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诡夜斩神魔 第26节
相距约莫千步。
于黑暗中,越过柳枝照夜灯的震慑,攀上城墙。
然后,便见刀光一闪。
左边的小妖,被剁掉了脑袋。
右边的小妖,被一支弩箭扎穿,跌落城下。
“……”
苍老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他刚赶回来的。”
林间并无回应。
只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听得那稚嫩声音响起。
“爷爷,我还是觉得,我娘那边的神通,可能厉害一点儿。”
第23章 腰斩不死,入夜不灭
东边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
晨曦未起,天色已亮。
世间景色逐渐清晰。
城中早有鸡鸣之声,至今此起彼伏,颇是嘹亮。
时至此刻,邪祟皆已退避,妖物遁入丛林。
“这一夜,算过去了。”
林焰提著长刀,缓缓走在城头上。
所过之处,轻轻一拍,便让纸人化作碎屑,随风飘散。
他临江司所属的三百六十步城防位置,未被妖邪攻破。
倒是这三百六十步以外,血腥味极为刺鼻。
因为两侧,已被撕出了六百步的缺口。
若不是他持刀前去封堵,并且重燃柳枝照夜灯,又以纸人镇守,威慑妖邪,后果不堪设想。
此刻林焰看著地上的残尸,眼神略显沉重。
这是个年轻人,却被生生扯碎,流了一地的肚肠,鲜血浓稠,四肢残碎,骨肉分离。
而不远处,那双目狰狞,满是血泪的头颅,滚在了一边。
六百步的缺口,就代表著至少二十个守城的士兵,死在了黑夜里。
而负责支援的巡城小队,也有不少死在了这一段城墙防守位置上。
眼前这名士兵,只是其中一位。
“……”
林焰施了一礼,旋即拍散了他昨夜留在城墙上的纸人。
然后继续前行,看见了不远处,地上有一具无头尸身。
那是被利刃斩去了头颅。
细看伤口,应是守城之时,遭人偷袭,从身后斩下了脑袋。
昨夜的乱象,不仅仅来自于黑暗的妖邪。
林焰想起了那个在自己背后挥刀的人。
对方身穿铁甲,应该是城防守军里的高层。
但让林焰心头感到凝重的是,那人手里,提著柳枝照夜灯。
“他手里是货真价实的柳枝照夜灯,没有被换掉灯油。”
“他不是邪祟幻化,也没有被邪灵附身,而是真正的人族。”
“城防守军的高层人物,内壮境界的上层高手,为何叛城,打开缺口,放妖邪入城?”
他这样想著,加快脚步,来到昨日斩杀此人的位置。
下半截残躯,还在城头上,生机已绝。
而林焰探出头去,看向城下。
却见城下,只有被斩杀的飞禽走兽,精怪小妖等尸身。
而这些尸身均已血肉糜烂,甚至腐化,被黑暗之中的其他妖邪吞噬。
不见昨日被他斩落的那上半截身躯。
这倒也正常,人族之身对于妖邪而言,属于大药,比寻常血食要更加美味。
想必昨夜那半截人身,已被尽数吞食,连半点血肉筋骨都没留下。
林焰才这样想著,却忽然一怔。
城墙六丈高。
从上望下,已算颇远。
可以他炼精境的眼力,却看得极为清晰。
地上有著几个血色文字。
字体不大,高处望下去,细如沙砾。
字迹杂乱,似乎书写之人,承受著极大的痛苦,在不断颤抖。
“腰斩之仇,来日必报!”
“……”
林焰刹那间,眉头紧皱。
他低声道:“半截残躯,坠入黑暗里,竟也能活?”
正常来说,就算炼精境,被腰斩成两截,仅存上半身,都活不下来。
何况那人的上半身,跌落六丈城墙,本是应该摔成烂泥了。
但却还能留下这么一行血字来?
更重要的是,坠入黑暗当中,城下妖物精怪汇聚,邪祟无穷,竟然没有在顷刻之间,把他吃空?
这是一个能够在高柳城当中,担任城防守军高层的人!
更是一个无惧柳枝照夜灯的人!
而且还是一个在黑暗之中,可以不受妖邪侵害的人?
这究竟是什么人?
这样想著,林焰目光落在脚下,那下半截躯体处。
“昨夜肉身完好,尚且被我一刀斩落,还怕你半截残躯?”
——
旭日初升,晨曦初起。
内城观天楼,认定今夜劫数已过,方圆百里之内能够威胁高柳城安危的,大多已经远退百里之外。
而在外城,各大区域,也按照最初制定的计划,进行善后。
各部府衙人手、日夜巡使、留守卫兵、以及各处监天司分部,皆参与其中。
而此刻正南城墙上。
赵州大统领,摘下了头盔,脱下了甲胄,来不及换下湿透的外衣,便召集了南城各部防守位置的负责之人。
“我部伤亡十二人,但巡城小队,已将缺口全数封堵,并清扫了所有闯入城中的妖邪。”
“我部伤亡八人,其中一处缺口,封堵不及,闯入城中两头小妖,已诛杀一头,余下一头小妖仍在逃窜,已交由城中府衙派遣人手进行清剿。”
“我部重伤二人,轻伤一人,未有缺口。”
此人约莫三十来许,满面沾染香灰,身上甲胄满是伤痕,眼神当中略显疲惫。
赵州大统领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这个名为孟炉的年轻人,半月前还在炼血的层次,今日已经洗髓。
显然是以自身为饵,吸引妖邪,从而分担麾下士兵的压力,减少伤亡。
“不惜自身犯险,而减弱麾下士兵的负担,是个可敬之才。”
赵州心想:“他从内城调来半年,过往倒是老夫埋没了人才,今后当予以栽培。”
随著他心中这般想著,又听得各部陆续报上伤亡。
说出来的是一个又一个数字。
象征着的,是一条又一条人命。
赵州大统领脸色黯淡,心绪低沉。
但下一刻,他皱眉道:“临江司那边呢?老夫命赵景带人支援,此刻他还未归来汇报?”
“赵景至今未归,没有消息。”
就在这时,一名城防军负责消息传发的主簿文书,出声说道:“临江司掌旗使,也无半点消息。”
众人面色微变,面面相觑。
“莫非临江司位置失守了?”
一位校尉,不由得低声说来,语气间隐约有些不可置信。
原本这也不算出乎意料。
因为昨日临江司出了变故,清退了十二小旗,而那位掌旗使,只有孤身一人,却要镇守三百六十步。
可是分明大统领已经派赵景携二十亲兵,前去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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