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196节
“必然是逃生之法。”黑衣人微微摇头,显然不信孟渊的话,“时间不多了。”
黑衣人抬起头,看向孟渊,杀意登时升腾。
就在这时,从城中跑来一人。
那人也是黑衣打扮,只是浑身鲜血,如同从血海中来的一般,遮面之物也不见了,面上血水浓重,看其模样也不过二十多岁。
“老大!”年轻黑衣人跑上前,语调冷的可怕。
“怎么就你一个?”那高个子的黑衣人问。
“死了,都死了。”年轻黑衣人咬着牙。
“他们只剑竹一人是六品,其余的都是七品,你们四个六品!”高个子的黑衣人语气中的怒意极大。
“他们是应氏旧人!”年轻黑衣人看着孟渊,一字一句道:“剑竹以命换命!其他护卫也全都用同归于尽的神通,根本不要命,宁死也要拦住我们!”
孟渊催动焚心,强行摒弃诸般乱念。
那年轻的黑衣人看向高个的老大,沉声道:“老大,咱来这里到底为了什么?”
高个的黑衣人闻言,道:“这就是我们来这里的缘故。”
话音落下,便见黑衣人竟化为一团黑光,彗星袭月一般向孟渊而来。
这一击极其快,孟渊当即催动不灭金身,便觉铺天盖地的压力自头顶落下。
一时之间,玉液疯狂燃烧,可即便有不灭金身护体,孟渊也有力疲难支之感。
但那压力稍纵即逝,高个黑衣人越过孟渊,径向寻梅等人去处追去。
“拦住他,我去取应如是性命!”高个黑衣人丢下句话。
那年轻黑衣人似早有所觉,竟跟那高个的黑衣人打了个配合,趁着孟渊缓气之际,刀光竟又接了上来。
孟渊的不灭金身不敢稍停,也不跟这年轻黑衣人纠缠,当即身化流光,向那高个黑衣人追去。
“想走?”年轻黑衣人的刀光竟紧随孟渊,不离不弃,“这是藏身之法?现身!”
孟渊身化狂风,继而又现出身形,他发觉必须要先解决掉这个拦路之人。
年轻黑衣人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孟渊,桀桀笑道:“我看你年纪不大,必然不是应氏旧人,那兄弟你拼什么命啊?应氏的旧人死完了!”
“谁说的?!”就在这时,城中竟踉踉跄跄奔出一人。
那人浑身是血,一臂自肩膀处断绝,衣衫破烂,浑身都是伤口,正是聂延年。
年轻黑衣人闻言,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满是鲜血的脸上都是惊骇之色,“你……天地同寿之后还能延命?”
聂延年以刀驻地,双目赤红,哈哈笑道:“还能拼命!”
“为……为什么?”那年轻黑衣人面上竟有疑惑。
“大丈夫做人的道理,跟你说了也不懂!”聂延年继续往前走,“孟渊,去救三小姐!”
他见孟渊不动,就发了狠,咬着牙,口中涌出血,“快去!”
孟渊不再言语,立即身化流光,迅疾而去。
那年轻的黑衣人待要再追,聂延年身上伤口迸发,无数血光涌出,竟直直追了上去。
年轻黑衣人没法子,只能停下。
此时孟渊不管不顾,一心向前。
不过五六息,竟看到那高个子的黑衣人停在远处,而寻梅等人已没了踪迹。
眼见来到二十余步,孟渊正要身化虹光,可就在这时,竟忘记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孟渊茫然的落在雪地之上。
一时之间,孟渊只觉心中万般斗志、诸般伤怀,全都一扫而空,继而升腾起一股莫名情绪。
好似诸般苦难皆是虚妄,友朋、爱人亦是虚无,只有顶礼膜拜之心。
继而回过身来,孟渊抬起头,看向松河府方向。
只见飞雪不知何时停顿,狂风也已渐歇。不见人间烟火,唯有一阵又一阵的细微诵经之声在漫天血气中响起。
此地距离城门处已有里许,可那诵经念佛之声不绝,如同在耳边一般。
继而那诵经之声愈发广大,虔诚安然,无忧无虑,却又似无数受苦受难之人在齐声哀嚎。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佛光自城中冲天而起。
那佛光纯粹而光明,好似无有尘杂,有光大四方,普惠众生之意。
随着佛光升腾,冰雪竟逐渐消融,春意似缓缓而来。
那无尽佛光之中,有诸般色彩,似万千鲜花绽放,暗沉冰雪不见,诸般苦难全消,好似光明普照之下,极乐净土已在眼前。
第260章 蜉蝣天地
孟渊呆呆的看着远方,心中无喜无悲,只有顶礼膜拜之心。
那佛光自城中升起,无穷无尽,连接宙宇,继而愈发广大,竟似要遮蔽整座城池。
孟渊仰着头,本来连番大战的疲惫身躯似有了连绵不绝的暖意,浑身舒泰,似坠落在热汤之中。
眼见那城池上的诸般色彩,天地间似要永驻光明。
孟渊就觉得,这世上纷纷扰扰,凡人无知无畏,贪婪狡猾,确实该有神佛来普照,来渡化才是。
而城中那无尽的光明,便是佛陀降世,光明圣王驾临,是为普渡众生,救苦救难。
“阿弥陀佛。”耳边有一声佛号,孟渊忽觉心中一凉,万般杂念拂去。
怔怔的回过神,便见身旁有一人,正大口喘气的看着自己,正是解开屏。
“你不是修了静心之法么?”解开屏衣衫破破烂烂,“怎么就被邪念入了体?”
孟渊这才发觉,雪不知何时已停歇下来。
那城中诵念佛号之声毫无佛家祥和正大之象,而是愈发急促,渐渐只闻嗡嗡之声,如同急不可耐的癫狂之人,好似只要把经文念的够快,修为便能越涨,就能更快的登上极乐世界。
“这不是佛家真言,是索命梵音!”孟渊催动焚心,看向解开屏,道:“你救了我?”
“贫僧哪有那本事!我都快被莲花奴折磨死了……”解开屏下巴朝松河府城方向点了点。
远远看向城中,孟渊只见那冲天佛光之中,竟有一片紫光升腾,似在压制万千光明。
而就在这时,一道铺天盖地的黑光涌出,登时将紫光遮盖。
孟渊明了,这是有高人来拦截青光子了,自己才趁此得以恢复神智。
“解兄是敌是友?”孟渊看向那高个子的黑衣人。
“勉强算是友朋吧。”解开屏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
他竟盘膝坐了下来,面色悲苦的闭上了眼。
“青光子要成了。”那黑衣人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孟渊阻拦不了青光子,也没空理会解开屏,他只记得聂师的嘱托。
人化虹光,眨眼便至黑衣人身后,一刀划破洞天,眨眼间万千浮光流出。
孟渊自打修习了暗光逐影和天火燎原之后,就极少再用浮光洞天。只因这法门强虽强,但弊病太多,乃是一击分胜负的法门,不胜则败。
但这法门也确实很强,能在刹那之间迸发出极大威势。孟渊本想用威力更大更难躲的菩提灭道,但自昨晚起,用的次数太多,已经有力不从心之感。
孟渊估摸着菩提灭道至多再催发两次,而后便要寻地恢复,绝难在短时间内再用了。
是故此时此刻,浮光洞天是最好的选择,乃是不求杀人,只求阻敌。
眼见无数浮光照亮晦暗之地,孟渊陡然便有身负高山之感,但比之屡屡催动菩提灭道所承受的重压已不算什么,是故就算一处丹田干涸,孟渊还是强提一口气,继而刀上烈焰生出,直扑对方。
“固若金汤。”那黑衣人无奈停下,横刀身前,一手往前推出。
只见黑衣人身周有层层金光显现,万千浮光落到金光之上,荡起无数涟漪。
那金光是与不灭金身相类的法门,登时拦阻了无数浮光,刀刀烈火也似泥牛入海。
待浮光散去,黑衣人缓缓收手,黑衣之上尽是细微破洞,有鲜血渗出,遮面之物也已破损,露出一张沧桑老脸。
“果然不凡,若是玉液盈充之时,怕是要让我受重伤了。”
黑衣人也不走了,目光凝重,道:“你名为孟渊,号飞元。流民出身,去年底来到信王府,自此天资显露,一年便已七品圆满,还另开一处丹田。所修天机法门颇多,曾在葫芦山顶与枯荣大士对阵,诛杀过信王家将杨玉瓶,还与郄亦生交过手。”
那黑衣人娓娓道来,竟对孟渊十分了解。
“看来阁下非是山野之人。”孟渊道。
“孟飞元,你天资不凡,前程远大,何必匍匐妇人裙下?今日你退开,来日必有回报!”黑衣人竟招揽了起来,又威胁道:“你丹田干涸,难以持久;数次强发菩提灭道,明镜蒙尘;兼且我知你诸般手段,你能拦我一时,却难免丧命于此。”
“废话真多。”孟渊大口喘气,以刀驻地。
黑衣人冷笑一声,缓缓抬刀,“你还有几分气力?还是说,也要同归于尽?”
“杀你还无须同归于尽,你比郄亦生差的太远了!”孟渊提起刀,身周散出氤氲佛光。
那黑衣人眼见孟渊浑身血肉崩裂,身上气息却愈发高涨,不由得更为郑重。
黑衣人身周现出水波之象,继而空天之象显现。
解开屏本闭目安坐,此时也不由的睁开眼,看向了两人,继而又摇头闭目,“涅槃回天续命为拼命。蜉蝣见青天,而不畏青天,竟逼的人家用出了蜉蝣天地,看来确实不如郄亦生。”
就在这时,孟渊身上血流不尽,乃至于有烈火升腾。继而汹涌上前,再次化为虹光。
一刀斩破虚空,万千赤红浮光奔涌而出。
黑衣人面色沉重,身化黑光,霎时间冲入万千浮光之中。
那无数浮光好似柳絮一般,尽数摧折,当即化为萤火之光,着实不值一提。
而黑衣人身上黑衣尽数化为血迹,一指之势不尽,继续向前。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便见对方又是浮光洞天,无尽血光再来。
一鼓作气,黑衣人指尖好似有破尽天地之势,当即又把无数血红扫荡一空。
可就在这时,黑衣人便见对方也是一指以对。
解开屏再也坐不住了,他踉跄站起,便见孟渊与黑衣人对上一指,一方佛光盛大,乃是以身灭道;一方青光奔涌,全是以身殉道。
轰隆隆一声,又卷起无数飞雪,竟遮蔽了一方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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