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流民开始武道通神 第201节
就在这时,郄亦生蓄力已毕,身形现出。人与剑相合,似踏过万里山里而来。
剑光喷涌而出,孟渊向前一步,咬牙出指。
一时之间,两种极其霸道的天机神通相触,一者有怜众生之苦而成的毁灭天地之意,一者有洗净世间铅华之意。
轰然之间,巨大的光芒闪耀,风雪为之停歇,何九郎竟看不清其中动静。
可待耀眼光芒还未散去,便见又有万千浮光闪动,而后又是一记菩提灭道。
“连着催动两次菩提灭道?还间发浮光洞天?”何九郎目瞪口呆,他知道就算是觉明和尚来,也难以在喘息间就再催动菩提灭道。
只因菩提灭道之法太过霸道,不仅所受之重非常,更会心中蒙尘,使催发之人一时迷茫无措,心境散乱。
何九郎也忘了再撕扯那妇人的衣裳了,心中竟不知郄老大能否再挡一击菩提灭道。
就在这时,天上竟有无数雷鸣颤动。
“是雷动九天!”何九郎颤颤出声,连忙后退。
轰隆隆之声连绵不绝,风雪遮蔽此间,竟看不透其中详情。
待过了盏茶时光,风雪雾气散去,何九郎才看清两人情形。
只见郄老大单膝跪在地上,衣衫散乱,浑身是伤,尤其是脸上竟显现出诸般色彩,好似佛家法印入体。
而那孟渊更是催不忍赌,竟就在郄亦生十余步外,浑身都是鲜血,一臂断折,尤其胸腹之处已然现出了脏腑筋骨。
头上略有花白,分明是在燃命火拼命。
“三次,连发三次菩提灭道,你比那些咳咳……”郄亦生以剑撑地,喷出大口鲜血,“比兰若寺的和尚还像真高僧。”
孟渊身周无有白雪残留,露出黑黑的土地,费力的抬起头,凝视着郄亦生,喘气道:“就算死,也要带上你。”
“我来杀了他!”何九郎见孟渊再无一战之力,就要上前。
“慢。”郄亦生止住,“他只能我杀。你来扶我,喂我丹药。”
何九郎听话的很,赶紧飞身上前,跪倒在郄亦生身前,摸出丹药喂郄亦生。
“老二……”郄亦生手按在何九郎头上,“我没法子了,来世再做兄弟。”
“啊——”一声惨痛哀嚎响彻天地,何九郎猛地身子绷直,双眼似受到挤压一般往外凸,嘴巴张的极大,好似要喷出世间最痛苦的事。
郄亦生双眼中现出一丝浑浊,继而深呼一口气,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
“你输了。”孟渊吐了口血。
“是。”郄亦生语声有力,面上诸般色彩稍稍减退,“你接连催发菩提灭道,还能护住身体不灭,当真是奇才。论武道之高,我确实输了。”
郄亦生缓缓向前迈步,一边道:“我到六品圆满之后,五品境明明只差一层薄纸,却始终勘不破。信王说是心境之故,武人真谛之故。彼时我不懂何为心境之变,但我却知何为武人之本。武人乃是于无路之处,斩荆破棘,开出一条路。那些只知打打杀杀,好勇斗狠之辈,妄称武人,其实根本不知以武入道的道理。”
孟渊按着刀,使劲儿的撑着起身,却无有气力,浑身痛苦至极,只能单膝跪在地上。
“后来我才明了心境之变。乃是我有九转还神,始终惦念一条生路,且还是以友邻为壑之路。九转还神是救命之法,乃至于能临阵破境,但在武道上越走越远,便知这是饮鸩止渴,前方已然无路。”郄亦生颇有阑珊,“这是我的道,可道路依然封闭锁死了。”
“我今日才知四大家将中,为何你高出他们这么多,却还甘于为伍。原来你没把他们当同伴,只是当救命餐食,当做药囊。”孟渊不屑的笑,“你胆子真小,妄为武人。”
“不错。我只能以他人性命续命,不似你以自身之命搏命。”郄亦生看了眼何九郎,接着黯然道:“信王何尝不是如此。”
他剑锋指向孟渊,“孟飞元,来,再杀我一次。”
孟渊踉跄的站起,“你心气已失,杀你易如反掌!”
缓缓走前,孟渊咬着牙,乃至口中喷血。
“菩提灭道!”孟渊猛地向前,指尖又凝聚佛光。
郄亦生不可思议的看向孟渊,他没想到孟渊还能再发这一击,有心再战,却见孟渊浑身血肉溃烂,青丝转眼如雪,双目中似已蒙尘,乃是真存了同归于尽,不死不休之心。
转身欲走,郄亦生却觉出依然晚了,便又隐没身形。
“破!”一指点出,爆出无尽光芒。
郄亦生现出身形,双目中尽是迷茫,而后倒在雪地上。
他纳同伴之命续命,却已失了搏命之心,竟毫无武道高手风范,一击而死。
孟渊趴伏在雪地上,浑身无力,手中还抓着那一柄刀。
天地无声,也没了叫嚣之声。
歇了好一会儿,孟渊强撑着起身,来到郄亦生和何九郎的尸体前,手指探出细微火焰。
破烂的身躯缓缓转好,生命之火似在体内跳动,孟渊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颤巍巍起身,孟渊一步步走向熊无畏。
熊无畏躺在地上,瑟瑟发抖,却无力反抗。
“原来,你也会怕。”孟渊浑身无有气力,却还是咬着牙,把刀锋抵在熊无畏胸前。
而后孟渊两手按在刀柄上,身子的重量压了上去,刀锋立即破开衣衫,穿透肌肤,刺入脏腑,而后被脊骨挡住。
熊无畏无力反抗,喉咙中挤出呃呃之声,最后双目瞪圆,再无生息。
孟渊的力气也早被耗完,当即摔倒在熊无畏身上。
喘息好一会儿,孟渊坐起来,再烧掉熊无畏的尸身。
本如黄豆一般的精火再次生长,可孟渊伤势太重,精火反哺自身而至又回一粒黄豆大小。
孟渊干脆躺在雪地上,闭上双眼,觉得天地广阔,但只想安眠在此。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有温热之气。
睁开眼,就见是小红马正拿头来拱。
那大肚子的妇人跪在身旁,磕头不停,“恩公救命大恩,不知道怎么回报!我让我男人请大夫去了,马上就来!”
“大夫治不了我的病,有酒么?”孟渊道。
“有有有!”那妇人赶紧起了身,抱着两大坛酒和一个酒葫芦。
孟渊只拿起那酒葫芦,灌了两口,系到马鞍上,强撑着爬到马背上,小红马登时往前。
那妇人扶着肚子追上来,急忙道:“恩公这就要走么?还不知道恩公叫什么名字呢!请恩公留个名,我一家子好能给恩公起个牌位,日日供奉香火!”
“天下有心人,都是无名氏。也无须知道我名姓。”孟渊摆摆手,也没回头,驾马径直往前。
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唯有北风还在呼啸。
天边灰云渐渐飘散,一轮微弱红日在云层中不时显现,虽未带来暖光,也无昨日的佛光明亮,却让人分外安心。
第一卷结束,请个假
第一卷《武人》结束,正好周末请两天假,捋一捋后面的剧情。
请假两天,愿大家享受美好周末。
第266章 故人
风吹寒衣,前方再无凶险。
小红马饱饮饱食饱眠一晚,精神十足,马蹄没入雪中,尚有几分欢快之意。
孟渊这一战向死而生,玉液被抽干耗尽,精气神更是耗费极大,另还强催涅槃回天,内外所受之伤不比先前硬抗黑衣人的蜉蝣天地差。
脏腑和筋骨破烂了多处,最后有精火续命,这才保住了性命。
不过如今伤势好了大半,孟渊又数次经精火淬体,体格强悍,至多将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只是可惜彼时伤势太重,孟渊不敢留下活口审问,生怕再出变故,否则倒是能审一审熊无畏。
孟渊有心回思与郄亦生斗法的经过,但脑子稍稍一动,就觉得头疼难忍。
撇去杂念,无念无想,孟渊干脆趴伏在马背上小憩,任由马儿带着走。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渊耳听有人说话,这才睁开眼来看。
天已向晚,风雪早停,人已来到河东县外。
城门口有不少衙役,出入之人都要再三检点盘问。不过大冬天的,又恰逢大雪,来往之人倒是不多,大都是行商之人,或是县城外村落的农户。
“下马下马!”一个年轻捕快腰间挂刀,一手插在衣襟里,一边拍了拍孟渊揣着手上前拦住小红马,漫不经心的开口问。
孟渊看向那捕快,听话的下马,问道:“河东县出了什么事?”
“咱这小地方能出什么事?松河府出了岔子,咱得严防奸人!”那年轻捕快十分不耐,皱着眉头,“马哪儿来的?你又是哪儿来的?逃荒还带马?”
孟渊衣衫褴褛,人又狼狈,竟被认成了花子。
“我也随你们县令当过差,你不认识我?”孟渊笑着问。
“别扯这些!”那捕快听了这话,又打量孟渊一会儿,本想呵斥一句,却见孟渊衣衫上都是血迹,便赶紧招呼道:“头儿!这个人有问题!”
一个中年捕快立即带着四五人上前,纷纷刀出鞘,围住了孟渊。
孟渊没法子,当即撩起头发,露出脏兮兮的脸,看向为首之人,笑道:“不识故人否?”
“哎呀呀!”为首的捕头赶紧收刀,“原来是小孟爷!”他立即招呼其余人,“刀都收起来,自己人!”
当初孟渊曾在河东县随陈守拙做事,行护卫之责,衙门的捕快都见识过孟渊的本领。
这“小孟爷”也是衙门的人对孟渊的称呼,他们不知道孟渊是王妃的亲近人,只以为孟渊和陈守拙是一家子。后来又经了七水镇一事,大家伙儿才知道孟渊来历不凡。
“我来为小孟爷牵马!”那捕头姓李,也是十分的有眼色,当即拉住缰绳,打探道:“小孟爷这是怎么了?松河府真出事了?”
孟渊点点头,问:“铁牛一向可好?”
“赵兄弟一直跟在县尊身边,尽责的很!”那李捕头一边牵马走,一边道。
沿途百姓一如往常,道上积雪早被扫净,松河府的妖乱似乎与此间没有关系。
“都在传松河府闹了民乱。”李捕头忧心忡忡,“说是过不了几天,大片的流民就要渡江而来。咱河东县的大户有的已经在收拾行李,说是想再往南边走走,好能避灾。”
“县令怎么说?”孟渊问。
“咱县尊大人说没妨碍,上午亲自去清道旁雪,下午在衙门理案。”李捕头也不隐瞒。
孟渊也不再多问,一道到了县衙。
来到陈守拙办公之处,铁牛就守在院里,正在磨刀,傅翠站在一旁看着。
“阿兄?”铁牛见孟渊来了,立即激动的跳了起来,丢下刀,赶忙上前抱住孟渊的腰,往上提了两提,“你咋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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