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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边军开始覆明灭清 第309节

  放下中暑的士卒,几个医匠立刻上前,熟练地配合,掐人中、灌汤药。

  汤药以藿香为君药,搭配紫苏、白芷、茯苓、陈皮等药材熬煮而成,正是专门针对暑天淋雨、湿气侵体导致中暑昏厥的良方。

  苦涩的药汁被强行灌下去,昏厥的士卒才悠悠转醒,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就这样,府城外的江堤在数千人的日夜奋战下,一尺一尺地艰难抬高着。

  浑浊的江水愤怒地拍打着新加固的堤岸,试图撕开缺口,却又被更坚固的水泥条石和沙袋顽强地顶了回去。

  浪头撞得粉碎,徒劳地退回江心,酝酿着下次更凶猛的冲击。

  为了抵御这场大水,保宁府城上下可谓是万众一心。

  从坐镇指挥的江瀚到挥汗如雨的士卒,从奔走呼号的民兵到转运物资的民夫所有人都在燃烧着自己最后的气力。

  与保宁府不同,此时的剑州已经是满目疮痍。

  持续了七天七夜的暴雨刚停,可天却没放晴,灰蒙蒙的云压得很低,空气里飘着一股说不清的馊味。

  洪水虽然渐渐退去,但城中低洼处,仍然积着没膝的浑浊泥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

  曾经肥沃的良田被厚厚的淤泥覆盖,夹杂着断木、碎石和来不及逃离的牲畜尸体,甚至偶尔能看到泡得发白肿胀的人尸。

  残破的房屋歪斜着,墙壁上留着清晰的水位线,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幸存的百姓眼神空洞,麻木地在泥泞中翻找着可能残留的家当,或是茫然地望着已成废墟的家园。

  哀鸿遍野,哭声不绝。

  刚上任不久,差点葬身洪水的同知吴熙,此刻已经成了剑州灾后重建的主心骨。

  他形容憔悴,身上的绯红官袍早已破烂不堪,头上还裹着渗血的纱布,强撑着身子在泥水里跋涉,指挥。

  灾后的首要工作便是清淤。

  他组织起还能行动的灾民和衙役、士兵,组成一支支清淤队。

  简陋的木筏在积水中穿梭,不断打捞着漂浮的杂物和尸体。

  壮劳力们用铁锹、木盆,甚至双手,奋力清除街道和房前屋后的厚重淤泥。

  挖出来的尸体被小心地用草席包裹着,抬到远离水源和居住区的高地上,集中焚烧。

  时值盛夏六月,高温潮湿,正是瘟疫滋生的温床。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令人窒息。

  吴熙采纳了随行大夫张济生的建议,在城郊设立了专门的“疠所”(隔离区)。

  所有出现发热、腹泻症状的病人都被强制转移了过去。

  民兵们背着沉重的石灰袋,在清理过的街道、安置点周围、一遍遍地泼洒着石灰。

  张济生带着城里的大夫,昼夜不断地熬煮清热解毒的汤药,分发给灾民和救灾人员。

  吴熙正带着人在城里四处巡视,可正走着,街角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他皱着眉走过去,只见几个衙役正按着一个商人模样的胖子。

  看见穿着官袍的吴熙,那胖子挣扎着发出杀猪似的嚎叫:

  “放开我!”

  “我卖我的粮,关你们什么事?!”

  一旁的衙役见状,立刻上前给吴熙解释道:

  “吴同知,这厮哄抬粮价,公然违抗军令。”

  “这都是李知州吩咐的,要是发现.”

  吴熙抬手止住他:

  “我明白了,按规矩办就是。”

  “把这人拖出去宰了,我派人去抄家。”

  衙役们齐声应是,拖着还在嚎叫的粮商就走。

  随着那粮商人头落地,围观的灾民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叫好声。

  “好!”

  “青天大老爷!”

  吴熙没有理会,只是对着身旁吩咐道:

  “把他家粮食抄出来,拉到粥棚去,赈济灾民。”

  “另外,再去查其他城里几家粮铺,谁敢学他,一样处理。”

  书吏连忙记下,吴熙却望着远处浑浊的江面,轻轻叹了口气。

  洪水退了,可这灾后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与剑州相比,位于龙安府的江油县虽然没有洪水的波及,但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从成都府逃来的灾民,一波接一波地涌进来,黑压压的人群根本望不到头。

  城外临时开辟的巨大空地上,搭起了连绵的简陋窝棚。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空地上那十几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

  “排好队!别挤!一人一碗!都有份!”

  县尉王宁亲自站在一张破桌子上,手里提着铁皮喇叭,声音传出去老远。

  士兵和衙役在一旁,死死盯着排成长龙的灾民队伍,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锅灶旁,几个伙夫正不停地搅动着铁锅中翻滚的米粥。

  米粥虽然水多米少,但在经历了洪水、饥饿和长途跋涉的灾民眼中,却是一碗不折不扣的神仙汤。

  当滚烫的、散发着米香的粥汤被舀进一个个破碗、瓦罐里时,灾民们个个感动得热泪盈眶。

  一个枯瘦如柴的汉子,双手颤抖地捧着滚烫的粥碗,老泪纵横。

  他顾不得烫,贪婪地小口啜吸着米汤,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呜咽。

  年轻的母亲小心翼翼地将碗沿凑到怀中婴儿的嘴边,用指尖沾着米汤,一点点抹进孩子嗷嗷待哺的小嘴里。

  几个半大的孩子,捧着碗蹲在角落,狼吞虎咽,烫得直吐舌头也舍不得停下,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活气。

  “慢点喝,别烫着。”

  千总胡永胜看着一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少年,狼吞虎咽地往嘴里扒粥,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少年抬起头,脸上还沾着米粒,含糊不清地说:

  “谢谢军爷赏粥.”

  李老歪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望不到头的难民潮,只觉得头皮发麻。

  涌来的灾民越来越多,好似无穷无尽一般。

  虽然每天只放一碗稀粥吊命,但县里和军中的存粮都已经快见了底。

  负责管粮的县丞更是天天派人来催,希望李老歪停止施粥。

  可李老歪却摇了摇头,他派去保宁府求粮的信使应该快回来了,一切听大帅做主。

  果然,信使晚上就抵达了江油县,并敲开了城门。

  “李头儿,曾知府已经派了车队,三万石粮食不日便到。”

  “大帅说了,粮食保宁府有的是,先把人救活再说。”

  “成都府的那帮官绅不肯赈济,他们屯的粮,迟早都是咱们的!”

  “大帅让你尽管收人,粮不够就再报,保宁府立马调过去!”

  李老歪愣了愣,随即狠狠拍了拍大腿,他心里门儿清,大帅肯定不是见死不救的人!

  可他却不知道,江瀚此时也正在发愁。

  虽然在他的带领下,保宁府顺利扛过了洪峰,但这场突如其来的水灾,把他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全给打乱了。

  按江瀚原本的设想,七八月秋收之后,他就会立刻朝东边的夔州府,和南边的顺庆府、潼川州用兵。

  但现在,他只能暂时以救灾和恢复生产为重。

  “罢了。”

  江瀚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的千总曹二叹了口气,

  “救灾要紧,打仗的事,先往后推推。”

  可令江瀚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这边在拼了命地救灾。

  而成都府那边,却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

  时值七月,酷暑难当。

  肆虐成都府各地的洪水刚刚退去,留下了满目疮痍和奄奄一息的灾民。

  田地尽毁,房屋倒塌,饥饿和疫病的阴影笼罩着灾区里的每一个村庄。

  侥幸活下来的人们,正挣扎在生死线上,用树皮草根勉强果腹。

  百姓们眼巴巴地盼着官府能施以援手,哪怕只是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

  听人说,龙安府和保宁府的贼人都在拼了命的救灾,朝廷就算不管洪水,可灾后总得派人赈济一二吧?

  可他们等来的却不是救济,而是一道道催命的枷锁。

  七月,正值夏税征收之际。

  灾区各州县的城门洞开,成群结队的税吏,在衙役的带领下,如狼似虎地冲了出来。

  “奉老父母手令,夏税秋粮,颗粒也不能少!”

  冰冷的告示贴在残破的村口,如同催命符。

  “限期半月缴齐,违者枷号示众,并发配充军!”

  冰冷的告示贴在残破的村口,看得众人一片哗然。

  “差爷,咱们的田都被冲没了,地里的粮食早毁了,拿什么交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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