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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来见白玉京 第89节

  椒奴低下头来,看着脚边流过的昆仑灵气,似乎是在呢喃:“每次我从这白玉京中出去,便总觉得刚才做了一场梦。

  又以为我是被府中那些阴暗的角落逼疯了,让我生出了幻觉。

  可这白玉京中的南流景、昆仑泽、闿阳阙,还有远处被云雾遮罩的楼阁都这般清楚。

  长安公子也这般清楚,我才不至于以为我在做梦,以为我疯了。”

  “更何况,我便是做梦、疯癫,想来我也想不出那样的诗句来,于是我就更加确信长安公子是真的了。”

  椒奴仔细说着,又抬起头来笑道:“我实在太过感激长安公子。

  我与公子只见了几面,公子凭这几句话,几首诗,便改变了我的处境。

  令我不至于那般难熬,让我每日不至于睡在阳光无法到达的笼子里。

  这些,椒奴可都记着呢。”

  她认真说话,陈执安却浑不在意,道:“不必多想,过往绝望一些,看到突如其来的光了,便觉得这光越发亮了。

  等到再过一段时日,你在这光中待久了,才会知晓其实这光也不算什么。”

  椒奴不说话,却只是坚定的摇了摇头。

  她并不曾说出来,但却在心中自言自语:“长安公子并不知那是怎样的泥泞破碎,怎样的暗无天日。

  在我这样的人世里再来一道光,我永不会忘,也不能忘。”

  “一切都很好。”椒奴终究抬头,笑着对陈执安说道:“只可惜我那新的女主人颇为严厉了些,大家都极怕她。”

  陈执安却随意一笑,道:“世间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有人说过,那天上的月亮一旦圆满了,马上就要亏欠了。

  树上的果子一旦熟透了,马上就要坠落。

  凡事总要稍留欠缺,才能持恒,可莫要处处求得完美。”

  椒奴想了想发现确实如此。

  她的童年太过美好,以至于后来那些美好便骤然破碎了,让她坠到了最深处的黑暗里,一挣扎便是六七年。

  “凡事,总有些欠缺才好。”

  她重复着陈执安的话。

  陈执安又要说话,又忽然感应到了一些什么,与椒奴道别,自白玉京中离开。

  陈执安自后院中睁开眼睛,此时太阳已然落山。

  今夜有月,月升高山,银灰青色,宛若一层薄纱轻覆人间。

  可墨色的苍穹深邃无垠,几点星子点缀其中,散发着清冷而神秘的幽光。

  陈执安却看着眼前的一枚纸鹤。

  那纸鹤悬在半空,似乎被一种独特的力量牵引,陈执安想了想摘下纸鹤,又铺展开来。

  信上写了一行文字。

  陈执安眉头微动,似乎在做着某种抉择。

  几息时间过去,他长身而起,走出院子。

  ——

  郁离轲胸前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染红,身上已无真元,手中的羹饭长刀正在源源不断的传来力量,支撑他继续奔行。

  远处不少辉煌的建筑起伏,在月色勾勒下,轮廓朦胧,仿若沉睡的巨兽静卧大地,似乎要吞他入口。

  郁离轲知道自己要死了。

  因为后有追兵,他距离城门越来越远,九载岁月匆匆而去,他终究不曾功成。

  终究不曾斩了那仇人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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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南海褚家,什么府邸搜不得?

  羹饭长刀仍然锋锐,在月光映照下被郁离轲倒持在手中的宝刀,散发着森寒气息。

  那气息中仿佛有种独特的力量,在支撑着郁离轲。

  郁离轲只觉得自己胸前的伤势越发重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襟,在经历强烈痛楚之后,如今他也不再疼了,反而意识一阵阵模糊,身体越发沉重。

  郁离轲不知不觉速度慢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这就是明月就好像是一颗无瑕的玉,高悬在天空中,清辉四溢。

  其光也如水般澄澈如何,悠悠洒在地上,也洒在他的脸上。

  这月亮、这月光,就如同黑石山上的月亮月光一般,让郁离轲有些恍惚。

  他脑海中记忆闪回,九年间他尽力不愿多想的回忆纷纷涌来。

  他记得隔壁时常去山上打猎,隔几日便给他一只野鸡的陈叔。

  他记得与他一同玩闹的四虎,记得曾因为四虎骂了他一句“没爹没娘”,便将他狠揍一顿的姨娘。

  他记得那极小的地方,记得其中所有人的名字。

  六百四十二人,有老有少,与他有恩者也有六百四十二人。

  郁离轲从成堆的尸体中爬出,他还记得自己放声大哭,眼中满是骑马的披甲军卒,还记得那位冷漠的少年将军,还记得长刀落下,头颅废弃,记得长枪刺入,挑起比他更小的婴孩,那婴孩嘶声大哭,哭声却有戛然而止的绝望。

  这一切,他始终不愿回忆。

  可在今夜,在月色轻抚下,郁离轲全然想起这些事来。

  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之后,用隔壁陈叔的匕首袭杀了留下料理后事,准备放火烧山的小卒。

  这把火,由他放了。

  烈火炎炎,似乎烧去了一切污秽,烧去了郁离轲的过往,烧去了他的六百四十二位亲人。

  然后他开始了漫长的杀戮,为期九年,杀了九百二十一人。

  如今只差那位年轻的将军。

  可是三次刺杀,三次功亏一篑。

  他还记得自己方才去杀那年轻将军时,他高坐在堂中,手中握剑,抬头注视着自己,脸上笑意盎然。

  “从山上来的野猴子得了一把刀,就想要拿着这把刀去杀人,可却不知这刀再好,握在你手中,却割不断我身上的锦衣。”

  “我褚岫白出身南海褚氏,出自南海最大的世家,我族中强者无数,随意来上一位就能弹指杀你。”

  “你想要杀我,我也想要杀你,如今你送上门来,甚至不需我亲自动手,便会有人割下你的头颅。”

  就如同褚岫白所言。

  那将军府中,早已有褚家的强者等候。

  可即便如此,他距离杀死褚岫白仍然只有一步之遥。

  只差分毫,他便可以刺穿他的心脏。

  即便有先天之气护持,褚岫白也拦不住他的羹饭长刀。

  可万事总有遗憾,那位褚家的黑衣人不过击出一掌,狂风呼啸,真元也如今夜月光,光斑斑驳落在他的刀上,令他的刀偏了一寸。

  他苦行九年,甚至不惜卖身为奴,甚至不惜刺面吞碳都想要杀了这个平白杀了黑石山一百六十户、六百四十二人,却还能享受高官厚禄,高坐悬天京,被悬天京中人称之为天才,称之为战功封将的年轻将军。

  事与愿违。

  他终究失败。

  郁离轲脑海里便有走马观花,一幕幕过往的记忆浮现出来。

  却让他的意识越发模糊。

  于是他索性不再跑了,反而停了下来。

  低头看着手中的长刀。

  “对不起。”

  那长刀似乎有灵,传来阵阵讯息。

  郁离轲摇头:“我不配你。”

  长刀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越发盛了,源源不断的注入郁离轲体内,却又好像无济于事。

  郁离轲已然无法支撑身体,跌倒在角落。

  他手中却仍然紧握着羹饭,然后举起这把长刀,置于自己的脖子上。

  长刀震颤,仿佛是在哭泣。

  郁离轲并不留恋,只是觉得遗憾。

  长刀轻动,一道血花绽放。

  然后,那割破了皮肉的羹饭长刀竟然不前了。

  郁离轲恍惚间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位身穿蓝色长衣的少年正站在他的面前。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似乎与清冷的月光交融。

  一只手抓着羹饭长刀的刀背,羹饭因此而不前。

  谁又能抓住羹饭?

  羹饭不容他人染指。

  郁离轲尽力眯起眼睛看了看,终于有些看清了。

  是那日前来秀霸山下破旧古庙送刀的少年。

  砰!

  一声沉闷的响声,郁离轲终于倒在地上,羹饭却被陈执安拿在手中。

  他并不犹豫,轻易扛起郁离轲,就回了皇城,回了小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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