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1169节

当然了，整个乌鲁克也并非没有损失。

当吉尔伽美什归来后，原本宏伟的城市已经成为了废墟，居民也四散开来。

这样看起来，西杜丽或许很无能？

不，当然不是这样。

西杜丽其实相当聪慧，她知道在失去了吉尔伽美什后，乌鲁克是难以支撑下来的。

王不仅仅是一个城邦的领导者、还是至强之人。

在这种情况下，西杜丽放弃正面硬碰硬，但取而代之的是，她稳固了市民们心底对乌鲁克的认同感。

即便城市毁灭了，但这些市民依然存在。

而后来，当吉尔伽美什回归、乌鲁克迅速得以重建，这些都离不开西杜丽。

而对于现在的乌鲁克而言，她的地位或许无法超越初次见面就与那英雄王拥有同等地位的天之锁，但绝对不会相差太远。

这样的她完全有资格宣泄自己的怒火，因为她背负了太多。

“王！”

她就这么提高了自己的声音。

没有什么违背礼仪与君臣之道的污秽言语，西杜丽就这么看着那英雄王。

即便作为巫女的她的面容被面纱遮盖着，但吉尔伽美什依旧能察觉到她面纱下的怒火。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即便现在的他已经相当成熟了，但身体仍然扭了扭。

“等一下，本王也不是没有理由。”

如果面对一般人的话，吉尔伽美什根本懒得解释。

他一直都是我行我素，内心的骄傲也不会让他做出什么辩解。

但西杜丽毕竟特殊。

“某些消息无论如何都不能散布出去，因为这样一来必定会造成极大的恐慌。”

“……”

对此，西杜丽也没有办法去否认什么。

因为这就是事实。

“对死亡的畏惧会让他们的日常生活受到极大的干扰，这样一来反而中了那个家伙的计策。”

西杜丽毕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女人，她最初的确很生气，这没错。

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作为乌鲁克的巫女长，她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完全被蒙在了鼓里。

但即便是这样，她也不得不承认吉尔伽美什那番话的正确。

“也就是说，当初的那件事是……”

“嗯，看起来是召唤仪式上出现了误差，伊什塔尔的确被召唤了出来，但想必还有其他的什么存在吧。”

虽然吉尔伽美什并没有明说什么，但在美索不达米亚之中，‘死亡’的概念与力量已经明确指向了那大地之下的存在。

“既然与伊什塔尔大人有关，那应该是……”

“艾蕾什基伽尔，恐怕也就只有她了吧。”

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的说道。

“也只有她才有悄无声息带走那些祭司、巫女性命的手段，这种手笔和她的守护城市：库塔的居民的死因是一样。”

“是这样……”

聆听着吉尔伽美什的答案，西杜丽心底的疑惑总算是被完全解答了。

但很快，她又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王。”

“嗯？”

“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

“是的。”

“那么伊什塔尔大人的那件事……”

“总得让那个女人做点事，而大规模死亡也必然得有一个‘理由’，艾蕾什基伽尔没有办法暴露出来，所以只能让那个女人先扛着了。”

对于这一点，吉尔伽美什根本没有什么愧疚。

谁让伊什塔尔不干人事呢，只能先甩口锅给她了。

“比起死神而言，伊什塔尔这女人反倒是没有那么可怕。”

“但现在应当怎么办，那位冥府的女主人如今……”

“你继续处理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反正这方面的事情，我们的客人已经在着手处理了。”

然后，吉尔伽美什又拿起了之前放下的泥板。

他没有再看西杜丽。

“着手处理指的是……”

“这一点作为巫女长的你应该比本王更加清楚吧，如果说艾蕾什基伽尔真的是通过连锁召唤而现身的话，那么她应当与伊什塔尔共用一个少女的身体。”

第七十八章:交替之时

对吉尔伽美什来讲，这就是他之前隐瞒着的事情了。

如果要说有什么愧疚的话，大概就是西杜丽了。

这个女人帮了他很多，地位超然，但他却有所隐瞒。

只不过，这种愧疚也到此为止。

吉尔伽美什从不后悔，因为他只会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换言之，就是他实施的那些行为在他眼里都是绝对正确的，包括隐瞒‘死亡女神’的存在也是一样。

不过现在，他既然决定讲出来了，那也不会有丝毫的懊悔。

“作为巫女长的你应该还记得当初祭祀场的安排吧。”

呼唤女神伊什塔尔的帮助！

这是乌鲁克的巫女、祭司们的核心诉求，也是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类的必然行动。

因为此时此刻的人类尚未脱离神明的怀抱，而当遇到魔兽侵袭这种事情时，寻求神明的帮助与关爱是刻录在骨子里的本能。

想到这里，吉尔伽美什觉得自己都要笑出来了。

“简直就像是饿了就哭、完全没有自理能力的孩子……”

本来，吉尔伽美什是想要用这种描述的。

而乍一看，这种描述确实很形象，但仔细想想却不是那么回事。

“不，应该不能说是孩子了。”

吉尔伽美什就这么笑着。

但在西杜丽的眼里，英雄王的那番笑容很快就变得辛辣起来。

“毕竟，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不会给家长设‘圈套’啊。”

“……”

对此，西杜丽沉默了下来。

作为巫女长的她无可辩驳，只能聆听着王那宛如斥责一般的叙述。

“本来按照祭祀场的规划，你们是想要用人类少女的意识与道德去填补伊什塔尔空缺的部分，换言之就是让那个疯女人更像是一个‘女人’，而最初的预定目标，本王没有记错的话……”

吉尔伽美什就这么拉长了自己的语调，而西杜丽也心领神会。

“人类占六成，神明占四成，王。”

她开口说道。

而按照祭祀场最初的计划，他们甚至希望伊什塔尔不以神明自居，而是人类。

因为这样一来，不管从什么角度上来讲都更好相处。

但可惜的是，祭祀场的祭司还有巫女的算盘落空了。

因为她们做梦都没有想到，伴随着伊什塔尔诞生的还有另一个存在。

与天对应的地，与丰饶对应的冥府。

“少女的人性甚至都被撕裂成了两半。”

“……”

根据现在的观察与分析，伊什塔尔所保留的生活习惯有人性的残留。

就像是她之前对迦勒底的客人们说的那样，如今的伊什塔尔大人应当有三成的人性，而这避免了她造成更大的破坏。

“等等，这样一来，原本的方案应该是成功了的。”

西杜丽低声说着。

她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小手又逐渐紧握成拳。

“王你之前说，伊什塔尔大人可能与那一位共存，共用一个身体。”

“啊，我的确是这么说的。”

“那这样一来……”

她突然看向了神塔的天花板。

神塔很高，而且近似封闭，这没错，只有一个大型入口通向外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