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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之文豪崛起 第851节

距离七七事变爆发,已经过去了20多天。

最开始,常凯申和宋哲元的态度是一致的,那就是必须坚守,必须抵抗。但在坚守抵抗的同时,他们又期待着和谈,而这份侥幸心理迅速被日军的援军给扑灭。

七月十七日,常凯申终于选择面对现实,发表了他的重要讲话,其中有一句广为流传:“战端一开,那就是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任,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

此时此刻,北平正在进行着惨烈的“南苑之战”。

首先要说一下汉奸潘毓桂,此人是北平、天津、河北和察哈尔的最高行政长官,还担任宋哲元的政务处长,兼平津卫戍司令部高等顾问。从事变爆发到北平陷落,二十九军的所有作战计划,都被潘毓桂详细出卖给日军。

早在周赫煊回上海的时候,他就给宋哲元发了一封电报,说日军正在谋划攻占北平,并提醒宋哲元当心——潘毓桂已经做了汉奸。

宋哲元倒是听取了部分意见,令人严密监视潘毓桂的行踪。但潘毓桂有日本人撑腰,又是宋哲元地盘内的最高行政长官,在二十九军当中也有内应,依旧非常轻松的获得了作战计划并传出。

当日军一步步收缩对北平的包围圈时,宋哲元意识到南苑的重要性,立即派遣赵登禹的精锐部队前往支援。但宋哲元也是昏了头,他鉴于37师的防线太长,同时又把驻守南苑大营的37师调往北平方向。

这一切由于汉奸的出卖,都被日军所知悉,于是日军趁机发动猛攻。

南苑之战爆发时,赵登禹为了赶快驰援,身边只带了一个团,另两个团还在半路上,而主力仍旧留在涿州,原本驻守南苑的37师则在撤离防线。

增援部队只来了一个团,驻防部队却在撤退,日本人又发动突袭,战场瞬间全乱了,中国守军被打得措手不及。

最可恶的是,由于汉奸潘毓桂的出卖,日军不但知悉守军的动向,还知道守军的薄弱点——学生兵团。

学生兵团是去年征召的,一直在参加训练,直到七七事变爆发,他们才正式拿枪成为军人。日军朝着学生兵团的阵地疯狂进攻,而前线的指挥系统又崩溃了,学生兵们根本找不到长官,只能在基层军官的领导下坚持战斗。

对于这些学生兵来说,这是他们遭遇的第一场战斗,也是其中大多数人的最后一场战斗。他们当兵的时间才半个多月,却展现出极高的战斗素养,而且无人后退,无人投降,大半都牺牲在和日军的肉搏当中。

卢沟桥事变一周年之际,日本《朝日新闻》采访华北驻屯军第一大队长一木清直,此人感慨说:“(中国学生兵)面对面死战也不肯退却……甚至负伤几次依然冲上来拼杀。”

因为提前得知守军的作战计划和弱点,日军以为能轻松拿下南苑,结果遭到异常顽强的抵抗,甚至一度被佟麟阁带领军官教育团赶出阵地。在损失惨重之下,日军战斗机从承德起飞,对南苑进行疯狂的轰炸和扫射,守军阵地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中国守军只能选择突围,而他们的撤退路线,也被汉奸出卖给日本人,遭到准确而致命的埋伏。

突围途中,132师师长赵登禹牺牲,是抗战殉国的第一位师长,享年39岁。二十九军副军长佟麟阁牺牲,是抗战殉国的第一位军级将领,享年45岁。

赵登禹和佟麟阁牺牲的消息,已经被《大公报》记者传到上海,明天全国人民都会知道。

饭店门口。

周赫煊刚刚下车,就听见徐志摩在喊:“明诚!”

“你也来了?”周赫煊有些惊讶。

今天周赫煊此行,是来参加“上海文艺界救亡协会成立大会”的,出席者主要是些左翼文人,没想到徐志摩居然也跑来凑热闹。

徐志摩说:“既然是上海文艺界救亡大会,我是中国人,又是上海文艺界的人,自然要来参加。对了,你的诗还没写好吗?过两天《春望》诗刊就要发创刊号了。”

“写好了,本想回去再给你。”周赫煊拿出两张诗稿。

徐志摩打开一看,惊讶道:“居然不是白话诗……不对,佟麟阁和赵登禹死了?”

周赫煊点点头:“牺牲了。”

《沁园春·咏赵登禹》:“滚滚狼烟,悲泣山河,恨聚怒潮。听皇姑屯里,惊魂霹雳,喜峰口上,杀寇声高。原野山川,长城内外,奋起男儿唱大刀!宛平后,唤英雄叱咤,壮士骁骁。南苑激战晨宵,弹雨泻,黄亭土炽焦!痛荒郊碧血,故园凄泪;千秋肝胆,百战魂消。弹指春秋,纵目寰宇,几处狂徒又叫噐。雄碑下,教子孙长记,一代英豪!”

《沁园春·咏佟麟阁》:“晓月芦沟,怎忘当年,战火曳空!惹英雄奋起,旗风所向,悲歌吼处,气贯长虹。永定河边,南苑巷内,多少男儿浴血中。一腔恨,俱凝刀枪上,怒向顽凶!天公竟妒豪英,弹飞处,焦石溅血浓。憾壮怀难已,山河未复;民崩倚恃,国损干城!浩气长风。唤起大众,卫我中华一脉同。西山上,有松涛夜吼,霜叶殷红。”

周赫煊拿出来的是两首《沁园春》,后世谣传为佟麟阁和赵登禹的绝命爱国诗,其实不然,这是后人为纪念他们而创作。

比如“弹指春秋,纵目寰宇,几处狂徒又叫噐。雄碑下,教子孙长记,一代英豪”这句,明显是写抗战胜利多年后,子孙在纪念碑下为烈士扫墓的情形。当然,换成周赫煊此时“创作”出来,则可以理解成对抗战胜利的憧憬,拥有着特殊的激励意义。

徐志摩反复低吟着两首《沁园春》,叹息说:“两位将军为国捐躯,当得起这等壮词。”

第八百二十九章 民族进化论

中国文化界自晚清以来,有着各种各样的论战,没打过笔仗的文人都不好意思出门。

比如鸦片战争失利后,主张“师夷长技”的洋务派,就跟主张“忠孝礼义”的保守派,围绕着引进西学的问题展开过激烈争论。这些争论首先发生在朝堂上,又随着报纸渐渐走向民间,民间文人也跟着争得面红耳赤。

直到1898年,张之洞发表《劝学篇》,以“中体西用”的观点缓和了两派矛盾,获得朝野上下的一致认同,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成为人们的共识。

而到了新文化运动时期,曾经代表先进知识分子的康有为、辜鸿铭,其思想见解已经显得陈旧落后,被以陈独秀、胡适为代表的新派文人当做靶子攻击。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新文化论战当中,白话文创作得到普及,标点符号和国语也成为标准,民主和科学走向普罗大众的心中。

这是对近代中国影响深远的两场思想论战,前一场论战让中国开眼看世界,后一场论战加速了中国科学文化的传播。

或许是因为矫枉过正,有人呼吁正视传统文化,于是又一场新的论战开始。“调和论者”(调和中西文化)和“取代论者”(全部西化)吵得不可开交,后来出现的“科玄论战”和“整理国故”,大致都是此次论战的延续。

由此从论战当中,我们可以看到中国近代思想发展的脉络:顽固保守——师夷长技——中体西用——全部西化——中西协调……

这是华夏民族的自我进化之路。

那个时代的知识分子,都有一种“士”的心理认知。就算穿着单衣、啃着馒头,也依旧心怀天下,常常指点江山,干涉政治,批判时局,在近代历史当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大概是在南京国民政府建立以后,知识分子的话语权大不如前,“士”这一身份也走向日暮黄昏。

最近十年的论战,就显得细碎得多了,主要分为两种,即:文学思想之争和政治理念之争。

什么京派海派论战,什么鲁梁论战,还有新月派炮轰创造社,左翼文人怒怼御用文人,第三种人单挑左右派文坛……此等种种,有些看似个人矛盾,其实都是文学思想和政治理念出现了分歧。

大家都在寻找救国之路,只是想法不同,于是就吵起来了。

日本对中国的侵略,让原本四分五裂的中国思想文化界,逐渐走向统一,知识分子开始达成共识。那就是:放下矛盾,一致抗日!

中华民族抗日统一战线的确立,最开始是在思想文化界实现的。

别以为这玩意儿没啥用处,只是一帮文人在瞎起哄而已。思想指挥行动,要统一行动,就必先统一思想。思想若是统一了,有人不想统一行动,都必须顺应舆论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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