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杯战争开始的旅途 第815节

这种责任心的构成很复杂，环境与成长要素算是一部分，生活环境也占据着很大的比重，甚至还有天生因素。

但不管其构成，现在的表现就是这样。

因为责任心的缺乏，大部分人都喜欢将‘判断’的工作压在少部分人身份。

他们会遵从那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无论他或者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们就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带节奏，而且目光无比短浅。

在只看得到面前的一亩三分地的情况下，他们自身的自私特性便会暴露出来。

只要不符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就会进一步产生质疑。

而且这种质疑产生的可以说是理所当然，而且从神话时代开始就是这样。

神话时代，他们供奉神明，而取而代之的是从神明那里获得各种帮助，而一旦自己的利益被就此损害，他们就会开始质疑神明存在的合理性。

但是，那些强大的神明其实并不在乎这些。

说到底，除去什么信仰塑造起来的‘人造神’，那些古老的神明、强大的存在其实根本不在意这些。

虽说立香其实并没有见过所有的神，但这些例子其实很好举。

北美的部族神明不提，你看南美的那个羽蛇神不是说跑就跑么？

人类向善、他就开心，而如果人类一旦被那些恶质蛊惑、甚至质疑起他最初的那份善心，那么他干脆跑路了。

老子不伺候了！

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但是，神明可以任性，因为他们就是无比强大的存在。

即便人类看上去已经主宰了这颗星球，而这个世界的所谓的常识与概念也是人类这个团体在无意之间塑造出来的，但是，人类却不能说彻底了解了这颗星球。

因为了解这片土地、这方世界的魔术师已经知晓了一点：世界是随着‘主宰者’变化的。

人类的常识世界就像是薄薄的纸片，被一堆楔子死死的钉在了世界之上。

而神明也并没有完全消失或者死亡，那些强大的存在要么离开了人类的世界前往了外部，又或者是前往了内侧。

神明可以这么任性，他们虽然对曾经的表侧世界抱有眷恋，但到了该离开的时候却也不含糊。

反正搞不定，他们也可以不伺候，跑路就是了。

但人类自身却不行……

在神话时代，人类的那种将希望寄托在高高在上的神明身上，认为神明无所不能，会无时无刻的指引他们前进。

而他们也热衷于当一个工具人，反正没什么坏处。

而当神明离去、人类的时代来临之后，他们的这种习惯也依旧存在。

所以到了后来，他们便将这种希望寄托在他们的领导者的身上。

王、英雄……

反正什么样的职位都有。

但人类这个团体其实很复杂，因为王与英雄同样出自人类这个族群，他们本身不能说是完全被分离出来。

神可以公正、那是因为人类族群中的那些利益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们可以根据某种固定的标杆去判断，甚至可以凭借自己的喜好做事。

但是人类不同。

很少有统治者在尝到了集权的甜头后不为所动，所以某种恶质的循环就此产生。

这一点哪怕到了现代也是一样的，无论表面的那些特权阶级还是魔术师的社会中都是如此。

只要与人类挂钩、或者说只要是人类构成的团体，无论初衷多么美好、只要与利益挂钩，那么一切都会变质。

历经了几个特异点、听从者们叙述了他们生前各自的故事后，立香的看法就是这样。

人类天生就有着缺陷，所以希望变得更美好。

底层的人希望站的更高、而立于高位者总希望无人能撼动自己的位置，他们早已沉醉在这种利益之中。

没有什么特权是一成不变的、但总有人期待着永恒。

但很可惜，推动人类社会发展的也是这样一批人。

那宛如黑夜一般漆黑、甚至看不到尽头的糟糕族群之中总能冒出一些尽力燃烧自身的星辰。

他们拼命扭转局势、并且指出了一条光明大道。

人类就此磕磕绊绊的前进……

当然了，不能说藤丸立香本人已经完全看穿了这些。

没有人能完全看穿什么历史、也没有什么人能轻易的总结出什么结论。

这些仅仅是立香自己那并不成熟的观点而已。

但也正因为这份观点，他其实对咒腕哈桑叙述的所谓教团历史没有任何兴趣。

他之前也从静谧那里旁敲侧击到了一些她过往的经历，但很遗憾的是，理论上来说应当作为教团领袖存在的哈桑·萨巴赫有几任是完全被架空的。

静谧便是如此……

她从小在教团长大、从小被教团当成传说中的毒女进行试验，而在千锤百炼之后才造就了那静谧的毒杀者。

她的一生可以说就是一个工具。

这便是利益……教团的利益。

事实上，也许从一开始……至少是从初代哈桑·萨巴赫靠后几代之后，所谓的‘天命’已经发生了变质。

“我其实很好奇……哈桑先生。”就此啜饮着手中那无铭特制的燕麦片，立香缓缓开口说道，“你们教团……一直遵循着的天命究竟是什么？”

然后，这番话问题不免让咒腕沉默了。

对面前那看上去散发着热气腾腾的香气的餐点，他没有什么食欲。

虽说他一直戴着面具，但不知道为什么，立香却能从他的面容上看到一丝窘迫。

也许，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的确有些为难了吧。

因为他算是教团的振兴者了，而大部分的典籍实际上早已在阿拉穆特堡垒被攻破的时刻遗失。

前人的智慧与思想，他有没有继承都是两说。

也许，活在正确历史上的咒腕哈桑理论上来说应该明白这些，但这个特异点之中的当代哈桑却明显不了解这些。

因为他刚刚成为哈桑、刚刚接上了这条恶魔的手腕不久，手握圣杯的十字军便来袭，而之后发生的事情更加超出了他的想象。

“我……”

而在此刻，咒腕不由握紧了桌下的那完好无损的手。

几年前，他一直在为成为‘哈桑·萨巴赫’而努力，而现在，他又拼了命去拯救自己的同胞、拼命去维护教团的利益。

对哈桑·萨巴赫历代的使命只能从文字的描述上去知晓。

说到底，对于所谓的‘天命’，他其实一无所知。

因为直到现在，他还不曾见过什么‘应死却未死之人’。

第一百九十九章:对‘天命’的猜测

就此，整个会客室之中维持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立香的脸皮毕竟老厚了，他根本没有被这种沉默的氛围感染。

饿了就要进食、吃饭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他心安理得的喝着无铭烹制的麦片，与此同时还咀嚼着烤肠一类的食物。

他看起来吃的很香，而且因为在伦敦那会儿，他也算是在与上流人物一同生活了许久，所以就动作上而言也并不野蛮。

优雅、迅速……

事实上凭借他如今的那种看似深藏不漏的气质，或许以后还能兼职个吃播什么的。

但现在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快吃完了。

麦片、烤肠、涂了果酱的面包以及一杯热热的牛奶。

事实上，无铭准备的餐点并不多——当然了，这是立香自己要求的。

以无铭的性格，其实他还想准备的多一点，但被立香阻止了。

而摆在咒腕面前的餐点其实是一模一样的，但他却没有进食的意思。

甚至，他貌似只是为了不让真的饿了的立香感到尴尬，所以象征性的拿起面包吃了两口。

之后，他就再也没动过。

至于现在就更是如此了，他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也许，他甚至在怀疑自己。

说到底，就立香见过的这些‘哈桑·萨巴赫’上来说，貌似除了人格分裂成了分身的百貌来说，其他人根本就不懂什么交涉、也不知道如何遮掩情绪。

静谧看上去更是有种缺乏常识的感觉。

当代的咒腕哈桑虽然比静谧来说要好很多，但他就像是立香所猜测的大部分哈桑一样。

这些人花费太多时间去打磨自己所谓独一无二的技艺，而当他们真正通过所谓的古老传统继承了‘哈桑·萨巴赫’的名义后，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去把控整个教团。

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做其他的事情。

别说把控教团还有与可能与他意见相左的长老团斗争了。

稍稍年轻一些的话，他们甚至连所谓的话术、交涉都不知道。

就像是咒腕现在表现的这样。

虽然那与他的面容相连的骷髅面具完全遮住了他包括鼻子在内的上半张脸，这面具成功遮掩了他的所有表情。

但现在，问题却不仅仅是什么情绪了。

因为他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那张嘴都开始一张一合的。

通过读唇的技巧，立香甚至能知道此刻他的大脑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因为正常人在维持思考的时候，要么会有条理的自言自语、要么什么都不说，但咒腕很显然不是这样。

因为词穷外加从前根本没有思考过立香说过的那些事情，他只是在那里不断重复着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