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260节
“司家会来人,大理寺、刑部、督察院……都会来人……”
“陈执安已经让李家脸面落地,索性就让他们将此事闹大,天资再好,可终究不过二人而已。”
他心中这般想着,双手已然负在身后。
“福缘将尽?”李铸秋目光落在陈水君身上:“我李家的福缘正如日中天,伯都将要破入天宫,洲白已经拜入养龙观,音希……又要嫁给终要造化的镕天将军。”
“陈水君……你来告诉我,我李铸秋的福怎会尽?”
陈水君感知着周遭诸多神蕴,感知着无数陌生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神却依然平静,没有丝毫胆怯。
他转头看向陈执安。
陈执安同样如是,一手握在云川长剑的剑柄上,气息烈烈。
哪怕仅仅只有先天三重的修为,面对如此多玉阙修士的神蕴,同样没有丝毫惧怕。
“因为……李家的福缘,都来自音希。”陈水君终于回答,他身上长衣飘动,令他如同出尘的仙人。
“只是后来,你们背叛了她,令她沉寂十八年,也断去了李家的机缘。
所以,李伯都获得龙脉机缘却无法炼化。
李洲白拜入养龙观,却视去你们为无物。
甚至你李铸秋因为我与音希续来的命,也已经到了尽头。”
“李铸秋……难道你没有发觉你病了吗?执安……你来告诉李大人,他的病究竟在哪里。”
陈水君娓娓道来。
陈执安愣了愣,继后又仔细望向李铸秋,当这虚空中雾气飘散,他终于看到……
李铸秋脸上竟然满布脓疮,那些脓疮甚至已经破溃,流出脓血,糊住他的眼睛,令他越发昏聩。
早在许久之前……
陈执安在恍惚间,早已看过李铸秋脸上的脓疮,那时他不明其意,自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李大人,你难道没有察觉到你脸上长了东西?”
陈执安皱着眉头:“你已经病入膏肓,气息奄奄,甚至……这病已经蒙蔽了你的双眼,甚至蒙蔽了整个李府……
你贵为尚书大人,难道未曾找个太医看一看?”
李铸秋眉头拧起,摸了摸自己的脸。
陈水君轻轻摇头,忽然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吹过,天上的云雾散开,露出星月的光彩,照耀在他的脸上。
顷刻之间,李铸秋身旁的李太君好像忽然间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般,朝后退去几步。
而此时的李铸秋,指腹摸过脸颊,只觉手下凹凸不平,甚至有腥臭味道传来。
“这是……什么东西?”李铸秋气息变粗,眼神惊恐。
第194章 音希,我们要走了
秋日的夜风掠过梧桐,也掠过了谢家别院那几排梨花树。
每一棵梨花树中,一点玄光照耀,在黑夜中显得越发耀眼。
谢无拘站在这些梨花树前,眼神中多出些满意之色,继而弹指。
刹那间,那些梨花树纷纷裂开。
自梨花中,一缕缕剑气腾飞,落入谢无拘腰间的长剑上。
他腰间的长剑已经并非传世名剑,却依然锋锐。
尤其是当三十六道剑气落入这长剑上,这一把长剑散发出来的剑气也更加玄妙了许多。
他种了一个多月的树,耗费三十六颗剑种,又耗费一方阵图,终究凝聚出这三十六剑气。
有了这般剑气,谢无拘神色平静了许多。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蛟骧公,朝着蛟骧公点头。
蛟骧公立刻走上虚空,隐入天上的云雾中。
谢无拘则是上了谢家别院那一方楼阁,他站在楼阁最高处,远远望去。
然后他便看到那司家院中,司远瞾已然披甲,手持他那名震大虞的名枪【青天】,正远远望着他。
他眼神如同汹涌的瀑布,散发出盖世的威势,一种可怕而又淡漠的气息由此而来,望向谢无拘。
谢无拘舔了舔嘴唇,一手落在腰间那长剑上,他的眼神也仿佛化作两道锋锐的剑气,直刺而出。
两人无声交锋,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几息时间过去,二人转头同时望向龙门街。
那龙门街上。
陈执安高声唱名。
陈水君身上流转着一缕先天真元,就站在龙门街上,眼中仿佛无惧。
谢无拘不由微皱眉头。
这陈执安竟然选择强闯尚书府?
而且这不过先天一重的陈水君,竟然也要来当拖油瓶?
如此一来,蛟骧公想要悄无声息的带走李音希、陈执安,已然不太可能了。
“算了,陈水君、陈执安一同与李音希离开,李音希心中应当也没有了其他顾虑……对于道果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而这镕天将军……我来拦住便是。”
谢无拘转头看向司远瞾,一只手始终握着剑柄,防备司远瞾出手。
可这位年轻的侯爷,却只是身披青甲,手持长枪站在原处。
他同样看着龙门街,却好似并不打算出手。
两人在寂静中对视,风清月明,就连肃杀之气都逐渐消散了。
可是龙门街上却恰恰相反……
尚书府门前的铜铃叮当作响,伴随着李铸秋惊恐的眼神,也伴随着李海邺急促呼吸的声音。
“这是什么?”
李铸秋一脸惊恐的看着手上的浓水,强烈的剧痛自他身上传来。
并不止于他的脸面,五脏六腑同样如是。
他又转过头看向尚书府。
只见这奢华无比的尚书府上空,竟然笼罩着一层黑色的云雾,云气纵横,却充斥着冰寒。
哪怕他们站在府前,也感觉到深深的寒冷,如坠冰窟。
“陈水君,你做了什么!”
李铸秋久居高位,如此惊恐的事仍然没有让他失了心神,他咽了咽口水,眼神中仍然泛着寒光,死死注视着陈水君。
几道玉阙神蕴仍然锁住虚空,强烈的威压从这几道神蕴上绽放开来。
陈水君先天一重的修为,面对这几道神蕴,显得颇为渺小。
他身上白衣飘动,大风袭来,仿佛要将他吹去。
可偏偏这位资质寻常,两鬓斑白的中年人面色却丝毫不变,身体也如同磐石一般,屹立不动。
“你的命,是我与音希冒着亡命的风险,杀了那一只道下魔头得来。
那丹药为你续命,也含着道下魔的因果。
李铸秋,你镇不住这一份因果,所以便染了病。”
“胡说!”李铸秋喘着粗气:“我乃是大虞户部尚书,正二品大员!
我儿子乃是统御九万松槐军的玄紫将军!我李家气运兴隆,区区因果,如何镇不住?”
“我若是镇不住因果,又有谁能镇住它?”
李铸秋有些歇斯底里。
陈水君的声音一如之前那般沉静……
“能镇住的人不少。”他道:“音希身上扛着更大的因果,她能够找到道下魔头,自然也能够镇住因果。”
“我陈水君手中的黄雀风,杀了那尚且隐藏在众人中的道下魔,自有杀伐气,也能够镇住这一番因果。”
“还有我的孩儿……”
陈水君直视李铸秋:“执安乃是绝顶的天才,诗画双绝,刀剑双绝,又有极不凡的天赋与根骨。
他也能够镇住这一番因果。”
“只可惜……李尚书得以续命之后,忘记了李家的承诺,眼中满是门楣、富贵、传承。
你拆散了我与音希,让我只能带着我的孩儿离开悬天京。”
“你压散了音希的希望,让她不愿再见你们,甚至想要搬出尚书府。”
“我来告诉你,李铸秋,你这十八年以来做过最正确的事情,便是将红豆院买下来,纳入李府之中。
否则你根本活不了这么久。”
陈水君徐徐低语,清亮的眼神中并无多少仇恨。
“你以为我心中恨你?你以为我父子二人前来悬天京,是为了向你讨债?其实不是……
你的债已经在你续命的因果之中,不需要我动手,更不需要我的孩儿动手,一切都是自作孽,又如何能活?”
陈水君话语落下。
李铸秋五脏六腑中传来强烈的痛苦,令他脚下踉跄,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漆黑的鲜血洒落在台阶上。
李铸秋眼中的惊恐更加明显了许多,他抬起头来指向陈水君,却又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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