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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武侠建立合欢宗 第25节

  白衣女子轻哼一声,不满意地偏过头去,嘴唇微微噘起。

  “好了好了,咱们昨天不是说好了么?今天你帮我盖房子,晚上我请你去爹爹那里喝茶!”小女孩绾起裤脚的泥腿轻轻快快地走到了村路中间,远远避开了躺在一旁的四个汉子。

  白衣女子“哦”了一声,揪下一根草来叼在嘴里。转头看向小女孩,一双大眼却猛地睁圆,手中雪白棍棒如飞蟒一般射了出去。

  小女孩本就在云亭马下,他比女子动作更早,抢过伴当手中的朴刀,灵气一放便甩了出去。

  原本起身挺刀,不知是扑向小女孩还是扑向云亭的四个汉子,顷刻之间被朴刀和棍棒打成了一滩肉酱,簌簌而落。

  盼儿自马上飞落,将愣愣转头的小女孩搂在怀里,面目按在自己肩头:“别看,没什么好看的。”

  刀棍交击,朴刀木柄断成了片片,而棍棒也被打得倒转飞回。

  白衣女子伸手接住,看向云亭的眼中闪过兴奋神色:“你是高手?我们打过架吗?”

  云亭在马上睨着她:“我也不知道。”这女人身上有着很浓的毒瘴之气,他摸不准她是否是那黑斗篷人所扮。

  白衣女子爽朗一笑:“原来和我一样是个糊涂蛋!我是因为走南闯北,打的架太多了,所以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打过。只不过,小哥,我看你真的面熟!”

  云亭凝视了一会她的眼睛,淡淡道:“不知道,就当做没打过。再打一次好了!”

  白衣女子眼睛一亮:“咱俩真的很像啊!”

  她手中雕着九蟒攒珠的白棍一旋,转出一圈白影,双胯一开,摆出一个起手。双目精芒绽放,声音洪亮:“少华龙九,请赐教!”

  此话一出,盼儿、剩下的几个伴当都惊讶地看向女子,只觉得这女子豪爽堪比男儿。

  云亭懒得再琢磨,一拍马鞍,瘦马惊得“哕哕”而叫,他腾身而起,从天攻下。

  龙九眸子一眯,旋身转棒,白棍如蟒一般“啪”地一声点破空气,刺出一缕劲气。

  云亭在空中,身子陀螺般旋转以避,手中一缕魔血极速飘出,点在了白棍雕蟒的蟒头上。

  龙九全身一震,虎口登时裂至了手心,鲜血汩汩涌入了蟒棍之上。似乎被全然吸收。

  她抽身而撤,快意大笑。白靴一踩土墙,双手旋舞蟒棍,转起圈圈烈风,向云亭兜转。扬棍于顶,迅猛劈下。

  云亭感觉棍风如潮,劲气之中有如恶蛟抬头。让人呼吸困难。灵气一吐,径直将自己送到龙九身后,双腕魔血烟绫齐出,将她棍端缠住一揪,便破了她的招式。

  在空中被扯得飞向云亭的龙九一怔,眨眼便见自己虎口涌出的鲜血化为了血罗网,将她全身紧紧缠缚。手中的蟒棍直直插落地上。

  云亭揪住她的腰带落地,提着她走到那堆肉酱旁。手中掐诀,一跺脚,驱出土层将残尸掩埋。

  “怎么样?想起来咱们以前打过吗?”他看着兀自愣怔的龙九,若有所指地问道。打了一场,他确定此人大概率不是黑斗篷人。这龙九武功大开大合,实在是不太像那个鬼祟;而且血罗网困不住那人,却困住了她。不过,也不能据此判定两人就不是一伙。

  龙九虽被绑缚倒也不恼,哈哈一笑:“我倒不曾和魔门中人交手。今日败于你手,也是一番经历。只是这架打得不痛快,你太强了。”

  云亭看她的样子,倒是更加疑惑,血罗网一紧,厉声诈她:“你黑斗篷同伙已经被我追踪了,他逃不出我手心!你现在交代,我可饶你一命。说!为什么要屠村!为什么要杀朱家客栈满门?”

  “朱家客栈?我没什么同伙啊?”龙九被绑得咬牙,还是呆了一下,随即反问,“你说桂姨……死了?”

  云亭皱眉:“你身上的瘴气哪来的?”血罗网越来越紧,勒得她皮肉绷起块块,直深入骨。

  这时一群村民瑟瑟缩缩地围了上来,但却还是鼓起勇气:“这位小哥,龙姑娘到底怎么得罪了你啊?她可是个好姑娘,这几天一直在帮俺们修房子抓头口……你……你能不能放了她啊……”

  那个小女孩也从盼儿怀里挣着扭头,可怜兮兮地对云亭道:“哥哥是好人,这位客官可不可以不欺负她……”

  龙九痛得口鼻涌血,看了周围众人一眼,眼眶有些红,咬牙道:“瘴气?我前天在路上和一个黑衣人打了一架,被击了一掌……是他吗?你说……桂姨,死了吗?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杀的!我……我龙九不说假话……你今日就算把我勒死……我也说的是这番话……”

  伴当和盼儿围在云亭周围,警惕村民暴动。

  云亭血罗网越缚越紧,本来身高不矮的龙九几乎缩了一倍。但她只是反复说着前一句话,不似作伪。他想了想,法诀一捏,血罗网消散。

  朱桂死尸上也有瘴气,她这毒瘴因受伤而染是有道理的。另外,那缕毒瘴并没有联络到她身上,而是直接从村路通向了村外。

  龙九坐在地上喘息良久,才坐起来,胡乱扯了扯满是刀缝血迹的白衣:“小哥,你是不是要为桂姨报仇?能不能带我一个?”

  云亭瞟她一眼:“连我刚才这血罗网都没困住他,你确定要跟我去杀人?我刚才那么折磨你,你不恼?”

  龙九拔出棍子扛在肩头:“我每次行经东河府,都会来桂姨店里歇宿,欠下她不少银子。总得尽我一份心力!再说了,你折磨归折磨,可也没伤我分毫啊!看得出来,你不像其他魔门中人……”

  云亭摸摸鼻子,这还是第一个说自己不像魔门中人的人……瞟瞟她:“路又不是我家的,你要是能跟上,我也管不着你。”说着分开人群,翻身上马,带着盼儿等人扬尘而去。却暗中留下了一只阴魂跟着龙九。

  “大头领,你刚才为什么怀疑龙姑娘是那个凶手?”盼儿和他并辔而行,低声问。

  “她身上有着那斗篷人的气息,所以我才抓起来试了试。”云亭跟着王伦阴魂,在山路上兜马转弯。

  盼儿想了想:“试出来了吗?”

  云亭摇了摇头:“她不是那人,但我感觉很可能和那人有关,咱们放长线看看。”

  “嗯嗯!”盼儿点点头,拍马跟上。

  半里开外,龙九背着蟒棍抱着小女孩,脚下如风。

  “哥哥,他那么欺负你,你为什么还要跟着他啊?”小女孩眨眨大眼睛。

  龙九瞪她一眼:“说了要叫姐姐!”

  她想了想,认真道:“我能看得出来,他不是坏人。刚才那几个匪寇想劫持你威胁我,他怕魔功误伤你,才扔的朴刀……”

第三十九章 风起于微萍之末

  梁山山脉粗犷而广袤,南端山下横卧一大片水泊,绵延数十里。

  南风一来,水汽蒸腾,山脉之上云集雾绕,有着藏龙卧虎的狰狞。

  水泊边上,一座官道旁的小镇。镇上行人不多,个个挟着兵刃,面容冷寂。配合上头顶那飘鼓变幻的云山雾影,更显得十足萧索。

  镇中临水的酒楼上,食客也是寥寥,愁眉苦脸者居多。

  舒六宝却神情惬意,盯着楼外时不时浮出涟漪的水面。

  “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们东河府无论是官府还是宗门,都放任眼皮子底下存在着这么大一座匪山?”他目光上移盯着头顶云雾中那道淡淡的山影。

  “强盗匪寇,不是自古就被正道划归为邪魔外道之流么?”声音有些懒散,看得出来,他只是没话找话。

  “唉,其实我对这个也不是很感兴趣。我只听说这雾柳镇上的鲜鱼客栈,做菌子烫锅鱼是一绝,更何况这水泊的鱼肉质鲜美……若是不知道还则罢了,既然知道了,我是一定要过来尝一尝的,”舒六宝回过身来,拿起筷子搅了搅冒着热气的汤锅,夹起一片烫软的鸭血,吹吹放入口中,热油自口角流下,“你知道的,我是塞漠人士,很少有机会吃到这么鲜的水煮鱼,一般都是吃烤肉。唉,烤肉这种东西,我觉得是种不得已的发明,就像是眼前的匪山,有些事情正道和官府想做又不敢做,于是就退而求其次……”

  他看着汤锅中渐渐沸起乳白色的泡沫,其中的各类菌子在浓汤中浮浮沉沉,向锅沿飘去。香气混合着五种鱼肉的清甜,随着顶出硕大汤汁泡沫的蒸汽而升腾。深深吸了一口气。

  暗红的筷子浸入沸汤,一片闪着润白油光的嫩软鱼肉被精准地夹起。看得出来,剖鱼的厨师刀工极好,鱼肉虽嫩,却重量适度,在筷头软弹而颤,不松不散,润油如珠四射。鱼片临近舒六宝张大的油润嘴唇,却忽而一炸,碎成了丝缕。

  空空的筷头,一滴汤油滴落,在半空炸成了无数小点。如被看不见的密集剑刃乱剐而过。

  舒六宝身子微僵,仿似被看不见的剑刃按在了喉头。他咽咽唾沫,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

  那是个身材精瘦的中年人,头发一丝不苟地捋梳向后,于头顶束起。一身牙白窄袖袍子,胸口以银丝绣着一道蜿蜒曲线。他微眯的眼神,很慑人。散发着一种锁死对方的剑意。

  让迎上这种眼神的人,感觉自己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过一剑穿心的命运。

  “这位兄台,我真的只是想来这里吃一次鱼……好吧,我承认,听说正道威望素著的洵月宫主要去临州主事,打东河府路过。我是想看看这传说中的美人宫主是怎么个美法。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我这样一个将近四十岁的老处男?这个想法不过分吧?你看这满街的江湖客,哪个不是来凑热闹的?你怎么就单盯上我了呢?你盯就盯吧,能不能把剑意收一收?让我先吃一口不生不老的鱼肉行不行?”

  整栋酒楼都随着汤汁沸腾而静了下来,窗外湖鱼在水中游动的拨水声清晰入耳。

  中年人不答,不动,剑意不撤。

  汤锅中的鱼片浮了上来,被鼓起的泡泡顶得四下乱飘。“咕嘟咕嘟”的声音伴着四溢的蒸汽渐响。

  舒六宝散漫的面容一凝,盯着他的目光阴沉下来:“你可知搅扰老饕食兴者,下锅煮了都不过分?”

  “那你可以动手试试了……”一道声音响起。

  舒六宝一怔,望向窗外。只见那二楼翘起的檐角不知何时就坐了一个麻衣人。

  他头发松散地束着,胡子拉碴,麻衣破旧。临水背窗,跨坐在翘起的檐角,两条垂下的腿轻轻踢踏。手中举着一个满是油腻腻泥垢的酒葫芦,包了浆。

  舒六宝凝起的面容松了下来,转头对对面的中年人促狭一笑:“他什么时候坐那的,小心掉到湖里……”

  话说一半,一道剑光自中年人手中绽起而收。

  舒六宝右胁下直至左上肩,慢慢蔓延开了道深深的创口。他促狭的表情凝在脸上,皮肤褪去了肉色。捏着桌角,骨爪突起,暗中蓄势欲击的手指一点点碎成了屑沫。

  见此情景,中年人面容却更加凝重。眼中闪过惊讶,身上剑意四放,闪身而起,避到桌子一侧。身周的剑意在木桌上刮出了凌乱的凹痕。

  他动作不可谓不快,可还是迟了一点。在靠窗桌侧刚刚站定,喉头便被一只血肉消褪化为黄白的食指骨爪点上。

  舒六宝狞笑着,早已站在中年人适才所坐的座位后。而对面那被斩杀的“舒六宝”,此刻化为了一堆骨灰,自板凳上“簌簌”流泻于地。

  “呛都”之声纷起,周围三桌和中年人一样服饰的年轻人全都掣剑在手,指向了舒六宝。

  中年人却心头一凉,自己护身剑意被轻松破开,全身阴寒僵硬,已然无力回天,闭上了眼睛。良久过去,却没有感到喉头骨爪刺入。纳闷地睁眼,才发现舒六宝狞笑的面目早已呆滞,眉心不知何时长了一个深红的疙瘩,此时蠕蠕而动,“嗤”地一声飞了出来,漂浮空中。

  是一根酒楼的筷子。

  舒六宝的尸体这时才软软瘫倒桌上,鲜血和脑浆激射到了沸得正急的汤锅,瞬间便结成了凝块。

  酒楼之上,本就不多的客人纷纷惊慌而起,夺路奔逃。

  中年人怔怔盯了一会汤锅,这才回神,向着窗外的麻衣人鞠躬:“天河剑派安海方,多谢清虹师叔祖救命之恩。”

  麻衣人清虹头也没回,嗤笑一声:“天河剑派,莫非都是你这等胆小如鼠之人?不过一四品魔贼,竟也怕得你非得等我来了才敢动手?又由于知有我在,剑意失了一往无前之势,反遭人所乘。”

  安海方抿了抿嘴,不敢抬头:“此处乃是市镇,诚恐厮打起来,伤了无辜……”

  “无辜?呵。”清虹冷笑一声,转眼便坐到了舒六宝的凳子上,摇摇手中的酒葫芦,扔给了安海方,“去,给我打一壶好酒去!”

  安海方不敢怠慢,连忙亲自下楼去打酒。

  清虹一只脚踩上凳子,摇头晃脑:“唉,这中原武林有什么好的?要不是师兄非得飞书让我回来,和菜菜丫头叙叙旧。我现在还在西域昆华山给魔君上眼药呢!打不过那老混账,也能给他捣捣蛋,岂不快哉?”

  周围立着的天河派弟子面面相觑。

  “季师姐,这位大叔是什么来头啊?怎么这么使唤咱们二师伯?那根插死魔人的筷子是他的吗?”

  “嘘。这位师叔太祖,是正道祖庭清虚山龙虎庭的清虹真人,是正道武宗第一高峰清玄真人的师弟。”

  “啊?莫非就是江湖中传闻的一剑平海,半壶醉长的剑仙人?”

  “难怪……江湖之中,恐怕也只有这等人物,才可以压洵月宫主一头了……”

  这时安海方捧着脏兮兮的酒壶,快步上楼,恭敬地奉给清虹。

  清虹招招手,酒葫芦浮在半空,将酒慢慢倒入他仰起的口中。巴咂几下:“嗯,比起昆华山的琼华酒,还是差得有些远。不过,凑合喝吧!”

  安海方眼角抽了抽。忍不住腹诽,拿魔门圣地、魔君老巢的极品琼浆和这普通酒家的酒作比……

  “师叔祖,这魔门中人不顾当年正魔之战的盟约,私自入了中原境内。其意,或许也想染指临州。洵月宫主又不松口……好在师叔祖到了,就您适才这凭空起剑的剑道,她怎么也得敬畏三分……”他出声提醒,也是想探探口风。

  清虹抿抿酒,哼了一声:“就你也配提菜菜丫头?我这手破剑算得了什么?连她身前三尺都进不了!”

  安海方瞳孔一缩,惊道:“洵月宫主竟到了如许境界!”

  清虹懒得理他,指指浮在空中的筷子,筷子轻巧地刺点沸锅中熟成的脑花血块,将之掠起送到了嘴里。

  “嗯,不得不说,四品魔贼的血和脑花,确实要更滑溜清甜一些。只可惜,煮得有些老了……”他御着酒壶,喝酒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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