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139节

99 刑法：工作热情

　　再再次日，上午。

　　省城第三医院附近，某五星级酒店。

　　太阳早就出来了，傅文扬难以思考，更难以入睡。傅文扬斜斜地瘫倒在小沙发，身边的茶几，乱七八糟地摆着好几只早就喝完地空酒瓶。

　　相比痒度1，昨天晚上，傅文扬醒了足足六十几次。整个晚上总共7-9个小时，每个小时醒来十几次，平均下来每小时10-15次。——这几乎已经是痒度1的十倍。

　　很显然，痒度5的折磨下，无论何等疲惫，任何人都不可能正常入眠。

　　事实上，就傅文扬的个人感受，失去真正意义上的睡眠，已经是第四个日日夜夜。

　　空酒瓶的旁边，傅文扬伸手可及的茶几，上面还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就算全面清除“敏感”信息前，这台傅文扬平时仅用于联系亲戚好友的笔记本电脑，和傅文扬真正用于工作的电脑，也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关联。

　　瘫倒在小沙发，傅文扬左手夹着烟，右手捏着一只空了一半的酒瓶，双眼通红地盯着显示屏。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已发送信息。

　　昨日，23：25：“委员会先生，晚上好，我已经忙完自己的私事了。”

　　昨日，23：55：“委员会先生，您好，我可以开始为您办事了。”

　　昨日，23：55：“大哥，您在吗？请回复。”

　　今天，01：17：“委员会先生，委员会大哥，大佬，您老人家给点反应行不行。”

　　今天，02：37：“大哥，帮帮忙，您不是说了，很看好我的能力吗？我已经快不行了，帮帮忙吧。”

　　今天，04：44：“大哥，真的要死人了。”

　　今天，06：27：“委员会大哥，我知道您看着我，救救我，求求你。”

　　今天，08：57：“委员会大哥，早上好。您醒了吗？您看好的员工，想问问怎么完成入职手续。”

　　今天，09：12：“委员会大哥，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明白了，不管您要求我做什么，我全部都听您的。”

　　很显然，傅文扬已经彻底投降了。

　　两天两夜的求医问药，好几家医院，接近三位数医疗团队的共同认证，已经让傅文扬明白，这个该死的，莫名其妙的，闻所未闻的痒病，根本不是自己有有能力解决的问题。

　　四天四夜的折磨，更是让傅文扬明白，就自己这点小身胚，根本不可能抗住这种令人浑浑噩噩，心力交瘁，神魂俱疲，痒不欲生的刑罚。——要不是四天四夜的磨炼锻造出部分抗性，要不是每一次痒度上升都是逐步升级，要不是每一次绝望时分，内心深处都知晓委员会这只畜……这位大哥随时可以快速缓解痛苦，傅文扬早就两眼一闭，只求速死了。

　　傅文扬深深地叹了口气，傅文扬也懒得刷手机了，无论什么APP，现在只要傅文扬进入，全部都是和耳朵相关的医疗产品广告。

　　就在这个时候，傅文扬身边的笔记本电脑，显示屏幕忽然开始闪烁，傅文扬简直是飞扑过去点开通话信息。

　　满天神佛保佑，确实是委员会先生的消息：“上午好，飞鱼先生。”

　　傅文扬飞快地丢掉酒瓶，身体挣扎着坐直：“委员会大哥，我在。”

　　“你说你忙完了。”委员会大哥回复。

　　一瞬间，痒度下降至4。

　　痒度4，对于绝大多数地球人来说，依然是绝对无法忍耐的折磨，傅文扬却是立刻浑身舒畅，并第一时间谢恩：“谢谢大哥，感谢大哥的大恩大德。”

　　“不客气，”委员会大哥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两个小时内，你应该能够回到你的住所？”

　　傅文扬稍微算了一下时间：“可以的，大哥，我现在马上回去。”

　　“好，你回去吧。”给出这几个字，委员会大哥下线了。

　　我……老子……要不要这么雷厉风行！

　　傅文扬无语。

　　科技也好，药物也好，算你厉害，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

　　圣教也好，仙法也好，算你牛逼，我都先顺着你您老人家还不行吗？

　　一小时十八分后，傅文扬乖乖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县城。

　　傅文扬开门，掏出手机：“委员会大哥，我到了。”

　　手机显示屏中，这一条信息上方，是密密麻麻的行程汇报：

　　“委员会大哥，我已经收拾好东西了。”——物品打包整齐的照片。——收拾好所有物品，傅文扬只花了二十秒。

　　“委员会大哥，我已经打到网约车了。”——网约车确认接单的页面。——为了第一时间坐上车，傅文扬选择了专业加价，并额外发了200元红包。

　　“委员会大哥，我已经坐上网约车了。”——傅文扬坐进网约车后座的照片。——上车之后，傅文扬号称老婆难产，又直接给司机发了2000元红包。

　　“委员会大哥，我已经通过高速路口了。”——傅文扬居住的县城高速路出口照片。——整套操作下来，傅文扬节约了足足四十二分钟。

　　上一次的经验已经让傅文扬明白，只要乖乖执行指令，痒度就会继续降低，傅文扬能够做到的，就是尽量不浪费委员会先生的时间。——这是彻底离开课堂环境后，傅文扬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什么叫一寸光阴一寸金。

　　委员会大哥终于回复了：“整理物品，一个半小时后，转移住所。”

　　啥？傅文扬连忙询问：“去哪里？”

　　“省城。”

　　“省城哪里？”

　　“一个小时后，提供具体地点。”

　　草！！！行，我办！从省城回来的路上，傅文扬闭了一小会眼睛，稍微恢复了一点体力。——从痒度5下降到痒度4，傅文扬神奇地发现，对于任何哺乳动物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折磨，自己居然已经能够做到闭目养神！

　　痒度进一步下降到3。

　　傅文扬立刻精神抖擞！收拾房间而已，哪里用得着一个半小时！

　　十五分钟后，傅文扬汇报：“委员会大哥，我收拾好了。”

　　委员会大哥的回复马上又来了：“给房东发信息，因暂时有事，你需要返乡两到三个月。”

　　我很可能只能再活两到三个月了？傅文扬很有些忐忑，只不过委员会实时监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傅文扬老老实实地给房东发送信息。

　　“知道了。”房东也正好在线：“两到三个月之后，怎么办？”

　　果然，委员会大哥全程监视，傅文扬的手机，几乎同一时间收到了委员会大哥的指示：“回复房东：返乡期间房租照付，两到三个月之内，房租同样照付。可参考理由：我很喜欢这个房子，家里的事情办完，应该能够凑齐买房的钱。”

　　突然搬家，应该是为了让接下来的行为，尽量和过去的种种黑暗面隔绝。

　　继续租住原来的住所，估计是预备着后期进一步清理，乃至于持续清理。

　　……足足半年的时间，就为了清理一个房间，这么大的投入，想来我这么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虫豸，应该也不至于被劳师动众地处理掉吧？

　　傅文扬心下稍微放松了一些，一边想，一边依瓢画葫芦地向房东回复。

　　“好。”人都不来，直接付钱，房东肯定没有任何异议。

　　“很好，”委员会大哥接着说道：“这是你新住所的联系方式：1511500……”

　　痒度下降到2。

　　傅文扬掏出手机，赶紧联系。

　　同样的套路，同样的加快加急，四十几分钟后，两台货拉拉，拖着傅文扬和他的物品，驶入省城某平层小区。

　　傅文扬经济实力不错，目前这种状态，更是很舍得花钱，和早早等候在小区门口的房东一起，傅文扬无比顺利地完成了和房东的初次接触，顺便无比顺利地完成了入住新住所的全部程序。

　　送走房东，傅文扬并不急于整理物品，快速组装好工作电脑，傅文扬做到电脑面前，开始汇报：“尊敬的委员会先生，根据您的要求，所有准备工作全部完成，等待您的吩咐。”

　　“很好，”委员会先生相当敬业，凡是傅文扬发送的消息，回复时间从来没有超过2秒：“你先去休息吧，晚上8点，我们再谈具体工作。”

　　痒度依然为2。

　　“尊敬的委员会先生，”傅文扬赶紧抓住机会：“我的耳朵很痒，一直睡不着，我的脑袋也一直很痛……委员会先生，这种状态下，我估计没法休息好，继续这样下去，我很担心会误了您的事。”

　　委员会先生并不这么认为：“目前的共振幅度，只会稍微影响睡眠，不至于影响你的身体状态。”

　　一晚上醒个七八次，您管这叫稍微？傅文扬感觉要么自己疯了，要么自己听到的是疯话。

　　“尊敬的委员会先生，”傅文扬卖惨兼画饼：“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睡着过了……请您相信，良好的身体状态，一定可以为您创造更好的收益。”

　　“这只是暂时性的。”委员会先生回答。

　　为什么要暂时？

　　贸贸然打听核心问题是任何一行的大忌，但这种事关身家性命的要事，傅文扬实在无法沉默：“委员会大哥……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彻底解决？”

　　“不需要彻底解决，持续保持这种状态，十天左右，您就可以逐渐进入浅度睡眠，四十天左右，您就可以逐渐进入深度睡眠。”

　　啥？

　　傅文扬惊了：“您刚才好像说，持续？”

　　“是的，”委员会先生的声音依然平静淡然：“你的事务应激对照模型显示，当前的不适程度，能够激发你最大的工作热情。”

　　啥啥啥？

　　傅文扬的双眼瞬间瞪大。

　　也就是说……

　　从今往后，老子的耳朵，将永久保持在痒度2？

　　我……老子……草……尼……玛……

100 恒定运气

　　从今往后，老子的耳朵，将永久保持在痒度2？

　　草！这怎么行？！！应该是我听错了吧！

　　傅文扬急了：“老大，求你了，别搞我了！这样真的会死人的！”

　　委员会先生波澜不惊：“关于这一点，我们已经做了足够充分的论证：当前程度的体表异质感受，并不足以导致身体崩溃。”。

　　什么叫足够充分的论证？

　　傅文扬听着这话就瘆人……难不成你们还准备做人体实验？不对，这是人体实验都已经结束了！？

　　“老板，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别人没事，放到我身上不一定没事……我妈妈和我奶奶都说过，我打小就身子特别弱，一直体弱多病，真的……”

　　三十七秒后。

　　“你的身体很健康，七家医院的体检结果，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傅文扬又噎着了。

　　监控不用花钱的吗？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有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