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小魔王，我娘是女帝 第173节
狐妖横尸，巨木塌陷，悠久繁荣的生机被暴力摧残，死气弥漫在秘境上空，与巨木受损时涣散的潮湿生机混在一处，淡淡的悲悯笼罩在大地上。
最激烈的废墟中心，是离于岐被废去一只手脚的傀儡之身，白狐无力的垂落在深坑中，瞳孔灰败笼上一层阴翳。
……
“失算了，”风不渡一路沉默，看到离于岐后终于沉声开口：“我高估了龙王的心性。”没想到他会不顾一切地报复。
人族扎堆，凤族有青冥这个叛徒算是半个合作者，只有远离人烟又出力颇丰的青丘最合适。
到达中心腹地，只剩奄奄一息的狐帝，龙王的气息还在，但已经不见踪影，秦白晴能感受到两位通天绝地的妖王同归于尽时，带给世间的巨量反馈。
离九星先一步达到，此时神色落寞的守在狐帝身边，他一身气息已经跌落到了极致，眼看就要魂飞魄散。
撑着最后一口气慈爱地抹去离九星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眼泪，又对秦白晴虚弱地笑了笑：“我大限将至，丫头可还记得我的嘱托？”
说完脸色痛苦的绷紧，不顾离九星惊慌失措的阻拦，竟硬生生刨出自己的妖丹交给秦白晴，“将……此物交给你娘亲，来炼制。”
“星儿服下后可继承我的全部妖力，青丘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辞别仓促，别怪父王。”
他匆匆交代完一切，放心地闭上双眼，一阵灵风转瞬消散，神魂归于青丘深处，与损毁的巨木融为一体，此后千年万年于无形中见证青丘复生。
但对于离九星来说，不存在了就是不存在了。
他怀中一空，狐帝存在的痕迹消失了个彻底，长久而愣怔的看着自己沾了血的双手，再抬起头时双目赤红，仇恨的冷焰熊熊燃烧。
“父皇与龙王同归于尽。”
他站起身，眉目冷峻，身量不知何时已经高出秦白晴一截，身后是青丘的残垣断壁，处处灵风，皆是狐族死亡时魂归巨木的痕迹。
他不甘心，偏执又茫然地问：“我又该向谁复仇？”
渗透不休的污染，还是冷眼旁观的天道。
眼前倒是有一个。
“段遥呢，”秦白晴抿了抿唇，收好妖丹试图稳住离九星：“我们先去找段遥，是他救走了龙王。”
“他跑了。”
“在你们来之前，挖了龙王的龙珠。”
第278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两面三刀的坏东西。”
“段遥抢占了龙王剩余的修为，以后会更难对付了。”秦白晴皱着眉思索。
虽然不知道龙王死之前究竟消耗了多少，但他到底是实打实的渡劫巅峰，如今被段遥抢去龙珠，他本就心术不正，一定还会再背后使坏。
“他与龙王沆瀣一气，父皇一死与段遥少不了干系，我要杀了他。”段遥对于离九星来说，则更添了一层仇视。
他定定的看着风不渡，再次开口说话，嗓音已经低哑，“找到他……帮我。”
强忍着颤抖的声音和通红的双眼，倔强地站在青丘的一片废墟上，悲愤不肯就算罢休。
但风不渡摇了摇头，无能为力：“他逃跑时带着段家的异宝，无法追踪。”
上次段遥带着龙王逃跑时他已经试过，当时哪怕第一时间尝试追踪都没有办法，更何况如今段遥已经踪迹全无，藏在小世界的角落中无从探索。
青丘被损毁大半，狐帝生前的嘱托历历在目。
秦白晴安抚道：“青丘还等着你带着大家休养生息，等我们找到段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但是你不能一个人做冲动的事。”
“更不能想要自己去找他。”实力太过悬殊，青丘还等着离九星振作起来。
“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离九星，深吸一口气，深刻的冰冷恨意被掩藏了些，哑声道：“我还要重建青丘，将来为父皇，为青丘报仇，冲动送死才是如了仇者的意。”
他冷静的速度让秦白晴有些陌生。
但紧接着，秦白晴又苦恼于不知该如何将妖丹送给司凌月，不说一句废话的系统忽然冒出来提醒，让秦白晴将妖丹收入系统，另一端的司凌月便能直接将妖丹取出。
功能共享，空间自然也能共享。
她心情复杂将妖丹传入系统，仿佛能感受到其中庞大的修为能量，蕴含了狐帝几乎全部的修为。
另一边，司凌月仿佛心有所感，几乎与秦白晴一同出现在系统空间内。
“他将妖丹交给你了？”司凌月仿佛早有预料。
而等秦白晴将青丘遭到报复一五一十说出来后，她点了点头，并没有秦白晴想象中的惊讶，只道：“狐帝气数已尽，不过是早些晚些罢了。”
她顿了顿，温声解释：“狐帝早在之前便大限将至，他当时便做好准备，我却助他一把续命至今，现在大限避无可避，不过是命数到了，无需恐慌。”
平静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很快安抚下秦白晴隐隐的不安。
是司凌月看出来被狐帝之死所触动，担心影响修心心性，这才主动解释，说出当年曾救过狐帝的过往。
“所以狐帝才会看起来这么平静。”秦白晴点了点头。
难怪早在开始之前，狐帝就做好了托孤的准备。
“所以不必忧伤，即便是修士生老病死也再寻常不过，尽你所能修炼即可，”司凌月忽然凝重了些，戳着秦白晴警告道：“不过这可不是你修行懈怠的借口，回去后给我老老实实闭关，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我才不要好端端的修为跌落而死。”
自己现在的修为不够稳固，秦白晴的确有所察觉。
再加之神衰期本就修行特殊，自己若是连修为都无法稳固，恐怕掉落的时候会更加狼狈。
司凌月这才勉强同意，将秦白晴赶出了系统空间。只剩司凌月一人身处空间后，她终于收起淡然的神色，一声惆怅的幽幽长叹，到底还是不能冷漠的接受友人惨死。
妖丹中还在持续不断的散发温和的力量，司凌月心情复杂的慎重炼制。
就在一片氤氲逸散的灵气中，不知何处降落一只翎羽似烈火般的五彩鸟，熟稔的栖息在司凌月肩头后，一双黝黑的眼睛盯着妖丹打转。
尾羽极长，在司凌月背后扫来扫去，虽缩小了不知多少倍，但煽动羽翼时带动的圣洁灵风与影影绰绰的虚影，足以窥见其来历非凡。
若是秦白晴在场，定会一眼认出来这正是当初接受不死心传承时，曾一闪而过的长生鸟本体。
秦飞宇原型现身，停栖在司凌月肩头后看了一会，忽然默不作声吐出一团灵光，借着炼制的灵气掩盖，融入到妖丹之中。
他还在记仇风不渡夺自己不死心一事。
即便最后心脏到了秦白晴手中，但憋屈与不爽的挫败感让秦飞宇对风不渡咬牙切齿，绝不允许对方在人间潇洒。
于是在妖丹中加了些“东西”。
离开系统，秦白晴辞别青丘，最后拍了拍离九星的肩膀：“娘亲说妖丹炼制完成后，会让爹爹来送给你，我要回去闭关了，等将来和你一起报仇。”
她本随口交代，谁知离九星听到秦白晴提起父亲，神色当即黯淡一瞬，苦涩道：“劳烦令尊亲自跑一趟，从前偶尔听父皇提起过他……”虽然不是什么好话。
但从前只道是寻常，如今没了狐帝庇佑，青丘再也容不得自己像从前那样松懈了。
“……你，你别伤心了。”秦白晴要哭了。
眼看着离九星又要陷入伤感中，目光空洞的看向巨木方向，她急着将对方哄好，最后一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表示：“以后我保护你，遇到麻烦尽管来找我，我不会嫌弃你的。”
……离九星才不是没人要的可怜狐狸，自己以后保护他。
看得风不渡牙酸一瞬。
他不等离九星回答，果断带着秦白晴离开，最后的视野只能看到离九星刚刚好转的脸色僵在原地，愣怔的看着二人消失在天边。
顿时更伤心了。
“你怎么能这样呢！他都没人要了！”
秦白晴哀嚎一声，怀疑等自己一走离九星要哭出声，气鼓鼓的控诉风不渡：“你对朋友一点都不友好，这样是不对的。”难怪他活了这么久身边也没有小伙伴！
“呵……”
他大声冷笑，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我还要等你将他哄好，以后为他保驾护航才能走了？”
“不然呢！”秦白晴更大声，又叉着腰补充：“不许和我大声说话。”
风不渡一噎，反驳被秦白晴堵了回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烦躁，憋着火强行提着秦白晴加快脚步，远远看到星海宗的影子后，直接将秦白晴放下转身就走。
气得秦白晴原地转了两圈，追不上也要对着他的背影大声嚷嚷：
“说不过我就生气？小心眼，没气量……对小动物也不友好！”
“我要闭关！一百年！”
第279章 大道三千
一百年说到做到。
秦白晴当即闭关，醒来后意犹未尽，停留在系统世界内盘着腿思考人生。
“系统？”
无人搭理。
她兀自沉思：“我的修为的确巩固了没错……虽然是因为娘亲给了很多宝贝，但是我自己的修为也不差，所以我也不差，对的吧？”
“那为什么没有道来找我呢？”
“难道不是应该，我闭关的时候悟出来自己的道，接下来就能摆脱神衰期了？”
【您悟了吗？】
“……”
“我悟不到啊！”秦白晴一头雾水。
她闭关时巩固修为，一切顺其自然，但一百年间没有察觉到任何悟道的迹象，对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困惑极了。
【那您没悟。】
“？”
“什么意思？”
“我有在悟啊，不过什么也没有悟到而已……”她悻悻摸了摸鼻尖。
在此之前，或者说在进入神衰期之前，从未有人与自己特地提起过悟道，她听说过传说中的一日悟道白日飞升，但那太过遥不可及，也并非秦白晴一贯以来的风格，只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但现在，自己也到了修炼无用，必须悟道的时候了。
【宿主，悟道并非修炼，太过刻意反而无用。】
“我没有刻意，道也不来找我啊！”秦白晴不解的控诉。
系统这次沉默许久，半晌后秦白晴面前一花，闪过无数虚影，在影影绰绰变幻莫测的飞升景象中，系统这次的声音掺杂了些空灵飘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