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家第一圣 第51节

　　“好事！大好事，乙等亲卫虽不如甲等，但终归是能有个正当理由走出柏云县，将来未必不能搏得一番好前程！”黎泰拍了拍穆大春。

　　大虞朝廷有规矩，不允许百姓在不同县城之间私自流窜，否则就成了流民，一旦被发现，抓入大牢也很正常。

　　周围众多武者的反应也是各不相同，绝大多数人都是向黎泰等人投向了羡慕与敬佩之色，尤其是羡慕韩清。

　　甲等考核和乙等考核的对手实力虽然相差无几，但参加甲等考核的都是些少年郎，想在如此年纪就战胜军中老卒，难度实在太大。

　　像韩清这般，如此轻易击败对手，历代亲卫考核几乎是绝无仅有。

　　还有一部分人面露不忿之色，不知为何穆大春在甲等亲卫考核失败，却还能成为乙等亲卫。

　　而黑甲大汉很快给出了解释。

　　“甲等亲卫考核表现突出者，即使落败，也有机会成为乙等亲卫，这一条规矩历来都有。”

　　人群中不少人点点头，回想起衙门的公告，这条规矩的确有，只是很少启用，故而很多人不知道。

　　阁楼中。

　　齐雁起身，一只手搭在了韩清肩膀上。

　　“这个叫穆大春的虽然输了，但根骨异于常人，乃是天生神力，埋没于柏云县这地方倒也可惜了，况且，我观此人和你关系不一般，就更要帮衬一把！”

　　齐雁说话时，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她嗓门本来就大，故而周围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都在猜测，韩清到底是因为什么，获得了齐雁如此特别的关怀。

　　一时间，很多人都对韩清产生了敬畏之心和结交之念。

　　如此天才，又获得齐雁如此赏识，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呐。

　　齐雁说完，凌厉目光一扫：“我会在柏云县逗留一段时间，早听闻此地乱象频频，这次姑奶奶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牛鬼蛇神压在百姓头上，老娘定要将它撕个粉碎！”

　　一时间，阁楼里很多人额头都冷汗直冒，程休更是腿都软了，萌生了逃脱之念。

　　“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柏云县淌这摊浑水，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程休背地里也拿了罗家不少好处，而罗家的钱财很多来源都不正当，一旦查明，他自是也会受到牵连，抄家灭族都有可能。

　　…

　　当日。

　　柏云县震动。

　　紧接着，考核结束的消息如一阵风传遍了周围十三县。

　　柏云县时来运转，在连续数年不曾有人通过考核的情况下，今年却是出了一位甲等，两位乙等，令县里人欢喜不已。

　　虽然他们不会获得实质性好处，但归根结底，县里诞生的强者越多，他们面子上也有光，将来这些强者稍微照拂一二，对他们都是天大的好处。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

　　考核风波还未散尽，柏云县马上又掀起一场大地震。

　　齐雁行事雷厉风行，说到做到，当先朝罗家开刀。

　　一大早。

　　罗家大院里里外外被包围了个水泄不通。

　　“罗家勾结黑云山与阴阳教，强买民女，鱼肉百姓，罪大恶极！”

　　“动手！”

　　“反抗者，格杀勿论！”

　　…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喝，附近街区所有百姓都被惊醒了。

　　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听到这大喝都是猛然惊醒，匆匆起床，狂奔到大门口，或是趴在墙头，向罗家大宅方向眺望。

　　只听轰隆一声，罗家紧闭的对开红漆大门轰然倒塌，众多黑甲士兵鱼贯而入。

　　罗家宅院里的人自是不会坐以待毙，很多人持刀反击，一时间，罗家处处都有喊杀声和嘶吼声回荡。

　　此时，齐雁正骑着高头大马，缓步行走在罗家外一条街道上，眯眼眺望着罗家大宅中心处那一栋雄伟阁楼。

　　“弟弟！我办事的风格就一个字，快！”

　　“对付罗家，罪证确凿的情况下，千万不能拖，以雷霆之势将其扫灭，先斩后奏才是正途！”

　　“今日之后，罗家在柏云县耀武扬威的日子一去不回了！”齐雁笑道。

　　韩清微微颔首，心道：“是该这么做，不过，罗家在柏云县根深蒂固，后续怎么处理，也是一个极大难题，能不影响百姓生活最好。”

第71章 变天

　　“听闻罗家在柏云县根深蒂固，我却是没有放在眼里，这种事我早已是轻车熟路，定让他罗家灰飞烟灭！”齐雁又漫不经心道。

　　的确，柏云县罗家这一处分支，对老百姓是庞然大物，对齐雁，不值一提。

　　战斗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喊杀声渐渐平息。

　　罗家大宅内已是一片狼藉，凡反抗者，皆是被乱刀斩首。

　　这些护院虽有几分武力，但和成建制，身经百战的军中老卒自是不能相比，故而一碰既溃。

　　绝大部分罗家人都是直接放弃抵抗，被士兵看押着，一批一批送往衙门，程休也在其中。

　　接下来，这些人将接受严厉审查，直到罗家的罪孽被查个清楚明白。

　　韩清望着那一栋着火的高大阁楼，心里颇有几分感概。

　　短短几日，柏云县就大变天了，归根结底，人还是要有实力。

　　“走吧！韩清，你先回衙门，我去城外走一趟！”

　　“听说黑云山盘踞有数百山匪，分列十余寨，刚好老娘有段时间没杀人了，手痒得厉害，就拿这帮山匪开刀！”齐雁脸上露出隐隐的兴奋感。

　　韩清想杀人，那是有病，而齐雁不同，她是天生暴力狂，一段时间不动手就浑身难受，这或许也是一种病。

　　身后一众随从士兵看到齐雁这般神态，都是感觉不寒而栗，很明显，这帮山匪要遭殃了。

　　…

　　仅仅一个上午，罗家被抄家的消息已是传遍了整个柏云县。

　　一时间，大街小巷，茶馆酒肆，百姓三五成群，议论纷纷，大多对此事都是拍手叫好。

　　“好！罗家之人嚣张跋扈，欺压百姓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早盼着他们死！”

　　“不错！年前柴帮老张头被活活气死了，罗家公子强逼其女为妾，这就是报应！”

　　“听闻是上面来了一位雷厉风行的女将军，也只有这种人才能整治罗家！”

　　“罗家倒了，城内很多行业都会有极大震动，也不知我们的生活会不会受到影响。”有人道。

　　“放心，没有迈不过的坎儿。”

　　…

　　当夜。

　　黑云山上，大雪飘飞，雪峰之上有一座山寨，寨子里数百山匪正聚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宅中大堂，一位面如黑炭，双眸狭长，相貌凶狠，披着雪白狐裘的男子端坐在椅子上，这便是黑云山大当家，单云龙。

　　他举起酒杯，往嘴里猛灌了一大口酒，酒水从嘴角淌落，顺着胡须肆意挥洒。

　　“报！大人，柏云县有大事！罗家倒了！”

　　一位身材如麻杆儿一般的青年快步闯入大堂，眉梢上满是风雪。

　　“什么？罗家倒了？”

　　“不可能！”

　　“前几日罗家还派人入寨给咱们送来不少酒肉，怎么说倒就倒？”

　　…

　　单云龙眉头一皱，倒是没说什么，周围众人都是惊讶出声。

　　“安静！怎么回事？”单云龙一拍桌子，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下来。

　　“听说是齐大将军的女儿齐雁抵达了柏云县，突然对罗家出手，连夜抄家，罗家上下几百人已是都被抓入衙门，就连县丞曹永良也受到牵连，如今身在大牢。”这青年以简短的语言将这件事快速讲解了一遍。

　　“齐雁？这女人听说是蜀地唯一一位女将军，性格豪爽彪悍，乃女中豪杰！这种事也只有她能干出来！”单云龙沉声道。

　　先斩后奏？一般人真不敢这么做。

　　正常想动罗家，必然是先审再动，要有一股繁杂流程。

　　齐雁相当于跳出这一套流程，直接动手，快倒是快，但要冒很大风险，若是后续处理不当，自己都有可能卷进去。

　　不过，单云龙不得不承认，这么做，的确是能让柏云县罗家覆灭。

　　若真个像上面所说那般，不过是背后的势力相互博弈，最终会不了了之。

　　“大哥，咱们是不是也得早做打算？”旁边一位尖脸青年问。

　　“这疯女人还真有可能带人杀上咱们黑云寨，不过，你们也不必太慌张，她再厉害，从集结人马到入山攻上寨子也需要几日时间，来人，密切关注柏云县动向，只要有大批人马出城，我等立刻分散至周遭十二寨，尔今天寒地冻，山中路途艰险，齐雁再厉害，人手再多又如何？拖一段时间，人困马乏，她自然会灰溜溜滚回去！”单云龙冷笑。

　　话音一落，忽然，轰隆一声巨响，这大堂穹顶破开一个大洞，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落在大堂正中心，有凛冽寒风伴着漫天飞雪从上方大洞灌入，一时间，很多喝得大醉的山匪都是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谁？”

　　“大胆！”

　　“找死！”

　　…

　　铿锵！

　　刀锋出鞘之音连成一片，月色下，上百钢刀闪烁着冷光，齐齐指向了正中心这一道身影，却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只因这身影散发出的气势与压迫感太过猛烈，尤其是肩上扛着的那一根厚重狼牙棒，更是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你是黑云山大当家单云龙？过来，跪下！要不然姑奶奶将你们这儿几百号人杀个精光！”

　　来人正是齐雁，单云龙千算万算，没算到她竟是会孤身上山，一个人都不带，速度自是极快，山下探子也是毫无察觉。

　　“好大的口气！想必阁下就是齐雁吧，你孤身一人前来是想杀我？哼，寨中山匪过五百，你一人杀得完吗？真以为自己是万人敌？”单云龙冷笑，手按着佩刀刀柄，准备随时出手。

　　“聒噪！那就先宰了你！”齐雁动了，骤然朝单云龙扑了过去，整个人好似一阵风，又如一头凶兽，仅仅是这一股气势就让前方一众山匪心生畏惧，大气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