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308节

因此，即使她性格再暴躁恶劣，在提到‘卡美洛’的时候，那与阿尔托莉雅几乎一模一样却莫名凶狠的脸上也闪过了挥之不去的柔和。

虽说就事实上来说，莫德雷德自己从出生到成为骑士的这段时间中也不过数年，但那段时间以‘圆桌骑士莫德雷德’的身份在阿尔比昂那片土地上冒险、受伤疲惫便回到卡美洛休息的日子算是她人生中最为美好的时光了。

但是……

“算了，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以无比别扭的声音，莫德雷德最后仅仅是说出了这样的话，“那座城市早就毁掉啦。”

“嗯，所以对于这一点，莫德雷德小姐的感想只有这么点吗？”就在莫德雷德大大咧咧的想要将心理的那一抹阴霾驱散开来的时候，在她边上的那纯白骑士一句话加重了她的心理阴影，而就在她下意识的回过头望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时，她所见到的那无比清澈的翠眸。

就像是传说中的圣湖那样，虽然莫德雷德很清楚她的眼睛与自己一样，但是她身上的那种仿佛浑然天成的气质却是自己没有的——纯净无暇。

在那仿佛能倒映出自己那无比叛逆的形象的眼睛下，她什么话都说不出……

虽然她很想以自己的心性去否定些什么，但在这里，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阿尔托莉雅到底在问些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自称‘见习骑士’的尚未成王的少女就口吻上来说并没有多少责备，但莫德雷德心底却被油然而生的愧疚感压垮了。

因为卡美洛毁在了她的手里……

虽说她并没有见证那座纯白而瑰丽的城市被摧毁，但它的毁灭却与她那叛逆的行为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以她那别扭的性格，想要她亲口说出‘我错了’这种话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在这个时候，她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去。

“总之，温莎堡对于维多利亚女王的重要性你们也应该能了解了。”

所以，她一定在那里！

…………

“德丽娜、德丽娜！他要来啦！”

与此同时，在那最为庞大的宫殿的顶部，一本没有名字的童话绘本就这么绕着那不断燃烧、散发着热量的同时又有着浓厚魔力气息的殿堂飞舞着，它仿佛永远不知疲倦、不知何为憎恶那样，即使它用那宛如孩童一样的声音诉说的是足以让它现在的‘主人’必须打起十二分警惕的消息，但它依旧是那么欢快。

“回来……”而在这个时候，那本应上了年纪、但在此刻却有着与年轻时无二面容的女王仅仅是伸出了自己的手，而与此同时，那有着自己的灵基的欢快绘本也回到了她的手上。

“德丽娜！德丽娜！你打算怎么做呀？”

听到那个欢快的童音，女王仅仅是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第二百三十一章:见到你了,维多利亚……

从原来的大英博物馆的位置抵达温莎堡需要的时间并不多，就现代的时间来算的话，从滑铁卢车站那里坐一小时列车便能抵达温莎堡这个著名的‘旅游景点’。

而要知道，滑铁卢火车站的位置在兰贝斯区，而在这个时候，它是靠东的位置，也就是说，事实上立香他们从大英博物馆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省了一大段距离，而在这种状况下，凭借从者们以及蒸汽机甲那并不慢的速度，想要以直线从博物馆的位置一路奔向西方只需要40多分钟。

时间：1888年8月9日凌晨3点……

一路穿过了那些足以让人吐槽其结构布置的蒸汽都市街道，绕开了那些在主干道上巡逻的蒸汽机兵，藤丸立香他们终于踏进了这个特异点之中的温莎。

“所以，这座破城市是哪个傻○设计的？”在真正看到了那无比特殊的堡垒建筑之后，立香不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当然，实际上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甚至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藤丸立香的‘脑袋’已经给出了对应的答案——那是一个漂亮的英国女孩，虽说因为各种各样的像个一无所有的丑小鸭，但她的本性却如同白天鹅那样高贵。

亚历山德丽娜·维多利亚……

根据曾经在这座城市之中活跃的反抗军遗留的消息，这座封闭的‘蒸汽都市’的领导者便是那个女人，也因此，那种非人类的构造与布置也自然是她亲自设计的。

而立香之所以骂出来的原因其实也可以体谅——就一路上的环境来看，立香可以忍受那些依靠现实之中根本做不到的‘分析机’与‘齿轮库’塑造出的所谓人工智能巡逻在这个蒸汽伦敦街头的机兵，但他没办法忍受的却是那根本没办法通行的‘设计’。

一路上，那些各种各样的蒸汽机仿佛玩战略游戏随意堆砌起来的那样，根本没考虑过其他的问题，甚至……

“这都已经不是城市了，而是完全的‘蒸汽机’堆砌场所，这让生活在这里的人怎么想？”

“那个，前辈，貌似这里最初就没考虑过让活人居住，这还是前辈一路上你自己推断出来的。”就在立香疯狂吐槽着这里那哪怕放到红警里都不够格的堆砌布置的时候，玛修也发挥了眼镜份子应当具备的吐槽役精神并给予了自家前辈如此的回应。

不过事实上，如此尽职尽责的后辈在有些时候还是挺令人尴尬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在这之后，他仅仅是无奈的说出了这样的话。

而后，或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立香便想要再前进两步，但就在他下意识的踩着踏板让那蒸汽机甲前进的时候，座舱内的荧幕上忠实反映出了BT那低级智能反馈出的答案：

【已经抵达目的地】

虽说这台蒸汽机甲根据道尔爵士自己的说法，它应当只能对一些简单的指令做出对应的反应，比如说更换武器，比如说对某某方位进行射击，大概就是这种程度的反馈而已，但就半个多小时的相处下来，立香却发觉这机甲似乎还要高级一些。

因为它已经并不是仅仅只能等待‘指令’的器械了，就像是最初它能直接挥动金属锯刀撕碎那些机兵那样，它的所谓反馈其实要更多一些。

【前方为高危区域，BT建议在此等候】

“这一点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了……”看着那荧幕上反馈出的文字，立香不由如此苦笑着。

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透过荧幕上的那针对热能的传感器反馈出的热能成像以及针对魔力做出反应的魔力成像，他已经清楚看到了面前那座巨大的城堡的变化——它已经被改造成了一座结合了历史与蒸汽的巨大堡垒，而对于这一点，藤丸立香其实并不意外。

但现在，似乎这座巨大的堡垒已经发现了藤丸立香他们的到来——或者说，这里的主人已经发现了藤丸立香他们的到来，所以在这个时候，这座堡垒内部的蒸汽机燃烧的更为剧烈，热量激增的同时，魔力反应也变得愈来愈大。

而最后，那姑且还能被称为‘温莎古堡’的大门开启了，那已经被改造成了金属的大门缓缓升起，与此同时，内藏的蒸汽机兵亮起了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猩红监视器，那猩红的眼眸似乎在那工业毒雾之中也相当显眼。

然后，这些机兵缓缓从大门中走出，而且，这些机兵的涂装其实也相当有意思，并不是城市巡逻中看到的那种铁灰色，仿佛是为了彰显存在感一样，它们的头部是纯黑色的，宛如套上了一层皮草，而与此同时，它们的身躯是红色、腿部则是白色。

“真是恶趣味啊，女王陛下……”而在利用自己特殊的‘视觉’真正看清楚那些机兵的涂装后，立香不由如此感慨着。

因为看上去，这些机兵就像是机械版的皇家卫兵那样……

“前辈，请给予作战指示……”在这个时候，玛修不由如此说道，不过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却打开了舱门，而与此同时，因为舱内的热气就此散了除去的缘故，他一时间被那热流所环绕。

“前辈？”看着那缓缓从‘蒸汽泰坦’的舱门中走出的男人，玛修不由露出了错愕的神色，而与此同时，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开宝具将所有人护住的准备，但就在这个时候，凭借亚从者的视力，她看到了那在浓雾之中的御主摆了摆自己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BT、开启广播。”在这个时候，立香是如此轻声说着，而与此同时，随着蒸汽机的燃烧以及齿轮库的运转，那在蒸汽时代本应该做不到的‘广播’就此开启，而立香的声音也由此扩散了开来。

“女王维多利亚……还是说，德丽娜小姐。”立香的声音就这么伴随着‘广播’扩散了开来，那仿佛能撕碎迷雾、直达真实蓝眸也注视着那蒸汽堡垒最上方的那个‘从者’。

“罢了，无论是那种称呼都好，总之，正如同我几个小时前说的那样，我来见你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如果毁灭,那一定是我自己的责任

当着一堆已经启动的蒸汽机兵的面开启舱门并大声呼喊着它们的主人的名字，换一个稍稍有点恐惧心理以及理智的正常人都不会那么做，因为脱离那还算有点防护力的蒸汽机甲的是相当愚蠢的，这意味着将自己那仅仅穿着能起到些许防护作用的金属防护服以及魔术礼装的血肉之躯暴露在那些机兵的火炮口之下。

稍有不慎便会被撕碎……

所以说，从这方面思考，玛修的担忧是相当正确的，在她以及一部分从者看来，立香根本不需要出舱，他应该命令从者们做好战斗准备才对。

但是，立香并不是‘疯子’，至少现在的状况没有到那一定要让他‘疯狂’的地步，他那仿佛疯了一样的作为其实是经过缜密计算的——排除掉其他各种各样的因素，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他知道女王绝不会轻易杀了自己。

或者换句话说，此处特异点的维持者：维多利亚女王绝对也想着和自己见一面。

所以一路上以来，从伦敦通向温莎古堡的路上，藤丸立香他们轻而易举的便绕开了那些仅仅是履行着巡逻任务的机兵，而直到见到了藤丸立香一行人，女王座下的‘温莎堡’才做好了战斗准备并放出了大量的蒸汽机兵。

如果她真的想要将藤丸立香等人在这个封闭都市里尽数绞杀的话，便不会如此了，因为她有充分的实力与‘资源’，虽说立香并不清楚这到底是对方的宝具还是借助圣杯才能扩张到这样的规模，但是，那种仿佛无穷无尽的蒸汽机兵并不好对付。

特别是在已经见证过它们所具备的破坏力的状况下，立香更能断定：它们并不好对付，甚至，如果它们一拥而上的话，立香作为底牌捏着的最后两枚令咒必须交代出去不说，光是要抵达温莎堡就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而现在……

“正如同我几个小时前说的那样，我来见你了……”话说到这里，立香仅仅是伸出那穿戴着金属护手的压低了自己的圆顶礼帽。

虽说距离有些远，而且途中也有那足以遮蔽一般人视线的工业毒雾干扰，但凭借那自监狱塔以来便获得了的洞察之力却足以让他的视线穿越迷雾，然后，终于，那股视线抵达了那已经化作蒸汽堡垒的最上方，那个女人就在那里。

不过比起立香印象中的那个有些犹豫又会带点不安的普通贵族少女的形象，那披着华贵的披肩、穿着黑色丧服的形象却更加威严，而她头顶的帝国冠冕也象征着那工业革命时代的‘世界最强’所拥有的骄傲。

亚历山德丽娜·维多利亚！

这个女人站在蒸汽古堡的顶端，那略显无情的眼睛扫视着下面的状况，她的视线扫过了那些人，最终也停留在了那个站在蒸汽机甲舱门口的那个少年身上。

也许是因为他戴着那足以遮掩面容的面具的缘故，女王并不能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但是她很清楚他现在的状况，毕竟在‘那个世界’之中，这个男人以近乎耗光体力与魔力的方式才击杀了那个‘转生者’。

而现在，即使他驾驭着那个明显是拿自己的蒸汽机兵改造而成的机甲也无法弥补他自己那消耗的魔力以及体力——人类就是这样的存在，也因此……

“你们无法击败余（We）……”她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太大，但或许是身为从者的能力，亦或是她座下的那个蒸汽堡垒本身就有着近似扩音器的功能，虽然有着相当的距离，但女王那清冷的声音却依旧清晰的传了过来。

毫无疑问，因为是同一人的缘故，她的声线与那个‘德丽娜’一模一样，但就语气甚至是气质却截然相反，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少女特有的那种犹豫以及心慌，有的仅仅是积年累月积攒下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势。

而与此同时，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自信，有的仅仅是‘陈述’，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已经宣告了她的胜利一样。

“大英帝国就在此处……”

是的，她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她是英国的君主，而19世纪的英国自工业革命开始便是这个世界上的霸主，英国的荣光便是她的荣光。

但是……

“不过是抢来的土地罢了，异族……”就在维多利亚女王念出了‘大英帝国’（Britain）这个名讳的时候，莫德雷德仅仅是冷笑着。

对于现在的所谓英国……或者说英格兰的本质，她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传说中的古不列颠国王亚瑟王的故事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便与抗击着如今的‘英国人’有关。

虽说如今的大英帝国早已以‘文明’自居，但生前生活在五世纪的莫德雷德对他们厌恶怎么都挥之不去。

“并非抢夺，叛逆的骑士……”而面对莫德雷德那算不得入流的嘲讽，历经世事的女王仅仅是平静而无情的回应着，“即使是追寻历史，也不过是你们邀请‘我们’来的。”

“你妈的……”

即使莫德雷德脾气再暴躁，即使她口吐污言秽语，但她却没办法否认维多利亚所说的那句话的‘正确’，因为说到底，不列颠之所以在当时被搞得一团糟，那与卑王伏提庚勾结异族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再说了，最后让你们的‘阿尔比昂’彻底崩盘的是你自己……”

激怒那叛逆骑士并不需要其他的话语，甚至，对她来说仅仅需要一句话，因为对她自己来说，最为禁忌的便是她自身的叛逆，甚至在这个时候，她那本该灿然的叛逆之剑上已经缠绕上了憎恶的赤雷。

而就在此刻……

“没关系，莫德雷德小姐。”在这个时候，那尚未成王的少女仅仅是微微一笑，而她的声音就像是吹过圣湖的清爽春风那样，使得莫德雷德那本来发热的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我想，那种破灭的未来并不是莫德雷德小姐你的错。”

对于这位无比单纯的‘见习骑士’来说，她并不会去责怪他人，也不想要责怪他人，因为……

“如果阿尔比昂（不列颠）最终崩溃、毁灭了，那一定是我自己的责任。”

就在这个时候，莫德雷德忍不住直视着那个让自己无比憧憬的少女——她并没有她印象之中那般伟大威严，而身材也算不得高大，但即使是如此，她依旧做好了觉悟。

那是莫德雷德自己从来都不具备的东西……

是的，只需要那么一句话，她便理解了曾经的十多年中都没有理解过的东西：

“我从来也没有憎恨过你。不传王位于你的理由只有一个——你没有称王的器量。”

就在此刻，或许是因为这个叛逆骑士以从者的身份在这座城市之中活动了很久，虽说从者并没有成长的概念，但她或多或少也懂了那么一点点的人情世故。

所以……

“我真是个笨蛋……”

第二百三十三章:冲突不可避免……

也许这真的很奇怪吧，从见面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一个小时不到，但在这段时间之中，莫德雷德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转，短短一小时之内她经历了被召唤以来的以‘年份’来计算的时间都没有经历过的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