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214节
所以之前哪怕明镜楼发现了这一道机缘,陈执安也未曾贸然出城,先去寻找。
该莽的时候莽,该谨慎的时候还需要谨慎,毕竟命只有一条,一旦出了差错,难免万劫不复。
而今日,周遭弥漫的雾气还未消散。
这雾气来自于他与宋相昨夜那一场谈话。
他不知宋相这么一位血气枯竭,身上没有半分真元波动的人物,究竟是如何弄出这般玄妙的雾气,能够轻易遮掩他们的行迹。
可陈执安却觉得既然有这雾气护持,能去千里之外的七经山。
现在趁着雾气未消,再去一趟秀霸山,应当称不上危险可言。
于是北寅马疾驰上山,从悬天京前去秀霸山,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
其实陈执安若是驾驭叶月舟,应当能够更快许多。
但一品飞行灵宝,飞过悬天京周遭,暴露的可能大大增加,仍然出于谨慎,陈执安还是骑马上山。
此时,这北寅马的好处便体现了出来。
这般血统稀有的名马,耐力极为惊人,浑身真元称不上雄厚,但恢复起来却极快。
若是若是寻常马匹,一夜奔行两千余里,还要上一趟山,期间只喝了些河水,现在只怕已经累死了。
可北寅马却依然神采奕奕,看不出有丝毫疲惫。
修士骑马另外一个好处,便是不需耗费自身真元血气,随时都在巅峰,以备不时之需。
“这样的马若是有一千匹,若是能够组成一队千人骑兵,长途奔袭,必然能算作一把军中利刃。”
陈执安一路骑马上山,齐云峰比较冷僻,周遭的山民也极少有人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山道。
可北寅马爬起山来也是一把好手,铁蹄如钉,牢牢钉在山壁之上,便如同山羊一般如履平地。
一去一来,此时已然过了晌午。
可这山中仍然是雾气萦绕。
齐云峰上苍青山石苔色斑驳,蜿蜒隐入雾霭深处,仿佛仙人弃置的玉带。
陈执安站在山峰上,远远看去,便能看到一片壮阔的云海,落入他眼中。
云海尽头的东方裂出一线蟹壳青,霎时翻涌的云絮镀上银鳞,不断翻腾。
陈执安感慨于这自然的奇景,如此美不胜收,令他都有些留恋。
可他终归却未曾忘了自己前来秀霸山齐云峰的目的,他又走过几处嶙峋,到了一处石林之前。
石林高低错落,密密麻麻。
陈执安下了马,走入石林深处,又走过雾气弥漫,弯弯绕绕的山水,终于到了那白光绽放之地。
他举目看去,看到两块巨大山罅隙之间,白光流转。
陈执安步入其中,弹指之间,青帝刀意自他指尖勃发,斩去了周遭的杂草,露出一堆白骨来。
这白骨一半已经陷入泥土中,周遭的衣物已经腐烂降解,陈执安刀气飞过,就化作尘沙,消散而去。
唯独留下一块拇指大小的小鼎。
陈执安向那白骨行礼,以示对亡者的敬畏,又捡起那小鼎,抹去上面的泥土尘埃。
拇指大小的三足小鼎看起来颇为古朴,泛着青铜光泽。
陈执安神蕴流转,裹挟着真元流入其中,顿时察觉到许多灵纹。
其中的灵纹比起陈执安之前的承露戒而言,多了许多,可却不及玲珑公主送给他的山亭玉。
当陈执安的神蕴真元流过复杂的灵纹落入其中。
陈执安手中,顿时多出了许多东西。
几件衣物。
几株灵气消散的药材,许多丹药。
又有一枚空空如也的蝉蜕壳……以及两张丹方。
陈执安眼睛一亮。
“这明镜楼探查到的机缘,对我当下的处境来说,称得上颇为何用。”
死在这齐云峰上的人物,不需多想,必然是一位炼丹师。
那空空如也的蝉蜕壳中,这位丹师应该孕育了一种玄火,用于炼丹所用。
只是他似乎已然死了有些年头。
那许多药材已经枯死在了乾坤宝物中。
乾坤宝物也分珍贵寻常。
灵宝级别的乾坤宝物,尚且无法与广大的天地分割,天地的规则仍然会影响到这些乾坤宝物……
这等规则之下,周遭的空气也会极少流入其中。
按照陈执安前世的记忆来说,那就是寻常乾坤宝物中的虚空并非是真空的。
药材、肉食这一类的东西放入其中,确实会大大的减少他们枯萎腐烂的时间,可终究无法永世长存。
这小鼎中的丹药同样如此。
长久的岁月,带去了这些丹药的药力,让这些丹药已然变做废丹,没有了丝毫作用。
可陈执安对这一趟齐云峰之行,仍然感到满意。
因为那小鼎中,尚且还有两张丹方。
第一张丹方上记载着的丹药名为【玉骨散】,对于璞玉玉骨境界的修士来说,称得上灵丹妙药,能够大大减少修成玉骨的时间。
可对于陈执安而言,却称不上珍贵。
真正让陈执安觉得不虚此行的,还是第二张丹方。
这一张丹方是一卷羊皮,陈执安打开羊皮,仔细读过上面的文字,眼神中顿时露出欣喜之色来。
“【剑笼丸】,六品天丹丹方。”
陈执安眼神闪动,眼中带出惊喜来。
“只是,这丹药有些太怪了。”
陈执安又读了几遍丹药功效,眼神中的喜色终究消失,显露出惊容来。
“炼制剑笼丸的药材,不知何等珍贵,还要问过屈君回才知。
只是这六品天丹……好像并非增益修为,又或者恢复伤势的丹药。”
“炼成丹药剑笼,困琐剑气于其中,吞服入体,需要时张口一吐……剑气出笼,斩灭来敌?”
“这算是什么天丹?”
陈执安一头雾水,可旋即又想到其中的妙处。
“如果能够在这剑笼中,炼入几十上百道剑气,出其不意,也许真能够算是一件大杀器。”
“提前装弹?”
无论如何,这剑笼丹总归是意外之喜,具体效用,等到他练出此丹药来,方能够知晓。
他收起丹方、小鼎,又在奇云峰上安葬了那白骨,为他立了空白的石碑,认真祭拜。
“前辈入土为安,那两张丹方,晚辈就拿走了。”
陈执安就此下山,到了山麓处,忽有鹤唳破空,惊起云涛间几缕金红。
陈执安不由抬头看去,就看到云海之上,有一只白鹤飞来,白鹤上有一位年轻人盘膝而坐,素色的广袖灌满了云岚,腰间的玉珏与云间云流相映生寒。
年轻人双膝之上,尚且还横放着一柄宝剑。
宝剑上剑气昂扬,直飞而出,越过周遭山峰上石壁悬垂的紫藤,花瓣坠入云海,便有如星子沉入白浪。
而那白鹤之上的少年,继而弹指,斩开云浪,飞下云端。
“这是谁,比我还能装?”
陈执安看的目瞪口呆,只觉得光少年方才那一手,便宛如谪仙人,不知能够吸引多少少女为其倾心。
这少年骑鹤飞天而去。
陈执安却老老实实骑马下山,进了悬天京。
时至此时,悬天京中弥漫着的雾气终于消散了许多,却仍然有轻雾流转,飘渺如同仙尘。
陈执安回了东街。
院中几人,陆竹君、郑玄泽眼中还带着兴奋之色。
云停眼中的消沉又少了几分,看向陈执安的目光中,夹杂着些意味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白间受了如此疲惫,应当是去补觉了。
郁离轲在另一间房中调息养伤。
八月十四日的东城小院,似乎如往常一般,可是好像又变得大为不同。
陈执安来了院中,陆竹君凑来脑袋,小声道:“早晨陈兄弟走得太快,我来不及问……
那太白、惊世将军,是为何意?”
陈执安随意坐入庭中,拿出许多乾坤宝物来,在桌上排开。
他正要回答当时太过匆忙,自己便随意想了两个字。
一旁的郑玄泽却说道:
“天官书中有记载,太白者,西方金之精,白帝之子,主杀伐。”
陆竹君看向陈执安的眼神顿时有了许多变化,点头说道:“对付那些妖鬼之人,杀伐之气不可缺,太白二字……倒是极好。
陈兄弟,往后这太白山若是还要去杀这等妖鬼,还要叫上我,我可也算是太白山群雄。”
“那惊世将军,又该何解?”
陈执安正色道:“惊世将军者,乃为天上惊雷,雷为天刑,巡狩天下妖魔,传闻惊世将军来时,雷霆轰鸣如万马踏破九霄,闪电裂空似长枪刺穿夜幕,夜半雷车惊蛰龙。
以惊世将军为名,就是要告诉那些褚岫白这样的人鬼,天地之间还有雷霆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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