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从零开始建立无上神权 第15节
巫觋们披散开长发，舞姿狂乱，逐渐带上了一股原始的野性美。
少倾，独留巫咸一人站在篝火前，伴舞的众巫觋躬身退去。
旋即上前来的，是一名名身穿彩衣的候补灵女。
她们踩踏着舞步，每人手中皆抱持着类似箜篌的乐器。
比起沈星柯印象中那巨大的箜篌，这些箜篌却小巧玲珑，能直接被一人怀抱。
候补灵女们赤着足，舞步翻飞，彩群飘扬，指尖拨弄怀抱的箜篌琴弦，嘴里咿咿呀呀唱着有些类似侗族大歌的曲调。
“那是小箜篌，箜篌的一种。”女娲就像个解说员似得，嘴里嘚吧嘚不停，“真怀念呐，几千年前还是本女神教会那个时候还在茹毛饮血的人类怎么奏乐的呢。”
黄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惊疑不定地眼神回瞅向女娲。
沈星柯大概给黄蓉解释一遍女娲在这个时代做过的事，小姑娘掩着嘴惊呼道：“那……那岂不是和真的神仙没有区别了？女娲姐姐真的是女娲娘娘？”
沈星柯也忽然想到，他们现在相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似乎这真的和神仙没有区别了。
“他们准备怎么选灵女？说是让东皇亲自挑选，总不能我跑下去指着当中一个人说‘这个我很满意，就她了’吧？”
“我觉得这个可以有哦！”女娲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怂恿着沈星柯亲自出场。
心下里，女娲眼里不断闪烁着数据流光：很好，主人已经开始潜意识将自己带入到太一中去了。
太一帝君当然不可能亲自出场，那样太掉份了。
女娲在嬉闹过后解释道：“看到篝火中间那个高高竖起来的旗杆了没？这火再烧下去旗杆就要倒了。”
“到时候候补灵女们会在篝火外面围成一个圈，旗杆倒向谁，谁就是灵女。”
隋唐英雄传瓦岗寨选皇帝是吧？
别最后给他选出个和程咬金一样五大三粗的家伙来。
黄蓉转了转眼睛，凑过来抱着沈星柯的胳膊撒娇道：“星哥哥，让蓉儿来玩……啊不，来选吧！”
“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女娲掏出来一个平板给黄蓉递上去，“天上有个隐身无人机，你看中谁了让无人机飞她头顶上开灯，灯光会直接照在她身上。”
“这天外神光一照，保准让那些人全都跪在地上一个也不敢抬头。”
“二十万流明强度的光照！而且不会出现散射，99%光线会被收束到一个人身上！”
“哼哼，都什么年代了还用传统方式选灵女？来试试我们的赛博显灵！”
两人这么一唱一和，竟是好似默认了沈星柯会同意一样。
当然，他也不反对。
只是……
“二十万流明！？”
“这种强度的光照足够在黑夜把一个山头都给彻底照得如白昼，你将这么高强度的光收束到一个人身上去，会死人的。”
女娲可不管，她甚至有一套自己的理论：“太一陛下的太阳真火神光，怎么可能那么好消受？而且放心吧，我自有安排，不会伤了你的宝贝灵女。”
第24章·来自太一神君的注视
仪式终于进行到最后。
所有的候补灵女们围绕着篝火，跪下。
三拜，起身，拨弄箜篌，再三拜，再起身。
如此反复数次后，纷纷拜下，不再抬头。
天空中，銮车上。
“选好了！就这个。”黄蓉脸上因为兴奋而带着红潮，指着平板上某个被她标记好的候补灵女。
这些候补灵女从衣着上看去没有任何区别，脸上也皆戴着傩面，看不见五官面容。
黄蓉原本还打算好生挑一个的，在她看来，自家星哥哥要挑灵女自然要选最好的一个。
可所有人看上去都一样，女孩也就抓瞎，最后只能随便选上一位。
女娲点点头，也跟着兴奋——真不知道她一个人工智能哪来儿那么多兴奋劲：“接下来就看我表演！”
无人机缓缓飞到了人群上空数百米处。
随后——
嗡！！！！！
黄蓉此前听不懂沈星柯与女娲所讨论的二十万流明代表着什么，但现在她懂了。
那是真的能够在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将整个山头都给照得恍如白昼的亮光。
突如其来的强光，瞬间将整个太一祠周围大片地域照得明晃晃，亮堂堂，也让所有人惊骇地抬头。
这些抬头的人连片刻都坚持不住，便纷纷感到双目疼痛，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惊恐尖叫着低下头来。
好似九天之上而来的神光颠倒了昼夜，也如一记重锤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太一爷爷……太一爷爷显灵了！”
“神仙真的下来了！”
“神仙保佑神仙保佑……”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跪倒，连连叩首，一些因为抬头直视亮光的人更是心中惊恐异常，他们只觉得自己现在眼睛肿胀酸涩看不清，头晕目眩，控制不住流泪的情况是因为直视神光，对神明大不敬从而招来的惩罚。
人群中，巫咸噗通一声跪倒，浑身颤抖。
他主持过不止一次的大祭，自小开始，就是在侍奉东皇太一的人生中长大。
但数十年来，太一从未回应。
他心中不敢做他想，却也未曾没有过丝丝疑惑。
当神光自九天降下，使昼夜颠倒，巫咸心中再无一丝怀疑，有的只是如其他人一样的惶恐。
跪在地上，深深叩首，额头贴着地面，身体被神光所笼罩，只感周身灼热，仿佛正在受烈火炙烤。
神光！
这必然是神光！
是太一神君的神光！
很多人并不清楚太一到底是怎样的正神，但他却知晓，那是自古相传的至高神祇，创世之神。
也是太阳之神。
蓦的，所有跪在地上的人只感觉周身变暗。
有人控制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
“天……天呐！”
“太一爷爷……选灵女了！”
“太一爷爷选灵女了！”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巫咸抬头，目瞪口呆。
刚才还颠倒昼夜的神光，此时仿佛被看不见的大手归拢、收束，化作一道垂直的光线，直直将某位候补灵女所笼罩。
光，应该是散开的，它会将四面八方照亮。
从未有人见过，像眼前这般被收束起来的光，除了那位整个人沐浴在神光中的灵女，旁人再分不得一丝神明的垂青。
人群中，匍匐在地上，沐浴神光的灵女同样听到了周围的呼声。
她迷惑的抬头，却见所有的神光都汇聚于己身。
仅仅是片刻功夫，神光带来的热浪便令她周身出了一层细汗，小心地抬手一抹衣袖……
“好烫！”
“这……这就是神君的注视吗……”
“竟然……如此灼人……”
候补灵女……不，从此刻起，她不再是候补，而是真正的灵女。
灵女恍惚间，只感觉天上似乎真的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将她周身上下看穿，也——
——看清了她内心中，此前在吊脚竹楼内，曾经片刻对神君是否存在的怀疑。
巨大的惶恐不安浮上心头，灵女脸色惨白，只感觉周身愈来愈热，好似要被灼烧成灰烬。
“差不多可以了，再这样下去她头发衣服都要被你用强光给点燃了。”
銮车上的太一帝君瞥了眼下方那被选中的灵女，示意女娲大神快收了神通。
“这是必要的。”女娲总是有她的道理，“她是你的灵女，从今以后将会成为主人你在凡间的代行者，所以她必须要对主人保持绝对的敬畏。”
“太一帝君不止可以降下无边福德，也能给人间带来滔天灾祸。”
“先让这灵女感受一下，之后还得挑个机会，让世人见识见识太阳真火的力量。”
“说人话。”沈星柯啧了一声。
女娲扬眉：“我准备挑个合适的时机，炸点什么东西。这大周世道乱的很，早晚要四分五裂随后打成一锅粥。”
沈星柯默然。
他在这边虽然足不出户，基本就在紫山一带活动，但也知道天下并不太平。
这个大周，在各方面都和李唐相似。
当然，是晚唐，而且是黄巢已经肆虐完整个天下，朱温即将废唐哀帝灭掉李唐，拉开五代十国序幕的那种。
简而言之，大周社稷已经大半个身子入土，都快埋到脖子了。
按照女娲的说法，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沈星柯不做点什么，天下很快就要进入大战乱模式，届时兵灾横行，百姓无法安心耕种，怕又是一副岁大饥，人相食的景象。
就在灵女即将坚持不住的时候，女娲大神终于收了神通。
大汗淋漓的灵女感到那似乎要将自己生生灼死的神光散去，心中总算松口气，无力地趴在地上。
半晌后，衣衫湿透的她站起身来，抬头看向夜空，目光又敬又畏。
而和她一样的，还有太一祠外广场上，无数的男男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