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求我长命万岁 第98节

　　之前两周时间，所有曾经在张赴实现范围内出现过的人员，委员会虽然全部都建立了档案——对于任何正常组织来说，都是详尽到只要看一眼目录，就会为其所需消耗的人力物力头皮发麻的档案——但只有徐正这种贴身厨师级，张子芸这种公司总监级核心职位，委员会才在甄选过程中，指导张赴亲自出马，手动搜集了一定的情报。

　　这固然同样是因为不得不兼顾安全性、隐蔽性、共赢性等等等等，但同时也主要是张赴的时间实在调配不过来。——“张赴的时间”这种战略性资源，安排好锻炼身体，听首好歌，吃顿好饭，睡个好觉等等要事就已经很紧张，千辛万苦挤出点时间赚钱已经很不错了，哪里还顾得上整个赚钱链条上估计都得排名第三第四的连带事务。

　　也只有当下情报软件出炉，可以基本实现批量化自动化处理，针对“人员”的情报才算有了可执行性。

　　具体人员嘛，当然首先是自己公司的员工，自己家里的情况当然得优先摸清；其次就是各合作商家，以及生产厂家了。

　　可预见的近段时间内，厨具行业相关依然是生活资金的主要来源，再加上进一步的实业计划，委员会目前决定的行业依然是饮食相关，无论经营还是生产，芸芷味觉的扩张都近在眼前，目前各合作商家和生产厂家，早就被委员会自然而然地视为人才储备库了。

　　此时，边缘屏幕飞速刷新的，正是公司十几名实习员工的各项情报。

　　微信，抖音，微博，知乎，小红书等社交软件留下的痕迹。

　　58，智联，前程，BOSS等求职软件留下的痕迹。

　　同城贴吧，同行贴吧留下的痕迹。

　　游戏评论区，电影评论区，音乐评论区留下的痕迹。

　　以及某些不方便详写的技术手段下，某些不方便详写的其他痕迹。

　　以这些内容为基础，委员会档案部门开始构建该员工的基础信息。

　　再通过曾经和这些员工发生过互动的信息，通过改编后的算法，搜寻出一位位和员工们有所交集的人员，以及二次、三次交集人员，随之同样追寻其曾经留下的种种痕迹，经情报部门分析，参谋部门统合后，交给档案部，将员工们的各项信息进一步完善。

　　如此往复，一次又一次地轮下来之后，仅仅这一天晚上的搜集，这些员工们的档案，如果使用纸张记录，大约已经和他们的身高相当。

　　至于效果……

　　用来诈骗的话，保守点估计，应该已经可以一骗一个准，乐观点估计的话，大概可以一骗骗一窝了。

　　半小时左右，初步情报搜集结束。

　　总体结论：目前没有值得张赴了解的信息，更没有值得张赴记忆的信息。

　　或者换句话说：芸芷味觉的十几名实习生，都不是特别优秀的人才，至少目前不是。——至少以战略委员会的眼光来看，不是。

　　公司员工情报搜集告一段落，趁着张赴喝水的间隙，男中音适时提醒，张赴暂停电影，进入软件操作页面，输入了又一批关键字，以及又一批执行指令。

　　各合作商家，各生产厂家已有联系方式的员工，开始被轮。

　　这份总名单的缺失和遗漏太多，不到十分钟就被全部轮完。

　　总体结论和自家员工差不多：值得挖角的员工倒是不少，但同样没什么值得张赴暂停电影的人才。

　　尤其是，9点45分了，注重养生的人，差不多该准备睡觉了，不适宜接受过多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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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上午8点25分。

　　完成日常巡视，张子芸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泡好茶，端端正正地将手机摆在面前，点开微信，打开和老板的对话框页面。

　　8点34分，张子芸准时输入：张总，早上好。

　　8点35分，伟大的主回复：早，辛苦了。

　　张子芸：张总，快捷影视昨日到账130万，金铠传媒昨日到账70万，杭州视觉昨日到账75万，北方印象昨日到账……

　　以张子芸的智商和情商，这些内容当然不会是临时输入。——张子芸早就在自己和自己小号建立的个人聊天群中提前敲好了所有准备汇报的内容，并准备好有可能的备案，用时直接复制粘贴。

　　伟大的主：好的。

　　张子芸：金斯林报备，昨日生产3号产品7万件，目前已有库存：3号产品23万件；塞特报备，昨日生产3号产品5万件，2号产品1万件，目前已有库存：3号产品16万件，2号产品3万件；晓谷报备……

　　伟大的主：好的。

　　张子芸：电商方面……

　　伟大的主：嗯嗯。

　　张子芸：快递代发方面……

　　伟大的主：嗯嗯。

　　三分钟左右，张子芸汇报完毕。

　　平时这个时候，沟通差不多进入尾声，惯常的鼓励之后，对话就此结束。

　　今天有一点点例外。

　　张赴：以后不用特意汇报了，每天发份文件给我就行。

　　张子芸：啊？文件我已经发了……您没收到吗？对不起，我马上去看。

　　张赴：我收到了，我是说，以后每天发那份文件就行。都是年轻人，咱们公司不需要讲那么多形式主义，多浪费时间。

　　我能不知道这是形式主义吗？张子芸欲哭无泪，公司开了半个月了，您老人家一次面都没露过，这也就算了。每天和您老人家沟通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十五分钟，这也就算了，现在就连硕果仅存的晨昏省定也要取消掉吗？

　　张赴：嗯，就这样吧。对了，公司马上就要销售了，等下你给各位同事，各位同事的家属，还有合作方都发点福利，讨个吉利。具体方案我发文件给你。

　　一小会后，张子芸收到了一份文件。

　　张子芸打开文件，立马吓了一跳。

　　这个讨吉利的规格实在太太太夸张了！

　　自家公司的员工费用2000元/人，员工家属费用2000元/人！这么高的额度……倒是还好，公司人数不多，总费用不会超过6万。

　　合作方按职级人均费用从2000元到200元不等，这个额度倒是降了下来，但架不住这么多合作方，各种人员加起来，总费用算算估计要花到20万左右。

　　接下来的就是最夸张的了！

　　张总居然连生产厂家都没放过，额度同样按职级从2000元到200元不等！这可是工厂！高职级的人数大约和合作方差不多，也只要20万左右，但是底层员工加起来就多太多了！虽然现在不是什么旺季，各厂家大多只有一半或三分之一的在职工人，但加起来……张子芸飞快地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下，总费用估计要超过百万！

　　这还只是这份福利方案最显眼的问题。

　　张子芸重新快速看了一遍文件。

　　之后，张子芸又将文件仔细看了两遍。

　　在记事本上写下几行字，顾不得刚收到的节约时间的指示，张子芸开始给老板打电话。

　　“老板，这个福利方案，您亲自过目了吗？”

　　“当然。”

　　“我刚才初略估计了一下，全部算下来，可能要花到140几万。”

　　“咦？”电话那头果然有点惊讶：“140几万？”

　　“是的。”张子芸郑重确认。

　　“你算少了吧？”张赴很快说道：“差这么多……是不是工厂那边少算了？”

　　“啊？”

　　“我记得，工厂那边就应该是200多万了。”

　　“200……200多万？工厂那边，所有工厂员工加起来，应该是不到5000人。”

　　“那只是全职员工，”张赴指出：“我们这个单子的产量加进去，各个工厂肯定都会临时招人。”

　　“临时工也给？？？”

　　“当然给，讨个吉利嘛，肯定不方便分那么清。”

　　“也都是200吗？”

　　“当然，都是最后一级福利了，不好让别人心里不舒服。”

　　白给钱，我肯定不会不舒服……张子芸：“好的。”

　　“对了，既然你打电话来了，我顺便说下，这件事情，公司这边你直接负责，合作方方面也由你安排。生产厂家那边，每一家我们都要派自己的员工过去，直接负责这件事情。”

58 十辈子

　　生产厂家那边，每一家都要派自己的员工直接负责？

　　“嗯？好的。”只想了一秒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张子芸立刻应下，并在记事本下方添了一行。

　　“嗯，那就这样吧。”

　　别啊，不能这就样啊！张子芸看看面前的记事本：我这才说完第一行……第一行都没说完呢！！

　　“张总张总！”张子芸连忙叫住老板：“这份福利方案，都在这里了吗？”

　　“是啊，有问题吗？”张赴回答：“错别字之类就不用管了。”——为了避免肌鞘炎，文件的大部分内容都是语音输入；为了压缩工作时间，张赴修是修改了，就是总体修改时间只有半分钟。

　　“不是这个问题，”张子芸一边说，一边将文件再次翻到底确认：“这份方案，好像不太完整啊。”

　　“怎么不完整了？”张赴也翻开面前的笔记本电脑，稍微有点心虚：“落了哪家公司，还是落了什么职位？”

　　这根本不是落了什么公司什么职位的问题好不好！不过，您老人家也确实落了不少！

　　张子芸看了看记事本：落掉了三家合作公司，嗯，还重复了两个，至于落下的职级……文件只写了总经理，部门经理，基层经理，基层员工。

　　我猜，这位大爷根本就不知道合作公司都设置了什么职级……不对，这位大爷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不同类型的合作方公司具体都设置了哪些职级！

　　“……都落了……一点点吧。”说到这里，张子芸已经完全确定，这份文件出自何方神圣之手了。

　　“哈哈，你看着完善一下吧，明白我的意思就可以了。”

　　“……好的。”

　　幸好，半个月下来，张子芸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工作状态。既然已经确认出处，张子芸赶紧询问，或者说，赶紧引导老板完善方案：“张总，还有个重要问题，方案里的福利额度，指的是现金价值还是礼品价值？”

　　这两者的区别，只要上过班的人都很清楚，张赴立刻表示没有文字游戏的意思：“当然是现金价值。”

　　张子芸其实也已经基本了解了张赴的性格，只是此次数额过高，肯定有必要走走程序，确认过后，张子芸接着问道，“福利发放的方式，以现金为主还是以礼品为主？”

　　张赴……只是复述委员会的提议，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更准确地说，张赴根本没去记方案的具体内容。

　　别墅二楼，张赴静静等待，男中音没有出现。

　　“咳。”两秒之后，张赴提示了一下。

　　男中音出现了：“什么方式都可以，如果您亲自有什么想法的话，也都可以。”

　　张赴来不及临时亲自想方案，只能对电话说道：“你决定吧，都可以。”

　　我决定……

　　近半个月来，由于老板的原因，张子芸虽然已经做了很多次大大小小的决定，但对于张子芸来说，这种金额，这种隐形利益，这种基本没什么风险的隐形利益，无论这半个月还是前面的整个职业生涯，都是第一次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