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578节

对于这点，无铭能很轻易的下结论。

因为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他可是围观了御主与年轻的瑟坦达之间的对话的。

从那番对话之中，大概也能看出艾琳勇士们对待神牛的态度。

虽说他们从德鲁伊那里接受了教育，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德鲁伊，比起亲近这些生物，他们大概更喜欢生死搏杀。

“梅芙告诉过我一件事，她降服芬尔贝纳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动用什么武力，甚至都没拿出她的榛树枝。”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伦娜的神色明显有些微妙。

“也许，德鲁伊后来选择避世不出、甚至就此销声匿迹也是有道理的。”

实际上从艾琳这里就看得出来了，德鲁伊巫师们提出的自然协调之道一直都不被喜欢，它天生就是与‘人类’这个族群冲突的。

“一神教为什么能有长足的发展，因为它符合需要。”

我愿意为了救治一个受伤的生命，无论人与动物，我都愿意耗费我的时间与生命，这是德鲁伊巫师。

我愿意为了恢复一个陌生人的神智，宰杀他人的两千家畜，这是一神教。

“事实上，我想，哪怕没有一神教入侵，艾琳与隔壁阿尔比昂的德鲁伊教派也会消逝吧。”

因为这就和美洲的萨满教那样，没有人会一直尊重这个尊重那个。

这是错误吗？

不，这不是错误，因为生态食物链就是如此，这是人类世界的规律。

第六十九章:简单粗暴

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生存、杀戮、索取、进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原始时代，人们愿意敬重自然，那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大，当自身变得强大、没有天敌的时候，他们不会抱有任何的敬重。

这就像是外来的入侵物种需要人为干涉才能勉强控制住一样，人类曾经有过一段将自然当做虚无、没有任何尊重，只是一切捕杀开垦的时代。

直到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可以说是在‘发展’一词上进入了瓶颈后，他们才回过头审视起自己的作为。

但是，这就意味着错误吗？

不，实际上这并不是因为错误，而是因为‘眼光’的问题。

扪心自问吧，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将生命摆在同一天秤上的人是很少的，因为能这么‘公平’的家伙绝对不是‘人类’。

人是双面的，一个人看上去即便再理智、宛如机械，只要他仍然是正常的人类，那么心底就少不了感性的一面。

正因为有着感性的一面，人才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情绪。

而只要如此，他们就会产生偏向性。

“呼……”想到这里，海伦娜不由深深吸了口气，她的目光注视着那站在正前方的少年，“其实，他也是一样的。”

是的，御主其实是一样的。

虽然现在的藤丸立香正尝试着与库林格沟通，但即便他听到海伦娜所说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任何意见，甚至还会对此表示认同。

因为这就是事实。

藤丸立香并不是什么圣人，他的弱点、他性格上的缺陷可以说是相当多。

而且，他认得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他为人理奋战的理由从不空虚，他不会嚷嚷着拯救世界这等台词。

对他来说，拯救人理是为了身边人才做的事情。

一开始是为了身边的那些人的生存之地，他不希望迦勒底中的人们一直被禁锢在天文台这种狭小而危险的地方。

而从罗曼医生还有达芬奇那里听到了有关姐姐的内容后，他的动力更足了。

他就是在为了自己的姐姐而战，这没什么丢人的，想要拯救家人、拯救自己的姐姐有错么？

而且更重要的是，所谓拯救人理的旅途，本身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选择。

对他们自己来说，他们的作为是将一切都归于正常，但是，从另一个角度上来说，他们摧毁的是那个时代的人的愿望。

“呐，无铭，你知道海尔辛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是哪里么？”就在这个时候，海伦娜就这么问道。

“啊？”

这个问题着实把无铭打懵了。

他又没什么读心的魔术与技巧，完全不知道海伦娜之前在想什么。

在他看来，海伦娜只是突然之间跳到了这个话题上。

之前不还在说人类世界的发展规律么？

无铭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他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上次有这种感觉可能还是在年少的时候，以一个外行人的水平听某个少女在那边讲了一大堆他听不懂的事情。

嗯，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他自己’也算在场，这感觉真tm奇妙。

还好在这个时候，海伦娜并没有抬头，不然的话她就要看到一张几乎纠结起来的微妙面孔了。

“是他的性格，那追求‘真实’的性格。”说到这里，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也许你想要反驳我说的话？”

然后，没有声音，这让海伦娜有些好奇，而当她抬头的时候却看到那个没有名讳的守护者只是看着她。

“怎么了？你继续啊。”

“没意思，都没人接话，娜斯恰至少还会和我说两句，梅芙……”

好吧，梅芙在这方面能碾压她。

想起了那个有着连女人都会心跳加速的笑颜的女王陛下，海伦娜不由撇了撇嘴。

比起在这边唱独角戏，她还不如抬头去看他的表演呢。

想到这里，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摆在了面前发生的一幕上。

而在这个时候，藤丸立香已经成功靠近了那神牛。

这其实是漫长而操蛋的过程。

虽然他距离那神牛本身并不算远，但靠近却无比费力。

这倒不是因为神牛在威慑他，准确来说库林格一边低吟威胁着他，一边又在后退。

而且她的后退很有意思，明明四条腿都没有什么动作，但她那如同小山一样大的身体却在后退，这完全就是在平移啊！

所以花费了好一番功夫，立香才终于靠近了她。

“看，我的手上没有任何的武器。”

这是事实，现在的立香身上穿着的不过是一件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夏威夷衬衫，裤子则是一条沙滩裤，脚上的是一对拖鞋。

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带，那举起双手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滑稽，但他的确在释放着自己的善意。

不过事实上，她之所以后退的原因与武器什么的都没有关系，库林格只是在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她感觉得出来，他与其他的小不点都不同，甚至，她的鼻子还能嗅到一点其他的味道。

有点像是其他的动物，又有点像是青草。

这种味道其实是藤丸立香刻意加上的，因为梅芙告诉过他，这个时期的库林格神牛对她并没有什么好感，所以还是去掉他身上的气味比较好。

之后，立香便用树汁混合了一点其他的东西，制作了德鲁伊们才会搞的一点‘香水’。

虽说神牛的嗅觉很灵敏，但在这种古老香水的遮掩下，立香身上的大部分味道都被遮住了。

“我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攻击你，如果你能听得懂我的话的话，那就……变小一些吧，我们好好聊聊。”

说到这里的时候，立香心底不由有些微妙。

神牛那千变万化的能力本该是侦查、探索的不二选择。

如果是在现代、或者说是人类的时代，她这样的能力足以让她跨越那所谓的赤枝防线。

但这里是艾琳，赤枝勇士团中有巫师在服役。

虽说立香没亲眼见过，但他也想象的出来，想必那阻挡她前进的赤枝防线一定刻画着结界符文，符文结界阻挡了她继续前进。

‘哗啦’

伴随着有些莫名的轻微声响，如同小山一样的神牛真的开始变小了，而且大小就如同立香印象中的那样。

“这样才对嘛……”轻轻笑了一声，立香直接伸手揉了揉神牛的脑袋。

不过比起他认识的那个库林格，这头牛明显不怎么配合，她的目光警惕，甚至还晃动着脑袋，用自己的牛角在威胁他。

不过这都无所谓，反正她伤不到自己。

“我能不让你饿肚子，所以跟我走好不好？”

嗯，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第七十章:单纯的小家伙

事实上打从一开始，藤丸立香就没打算用什么交涉话术。

所谓的交涉话术、语言艺术完全是‘大人们的肮脏游戏’，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当一部分国家斗争才使用的技巧开始融入进了生活。

难道在言语上角逐、相互抠文字、勾心斗角是人类的本能吗？

总之不管怎么样，马基雅维利和张仪先出来挨打！

好吧，有点偏激了。

总之，话术这种东西终究是大人们在没办法出手直接打架的情况下才使用的。

对像是库林格神牛这样的‘孩子’就完全没有必要动用什么拐弯抹角的劝诱言语了，反正对方也不一定听得懂。

所以，他很直白的告诉她：跟我走、有饭吃。

如果他的推断没错的话，这应该是现在的神牛最为需要的东西。

而事实上，这也不是立香‘独创’的，这是他从梅芙那里听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