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妖吞孽,北极驱邪! 第209节
天一紫炁顺日月而昭紫炁,所谓紫炁东来,便是随日而生。
而太一月孛,顺月而行,却是能阻月位,借月华精魄育润群生。
月孛不移,则明月不升!
其性喜怒无常,喜则隐匿精芒,居阴曜而不盈。
怒则彰显彗像,内不有大乱,则外有大兵,天下合谋,闇蔽不明,有所伤害。
是以其星现世,既示除旧布新之异,又表经天烛地之妖。
名曰:妖星!
大魏皇城占星台。
刚因为杀机乱做一团的一众臣子还未回过神来,就见天穹之上太一月孛红星耀耀向东而行。
那帝服身影的表情越发狰狞,一双手在袖袍之中死死抓住那破裂的书卷,用力过度的手指之上红白分明。
天分四野也就算了,就算是天下大乱,以大魏朝的底蕴,还有放手一搏的机会。
可这红星位移是什么意思?!
还越跑越正常,甚至变成了一轮圆月,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这江山即将易主吗?
“东方...”
东方天际,孛星阻位,明月不起。
骤然消失的杀机,并未让一众术士掉以轻心。
异象连生,云湖龙君在那浅山门户驻足不前,明显是在为化龙做最后的准备。
虽然天穹之上的异象他们看不到,但在场众人都明白,斩龙到了这地步,本就是放手一搏的赌命行为。
关键时刻,任何疏忽,到最后都可能变成要了自己小命缘由。
只是太过关注异象的他们,却忘了那斩龙的关键。
大阵之中,第三柄斩龙之剑,已经在金辉之中泛起蒙蒙红光,七星环绕,杀机内敛。
这剑,到最后,不一定会斩向何人。
法坛之上。
大汗淋漓的陈年,看着那最后三百里的距离,强行运转先天一炁清理了一下仪表。
这一次,他并未停歇,伏首便拜。
明月被阻,正是行灯仪的最好时机。
“臣闻:推交终於玉历,想隐曜於珠躔。爱罔克威,瞋目而仗三尺。武且有力,乘能而立九垓。”
颂声肃穆,不离法坛,无论天穹还是得四野,均不见任何变化。
唯有在那九天之上,有莫名道蕴流转。
然而,除却陈年和法坛周围的六洞大魔、太玄肃煞吏兵之外,无人能感知到九天之上那莫名的变化。
甚至连陈年都只知道那道蕴处于九天之外,却不知道具体是何方何地。
“允惟神首神尾之权,共掌修德修刑之变。思能动之在诚,必转祸以为福。”
拜颂之声毫不停歇,声落之时,无星无相,却见太一月孛与那挂在天穹之上的罗?同放光芒。
那犹如银盘一般的太一月孛光彩焕变,瞬息之间,便重新变作猩红,宛如一轮血月挂在当空。
与此同时,罗?闪烁,那光芒像是在逐渐暗淡的夜空中,披上了一层暗红的薄纱。
薄纱遮蔽天穹的瞬间,九天之上,那道蕴一闪便隐空而去。
“处暗表阴德,豹尾镇星宫。怒指摧山岳,权凶瞑太空。”
“臣志心皈命,交终神尾坠星计都星君,诸灵官。”
一时间,月孛敛光,坠星西垂。
天地之间,薄纱尽去,方才发生的一切,都好像是幻觉一般,消失不见。
甚至连那天穹之上,都未见有新的星辰现身。
只是那斩龙大阵之中,最后一柄斩龙之剑金辉渐生,七星环绕,流转不休。
随着四柄七星剑器垂空,原本针对云湖龙君的斩龙大阵炁机悄然变换。
法坛之上。
九天之上发生了什么,陈年也不知晓。
但他对天穹之上没有星辰出现,却是丝毫不觉意外。
交终神尾坠星计都星君,主九天之下一切罪福、疾病困苦之灾。
计都罗睺,逆日月而行,同是逆行天道。
但不同的是,无论是天道昭彰,还是天道失戒,计都始终都是处暗,从来都不显神光。
随着太一月孛收敛光芒,夜空之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陈年双目微闭,借助法坛之力感应着天穹之上三颗迥异于寻常的星辰,心中暗暗皱眉。
太白经天、荧惑守心、妖星现世、彗星袭月,再加上那挂在天穹之上的罗?凶相。
至凶至戾的五大星象齐聚,即便是道门典籍中都未曾记载过。
这一劫,比预想之中的还要严重。
“此番走水过后,至少有三年牢狱之苦,也不知道此番借助龙君走水的布置,能不能将这劫运暂时压制。”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态,陈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最后的布置完成。
看着那还有不到两百里便要入海的洪流,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重新整理了下衣冠。
上清十一大曜灯仪,以太阳为始,太阴为终。
这最后一礼,当有始有终。
第250章 太阴皇君,阴宫死籍。
“臣闻:圆魄丽天,清光遡日。或白或黑,常观纵辔於金枢;乍缺乍盈,讵假修轮於玉斧。”
隆隆水声,混着细微的颂文,余韵袅袅,却出不得这九丈法坛。
茫茫海潮,层层乌云,交织在东方天际,显现出一线青痕。
天穹之上,太一月孛再次敛起光芒,缓缓升上高空,将那占据已久的月位让出。
随着太一月孛升空,一缕细小的皎洁月光自那海天交接之处浮现。
月光不过丝缕,却如白刃一般,将那海天一线的满天乌云从中破开。
千里乌云随月中分,月光越空而过,在两旁乌云和满天雷霆的拱卫之下,犹如天阙现世,仙路洞开,
那皎洁的月光像是在漆黑的夜空中映照出一道如霜光带,最终落于海潮之上。
潮头奔涌,月光返照,如同片片银鳞,顺着海浪浮沉。
突来异象,把高空之上飞遁的白龙吓了一跳,她在空中停下身姿,一双龙目望向三千里外,那仿佛被什么东西从中劈开了一般的云层。
她蓦然转身,看向身后,却唯见明月渐升,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海岸之处。
那如同实质一般劈开乌云,直射而来的月光,让周围所有人都浑身一震,神情大变。
一道月光,与先前那太阳消失的异象相比,并不足为奇。
可这道月光劈开云海,如同通天大道一般,直直的照在那千里之外的洪流之处,那问题就大了。
洪流之中,云湖龙君身姿舒展,肆意游荡,若此时他逐月光而去,无异于一桩奔月美谈。
法坛之上。
沐浴在月光之中的陈年颂声不停:
“素娥缥缈而深隐宫殿,丹桂婆娑而兼覆兔蟾。”
“气本阴粹,允著明威之义;象侔后德,咸依委照之功。”
随着他的声音,那天际的月弧逐渐抬升,随着越升越高,那线月弧也开始由缺至圆,愈发丰盈。
莹莹月光之中,隐隐有丹宫玉阙浮现,那劈开云海而来的月光,恰好似阙前玉阶。
阙中宫娥影绰,佩琼带珰,行走间羽裙拂霄,停歇处灵帔郁罗。
更有丹桂敷盖,琼条秀蓬,神人执斧修桂树,兔蟾嬉戏焕朱精。
圆光童子挥洒,便有月华九明,映洞万生。
散辉玉女摇曳,就是运气练彩,流荡五形。
弯月升空,十数息内,便完成了圆缺变化,化作一轮辉光挂于当空。而那太一月孛,亦在不声不响之中,归于原位。
月华满天映照当空,非一地所见。
天穹之下,万灵众生,虽不见月宫变化,却能感月魄垂彩,泛有十华,千丝万缕自九天而下。
月华如露,撒于世间,不讲生死,不分彼此。
占星台上,那帝服身影缓缓伸出手掌,感应着那月华照身带来的微弱生机,扭曲的面庞逐渐平复了下来。
这生机虽弱,对他这具已经朽气渐生的身体来说,亦是雪中炭火,旱中甘露。
甚至连皇城周围拱卫的阴魂天兵,都在月华之下,微微动容。
更遑论那山间孤魂,路边野鬼。
月华普照之下,山精水怪,花妖树灵几乎是本能的想要朝月而拜。
海岸之处,大阵之中。
月华穿过乌云直射而下,感应着那月华之中携带的微弱生机,一众术士同时一愣。
月中变化他们看不到,但那月光先前直冲云湖龙君而去,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明显就是云湖龙君身旁之人所引。
双方乃是生死之敌,这生机为何会赋予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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