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786节

这就像是被什么人强行塞过来的一样。

当然了，真正让他本人确认了这一点的还是另一个人的存在：埃尔梅罗二世。

作为时钟塔的君主之一，埃尔梅罗学派的君主可不会到迦勒底来，因为这可以算是天体科的大本营之一了。

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再加上本身是一个大魔术工坊，稍稍有点脑子就知道他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而拥有一个真正肉体的埃尔梅罗二世其实就是走正规的召唤流程来到迦勒底的，这点就足以证明迦勒底的召唤系统与寻常的使魔召唤魔术有所不同。

至少，它证明了‘肉体’的召唤是可行的。

虽然也没有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这点的，魔术就是这地方糟心，即便是魔术师都无法完全解答其中的原理、只能就表现与认知方面进行一定程度的追溯。

而在重新回想了一遍与阿尔托莉雅有关的事情后，他便对这少女骑士背后的男人感到了好奇。

虽然不出意外的话，他觉得自己大致能猜到那究竟是什么人。

但最重要的却还是他的目的啊……

如果那个传闻之中拥有千里眼的大德鲁伊、大巫师的想法真的与立香自己猜测的差不多的话，那么他真的不介意在这方面搭把手。

“对我们来说，历史这些东西自然无法改变，但它的本质终究只是某种记载、记录，不去提历史书，即便是‘三尖赫尔墨斯’那样号称精确无误的记录装置所记载的也终究是人理啊。”

立香就此感叹着。

身为御主，他并没有将话题一直局限于此的意思，而且他言语之中更多的是对之前丧失了自信心的少女骑士的鼓励。

所以，他很快就一笔带过了这点。

“未来对你来说仍然是不确定的，阿尔托莉雅。”

不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这女孩并不是现代的人，她也不是什么正常的从者。

甚至，她此刻也没有倒在圣湖附近的森林之中。

她没有就此长眠。

她的人生尚未展开，这便是最大的优势。

“未来是不确定的……”

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只是反复咀嚼着御主说的这番话。

对她来说，最关键的便是这一点了。

以她自身的想法、以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的能力，在通过书籍吸收了大量她那个时代没有的历史知识的情况下，她能不能稍稍做出一点精细的预判？

虽然梅林曾经说过，历史的潮流是无法违抗的。

即便她个人实力再强、即便她的统治再优越，但在某一个时间段，阿尔比昂依旧会陷入崩溃。

因为说到底，那片白色的土地本来就处在无比剧烈的动荡之中。

而阿尔托莉雅自己也早已知晓这一点，甚至她的理想本身就是建立在这种破灭的现实之上的。

并不是为了什么永恒的王国与统治，她只是想让这种‘过渡’变得不那么残酷。

不需要死那么多的人，大家过的安稳一点。

然后，在这种平稳过渡的最后，一切都会结束。

她所设想的便是乱世中的一方净土，仅此而已。

也许，说起来有些可笑吧。

作为未来的国王，阿尔托莉雅的心底直到现在都不曾有半分野心。

她不想化身什么霸道的帝王蹂躏那片本就脆弱不堪的土地，她只是想静静守着它。

对她来说，能完成心底的那份理想就够了。

“呼……”

可能是因为心底的思绪逐渐的开始发散，不知不觉之中，阿尔托莉雅心底逐渐浮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甚至，她的想法无比敏锐。

不说自身的聪慧，她突然察觉到了御主言语之中的那番别有深意的暗示。

甚至可以说，他好像是在鼓动着什么一样。

所以在此刻，她不由开始深深吸着气。

“Master，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在一众从者的关注下，阿尔托莉雅开口问道。

在场的大部分从者实际上都还没想到多少，虽说像是贞德这样的人在御主提到人理的时刻隐约察觉到了他的认知似乎与迦勒底最初制定的目标产生了那么一点点的分歧。

但是，阿尔托莉雅比他们想的都要快。

不因为其他，因为她的状态与他们都不同。

从者们的过往早已注定，但她却不太一样。

“我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想法而已。”迎着少女那纯净的翠眸，立香缓缓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看上去好像在思索。

但是，却没有人能从他那几近肃穆的神情上看出些什么。

而最后，他那本来严肃的神色突然浮现出一抹温和。

“硬要说的话，我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另一名王者能站在我的面前，骄傲的向我诉说着她的丰功伟绩……虽然可能到头来仍然化作了乌有，但对她来说却是无悔的人生。”

然后，御主就此笑了起来。

他的嘴角上扬，但却并不嘲讽。

这种笑容甚至让边上一直默默注视着的贝狄威尔有那么一种感觉：

原来他也能笑的如此爽朗、而不是那样令人糟心的嘲讽。

“不知道这个理由能否让我们未来的骑士王接受呢？”

“Master……”

注视着御主那温和而平静的面容，阿尔托莉雅不由张开了嘴。

但是，除了唤着那她已经习惯了的称呼之外，她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御主的这番话似乎也提醒她了一件事。

迦勒底说到底也并不是她的最终归宿。

因为她与其他的从者是截然不同的。

其他人完整经历了自己的人生、而迦勒底的召唤对他们来说算是‘第二次重启’。

对相当一部分人物来说，在这称得上是异乡的现代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也是不错的选择，并不是所有的遗憾都要达成才算完美。

但她却不一样。

虽然她从没有在御主面前强调过这点，但敏锐如他也还有迦勒底的那些聪明人明显察觉到了这点。

这里是她的一个历练之所、她能从这里学到很多东西。

而在完成了这学习的旅途后，她是要回去的。

一旦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的心底便不由浮现出一抹不舍。

从最初到现在，她在迦勒底也不过就度过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已，不过这段时间却也让她对这个组织产生了一种归属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在这里，她不需要考虑太多？

这里没有她那个时代的明争暗斗、没有那么多利益层面的争抢——即便她知道这只不过是人理烧却之下才有的团结，但她的确是那么感觉的。

也许，真的如同御主所说的那样，她完成了自己的责任后，能以另一种较为成熟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

就像是其他的从者分享着自己的故事那样，她可以认真的说自己完成了自己的责任。

最后，在梦幻的尽头，她将星之圣剑还给了湖上仙女、也将终焉之枪交还给了世界。

这应当是最理想的结局了吧……

不，毋庸置疑，这就是最为理想的结局了。

但是，回首之时，自己是否能想起现在的这番交谈呢？

不不不，现在应该考虑的不是这个。

脑海之中浮现出这种糟心猜测的一瞬间，阿尔托莉雅那转的极快的小脑瓜便否定了这些东西。

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更加糟心的想法。

说起来，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迦勒底的这些战友了？

无论是谁……

甚至，如果她那边不小心出了一点差错。

“根本不需要害怕。”

也许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不决，在这一刻，立香平静的开口。

“Master……”

就在阿尔托莉雅感觉到心底的某根弦被拨动了的时刻，御主的画风和语气似乎变了。

变得有些让人熟悉。

“因为，你根本没有能力影响到全世界，也没有能力挣脱潮流的桎梏，阿尔比昂是否被摧毁也不是你的一家之言。”

“？？？？”

第一百八十章:比烂的时代

御主终究还是那个御主。

藤丸立香就性格上来说与从者们认识的那个擅长话术的毒舌佬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

甚至，就现在的表现上来说，他可能还要恶劣一些。

不因为其他，仅仅是因为现在，阿尔托莉雅正承受着这种剧烈的反差。

一开始，他还在那边夸赞她那坚定的意志与美好的心愿，甚至说因为狮子王本身就证明了她那千年都不会被磨灭的心愿，她可以因为这种坚持而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