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47节

“玛修，将他带出城堡，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然后，看着那昏迷过去的男人，立香如此说道。

“那么前辈你呢？”

“我去城堡顶上找魔女算总账。”然后，藤丸立香轻描淡写的说着。

他自然能看得出玛修那种担忧的神色，他甚至知道她究竟在担心些什么，不过……

“我有光之子借的剑、梅芙给的树枝，我甚至还有最基础的护身武技，在面对那巨婴魔女，我不会败的。”

对于这点，立香自己有着充分的认知与自信。

当然，最主要的是……

“我没那么大的力气把他扛出去啊。”

第四十七章:魔女的王座

藤丸立香带着从者亲自突入邪龙城堡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没办法在外围的战场发挥他自己的价值。

手持女神的榛树枝与光之子借出来的魔剑，再加上藤丸立香那一身不俗的抗打以及战斗适应力，他的确能在一定程度上对付一些从者，但这个‘一定程度’的范围他还是很清楚的。

比如齐格弗里德、圣乔治这种一线英雄，立香可还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能与他们敌对……

在这法兰西的第一特异点之中，他能对付的不过那么几个人——不擅战斗的黑骑士算一个，而剩下那个便是不懂得发挥自己力量的魔女。

然后，终于，在解决掉了一路上拦路的飞龙之后，他踏进了魔女所在之处，不过……

“远道而来的勇者……么？”

当立香一手魔剑、一手树枝，提着这两件极不对称的武器走到魔女的房间之中时，他便听到了这样的声音，而循着声音抬起头，他便见到了那坐在高高的王座上的那个女人。

他们应当是第二次真正意义上的面对面，而藤丸立香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魔女的品味。

“总觉得，真土……”死死盯着魔女坐下的那大红色的龙头王座，立香仅仅是如此开口说道，而他话音刚落，便见识到了魔女那易怒的扭曲面容。

“你说什么！”

那种表情就像是玩具被说过时了一样，这种愤怒在理论上来说其实也并不会持续太久，所以，立香只是眯着自己的眼睛。

他觉得，自己似乎能明白对方心智上年龄，而由此衍生出的则是一个需要证明的猜想。

“我与你的立场本身就不死不休，所以你没必要为这种话生气。”望着那魔女，立香只是如此平静的说着，然后，他提起了自己的剑，用那魔剑的剑锋指着魔女，“告诉我，圣杯是在你的手上吗？！”

那张脸……

也许是因为藤丸立香坑了她两次，龙之魔女看到那张脸就很生气，那种从心头涌上大脑的愤怒一直盘桓在她的大脑之中久久散不去，而因为对立香的感官并不好，在听到他的质问时，魔女甚至想放声大笑。

“你以为我会……”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这么说，因为以她那无比别扭以及扭曲的性格，她很希望看到得罪过自己的人类御主露出急躁、窘迫的神色。

可是，她最后却没有那么做……

“圣杯在……”她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强迫她自身的意志一样。

龙之魔女是ruler，本身有着极高的‘对魔力’，但魔女却并不会使用这份抗性，因为读的书不多，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最后……

“圣杯在我手上……又如何？！”她还是将这事实说了出来，不过因为某种莫名的自尊心在作祟，她的语气在最后又大幅度的上扬，好像很骄傲一样。

怎么说呢，越来越像小孩子了啊……

看着魔女那种强撑着的样子，立香在心底更加验证了某种猜测，他眯起了眼睛，将手中的那把发挥着‘令人无法说谎’的夺魂魔剑塞进了悬在腰间的剑鞘之中。

而就在这一刻，感觉到束缚着自己精神的某种无形的力量消失了之后，魔女这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狠狠的瞪着立香，甚至整个人都从那戴着金色王冠的七头十角的王座上起身，而即使在她起身之后，她屁股底下的那个东西也没有动弹，看上去相当坚硬。

它是死的，或者说，只是个雕塑……

得出了这个结论，立香自己不由松了口气，而与此同时，他的耳边也徘徊起了魔女那宛如三岁小孩子一样的宣泄。

“你偷袭我，禁锢了我的思想？！”

“不，我只是希望你能更诚实的回答我的问题罢了。”迎着魔女那因为怒火而扭曲的面容，藤丸立香半阖上自己的眼睛，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悬在腰间的那柄古朴长剑的剑柄。

库丘林虽然口头上一直不饶人，不过还真是大方，借给他的剑也不是什么次货，这可是他的宝具之一啊……

“另外，我其实还有其他的问题要问你。”

“少废话！”

也许是因为藤丸立香几次三番挑衅着她的尊严，又或者是她真的看到他那张东洋人的脸就来气，在少年御主问出那些问题的时候，魔女听都不听的直接拒绝了，紧握着她那漆黑的利剑与邪龙的旗帜，她直接从王座上起跳。

‘砰’

然后，她那深色的钢铁战靴踏在地面上的时候，直接在那地面之上踩出了一个大坑，而在她落下来之前，立香早就跑开了。

“你别跑！”

她拔剑朝着那少年御主砍去，不过却被他左手的榛树枝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挡住了，那根榛树枝即使是在一个普通人类的手中也发挥了相当的力量，正如同以前初次见面拔刀相向那样，只要这个可恨的男人手握着那朴素的树枝，她就永远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可恶！混蛋！”

她拼命挥砍着，但那动作一点都不像是出自军队、纵横于战场之上的统帅，反而像是一个孩子。

她轻而易举的被她眼里无比孱弱的‘人类’抓住了空隙，他那替代了原本存在的右臂的义肢贴在了她的胸甲上，然后，一团由掌心喷出的火球将她的铠甲烤的焦糊，而这股极强的冲击力道，魔女本人更是倒飞出去，与此同时，达芬奇特制的机械义肢的小臂处自动开了个口子开始散热。

“我一开始就在思考，为什么贞德那样一个毫无负面情绪的圣女，会出现魔女的一面。”看着那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魔女，藤丸立香的左手仅仅是握紧了手中的榛树枝，他如此说道，“现在，我似乎得到答案了。”

“还能有什么答案……我才是贞德！”

然后，仿佛是被戳到了什么禁忌一样，魔女的表情突然歇斯底里了起来。

“那个伪善、长不大的小女孩和我根本没有可比之处！我才是让娜·达尔克！”

第四十八章:宛如泡沫的梦幻

其实，藤丸立香早在第一次接触所谓的龙之魔女之后就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他毕竟是个热爱学习的读书人，因为身为魔术师的天赋本就不高，还是平民家庭出生，所以他在时钟塔之中就喜欢通过知识弥补自己的不足，通过学识尽量弥补与那些天才之间的差距是他唯一能做的，而这个习惯在抵达了迦勒底也没有改变，因为被选中成了御主之一，他曾经花费大量的时间吃透了关于从者、御主、令咒以及召唤系统之间的关系。

而即使到了现在，他也记得很清楚，所谓的从者只是英灵召唤这一机制的劣化，灵基这个由魔力构成的‘身份证’就是从者自身的躯体，不过，虽然从者就力量上而言远远不如现界的真正英灵，但他们同样具备着知识，而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法兰西遇到的圣女贞德小姐。

她的灵基反应相当的微弱，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她失去了作为ruler的大部分力量，无法看破对方的真名、没办法感知到从者的存在，甚至属性都比通常状况下下降了不少，但即使是如此，她也能依靠着自己的武艺纵横在满是飞龙以及骸骨士兵的战场之上打响自己的战斗。

“因为，她依然保留有那身为法国统帅的武艺。”看着那好不容易从地板上爬起来的魔女，藤丸立香眯着眼睛说道。

“那又怎么样……我才是贞德，我才是让娜！”听到立香认真阐述的言语之后，魔女只是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而这种扭曲的态度也让立香想起来了。

从最初见到那位善良的圣少女开始，她的态度就很不对劲……

她很讨厌别人将自己与那位圣少女做对比，所以她极力表现着自己的不同，但与此同时，她又离不开让娜·达尔克这个名字，因为理由更简单了。

“你的确不是那位圣少女，这一点没错，但与此同时，你也只能是贞德。”他说道，而与此同时，机械臂散热完毕，那年少的御主也顺手将散热口合上，“因为这是你唯一能依靠的存在方式。”

“你闭嘴啊！”

终于，似乎是藤丸立香那略带冷漠的话语直接戳到了她内心深处不愿意提起的那个话题，然后，这种扭曲而愤怒的情感在她的旗帜之上具现化出了红黑混杂的火焰，然后，随着她挥舞旗帜的动作，那看上去无比炽热、但却裹挟着寒气的深色火焰席卷而来。

而面对着这股属于从者的力量，藤丸立香不敢小觑，他迅速退避开，然后随手甩进去几个可以用作充能灵子结晶片，结果，那魔力的结晶片被瞬间吞噬，火焰燃烧的更为剧烈。

“以魔力、憎恨为动力……”稍稍判断了一下那火焰的本质，少年御主的额头上也不由流下了冷汗。

如果沾染上了一点，恐怕他自己都不会好过……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魔女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构成究竟引出了什么样的力量，所以她只是像个孩子一样发泄自己的怒火，而这份怒火，本身就不属于她。

所以，逐渐的，在推断出这些消息之后，藤丸立香的心底逐渐升起了一抹名为同情的情绪。

“我大概明白了，圣杯虽然在你的手上，但真正使用圣杯的人却不是你。”然后，在魔女歇斯底里的朝着自己杀过来、他招架住对方的利刃时，他平静的说道。

而逐渐的，他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那个疯狂的金鱼眼巫师的面孔，虽然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他并不喜欢那个应该被狗日的蓝胡子，因为在冬木特异点，他亲眼目睹过那个家伙的残忍作为。

“如果是那个傻……Caster的话，他的确有可能那么做。”

藤丸立香承认，在自己推测出这前因后果的时候，他的心底除了对魔女的同情之外还生出了那么一丝不必要的怒火。

这可真是疯狂的做法，而且，事实证明，他居然成功了！

但是，即使是如此，这作为却不值得褒奖，甚至，说的难听一些，以藤丸立香的视角，那个金鱼眼巫师还是拖出去喂狗算了，毕竟……

“如果这是少女自身的意愿也就罢了。”用某种同情的目光望着那歇斯底里的魔女，立香平静的说着。

而那人类御主投来的目光却深深刺痛了她……

杀了他！杀了他！

心头猛然涌起了这样的怒火，魔女那撕裂、胀痛的脑海之中只盘桓着一个声音。

只要杀了他！自己就能平静下来了！

可是……

“你本就不该诞生啊。”在招架住魔女的攻击时，藤丸立香说着。

而他的声音让魔女浑身颤抖……

也许，这种做法相当的残忍，但在藤丸立香看来，面前的魔女只不过是一具傀儡，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个金鱼眼赋予，就连那冲动易怒的个性甚至是仇视着法兰西的想法，没有一项属于她自己。

“你为什么会仇恨法兰西？”

“那当然是……”黑色的贞德微微张嘴，她下意识的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理由太简单了，当然是因为我被背叛了啊！

这是她憎恨、发怒的源头，但是……

“那你，还记得，这里是你深爱的法兰西吗？”

然后，就像是卡壳的机械那样，魔女到了嘴边的话语却怎么都说不下去，因为，她不知道……

魔女甚至不明白，法兰西究竟有什么重要的意义，那鸢尾花的旗帜究竟象征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懂，因为，吉尔斯不希望她懂，她只要憎恨就好……

藤丸立香那无比中立但又残酷的言语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样，一次又一次刺穿着她的心脏。

这是她想要回避的话题，但面前的那个人类却一次又一次将这些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如同泡沫一样易碎的梦幻，而做梦的人，是那癫狂的法国元帅。”用那看似轻飘飘的榛树枝将魔女击倒在面前，立香拔出了光之子借给他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