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诡夜斩神魔 第4节
只见林焰毫不犹豫,一刀往前劈开。
神通!镇魔!
黑暗倏忽如潮水般退去。
林焰面无表情,拾起三炷香,伸手掐灭。
然后他提起灯笼,继续往前。
火光逐渐远去,消失在前方黑暗尽头。
而此处沉寂了片刻,才见黑夜的林间,绿油油的光芒浮现出来。
“爷爷,不是说咱们拥有血肉之躯的妖怪,才怕人的刀吗?”
有个稚嫩的声音,说道:“邪祟没有形体,刀是劈不开的,可是为什么邪祟还是退了呢?”
“劈散黑暗的,不是那一把刀。”
有苍老的声音,感慨著说道:“是他动刀那一刻,所展露出来的强烈杀机,以及那满身的煞气。”
“有句老话,叫做神怕恶人。”
“神灵尚且如此,何况邪祟?”
苍老的声音,这样感慨著。
适才稚嫩的声音,不由得道:“可是之前在栖凤府城外,那个看起来很凶恶的人,不也被这黑雾给吃掉了吗?”
“那是看著凶恶,表面凶狠咆哮,其实心里早已畏惧了,所以他就死啦。”
“那么这个人,他刚才是完全不害怕吗?”
“他心里怕不怕,爷爷也不知道,但是在他拔刀的那一刻,邪祟肯定是怕了他。”
苍老的声音,也隐约有些感慨:“他年纪轻轻,却满身的煞气,尤其是拔刀之时,显得凶厉至极,背后仿佛尸山血海……爷爷我活了这么些年,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凶人!”
停顿了下,那苍老声音又再度叹息,说道:“但他践踏了白昼与黑夜的守则,怕是有不祥之兆。”
第3章 奉香问路,斩鬼灭妖
这一刀劈散了黑暗之后,林焰提著灯笼,再度前行,脚步极快。
这一回,他顺利走出了几里地。
但随后又有黑暗阻拦了前路。
这些邪祟,在夜间出没,简直无处不在。
刚惊退了一批,随后又来了一批。
只因为在这黑夜之中,林焰是唯一的活人。
血肉的味道。
生机的气息。
完整的魂魄。
就好比是一道珍稀的美味,放在了这大批邪祟的面前。
林焰明白,距离高柳城越远,也就距离柳尊本体越远,那么柳枝照夜灯的效用,也就越弱。
到了这里,离得太远,单凭柳枝照夜灯的光芒,已镇压不住邪祟妖孽了。
于是在这一刻,林焰放下了柳枝照夜灯,拔出了长刀。
“柳尊毕竟不在这里,你们不给祂的面子,我可以理解。”
林焰的刀,指向了前方,沉声说道:“但我在这里,你们就得给我一个面子。”
他长刀一挥,厉声道:“谁他妈不给面子?站出来!”
他最近一年,杀人过百,比刽子手还凶!
本就是满身的凶厉煞气,在镇魔神通的加持之下,仿佛在刹那之间,凶威之势便暴涨千百倍!
恍惚间,如有尸山血海,煞气翻滚,如海啸狂潮。
这就是镇魔之威!
黑暗涌动,似是“情绪起伏”,犹疑不定。
片刻之后,黑暗如潮水一般褪去。
柳枝照夜灯的火光,逐渐照亮了前方。
“给脸不要脸!”
林焰拾起了柳枝照夜灯,一手提著长刀,往前奔去。
前方再有拦路的,他二话不说,便是一刀劈了过去。
他本意是遵守此世的规矩,避免拼杀,保存体力。
因为他心中知晓,后面难免一场血战。
但这里距离高柳城太远了,这些邪祟显然不愿意讲规矩。
那就只能用手里的长刀,以及自己满身的煞气与杀机,来让这些拦路的东西,知道他这位杀星的规矩了!
他一路奔行,又过三五里地,入了山林。
“快要到了!”
沿著崎岖山路,林焰终于寻到了山腰处的一株老槐树。
传说这老槐树已有了智慧,过往行人,途经此地,须敬献三炷香,保得一路平安。
“听闻附近有虎出没,晚辈有急事,须寻此‘山君’商议!”
林焰低声说来,重新点燃这三炷香,插在树前的土地上,躬身施礼。
“今夜进献三炷香,烦请槐尊代为指路!”
声音还未落下,忽地风起。
这三炷香,迎风而倒。
香火不受!
“……”
林焰眉宇皱紧。
也许是槐尊,畏惧于山君。
也许是先前这三炷香,曾献于拦路的黑雾邪祟,此刻再献与槐尊,就如残羹剩饭。
他叹了一声,再度施礼道:“晚辈出门太急,筹备不周,难免失礼,今次事毕,定以牲祭酒礼,再献香火于槐尊!”
声音落下,他重新拾起三炷香,插在地上。
这一次,他把这三炷香的底部,插到了尽头,深埋泥土当中。
但还没等他站起身来。
三炷香又倒下了。
“……”
林焰深吸口气,想著二哥此刻危在旦夕。
于是黑暗中闪出了一抹亮光。
刀光从树身上划过。
树皮被刀锋裂开。
树身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刀痕。
然后他捡起了那三炷香,面无表情地插在了树身上的刀痕里。
刀痕非常浅,不到一寸深。
三炷香插上去,在林焰松手的刹那间,便要掉落下来。
但却忽然阴风吹拂!
倒下的三炷香,被夜风吹得贴在了树上,稳定牢固,如同树上自然生长出来的枝条。
随后阴风愈发急了,只见树梢摇曳。
所有的枝桠,纷纷朝向了左后方的位置。
“多谢!”
林焰面无表情,施了一礼。
然后他提著长刀,朝著槐尊指引的方向,快步而去,半刻不敢耽搁。
——
荒郊野岭,山路崎岖。
前方一片黑暗,却见得三道人影,并肩而行,脚步平稳,如履平地。
中间那人,手里还提著半只烧鸡,神色有些恍惚,抬头看著漆黑的天幕。
但他却眯起了眼睛,似乎还觉得光芒过于明亮,有些晃眼。
“大宝,你家搬得这么远?”
林磊略显忧虑,说道:“这日头都快要下水啦,待会儿要是天黑,我怕赶不及回家的。”
他衣著朴素,面容憨厚,但似乎有些发愁。
“不妨事的,这才下午,先去我家,咱们哥俩聊会儿正事,傍晚时伱再回家,实在不成,就在我家住一晚上。”
另一个人影,声音有些生硬,更有三分沙哑。
“那可不成,我婆娘还在家,等著我回去呢。”
林磊当即摇头,然后又笑著道:“话说你什么时候认了个女儿,又什么时候跟我家老三看对了眼?”
陈江宝没有回话,闷头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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