啊。”

  “怎么事出有因!”万历神色不善的瞪着沈一贯,“沈先生是要为你的弟子开脱罪责么?”

  “臣不敢。”沈一贯不慌不忙的说道,“臣只是就事论事。即便此事与朱寅无关,臣也不会遮遮掩掩。”

  万历不耐烦的一挥手,“你说!”

  沈一贯道:“陛下,没有圣旨,朱寅和戚继光是不能率军出塞的,更别说深入西域了,否则就是杀头的罪名。而且当时,朱、戚二人围困叛军巢穴,一心想擒获庆王和啺荩雎粤饲焱跏雷又焖恳参蘅珊穹恰1暇梗乐焖咳チ宋饔颍鼓苷厶诔稣饷创蟮亩玻克植皇桥丫琢臁>退阒乐焖刻拥搅宋饔颍煲推菁坦饷挥惺ブ家膊荒茏啡胛饔颍暇刮饔蚴且抖己构牡嘏獭!�

  “西部叛乱被平,啺莺颓焱跞渴谑祝犹滓彩栈亓耍怪卮戳饲嗪C晒藕屯哓荩饣共皇谴笫ぃ磕训澜鼋鲎咄蚜艘桓銮焱跏雷樱徒送蚪吭⊙苷酱虺隼吹奈鞅贝蠼菀槐誓ㄉ甭穑俊�

  “再则,西北大捷首先是陛下的武功和朝廷的荣耀,其次才是朱寅和戚继光等人的军功啊。陛下若是因此抹煞西北大捷,损害的也是陛下的武功和荣耀。到时天下人就会以为,原来西北大捷是吹嘘出来的,甚至认为朝廷在西北打了败仗。是以臣以为,绝不能因为朱帅锌,就否定西北大捷。”

  沈一贯的这番话,万历也觉得很有道理,难以反驳。

  王锡爵也道:“陛下,沈阁老言之有理。西北大捷快一年了,天下人都知道朝廷在西北打了大胜仗,雷厉风行的平定了叛乱,就是西南的土司和塞北的蒙古诸部,闻此大捷也安分了不少,畏惧朝廷的兵威。”

  “若是再告诉天下人,说西北大捷打了折扣,连主帅的爵位也因此被削了,那传扬出去,西北大捷就可能被说成子虚乌有,甚至以讹传讹的变成西北大败。是以这西北大捷,绝不可打折扣。”

  “朱寅有没有大罪?没有。有没有过错?当然有。可是陛下已经准备贬他去偏远的西南当个知县,惩罚足够重了,何必还要削爵?若是再削爵位,那就是太过,不符合陛下的中庸之道,更会损伤陛下知人善用之名。”

  张位也道:“陛下,西北大捷,封赏了很多将领。若是只因朱帅锌之事,就削掉朱寅的爵位,那么其他被封赏的将领,是不是也要追罚?如李如松、李如柏等将领,难道也要贬谪?陛下,国家名器乃朝廷公器也,不可因私而废啊。规矩准绳,明定赏罚,方是御下之本也…”

  万历怒道:“你说朕是在徇私?朕身为天子,和朱寅有私仇?你在教朕做事么?”

  “臣万万不敢。”张位免冠叩首,“陛下,所谓过犹不及也。朱寅贬为知县已是重罚,实在不宜再削爵位。否则,天下报国之才,朝野热血之士,怕是会心寒齿冷。”

  张鲸也小心谨慎的说道:“爷爷,奴婢以为,贬为知县最好,削爵有点重了。朱寅刚在高丽立下大功,回来却被贬为知县,爵位都被削了。这要是传扬出去,难保那些士人不非议爷爷刻薄寡恩,对爷爷名声大大不利,那些人唯恐天下不乱,怕是连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样的悖逆之言都敢编排。”

  万历想想也是,只好说道:“好,那爵位就不削了,以观后效,让他戴罪立功便是。”

  沈一贯听到弟子保住了爵位,这才暗自松了口气。

  皇帝继续道:“内阁拟诏,派兵部侍郎宋应昌去高丽,接管朱寅兵权。反正倭寇几乎全军覆没,仗也算打完了。宋应昌去高丽善后,朱寅和戚继光等人回朝,高丽只留两万兵马暂时驻守。”

  “等到朱寅和戚继光回朝,廷议议罪,朱寅贬为彭水知县,密令重庆知府郝运来严加看管。”

  “戚继光也要廷议议罪,他是西北平叛的大将军,自然逃不脱干系。就让他致仕回山东老家,不许留京。”

  王锡爵道:“臣等领旨。”

  几人都知道,虽然皇帝的确恼怒朱寅未竟全功,走脱了朱帅锌这个大祸害,但也是借此打压朱寅。对于皇帝来说,这是个很好的借口。

  沈一贯心中很是郁闷,却也无可奈何。

  稚虎被皇帝抓住这个错处,直接从朝廷重臣贬到重庆当知县,只怕十年八年都爬不起来了。

  等他重新回朝,可能年过三十。经此打击,稚虎此生入阁怕是难了。

  沈一贯不禁很为朱寅感到惋惜。

  万历几句话就决定了朱寅和戚继光的仕途,这才说道:“朱帅锌一定要剿灭!此獠革出宗室玉牒!”

  王锡爵说道:“陛下,朱帅锌僭越伪号,罪大恶极,乃朝廷心腹大患,自然要剿灭。但西域太远,劳师远征耗费巨大。而且朱帅锌笼络了西域诸族,还带走了很多西北汉人出塞,叛军兵马不下十万。若是平定西域,朝廷最少要出兵十万,怕是没有七八百万两银子不可啊。”

  “这么多?”万历脸色阴沉,“户部如今还有多少存银?太仆寺和南京户部呢?”

  王锡爵是首辅大臣,这些数据当然了然于胸,毫不犹豫的回答:

  “最新的账目,户部存银两百三十多万两,太仆寺存银只剩四十二万两。南京户部的存银嘛,二月报上来的账目是八十七万两。三大库的存银,加起来三百六十万两。”

  万历眉头一皱,心中很是烦躁,“眼下不到五月,一年还没过半,怎么就用了这么多银子?国库开支是不是出了问题?”

  王锡爵很是无语,耐心的说道:“今年一开年,高丽战事就前后拨银一百八十万两,亏得朱寅和戚继光争气,这仗打的又快又好,不然起码还要多花三百万两。还给陛下修陵,开年以来已经拨了三十万两。俸禄、军饷等项已拨三百二十多万两。这么一算,几个月就花了五百多万两银子,去年,南北两京几大库加起来,收入也就九百万两,可不就是只剩三百多万了?”

  “其实还没有这么多。”张位说道,“元辅还没有扣除接下来的抚恤金。眼下高丽大战即将收官,朱寅和戚继光奏报,六月将士们就要凯旋归国。满打满算也不到两个月的工夫。到时候午门献俘,朝廷同时要下抚恤诏书,这最少又是一百多万两银子的抚恤!这笔银子根本不能省,肯定要花的。”

  “这笔银子一扣除,三大库的存银就只剩两百多万。可即便是这两百多万,也还要支付接下来几个月的官俸、军饷。这么一算,竟是青黄不接了!别说用作西征军费,就算朝廷正常运转都不够用。”

  “说来说去,还是不该打仗。西北平叛加高丽抗倭,银子花的淌水一般,一年之内军费就花了七百万两。要不然,朝廷会宽裕的多。如今这状况,西征万万不可,没银子!”

  万历拉着脸,“这么说,要等到下半年税银收上来,才能对西域用兵了?”

  沈一贯苦笑道:“陛下,等到秋天的税银收上来,已经是年底了。再说,国库的积蓄空了,到时还要先补亏空,还是只够用来维持朝廷正常开销,凑不齐西征的军费,最少差了五百万两。”

  最少差五百万两?万历满面寒霜,一张大胖脸好像被冻住一般,仿佛随时会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照三位先生的意思,因为国库没了银子,那就只能看着朱帅锌在西域蹦跶?让他越来越成气候?等着他打回来?”

  王锡爵神情苦涩,“朱帅锌当然要尽快剿灭,越快越好,越拖对朝廷越不利。可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兵马一动,西域那么远,靠的就是钱粮铺路啊。国库没有银子,缓不济急,这仗…”

  万历心中有数,王锡爵等人是盯上了自己的内帑!他恼怒之下,忽然看了张鲸一眼。

  张鲸立刻会意,当即说道:“爷爷,奴婢以为,眼下只能加征赋税,可设一项剿饷,每亩加征白银一分。户部鱼鳞册有纳税田七百万顷,如此一来,就能征收剿饷七百万两啊。”

  “万万不可!”王锡爵脱口而出,“皇上,这加征剿饷,绝不可行。内相出此下策,实在是饮鸩止渴。”

  “危言耸听!”张鲸怒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之财富,皆为天子所用。九州黎庶,皆为陛下子民。为了西征大事,每亩加征区区一分银子,怎么就是饮鸩止渴?眼下海清河晏,太平盛世,谁出不起这点银子?”

  “再说,这剿饷又不是年年征,就是只征这一次,平定叛乱后就不征了,有可不可?”

  “这临时加征,之前又不是没有!正德朝时为了重新乾清宫,加征田赋一百多万两。嘉靖朝俺答进犯,临时加征二百万两,剿倭时也不止一次临时加征。”

  张位冷然道:“内相有所不知。每亩加征一分,听起来的确不多。眼下太平盛世,百姓也不是真交不起。可是朝廷每加征一分,下面就敢收一钱!”

  张鲸嚷嚷道:“那是文官治理无能!为何朝廷只加征一分,州县就敢加征一钱?还不是地方官吏贪墨?那些知州知县知府,还不是读圣贤书的人!”

  张位怒道:“你说什么?!”

  张鲸冷笑道:“俺说读书做官的人蠹虫太多,害的朝廷政令不通!一亩田,每年最少一两银子的收成,加征一分也才百分之一,为何就加征不得?他们敢加征一钱,那是他们自己不干净,不关朝廷的事,更不关皇上的事!”

  张位一摆手,“我和你说不着!总之要是加征田赋,天下必然怨声载道。”

  万历看向王锡爵:“王先生,司礼监建议加征剿饷,你以为如何?”

  王锡爵很是无语。

  陛下,虽然国库的银子不够,可是内帑不是有钱吗?听说内帑已经有了上千万两的白银,拿出几百万用来西征,难道不行?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啊。

  “陛下。”王锡爵硬着头皮说道,“加征剿饷,不到逼不得已万万不可。地方上免不了层层加码,国库只收了七百万两,下面怕是会多收几倍!那是人祸啊。”

  “老臣倒有个法子。陛下的内帑不是有多余的银子么?就先借给国库,用来西征。等到以后宽裕了,国库再分批还给内帑…”

  “不行!”张鲸不等王锡爵说完,就粗暴的打断他的话,“内帑另有大用!到时皇子就藩、大婚哪里不要花大钱?你们外朝就是这个能耐?你们穷了,搞不到银子,就打陛下内帑的主意?忠孝之心何在?”

  “明明加征剿饷就是上上策,你们偏偏推三阻四!却要让陛下自己拿钱平叛!究竟是何肺腑!”

  万历没有说话,心中却夸赞张鲸忠心。

  王锡爵气的浑身冰冷,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还有一个法子,那就是让宗室认捐。朱帅锌本是宗室,却要造反。其他宗室难免心思叵测、忐忑不安。陛下就以这个为借口,要宗室诸王捐助银子,表示对朝廷忠心无二,银子就算态度。”

  “不可!”万历想都不想的拒绝,“又打宗室的主意!到时他们会说朕打压宗亲,反而会站在朱帅锌那边。拿了他们的钱,朕在祖宗那里不好交代。”

  王锡爵张张嘴,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沈一贯幽幽一叹道:“可惜啊,要是秦王府被劫走的金银追到就好了。”

  张鲸再次说道:“陛下,为今之计唯有加征剿饷了,除此别无他法。”

  皇帝站起来,肥硕的身子在月台上来回走动,眯眼看着天上的太阳,忽然说道:

  “以内阁的名义,上奏加征剿饷,每亩加征一分银子。两日之内务必通过廷议!”

  王锡爵等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领命道:“臣等遵旨!”

  ……

  高丽。

  四月中旬,朱寅和戚继光率领大军南下,和熊廷弼在平壤会师。

  四月十八,明军渡过大同江,继续南下,饮马汉江。

  四月下旬,明军渡过汉江攻占汉城。残存的一万多日军和数万高丽伪军,全被歼灭。高丽日军最后的名将福岛正则,切腹自尽。

  高丽君臣还宫汉城,在景福宫遥拜大明天子。

  五月初,残存的日军水师也全军覆没。

  至此,高丽八道全部收复。先后侵入高丽的二十二万日军,大半被斩杀,七万人被俘。

  日本内战多年淬炼出来的精兵强将,大多覆没于高丽。日本的武力其实大势已去。

  五月初二,端午节前夕,朱寅终于接到了罗言从北京发来的密报。

  朱寅接到密报,当即就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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