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3节

第二日的清晨，年轻的圣少女如同她之前的约定那样，安然的将金色的圣杯交付了迦勒底一行人，而在真正确认了这一点之后，暗中观察的那位冷酷无情的守护者便先行离去，毕竟他的工作大致都完成了，而在他的认知中也没必要与其他人搞好关系。

不过……

“这个圣杯已经被污染了。”看着那金色圣杯之中流动的漆黑物质。贞德如此说道。

天启四骑士的力量流淌在其中，如果没有特殊手段的话，这个东西也只能被封存起来，不过……

“没关系，我现在就能净化它。”在贞德惊讶的目光之中，立香开口如此说道，然后他拔出了挂在腰间的那柄剑，它到现在还滴着血、仿佛像是它本身受了伤一样。

“帕特里克，这把剑……”看到了那柄有一半被染红的朴实的士兵之剑，贞德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任由那少年御主行动着。

“之前没和你们解释，不过我做了什么，我想你们都心知肚明。”立香如此说着，他双手倒握住那长剑，将剑锋对准那盛满着末日污秽的杯子，任由那血液滴进杯子之中。

在这一刻，奇迹发生了，立香手中的那柄剑就像是针管一样，原本染在剑刃上的血逐渐下流、从剑尖开始滴入了圣杯之中，彻底滴了个干净，没有在剑刃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属于菲尔斯先生的血液漫进了那由魔力构成的金色圣杯之中，它缓缓的转化，之后漫出了圣杯，流了干净，带着末日骑士们的罪业彻底蒸发。

“嗯，成了。”随意的捡起了被他摆在地上的那个金色的杯子，将它交给玛修保管之后，立香如此说着，之后，他甚至将目光挪到了那圣少女身上。

他知道她有很多话想说，但碍于双方结成的同盟以及并肩作战之间的信任，她觉得这些不合时宜，不过，藤丸立香知道，有些事情还是现在挑明比较好。

“他被我杀了。”然后，在玛尔达、圣乔治这些真正的圣人都将目光都放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开口说道，然后一时间，氛围有些僵硬，坚毅的乔治只是低着头，而曾经追随那位大人的圣女更是露出了毫不遮掩的愕然。

他们到底在惊讶些什么呢？

是自己毫无遮掩、不拿大义当旗帜的表现过于坦然，还是说，他们单纯对自己用魔术仪式玷污‘圣子’这件事不满呢？

对于这些有着信仰的宗教圣人，毫无信仰可言的藤丸立香自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他只是不希望在以后‘可能’的合作之中留下隐患，毕竟，隐瞒的行为有时候会显得更加卑劣。

“帕特里克先生很细心也很温柔呢。”而就在这种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后，贞德突然之间如此说道。

你这话跳的有些快啊……

看着那微笑的圣少女，立香心底不由浮现出了这样微妙的想法，然后他再一次环视周围，乔治以及玛尔达也没有表现出什么负面情绪。

“那么，我们还有要务在身，所以先走了。”最后将目光放在了贞德的身上，立香如此说道。

而伴随着他的话语，奥尔良的大地也开始了震动，这个特异点终于因为失去了圣杯的支持从而开始崩溃，而与此同时，通讯那一头的罗曼医生也高声提醒：

“立香，时间要不够了！”

“我这边已经开始计时了。”看着机械臂上从5开始倒数的秒数，立香最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然后再一次环视了一次周边的城堡。

“那么，各位……”

再见了！

他大概是想那么说的，不过最后一个高亢的嗓音却直接打断了他的言语。

“诶诶诶诶诶！小狗你要走了吗！别丢下我一个人啊！小狗！”伊丽莎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扑了出来，然后，她扑了个空，因为灵子转移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启动了，所以她只能退而求其次，“一定要再召唤我啊！”

“我会的。”他轻轻一笑，这到底算不算敷衍，龙娘自己也不清楚，不过在得到了这个口头上的保证后，极易满足的她开心的笑了。

“帕特里克先生是一个很有人格魅力的人，不是么？”看着龙娘那不含心机的有些傻呵呵的笑容，贞德最后仅仅是如此说道，“而且……”

而且，他之前驾驭‘烈日邪龙’的样子的确给这位法兰西圣女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简直就像是……

“等一等……”突然之间想起了什么，贞德将目光投向了立香之前站的地方，他们已经带着圣杯离开了，所以没有人能解答心底突然冒出来的疑惑。

“帕特里克、烈日邪龙、爱尔兰英雄……”

应该，是巧合吧？

她如此思考着，而与此同时，她身上也散发着出了消失的光芒，想必再过一段时间，他们这些与特异点绑定的从者也要离开了。

“那么，乔治先生、玛尔达小姐，我还有事要做。”贞德说着，接着迈开了自己轻快的步伐走向了城堡的内部。

尾声之一:一些小小的、不为人知的落幕

“陛下，圣女她就在那里……”站在远处的平原之上观望着奥尔良城堡那里的状况，吉尔斯元帅如此说道，他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一脸激动以及喜悦，而与之相对的，披着暖身的袍子的法兰西国王只是低着头。

“嗯，我知道。”相较吉尔斯那种狂热的态度，天生性情阴郁的国王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

比起疯狂崇拜、将圣女当做自身存在意义以及信仰的吉尔斯来说，查理七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属于他自己的冷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

“我们走吧……”紧了紧身上的袍子，他最后仅仅是如此说道。

“陛下……”而听到查理七世那超出了他预料的言语，吉尔斯的面容上闪过了一抹愕然，“您不去看看，真的好么？”

“我没有脸面去见她，无论是那龙之魔女，还是……让娜。”凉风吹进了披肩之中、钻入了身体，这让这位心力憔悴的国王不由咳嗽了两声，经过那样地狱的刑罚以及拷问，他虽然能行动了，但身体还需要慢慢调养。

“可是，陛下，圣女的事情，也不能说是您的错。”因为曾经的三人拥有相当不错的私交，吉尔斯不由如此说道。

“我辜负了她，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吉尔，你有权利去憎恨我。”回过头望着那神情不忍的元帅，查理七世轻声说道，“她已经回不来了。”

正因为深刻的知道这一令人心痛的事实，甚至查理正因为知道以那位圣女的个性，她甚至不会憎恨自己，这才没有任何的脸面。

“不要谈论国王，他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要说说我！”

探子传回来的贞德在审判上的那句话成为了永远盘桓在他心头的阴云……

“我拼了命攻打鲁昂，但最后仍然没有将她救下来……”他机械性的重复着这句话，最后苍凉的放声大笑，“吉尔，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完成她所期待的那个愿望，将法兰西彻底光复。”

因为，圣女没有办法回来了么？

看着国王陛下离去的背影，吉尔斯心中不免也浮现出了这样的悲哀，因为查理不仅仅是他的国王，也是他的朋友。

所以，他很能理解查理七世此刻的感受，甚至他都见过查理七世在得知贞德死讯后的暴怒与消沉，他扬言过要砍掉那些主和贵族，但最后迫于势力问题不了了之。

“圣女……”远远的望了一眼那破碎的奥尔良城堡，吉尔斯的心头也不免浮现出了阴云。

她没有办法回来了……

这样的想法回荡在元帅的大脑之中，不由刺痛着他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

“啧……”感觉到了头痛，元帅不由捂着自己的脑袋，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天使正在远离自己、而恶魔在耳边低语，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不免想起了之前遇到的敌人。

是的，那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巫师，那个难道是自己么？

“无论将来如何，我会在主的旗下奋战到燃烧殆尽为止……”

…………

国王与元帅最后离开了，在他们带着仅存的军队离开的时候，贞德一直远远的站在破碎的城堡上观望着他们，这位救国圣女一直带着复杂的笑容。

“要加油啊，查理、吉尔斯，我相信你们能做到的。”她轻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而与此同时，站在她身后的魔女则是发出了不屑的声音。

“你倒是挺为他们操心的。”

“他们毕竟是我的伙伴、我的君主、我的副官，那段回忆，我不会忘记的。”看着那面容与自己相像的魔女，贞德认真的说道。

这是让娜·达尔克生前为数不多的珍贵回忆，所以她会铭记在心……

不过在看到贞德那副认真的神情之后，魔女莫名的感觉到有些不爽。

不，其实是相当不爽！

她很难受、很生气，凭什么你有这样珍贵的回忆，我没有？！

“很快就会有的，回忆是需要自己去创造的。”很轻易便看穿了魔女那宛如三岁小孩一样闹别扭的表情，贞德平静的说着。

当然，她其实还有些话没有说，比如：

魔女只有活着、并为那个叫做迦勒底的地方提供帮助，才能多少偿还一些她在法兰西犯下的罪孽。

“你不后悔么？我可是会让你圣女的名声变臭的。”然后，看着那似乎从来都不知道生气的圣少女，魔女用自我嘲讽的语气说着。

毕竟，昨晚贞德答应了魔女，她会让她活下去，只要她怀抱着这份心愿，她愿意和她共享这个名字，努力一把的话，挤进座上也不是不可能。

“毕竟，你也是贞德啊。”她轻声说着

“你将来有一天会为你今日的行为而后悔！”

“没关系，我对小孩子很有耐心的。”看着那撒气的魔女，贞德微笑着点头，不过这种态度与言语瞬间激怒了‘小孩子’。

“你说谁是小孩子！”

…………

与此同时，在奥尔良周边的森林之中，玛尔达来到了这里，她来到了一棵树下，静静注视着那依靠着树木、失去了气力的邪龙剑士。

“他已经走了。”看着那邪龙剑士，玛尔达如此说道，不过，她似乎有些愤愤不平，“直到最后，你也没有能好好与他面对面。”

“你，没有喜欢的人吧？”那邪龙剑士抬起头如此说道，或许是因为临近终末，短暂摆脱了邪龙诅咒的剑士声音逐渐清晰了起来，而与其他人的想象不同的是，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而听到这里，玛尔达也是在她的身边坐下，接着伸手替她摘下了那不详的头盔，露出了其中那美貌但却疲惫的日耳曼公主的脸。

“我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所以不希望他看到我这种样子。”女剑士如此说着，之后不由将手放在了胸口，在她的胸口，邪龙的青纹无比的暗淡，但仍然影响着她的思考，不过没关系，此刻停留在她面容上的仅仅是属于小女生的爱恋。

“喜欢，但你却没有留手的意思……”

“因为我也恨他啊。”对此，虚弱的公主殿下声音也是愈发的微弱。

“吾之挚爱，齐格弗里德……”

为什么……

“为什么要抛下我一个人……”

最后，公主那小小的遗憾就这样消散在了微风之中。

齐格弗里德并不知道《尼伯龙根之歌》最后的结局，因为那是他刻意去回避的问题，在这篇故事的最后，亲手将巴尔蒙克送进哈根胸膛的人，她的名字叫做克里姆希尔德。

尾声之二:暂时告一段落!

独立于时间之外、宛如大海孤舟的迦勒底，藤丸立香在经过了一番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的惊心动魄的旅途之后成功回到了这里。

诚然，这里并不是什么风景美如画的地方，几个小窗户能看到的也是一成不变的暴风雪，冷色调的天花板以及地板构成了单调的旋律，不过对藤丸立香这个现代人来说，这里可远比法兰西舒适，因为……

“终于可以好好洗个澡了……”泡在浴室之中的浴缸里，立香感觉自己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而望着取暖灯的天花板，他莫名有些感慨。

古时的天空的确要比现代漂亮很多，但藤丸立香自己毕竟是一个现代人，他喜欢充满热水的浴缸、吹着舒适冷气的空调甚至是电脑以及主机的游戏，这些都是现代才有的东西。

不过，作为迦勒底硕果仅存的御主之一，在进入危机状况的现在，他肯定是没时间、也没什么闲心去碰那些3A大作的。

“嗯哼，立香，现在医务室恰好有空位，洗完澡的话，你来这里做一次身体检查吧。”然后，就在立香一边用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的时候，通讯器之中传来了罗曼的声音。

藤丸立香的身体健康在这种状况下已经不仅仅是他个人的财产，整个迦勒底都无比关心他的健康状况，所以在从特异点中回归之后，他必须去做身体检查才行，这对他来说也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天知道特异点之中会发生什么，虽然看上去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总是检查一番为好。

“呼，看起来你除了精神稍稍疲惫一些之外没什么大的状况。”而在真正确认了藤丸立香没什么事之后，罗曼也是抹了一把汗，而在松了口气之后，一股有些沉默的氛围逐渐蔓延了开来，而最后，医生轻轻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